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借刀殺人
“放肆!”
“機會,什么機會?”
“難道是害死我的機會嗎?”
范雎眼神一厲,差點被氣笑了。
這兩個奴才,還真是空有武力,沒有腦子。
這也是機會?
下面兩人一驚,同時抬頭看向范雎,他們不明白范雎的意思。
這分明是置白琰于死地的機會,什么時候又成了害死他的機會了?
“爾等可知此次隨白琰回來的是誰?”
“嬴瑜,是嬴瑜,聽清楚了嗎?”
“當年那嬴瑜鏖戰(zhàn)匈奴,如六國之地如入無人之境,其本身實力,遠非一般劍客所能相提并論!”
“此番出行,隨白琰一同入咸陽,身邊必然高手如云,護衛(wèi)上千,在他的庇佑之下殺人,你是活膩了嗎?”
“這些且不說,爾等可知,此番白琰為我大秦招集兩朝兩百萬石余,此時已引起我王重視!”
“沒錯,這個時候,我王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顧,但那白琰于我大秦是有大功的,若他再出什么意外,或者再遭遇刺殺,我王豈能不做出回應?”
“到時,如何服眾,如何給天下人,給我大秦朝臣一個交代?”
“或許真到那個時候,也就我這顆項上頭顱可以交代了,你們明白嗎?”
范雎冷哼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
“什么?”
下面二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如今,關(guān)山君和白琰一同返回咸陽的消息已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傳回咸陽。
只是很多人都沒有注意而已,但相府之人豈能一點都注意不到。
下面兩人自然知道關(guān)山君一路同行,但對于關(guān)山君卻了解不夠。
當然,關(guān)山君有多厲害,這都不是難事。
最大的問題是,兩人根本不知道白琰為大秦籌措糧食之事。
這事本身就屬于機密,要早點透露出來,六國打死都不可能讓這些糧食進入秦國,列國行商也決然不敢配合。
因此,即便現(xiàn)在,很多人都以為只是白琰需要糧食,根本沒把這事往朝廷方面去想。
而且白琰到底拿到了多少糧食,除了朝廷那幾位之外,也沒人知道。
此時范雎說出,這兩人頓時臉色大變,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的確被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要真是白琰為大秦籌措了兩百萬石糧食,別說殺白琰了,就算刺殺未遂,也吃罪不起。
至于之前園丁他們被抓送到咸陽的事為何被輕而易舉結(jié)果,道理很簡單,有些事不該發(fā)生的也發(fā)生了,那位只能假裝不知道,總不能真因為這個就把范雎給拿下。
所以,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虛幻。
那位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留意,他只是故作吧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秦趙之戰(zhàn)上面,這是在保范雎。
可是他的保護也是有限的,如果范雎真的找死,他也就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里,兩人頓時驚得渾身汗毛直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應候,我等知錯了!”
猛地,兩人同時拱手作揖,一臉歉意。
幸好事情還沒弄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否則他們可就真的害苦了應候了。
“哎……”
看著一臉歉意的二人,范雎長長的嘆息一聲,臉上怒氣逐漸笑容,又沉默下來。
下面兩人見狀,也不敢說話了,就這般靜靜的等待著。
許久后,范雎又是幽幽一嘆。
“其實要對付公孫家的那娃子也不是沒有機會!”
嘆息聲中,范雎語氣森然道。
前面兩人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范雎,等待著范雎接下來的話。
只見范雎此時也目光冰冷下來,道:“秦趙交戰(zhàn)之際,身為秦人,為秦國籌措糧草固然沒錯??梢坏δ承┤嗽斐赏{,明槍暗箭,無所不用其極,豈能任由其逍遙法外?”
“朝堂之上,百萬大軍之中尚且逃不過,他一個區(qū)區(qū)奸商豈能例外?”
“若讓趙國知道,為秦趙之戰(zhàn),一個奸商白琰竟然為秦國籌措糧食兩百萬石,你們說,結(jié)果會如何?”
說話間,范雎嘴角微微上揚。
他是一個辯士,也是一個謀士。
他殺人憑的是一張嘴,對付人憑的是腦子。
在這天下,已經(jīng)好些年沒人能讓他認真對付了。
之前對付白琰,他也就是小打小鬧,隨便派出一些人招呼而已。
可如今,白琰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首先不提白琰殺了他的兒子,就是白琰如今造成的震動,也不是輕而易舉所能對付的。
他終于不再袖手旁觀,不再把殺子之仇交給他人。
他準備親自出手了。
“應候的意思是……”
下面兩人眼睛一亮,他們也不是傻子,范雎都說的這么清楚了,他們當然聽出來這里面的意思。
“應候稍等,我二人即刻把這消息傳播出去!”
說話間,不等范雎回話,兩人便急忙說道。
范雎一陣頭疼,剛平復下來的怒氣差點又涌上來,一臉無語的看著面前兩人。
“你二人是否能動點腦子,這事是你們能隨意挑撥的?”
范雎無奈道。
兩人一愣,這又怎么了?
難道自己二人又說錯話了?
“這件事不需要咱們?nèi)プ觯朔枪珜O家的娃子回來,我王必然召見。此事乃是大功一件,必將傳揚出去。屆時,本候自有打算!”
“你二人回去吧,沒本候的召喚,誰再敢妄動,莫怪本候家法無情!”
嘆息一聲,范雎也懶得等這二人動腦子了,直接說道。
下面兩人一臉無奈,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也只能告辭一聲,轉(zhuǎn)而離去。
看著離去的兩人,很快書房空蕩蕩一片,又陷入了絕對的沉默之中。
范雎靜靜坐在桌案后面,眼神凌厲而冰冷,仿佛草叢中停滯等待獵物的毒蛇,又似一動不動,隨時等待爆發(fā)的豹子。
“白起啊白起,沒想到你公孫一門還真是死而不僵。若你公孫家的后人一直庸庸碌碌過下去也就算了,可為什么非要和我作對?”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突然間,幽幽的聲音響起,范雎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一抹冷笑。
“白琰,一個乳臭未干的娃子,你也想跟本候斗,那就隨你的祖父去吧!”
說話間,范雎大袖一揮,徑直離去,留下一道漠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