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舉兩得

　　九人坐在兩張石桌之前，插科打諢，大咧咧的喝酒。

　　劉俊衡看這些人的行為舉止，一點都不像書生。忍不住問道：“敢問楊兄，你們是？”

　　楊安也不隱瞞，說道：“哦，我們都是打更人?！?p>　　劉俊衡聞言，漏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大奉銀鑼許七安，明白。”劉俊衡對楊安挑了挑眉，一副我懂的樣子。

　　楊安...誠彼娘之非悅。

　　很快，夜色漸深，秋煙姑娘在美妙的音樂中翩翩而來，眾人望去，盡皆漏出欣賞之色。

　　在秋煙給各位跳舞助興之余，楊安問道：“劉兄，京城表面平靜如水，實則暗流涌動。地下勢力交縱錯雜，書院以為當(dāng)下局勢何解？”

　　一來，楊安想考究一番劉俊衡，二來，劉俊衡是書院院長之子，多少有些內(nèi)幕消息，而且還能代表部分書院的意思。

　　雖然曹公隱約給自己授意了要查辦京城的地下勢力，但是并沒有明面上的指示。

　　自己如果直接去查辦，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么自己可能就要被拉出去頂罪了。

　　在沒確定曹公是否會力保自己之前，或者在證明自己的價值之前，必須打探清楚這京城的地下勢力究竟屬于何方。

　　當(dāng)然了，如果能在真正行動之前，拉攏幾方勢力，多幾個靠山或者有某些勢力愿意與自己一起行動，那么自己的安全可以得到更大的保障。

　　劉俊衡在片刻思索后，說道：“地下勢力錯綜復(fù)雜，外城百姓民不聊生。國以民為本，當(dāng)斬草除根，還大奉一個朗朗乾坤?！?p>　　楊安聞言，心中有了些許定奪：“今日與劉兄相見恨晚，來，共飲此杯。”

　　兩人酒過三巡，劉俊衡似乎不滿兩人只是討論國事，此刻更想欣賞楊安的詩詞，便拋磚引玉。

　　而楊安也憑借著自己優(yōu)秀的九年義務(wù)教育，絞盡腦汁，壓的劉俊衡心服口服。

　　“楊兄高才。僅僅當(dāng)一名打更人，簡直屈才，不若來我云鹿書院，以楊兄的才學(xué)，將來定是大儒，甚至比肩儒圣！”

　　楊兄連忙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雖然自認(rèn)才高八斗，但是怎能與儒圣相提并論。

　　楊安本能的說道：“亂世當(dāng)頭，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劉俊衡聞言，有些不滿，皺了皺眉頭：“我儒家言出法隨，何來百無一用是書生？”

　　楊安拍了拍腦殼，這...草率了。怎能將大奉和自己曾經(jīng)的世界相提并論，這里的書生，都是口嗨型人才。戰(zhàn)斗不用肉搏，也不用花里胡哨的法術(shù)，全憑一張嘴和一身浩然正氣。

　　如果修為到及其高深的境界，而他們又掌握了“萬徑人蹤滅”這種神奇的詩句，那豈不就是一臺無情的殺戮機(jī)器。

　　楊安想著如何狡辯，故作深沉低頭拿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津津爽氣貫眉目，十五男兒萬里身?！?p>　　劉俊衡突然聽到楊安甩出一句詩詞，眼前一亮，拿起酒杯，細(xì)細(xì)品味。

　　劉俊衡：楊公子所言，是想表達(dá)他天生豪氣，志在遠(yuǎn)方，而不在這里。楊公子是想征戰(zhàn)沙場？亦或是外出游歷？但是無論是那種，他都并不想拘禁于云鹿書院。

　　是啊，書院內(nèi)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讀書人，都每天窩在屋內(nèi)，除了讀書，就是讀書，讀完詩詞讀史書，讀完史書讀兵法。

　　劉俊衡說道：“不錯，當(dāng)初前輩就留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名言，現(xiàn)如今真正能夠做到的書生，寥寥無幾。是鄙人膚淺了。”

　　楊安：我去，許七安連這句話都留下了，還好我早有防備，沒說這種大家都記得的句子，否則又要當(dāng)場社死。哎，許七安不當(dāng)人子！

　　楊安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就到這里吧，時間也不早了?！?p>　　劉俊衡起身，對著楊安屈伸抱拳：“楊公子才高八斗，劉某甚是佩服，日后楊公子閑來無事，路過云鹿書院，定當(dāng)掃榻相迎。”

　　楊安起身還禮，送走了劉俊衡。

　　劉一手不知何時悄悄的挪動座椅，已經(jīng)到了楊安的身后，悠悠的聲音傳來：“有正事與你說?，F(xiàn)在不方便，盡快遣退他們?！?p>　　劉國正：我現(xiàn)在是劉一手，這時候與你討論案子，就暴露身份了。

　　楊安低聲回答：“好，我先吩咐幾件事情，你先喝酒聽曲?！?p>　　楊安將高田斯，董大夫，張凱三人聚在一起，說道：“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把火我不會燒在咱們自己人這里，所以我需要你們做幾件事?！?p>　　三人聽聞，是正事，連忙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和口水，挺直了腰桿。

　　楊安說道：“最近外城表面上治安很好，但是咱們的事務(wù)所都在外城，具體什么情況咱們都清楚。

　　第一，我要拿一些背后靠山比較差的小幫會開刀，整治一下外城的地下秩序。張凱，你爹是張金鑼，平日接觸的達(dá)官顯貴比較多，這件事交給你去做?！?p>　　張凱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肥肉甩了幾下：“好，沒問題?！?p>　　楊安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第二，外城進(jìn)來失蹤人口與平日相比，增加了不少，我需要知道這些失蹤人口的下落，董大夫，高田斯，你們兩人來辦這件事情?！?p>　　兩人都應(yīng)承下來，楊安想了想，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地下錢莊。失蹤人口的最大源頭就是他們。我認(rèn)為可以先從小的錢莊查起?！?p>　　高田斯腦子比較活絡(luò)，想了想，說道：“那些小的地下錢莊，不值一提。但是大的錢莊咱們現(xiàn)在恐怕都動不了?！?p>　　楊安眼前一亮，問道：“你有什么想法直說?！?p>　　高田斯挑了挑眉毛，整理一番思緒，說道：“失蹤人口的事情，我和老董去查。那些小的錢莊，其實很好辦，多找一些人，去借錢，把錢莊里的錢借空，卻又不還，當(dāng)然了，這些人都得是咱們打更人府上的人，尋常人家還會被他們上門討債，但是咱們是打更人，那些小錢莊根本不敢找我們的麻煩。

　　另外，咱們可以再安排幾個人在這些小錢莊門口站崗，他們出去討債的時候，咱們的人就跟著，如果他們膽敢暴力催債，咱們就直接拿下。

　　既能拿到銀子，還能查辦了這些個小錢莊，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