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想明白了
“沒錯,安國君一直生活在秦王的淫威之下,是一個有主見,但主見并不是很強的人。而華陽夫人能被他立為正夫人,本身就是他對華陽夫人的一種看重與信任!”
“如果華陽夫人開口,太子嫡子之位,基本上只能任由華陽夫人決定!”
“換做你是華陽夫人,你是愿意選擇一個處處和外戚勢力作對,把好處全給宗室的子溪作為太子嫡子,還是愿意選擇一個和宗室不和,只能把好處交付外戚手中的異人?”
白琰沉聲道。
“那還用說,當然誰能給我?guī)砀嗟暮锰?,我就選擇誰!”
東山月沒有絲毫遲疑,這連小孩子都會的選擇題,傻子才會選擇子溪。
“沒錯,所以,天時地利人和盡在異人,子溪坐不住了,只能先下手為強!”
“然而你再想想,當今宗室,與宗室不和的還有誰?”
白琰咧嘴一笑,又提出一個問題。
東山月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想不出來,只能微微搖頭。
白琰見狀,目光遠眺,似乎是在回想一些什么東西,沉聲道:“當年,惠文王納羋八子,成就我大秦第一宣太后!”
“宣太后在位期間,大秦外戚勢力鼎盛。上有羋八子定國,下有魏冉權傾朝野,外戚之力一度壓得宗室喘不過氣來。宗室與外戚的斗爭由此而起!”
“還有,大秦王室每一個正夫人都是楚國來的外戚女子,這其中包括秦王的正夫人,大秦王后!”
“這秦王心儀的向來是趙夫人,但迫于母親宣太后的淫威,也只能立楚女為后!”
“這楚女王后天生軟弱,不懂反抗,生下兩兒一女,長子立為太子,是為太子悼。”
“列國互換人質(zhì),這幾百年來屢見不鮮,可你見過幾個太子被送去當人質(zhì)的?尤其是秦國這樣的強國,怎么可能把太子送去當人質(zhì)?”
“然而,太子悼就是人質(zhì),最終還死于他國,你相信這其中沒有他人的推波助瀾嗎?”
“隨著太子悼一死,楚女王后也緊隨其后而去,加上宣太后也落幕了,楚國來的外戚,曾一度落寞,直到華陽夫人的崛起才再度強大!”
“而這些年,外戚一系的人過得如何,你應該知道?”
東山月聽到這里,稍加沉吟,頓時明白了什么。
“外戚一脈的日子很不好過,甚至于就和外戚沾邊的宗室公子,如秦國四貴,還有楚女王后一脈,如那關山君!”
“我明白了,你是說,這關山君與公子異人一般,也被宗室孤立,所以他愿意幫助異人?”
說話間,東山月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琰點頭,笑道:“沒錯,是如此。有一點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東山月蹙眉,不解道:“什么?”
白琰笑道:“關山草原之大,遼闊無邊,占地方圓數(shù)百里之地。按照常理,別說數(shù)百里,就算數(shù)十里,想找到一批人都很難。這相府的殺手一直追著咱們,卻也難以抓住咱們。結果咱們一路行來,剛好不偏不倚,撞上公子異人的人,你想過沒有,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東山月心中一動,是啊,這真的是一個巧合?
這一刻,不知不覺,東山月已經(jīng)徹底被白琰繞進去。
“按照常理而言,作為宗室嫡系,沒人敢針對關山君,要有,也只能是上面那位看這個兒子不爽。既然是那位在針對這個當兒子的,他豈有反抗之力?”
“所以,無論如何,這王權之爭誰都可以參與,唯獨關山君不能參與,他不能派兵插手此事!”
“所以,他把兵馬全部交給蒙雪,名義上是來救咱們,實際上卻逼著咱們?nèi)ビ鲆姰惾耍嬲哪康?,還是在插手此事。只是如此一來,終究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其謀劃之深遠,簡直令人震撼!”
東山月聽到這里,他徹底懂了。
“難怪那些天逃難的路上,四處都是敵人,仔細回想一下,怕是不下于數(shù)百人,根本和實際情況,應候府的七八十人不可同日而語,原來那些人都不是追殺咱們的,只是逼著咱們往他們放開的路上走,直到最后遇見公子異人!”
沉吟片刻,東山月低聲說道。
回想那兩天,白琰等人和老鷹眼分開后,一路上所過,幾乎到處都是敵人,當時愣是逼得白琰他們慌不擇路,最后差點累死在路上。
如今回想起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是相府的人,因為一路上遇到的實在太多了。
此番相府派出的不過七八十人,即便加起來也沒有那多。
如果不出意外,那是關山君的人才對。
白琰微微點頭,這才是這一路上他想到的關鍵。
沉吟了一下,白琰道:“沒錯,所以說蒙雪會來救我,我會意外,但也僅僅只是有點意外??梢f關山君會派人來救我,我完全不相信。只是想透這其中的關鍵后,就沒有不可能的。甚至百分百,咱們的援兵馬上就會到來!”
東山月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天白琰一直神色陰晴不定,想的都是這些事。
明白了,終于明白了。
不得不說,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簡直令人暈眩。
一時間,東山月看向白琰的眼神完全變了,能憑著各方之事,還有一些隱約可疑的小事就能想的這么清楚,這個男人的智商,簡直令人驚訝。
“呼呼……”
突然,白琰鼻子微微動了動。
聊了這么久,米粥似乎有些糊了。
他急忙起身,開始前去攪動,接下來又是一陣忙活。
外面,打斗聲響徹不停,一陣昏天暗地的戰(zhàn)斗,彌漫空氣中的血腥味,讓躲在不遠處馬羊棚子里的那些牧農(nóng)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瑟瑟發(fā)抖,全都不敢出來。
終于,在長達將近半個時辰的戰(zhàn)斗中,外圍戰(zhàn)圈中,王勝渾身是血,緩緩倒在血泊中。
他手下的甲士已經(jīng)一個接著一個,全部戰(zhàn)死。
隨著王勝這一死,外圍戰(zhàn)圈徹底被破,一百四五十人一擁而上,直奔中間戰(zhàn)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