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茫情篇 第二十六章
一股威壓向著凜冬和陽而去,血霧重新被收回到了柳三宗身體里,此時的柳三宗將那種暴虐的氣息收了起來,他身上的氣息此時十分平靜。
這樣的平靜,反而讓凜冬他們兩個感覺到危險,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柳三宗手里的血劍血光流轉(zhuǎn),更顯銳利。
“我只剩下兩支箭了,那兩箭是我最后壓箱底的東西了,沒想到,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就把我們逼迫到如此地步?!?p> 陽的手中顯現(xiàn)出兩支銀箭,寒氣逼人。
凜冬看了看已經(jīng)快要斷裂的長劍,左手又握著那把匕首。
“最多還有一招,下一招就分勝負(fù)。我給你創(chuàng)造機(jī)會,你把握住?!?p> 柳三宗一步一步的朝著凜冬二人走去,每走一步,威壓就更甚一分,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有些飛蟲一但進(jìn)入他們的區(qū)域,就會立即變成粉塵。
凜冬踏出一步,手作法訣,輕喝一聲:“劍陣,起?!?p> 凜冬身上所有法氣皆被牽引出來,幻化成四把青色的長劍,每一把劍都蘊(yùn)含著不俗的力量,還能聽見劍身微微抖動的劍吟聲。
手中那把有裂痕的長劍受到了一些影響,直接就徹底斷裂成兩半了。
凜冬意念一動,四把飛劍一個瞬間,就把柳三宗圍了起來,劍氣肆虐。柳三宗以手中血劍,抵擋著四把飛劍。
一時間,青色的劍光和紅色的劍光碰撞在一起,周圍的地上更是被劍氣劈出一道道劍痕。
陽拿起一支銀箭,搭在弓上,自己的氣也匯聚在箭上,他要等一個機(jī)會,等柳三宗露出破綻,他要一箭射殺柳三宗。
凜冬此刻已然是滿頭大汗,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開啟這個劍陣,對他的負(fù)擔(dān)很大,他知道,單單是這樣的一個劍陣,還不足以讓柳三宗露出破綻。
所以凜冬決定,他要過去,必須得以身犯險,才能給陽創(chuàng)造機(jī)會。
柳三宗現(xiàn)在雖然不能破開劍陣,但是他應(yīng)對劍陣依舊游刃有余,而且他知道,凜冬撐不了那么久,否則一開始就會使出這個劍陣。
凜冬確實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這個劍陣了,他丟掉手中那把已經(jīng)斷裂的長劍,正握著匕首。
秋鶴曾經(jīng)對著凜冬說過,一個刺客最重要的,就是那樸實無華的一擊,致命的一擊,讓人察覺不到危險的一擊。
凜冬算好時間,他開始沖了過去,按照他的估計,等他到達(dá)柳三宗面前的時候,正好是劍陣消散的時候。
果然一切都在凜冬的預(yù)料之中,他剛到柳三宗的面前,劍陣化作青煙消散,煙霧帶給了他掩體,讓柳三宗感應(yīng)不到距離。
而凜冬這一擊不包含殺意在其中,他心如止水,只是單純的向前刺,近乎于無聲,就像是一下子便出現(xiàn)一樣。
凜冬的匕首刺進(jìn)了柳三宗的胸膛,然而柳三宗很快便把凜冬一掌擊飛,凜冬倒飛出去,口中再次噴出血霧。
柳三宗看著胸口的匕首,剛剛這一擊他完全沒有感覺得到,不過這一擊的力量不足,根本就不足以殺他。
凜冬嘴角一笑,他的目的達(dá)到了,就在柳三宗伸手去拔出插在胸口匕首的那一瞬間,陽已經(jīng)捕捉到了這次機(jī)會。
這將是陽現(xiàn)在最強(qiáng)的一擊,一抹不起眼的光亮閃過,柳三宗不可思議的看著插在胸口的一箭,箭上的氣順著他身體的經(jīng)脈在他的身體里瘋狂絞殺。
銀箭更是化作一縷縷白氣侵入到柳三宗的體內(nèi)。
柳三宗把血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不跪在地上。
青煙消散,陽又搭起弓箭,這一箭他要徹底了結(jié)柳三宗的性命。
不料柳三宗突然狂笑,血劍化作一團(tuán)血霧進(jìn)入到他的身體里,帶給了他澎湃的生機(jī),這是柳三宗最為壓箱底的手段,利用血劍來暫時壓制住傷勢,還可以短暫的提高他的修為。
倒在地上的凜冬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陽陰沉著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又是一抹光亮向柳三宗射去,不過柳三宗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眼前的那支銀箭。
陽剛想繼續(xù)射箭,柳三宗一下子就到了陽的面前,一把捏住了陽的脖子提了起來,一股窒息感使得陽放下了手中的長弓,雙手去掰柳三宗的手。
奈何柳三宗的手就像一把鐵鉗,緊緊的鉗住了陽的脖子。
就在陽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柳三宗!”
