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帝王之道
“鏘鏘鏘鏘鏘鏘……”
隨著范奎話音落下,頓時(shí),無數(shù)鏗鏘聲響起,周圍那些黑甲,紛紛抽出腰間佩劍,猛地指向白琰,一步步朝著白琰跨越而來。
白琰心中一緊,整個人頓時(shí)警惕起來。
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自己猜錯了?
面前這位根本不是喊自己殺了范奎,而是讓范奎殺了自己,或者是讓周圍這些甲士殺了自己?
怎么會這樣?
不對,不可能如此。
這位真要自己死,自己早就死千百遍了,豈能活到現(xiàn)在?
而且此刻殺了自己,對他有什么好處?他又憑什么要?dú)⒆约海?p> 這里面根本就沒有任何合理的因果關(guān)系。
因?yàn)樽约涸O(shè)計(jì)陷害范奎,連累相府?
這個道理太牽強(qiáng)了,無論自己做什么,但終究害人的還是范奎。
不說如今很多人都在拿著這件事說事,即便沒有,這位豈能如此枉顧大秦的法,不顧一切對在自己動手,就為了保護(hù)他的寵臣!
可要不是這個原因,又是為什么?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這種感覺,此刻的白琰瞬間體會到淋漓盡致。
一時(shí)間,他竟是有些搞不懂昭襄王的心思了。
他目光悄悄朝著不遠(yuǎn)處常管事看去,只見此時(shí),常管事依舊低眉順眼,然而一雙眼睛也在悄悄看著白琰,滿是焦急之色,似乎在提醒著白琰什么。
容不得他不著急,有些路,不走出去還好,一旦走出去,那就是萬劫不復(fù)的道路,沒有回頭路可言。
如果此時(shí)白琰真的必死無疑,最后時(shí)刻,把他剛才收受賄賂的消息說出來,他豈能討得了好?
相反,若是可以救白琰一面,接下來或許還有更多的好處。
這兩個選擇,似乎從他收下東西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牢牢的綁定在他身上,讓他無法不著急。
而兩廂選擇之下,正常人該選哪個,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很清楚。
常管事眼中的信號,白琰接收到了。
他能感受得到那眼神中的殺意,似乎是在催促他趕緊動手,莫要遲疑。
“轟……”
下一刻,白琰腦海一陣轟鳴聲傳來,一段記憶猛地涌現(xiàn)腦海中。
那是他前世的記憶,記憶中,他財(cái)團(tuán)旗下兩大品牌。
一個不受寵,疑點(diǎn)重重,受人攻堅(jiān)不斷。一個受盡寵溺,為了他鞏固他的地位付出了無數(shù),但最后卻犯下大錯。
當(dāng)時(shí),這雙方對峙在了一起。
很多人都以為白琰會不計(jì)較他最寵幸的那位,畢竟那位犯下再多的錯,終究功大于過,是他最親近的人。
也有人以為,這兩大品牌打在一起,白琰應(yīng)該幫助一直受他懷疑的那位。
畢竟對方頂著無盡的壓力,雖然疑點(diǎn)重重,但畢竟沒有真正的背叛財(cái)團(tuán),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指明對方有背叛的想法。
相反,這么多年,對方一直兢兢業(yè)業(yè),雖然沒為財(cái)團(tuán)造就太多的財(cái)富,但終究沒有過錯。
可白琰并沒有如他人所想那般做出任何選擇,而是下令,吞噬。
沒錯,兩個品牌相互間的吞噬。
他并沒有明確指出讓誰吞噬誰,但最后,那一直受他冷落的品牌,卻把他最寵幸的品牌吞噬了,最終成為他的左右手之一。
這一幕記憶不斷在腦海中閃過,和此刻自己面對的這一幕場景好生相似!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中庸之道,受情緒之困,王霸之道,適者生存!”
無數(shù)記憶,思緒不斷充填著白琰的腦海。
突然間,他恍然大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因?yàn)樯矸莸霓D(zhuǎn)變,不知不覺有些迷失了自己。
這位的心思,自己何須揣測?
他是王,一代雄霸天下的王。
然而,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王?
與其揣測他的心思,為何不把自己控制好?
想著,白琰眼中突然冷芒一閃,眼看四面八方,那些黑甲距離他越來越近,道道鋒芒已經(jīng)籠罩在他身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撕裂。
突然,白琰腳下一動,勾起腳下長劍。
“鏘……”
長劍一抖,沒有絲毫遲疑,劃破虛空的瞬間,空氣撕裂,帶起真真劍吟聲。
“公孫琰,你想作甚?”
范奎眼瞳驟然緊縮,怒聲咆哮,似乎想要掙扎,奈何只能宛如一個箭靶一樣躺在原地任人蹂躪。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白琰的長劍降臨而來。
劍鋒無情,撕裂他的咽喉。
“呃……”
下一刻,鮮血飚飛,范奎連捂住喉嚨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那滾燙的鮮血噴灑在自己臉上。
他慘白的臉色,瞬間嫣紅一片。
在不甘中,他瞪大了雙眼,慢慢氣絕身亡。
此時(shí),周圍那些黑甲一個個頓住了腳步。
在范奎死不瞑目,腦袋偏到一旁的瞬間,這些人就仿佛受到機(jī)器操控一樣,一個個開始不斷后退,最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佩劍收回劍鞘之中。
“呼……”
常管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似乎輕松了許多。
那老人此時(shí)此刻,也終于緩緩睜開雙眼,剎那間,一雙眼睛中,那凌厲的光芒鋪天蓋地朝著白琰席卷而來,似乎天塌地陷,要把白琰死死鎮(zhèn)壓一般。
白琰手持長劍,任由劍身之上鮮血低落。
他注意到老人的眼神,卻沒有絲毫閃躲。
這一刻,他眼神深邃,似乎化作一個無敵黑洞,與老人的對視中,任由對方氣勢如虹,他仍舊巍峨不懂。
仿佛無論對方釋放多大的氣場,他都能全部消化一般。
這一幕,讓老人眼瞳微微收縮了一下。
“呵呵,有點(diǎn)意思!”
突然,老人笑了,看著白琰,道:“為何殺他?”
白琰心中一沉,這話問的,可真是讓人無法作答。
不是你讓我殺的嗎?
換做一般人,此刻或許會揣測君王這句話的意思,可白琰沒有,他緩緩放下手中長劍,拱手道:“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為不孝。君命下達(dá),豈敢違逆?”
老人哈哈大笑。
“好!好!好!”
“好一句君要臣死,父要子亡,真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竟有如此忠勇之言。你比白起更強(qiáng),你們不是一路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