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欺人太甚
蒙府內(nèi),眾人見范睢對白琰如此客氣,一個個都不禁滿臉奇怪。
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堂堂大秦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對一個小小贅婿這般客套?
最關鍵的是,他還真把自己兒子給綁過來,就為了給這樣一個贅婿請罪?
不過此時眾人還只是奇怪,下一刻,眾人就徹底驚呆了。
“呵呵,范相這話說的我可就迷糊了,你相府何罪之有?”
“還有,今日你相府這是請罪嗎?”
“我看是來問罪才對吧?”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白琰冷笑,一點也不給范睢顏面。
此話一出,相府內(nèi)外,瞬間嘩然。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白琰!
不是說這蒙家贅婿懦弱無能嗎?
連一國丞相的臉面都敢不給,這叫懦弱?
蒙府里面,嬴萍眉頭微皺,這小子,剛才不是警告過他不要亂來了嗎?
如此得罪范睢,簡直找死!
不過下一刻,范睢的態(tài)度又讓她一陣錯愕。
按照道理,平日里早該跳起來的范睢,聽到白琰這話,連忙拱手作揖,絲毫不顧及自己一國丞相的顏面,道:“賢侄說笑了,老夫真心誠意前來請罪,還請賢侄莫要羞煞老夫!”
說話間,范奎老臉一陣扭曲。
他能清楚的感覺得到,這一刻,周圍百姓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想他范睢,自入秦一來,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今日,他相府注定淪為笑話。
可是沒辦法,為了自己兒子的命,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可是,他能看得出來的問題,白琰又豈能看不出來?
這一刻,別人都只當白琰無腦,如此對待相府,簡直自找死路。
但白琰很清楚,相府根本就挺不過這一劫。沒毛的鳳凰不如雞,沒有權柄的丞相,即將落幕,又能耐他如何?
而且,今日相府姿態(tài)越低,就證明相府壓力越大。
這種情況下,自己越不給他面子,就越安全。
只要自己把這位得罪死了,萬一自己出事,誰都知道和這位逃不了關系。
憑這位的智商,保護自己還來不及,豈敢亂來?
想著,白琰冷笑道:“真心誠意?丞相大人真會說笑,若來我蒙府羞辱我娘也叫誠意,那白琰可真不敢當!”
范睢臉色一變,猛地看向白琰。
這小子什么意思?
不是說這小子和長公主不合嗎,什么時候開始,竟然還為長公主說話了?
里面,嬴萍心中一顫,看向白琰的目光,不由定住了。
前面還覺得這小子的態(tài)度有問題,但這話,她聽著舒服。
這才是自己人該說的話嘛!
一時間,她看向白琰的眼神,變得溫柔了許多。
“賢侄,此言差矣,老夫對長公主向來敬重有加,豈有羞辱之理……”
范睢陰沉著臉,趕忙拱手笑道。
雖然弄不清楚這小子的心思,但這種事,他豈能承認?
關鍵,他本身就沒有欺辱長公主之意,只是長公主非得胡攪蠻纏,怪誰?
“是嗎,原來相府對誠意和敬重二字,竟是如此理解!”
白琰卻不管他,冷冷一笑,抓住這事,看向外面所有人,拱手向天,道:“大家方才親眼所見,我娘,大秦長公主,為人端莊大度,秀外慧中,可謂咸陽貴婦人之典范!”
“今日,眼見相府少主這般,又得知是來蒙府請罪,心生不忍,親手攙扶,這足夠大度了吧?”
“然,您丞相大人又是如何對待?”
“你當眾駁了我娘的面子,這就是相府的敬重,相府的誠意?”
“沒錯,我白琰與令公子有些許恩怨,但這后輩的事,還不能讓長輩做主了?”
“今日,我本不該得罪相府,此事應當就此了斷??晌夷锸艽说却笕?,今日,若不能讓我娘原諒,不論你們是何等誠意皆是無用!”
“要請罪,找我娘去吧,白琰不敢管長輩之事!”
說完,白琰猛地轉身,朝著蒙府內(nèi)揚長而去,走到嬴萍跟前。
外面,眾人嘩然,皆被白琰這番話給驚住了。
瞧瞧,何為孝道?
這便是孝道!
本來相府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請罪,大家都覺得相府姿態(tài)太低了。
結果此刻被白琰這一說,眾人赫然發(fā)現(xiàn),這相府簡直太做作了。
看似是誠意滿滿的請罪,實則根本就是不給人家一點顏面。
一時間,很多人不禁指指點點。
“哼,相府果然還是那個相府,根本不是成心請罪的!”
“誰說不是呢,這相府越來越霸道了,本來是相府得罪的蒙府,今日卻要人家蒙府去請罪!”
“現(xiàn)在說的好聽,是來蒙府賠罪的,卻一點臉面也不給別人,真是不講道理?!?p>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是誰非,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這外面聲音一起,再看著來到自己身邊乖乖站立的白琰,嬴萍頓時一陣紅光滿面。
她目光朝著白琰看去,見白琰咧嘴一笑,眨巴眨巴眼睛,低聲道:“娘,怎么樣?”
這表情,好像在說:“快夸我,快夸我!”
要是此前,看到白琰如此,她非得一巴掌過去不可,簡直太惡心了。
但現(xiàn)在不一樣,這一看,她竟然樂了。
“好小子!”
嬴萍朝著白琰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然后目光中帶有怨恨的看向范睢。
前面,她本就氣憤,如今被白琰那話一說,她更加氣憤得理直氣壯了。
瞧瞧自家女婿怎么說的,晚輩的事,長輩咋就不能插手了?
自己如此氣度雍容的長公主,竟然被人駁了面子,不是范睢的錯是誰的錯?
“公孫琰,你不要欺人太甚!”
然而,就在嬴萍看白琰越來越順眼時,外面,范奎終于再也忍不住,發(fā)出了咆哮之聲。
今日,他在父親的逼迫下的確來負荊請罪了,可這不是白琰能羞辱相府的理由。
此刻聽著外面的議論聲,范奎眼睛都紅了。
嬴萍眉頭一皺,猛地看向范奎。
“混賬,我蒙家女婿如何欺人太甚了?”
“我昨日便說過,你如此羞辱我蒙府,本公主饒你一次可以,再來一次,就算當著范睢的面,本公主也能置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怎么,你覺得我蒙家女婿欺人太甚,是否也覺得我蒙家不講道理?”
嬴萍眼中冷芒一閃,冷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