柳三宗聽到有人叫他,他回過頭去,叫他名字的人正是一直在旁觀戰(zhàn)的符南華。
只見符南華此時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架在了和氏女的脖子上。
“放開他們!”符南華喊道。
柳三宗看也沒看就把陽扔到一邊,他一步步的朝著符南華走去。
符南華此刻冷汗直流,剛剛他的做法實在是太不穩(wěn)妥了,這下子要徹底的激怒柳三宗了。
柳三宗雙眼一蹬,一股氣直接就把符南華震飛出去,隨后手掌一抬,符南華就這樣被舉到空中。
符南華雙腿在空中亂蹬,他的脖子此刻被一股氣掐住,窒息的感覺讓他已經(jīng)開始翻白眼了。
突然,柳三宗嘴里吐出一口鮮血,血劍的反噬來了,符南華就掉回到了地上,躺在地上瘋狂的咳嗽。
柳三宗體內(nèi)的血劍順著柳三宗吐出來的血液,重新恢復(fù)成血劍的模樣。
血劍遺留在地上,而柳三宗幾步跳到了和氏女的身旁,他一把抱住和氏女:“別怕,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別怕。”
和氏女也抱住柳三宗,雙眼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三郎,停手吧,不要再繼續(xù)這種殺戮了,我不想如此,若是救我一定得這般做,那我不愿活著?!?p> “沒事的,沒事的,我一定會救你的?!?p> 柳三宗抱著和氏女一遍一遍的說著。
陽此時也緩了過來,他重新?lián)炱痖L弓,對著柳三宗的背影就是一箭。
柳三宗由于血劍的反噬再加上之前那一箭所帶來的傷害,所以他根本無法察覺到。
就在陽的箭快射到柳三宗時,一朵青蓮?fù)蝗伙@現(xiàn),擋下了那一箭。
接著司徒瑾帶著一眾紅衣教教眾出現(xiàn)在了千洞窟,司徒瑾腳踏青蓮而來,站在了柳三宗的身旁。
他看了看地上的血劍以及柳三宗,對著凜冬和陽說道:“到此為止了,你們殺不了柳三宗了?!?p> “那可不一定啊,司徒教使?!?p> 一襲青衫踏空而來,來者正是李亦平,而不遠(yuǎn)處的地上,一身紅袍,手持彎刀的劉邢也隨之而來。
司徒瑾看著李亦平,憤怒的說道:“李亦平,當(dāng)真認(rèn)為我紅衣教無人是吧?”
李亦平?jīng)]有答話,手中鐵扇散了出來,變成一把把飛刃懸浮在周圍,他對著凜冬和陽說道:“他們,就讓我們來拖住,你們繼續(xù)做你們該做的事。”
接著李亦平對著司徒瑾說道:“哼!司徒瑾,你真當(dāng)我練氣六階的修為是兒戲嗎?你當(dāng)真認(rèn)為你一個練氣五階的能和我一個練氣六階的修士打得難舍難分嗎?”
司徒瑾陰沉著臉,的確,現(xiàn)在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是那李亦平的對手,他指揮著六位食客帶走柳三宗。
一道霸氣的刀氣朝著那六人劈去,把他們和柳三宗分離開來。
劉邢慢悠悠的朝著那六人走去:“不知失去武器的你們,又能擋我到幾時?”
雙方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只是在這時,所有人都被一股氣息給吸引了過去,而這股氣息的來源,正是柳三宗。
凜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柳三宗,隨即又轉(zhuǎn)頭看向符城里羅華寺的方向,心想:“羅華寺內(nèi)的柳三宗,看來已經(jīng)撐不住了。”
只見那柳三宗身上氣息不停的上漲,周圍有著一圈圈天地法氣圍繞在他身旁,眾人此刻都明白,這柳三宗,是要破境了。
柳三宗要從練氣四階,突破到練氣五階了,現(xiàn)場的人神色各異。
司徒瑾察覺到柳三宗即將破境,他放聲大笑,對著李亦平說道:“你們殺不了他了,也無法毀掉我們的計劃了?!?p> 李亦平和劉邢此刻則是皺著眉頭瞇著眼看著柳三宗,一旦柳三宗躋身練氣五階,對于他們來說的確是很麻煩的事。
而凜冬和陽此刻更是一臉凝重,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終究還是要發(fā)生了,柳三宗躋身五階的時候,就可以宣布他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
兩個練氣三階的練氣士,想去殺一個練氣五階的練氣士,這根本就不可能,
在場的人就符南華一人神色自然,他好像預(yù)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幕的出現(xiàn),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柳三宗身邊的氣越聚越濃郁,地上的血劍好似收到了召喚一般,徑直的飛向柳三宗,之后便懸浮在柳三宗的頭頂。
天地法氣一股一股的沖進(jìn)了柳三宗的身體里,在他的身體里擴(kuò)充了他的經(jīng)脈以及淬煉他的體魄。
柳三宗臉色暴紅,頭頂?shù)难獎Ο偪褶D(zhuǎn)動,和氏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是緊緊的抱住柳三宗,淚水依舊止不住的流。
陽試探性的射出一箭,不過被司徒瑾攔截在了半空中,司徒瑾冷笑一聲:“匕現(xiàn)閣,不過如此?!?p> 說完,司徒瑾手作法訣,在他的身邊,一朵朵青蓮顯現(xiàn),將他和柳三宗團(tuán)團(tuán)圍住。
劉邢也試著劈出一刀,卻被那六位食客結(jié)陣給攔了下來。
李亦平手指一指,飛刃飛去,打散那些青蓮,只是青蓮一直在不斷的出現(xiàn),李亦平也無法一次性將所有青蓮打散。
而在不遠(yuǎn)處的一處山坡處,劉景行看著這一幕,嘴角浮現(xiàn)了一抹笑容,這一切,都在他和符南華的計劃之中。
青蓮內(nèi)的和氏女緊緊的抱住身體發(fā)抖的柳三宗,她輕輕的拍了拍柳三宗的后背,柳三宗顫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了下來。
“三郎,無論結(jié)果如何,你我共同面對,我的一生都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幸運的是,我遇見了你,我真的很快樂,也很知足了。不幸的是,也是我遇見了你,把你也拖進(jìn)這一切之中,拖累了你和你們柳家,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