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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齋治異三十年

第28章、地煞囚肺之癥

我在聊齋治異三十年 天灸 2116 2021-08-04 17:00:00

  杜仲一點都不驚訝,又繼續(xù)問了下去,而鄭督醫(yī)也是一一給出了肯定。

  他這是以提問的形式,沿著時間順序將其起病發(fā)病轉歸梳理了一遍:

  從最開頭多咳多痰,到后來整日低熱、渾身乏力,高峰之時夜間大汗淋漓、呼之不應,而后病況好轉,大部分狀況散去,唯有夜間憋悶、難以安眠的狀況始終無法根治。

  整個過程杜仲娓娓道來,明明沒有參與之前的治療,卻像是個冷眼旁觀了整個過程的第三者。

  鄭督醫(yī)在眸子里驚異之色越來越濃之余,對這年紀小小的杜仲也是莫名生出了一絲懼怕。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害怕什么,眼神卻漸漸地不敢與之對視。

  等到杜仲把問題問完,兩眼一閉,不管別人怎么想就兀自思索起來,而他見狀則心中漸感焦急,明明坐立不安卻又不敢驚擾到杜仲。

  良久之后,他實在忍不住,瞥了其身旁一言不吭好似同樣深不可測的王守志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道:

  “杜大夫所說狀況皆與某病符合,敢問大夫……能否徹底緩某身之疾?”

  杜仲緩緩睜開了眸子,卻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借助《平脈辨證》,他基本已經(jīng)弄清其身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

  此病名為“地煞囚肺”,乃地囚蟲入侵肺腑所致。

  地囚蟲,衍生自七十二地煞之一,正常情況終年困于地脈之中,根本接觸不到也影響不到人體。

  而這次,鄭督醫(yī)應該是遇到了常人所遇不到的東西,以至“正氣不蔽體,肺陰有外漏”。

  如此一來,正氣不蔽體,相當于人體給外邪打開了一道門,本身就極容易遭受侵害,又有肺陰外漏,相當于在人體與地脈之間架設起了一道橋梁。

  地囚蟲自然嗅聞到了濃郁肺陰味道,順著這道“橋梁”逆流而上,侵入到了鄭督醫(yī)肺腑,如此便有了“大汗淋漓、呼之不應”。

  一般情況下,已經(jīng)入侵人體的地囚蟲非凡間醫(yī)藥可治,也不知鄭督醫(yī)找上了誰,最后竟然將之鏟除了大半,讓杜仲都感到驚異。

  再加以現(xiàn)行藥物調理,身體漸漸好轉,只剩下“夜間憋悶,難以入眠”無法改善。

  但既然能鏟除大半,為何不堅持下去徹底鏟除呢?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呀!

  杜仲作為大夫,想不明白中途生變的道理,但他也不欲細究,對他來說重要的還是——鏟除剩下的地囚蟲。

  只是……前頭也說過了,地囚蟲非凡間醫(yī)藥可治,即便是杜仲也不會例外。

  單論開方抓藥,杜仲能做的也僅僅是“君臣佐使,對癥下藥”罷了,并沒有把凡間藥材轉化成仙藥靈藥的本事。

  如此一來,《素問》一書讓他能提出總領性的治療思路,卻沒辦法在其基礎上給出更為詳細的治療方案。

  他還需靠自己,另想具體策略……

  杜仲眼神微微凝聚,逐漸回過神來,看清了鄭督醫(yī)忐忑而又期待的面色。

  “有方,但不一定可解,你還愿聽嗎?”

  鄭督醫(yī)愣了一下,這顯然不是他最為期待的答案,但又有哪個大夫能給他如此回應,他又何嘗不能一試呢?

  “某愿聞其詳!”

  杜仲沉吟著理了理腦海中的思路,這才悠悠開口道:

  “在下有兩種治法?!?p>  “其一,之前替督醫(yī)開方抓藥之人未能對癥下藥,雖能彌補肺陰虧損,卻無法根治病根,在下可彌補其缺陷。

  但督醫(yī)應該也明白自身疾病有特殊之處,故而對癥下藥也不一定能徹底治愈,現(xiàn)在狀況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所殘留?!?p>  鄭督醫(yī)慎重點頭,的確明白身體有特殊之處,甚至對“之前大夫未能對癥下藥”也沒有太多意外。

  毋寧說,能彌補肺陰虧損,就已經(jīng)是“那人”口中很好的結果了,而杜大夫提出的治法,甚至已經(jīng)超出了“那人”的預判。

  “第二種治法呢?”

  杜仲看了他一眼,鄭督醫(yī)急切,他倒是不急。

  悠哉悠哉從懷中摸出刻著玉脈兩字的玉盒后,他這才開口道:

  “其二,在下可給督醫(yī)施用針砭之術,嘗試以更為猛烈的力量驅逐地囚……病患。

  但這種治療一方面需要督醫(yī)脫衣配合、忍耐疼痛,另一方面也有可能給督醫(yī)身體造成損傷,且同樣不一定能夠徹底治愈病癥。”

  “不知督醫(yī)想要嘗試何種?”

  鄭督醫(yī)聽到“可能給身體造成損傷”之時,神情十分復雜。

  他臉上一半是釋然,好似早有所預料,一半是擔憂,怕自己難以承受后果,到最后傷了身子病也沒好。

  杜仲前世有應對類似患者的經(jīng)驗,一下就看出了其擔憂,便沉穩(wěn)開口解釋道:

  “督醫(yī)不必太過擔憂,一般情況下,即便造成損傷也十分有限,多為十天半月可緩解之癥。

  當然,如果督醫(yī)另有擔心,譬如近日有要事辦,不宜治療,自當按照督醫(yī)所想?!?p>  鄭督醫(yī)一聽,立刻搖了搖頭,轉而凝重望向杜仲:“某……可否兩種治法同時施用?”

  杜仲轉念想了想,點點頭,“自然可以,只是不知督醫(yī)何時有空可以接受治療?”

  鄭督醫(yī)朝門外望了一眼,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吊牌,掛到了門外,合上門,坐回原處:

  “現(xiàn)在就能開始了?!?p>  杜仲微微一笑,也沒說寫什么,先一點頭,而后拿到一張紙,提筆蘸墨落字。

  龜板10克、胡黃連10克、阿膠12克、銀柴胡10克、百合30克……

  一個對應“陰虛火旺”之癥,用于“滋陰降火,抗煞殺蟲”的方子便寫成了。

  相較于鄭督醫(yī)之前讓人開的方子,此方更注重平息太過旺盛反而讓地囚蟲蟄伏不出、暗中積蓄的陽氣,試圖誘蟲日出,將之滅殺!

  杜仲的思路遵循《素問》,基本避開了錯漏,只看能否實現(xiàn)了……

  他吹了吹,等墨跡干透,將方向調換,推給了鄭督醫(yī):“以此方煎服,1日1劑,分早晚口服?!?p>  杜仲看著鄭督醫(yī)慎重點頭,接過方子,腦海里卻未有任何反應,便暗自嘆了一口氣。

  如他所料,以凡藥之方對抗精怪志異之病,還是有些不足。

  至少在沒有閱讀更多醫(yī)書,了解更多知識的情況下,單純用前世所學隨機應變還有欠缺。

  接下來,就只能看姜平寒加持的玉脈十八針能否帶來奇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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