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花沒有想到常年不離開北冥的孤傲魔君,竟然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和他們一起并駕騎馬,這著實讓他對幽冥產(chǎn)生了濃厚的好奇:“幽冥魔君,這四界如若要評出第一美男,恐怕只有你可以和瘋師兄一較高下了?!?p> 自從醒來后,幽冥一直以沉默者的身份觀察著一切。不知是因為他開始熟悉了這里的環(huán)境還是因為離開了神域,他似乎放松了不少,聽著尉遲花的贊許,他親切得露出了迷人微笑回應(yīng)道:“螣蛇大人謬贊了,蒼龍大人氣宇軒昂乃人中龍鳳,我怎可與其相提并論呢?!?p> 雖是說給尉遲花聽的,但他的眼神卻總是看著尉遲爚,而她卻用余光看了看客套的兩人,完全沒有想要加入話題的意思。
幽冥的隨和瀟灑是尉遲花沒想到,畢竟傳聞中的他不問世事、性情寡淡,如今卻如此健談,這更加讓尉遲花深感喜歡:“幽冥魔君叫我螣蛇就好,或者也可以像爚一樣,叫我小花~”
“小花?很難想象如此親昵的稱謂,從爚的口中說出來會是什么樣?”幽冥這番略帶挑逗的言語并沒有引起爚的好感,相反倒是讓她產(chǎn)生了不少懷疑。
不過,一旁的尉遲花雖然年少,但他卻看出了這個男人對于尉遲爚的格外關(guān)注,他調(diào)皮地在他耳邊細語著什么,隨之二人一陣大笑。
尉遲爚見狀,頗感“嫌棄”地用腳后跟輕輕地磕了磕雷霆的肚子,雷霆倒是有趣的很,他竟也瞥了一眼二人,然后立刻加速帶著爚往前跑去。
天色漸晚,抵達北冥邊境的一行人決定入住洛河客棧,明日再繼續(xù)趕路。
待眾人進入各自的廂房休息時,尉遲爚就在屋頂將平安信號發(fā)送給了尉遲瘋,隨后她坐在屋檐上注視著眼前這片表面平靜的土地,開始陷入了沉思。。。
“北冥雖不如神域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幽冥見她在屋頂發(fā)呆便一躍而上,想借機試探出些什么:“現(xiàn)在的四界,和你想象中的樣子是一樣的嗎?”
尉遲爚用那雙沒有任何情緒卻深不可測的眼睛看了看幽冥,然后她接過他遞來的酒壺喝了一口,繼續(xù)看向前方略帶濁氣的景色說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四界一直都是充斥著濁氣,黑暗混沌的?!?p> 見她沒有抗拒和自己獨處,這讓幽冥有些欣喜,于是他也拿起酒壺喝了起來,剛?cè)肟诓唤碱^微緊:這么烈的酒,她為什么毫無反應(yīng)?她的酒量明明不好,為什么。。。。
察覺到幽冥在看著自己,尉遲爚突然側(cè)身,二人又一次對視,這時她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好奇:“幽冥君比我年長一些,應(yīng)該。。??吹竭^四界原本的樣子吧?”
她究竟是不是她,如果是,為什么不和自己、和其他人相認?不可能是為了游戲體驗,那是為了什么?難道是游戲故障了?那個神經(jīng)裝置導(dǎo)致她失憶了?如果她不是她,那她到底去哪里了,眼前的人又到底是誰?又或者是大家猜測的另外一種可能,現(xiàn)在。。。根本不是游戲。。。?
這次,沒有等尉遲爚提醒,幽冥自己回過神來整理了表情,依舊露出了招牌的迷人微笑,他那深如海水的雙眸好似神秘的銀河直直的注視著眼前人:“在我的記憶里,天地間充滿靈氣,四界一片祥和,隨處可見祥瑞之獸出沒,即使是黑夜,看到的亦是皓月當(dāng)空,朗朗星河。。。。?!?p> 聽著他繪聲繪色地形容,尉遲爚卻怎么也想象不出如此圣境,只好繼續(xù)喝著酒,望著隱約可見點點繁星的夜空出神;在她的記憶中只知道現(xiàn)在的四界相比幾萬年前的橫尸遍野,血流成河已經(jīng)好太多太多了,而這些都是她和三位師兄弟拼盡全力才換來的。
就在幽冥想再次試探的時候,尉遲花也來到了屋頂上:“有酒喝居然不叫上我!”他順勢坐到幽冥身旁,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見尉遲花出現(xiàn),尉遲爚心想今晚是套不出什么了,于是便起身告辭:“你們慢慢喝,我先回房休息了?!?p> 一個縱身而下,尉遲爚輕盈落地,走回了房間。察覺到幽冥眼神里的失落,尉遲花笑了笑:“幽冥君,莫要失落,這不是還有我陪你喝嘛!”
幽冥轉(zhuǎn)念一想,既然今晚不能從尉遲爚嘴里套出些什么,那就從眼前這個小屁孩下手:”不錯!小花君,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兩人喝完了一壺又一壺,沒想到這小屁孩的酒量居然也這么好,幽冥假裝嘆了口氣:“如今的四界不知何時才能恢復(fù)曾經(jīng)的樣子?!?p> 此時,已有些微醺的尉遲花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幽冥君莫要感傷,待我們?yōu)楦缸饘せ厣瘾F元靈,天地平衡遲早會恢復(fù)的,往日的祥和圣境也終會重現(xiàn)。”
終于找到了機會,幽冥順勢說道:“我看爚比小花君大不了多少,為何她卻好像完全不記得四界以前的樣子?!?p> 似醉非醉的尉遲花拿起酒壺猛喝了一口,告訴了他事情的緣由:原來,尉遲瘋、血還有他和一群孤兒從小就被一個藥谷的醫(yī)師收養(yǎng)。當(dāng)年圣元大戰(zhàn)后,一個鬼醫(yī)侵占了藥谷并殺害了醫(yī)師,還把他們?nèi)筷P(guān)在了地牢里,他們不僅每天挨餓受凍還要冒死為鬼醫(yī)試藥。有一天,鬼醫(yī)從外面帶回了昏迷不醒的爚。一開始,他們以為爚是啞巴,后來發(fā)現(xiàn)她頭上有傷,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因為她的衣服上沾著一朵紅色的朱雀花,所以他們就只好叫她小朱雀。就這樣,爚和他們一直被鬼醫(yī)虐待,還試遍了各種毒藥。有一次,鬼醫(yī)逼迫爚服用一種罕見的劇毒,身負重傷的尉遲瘋起身反抗,就在他們四人差點被鬼醫(yī)打死之際,蒼擎突然出現(xiàn)救了他們并把他們帶回了神域。。。
故事才說到精彩的地方,這尉遲花居然喝醉睡著了。無奈之下,幽冥只好將他送回了廂房。。。
此時,遠在龍棲的元令德在看到元無雙留下的字條后,氣得差點把桌子拍裂:“胡鬧!”,滿屋的婢女見狀連忙下跪認錯。
慕寒也急忙上前安撫道:“師父,小師妹還小,這次只是太貪玩了,您別氣壞了身體?!?p> 其實元令德不止是生氣,更多的是擔(dān)心。因無雙出生時,母親就難產(chǎn)而死,所以元令德從小就對她寵愛無比,生怕捧在手心丟了,含在嘴里化了,而在她的安全方面,他更是謹(jǐn)小慎微。這次無雙獨自跟著南宮羽去了西鏡,身邊連一個隨從都沒有。這對元令德來說,簡直猶如晴天霹靂:“都怪我從小對她太過溺愛!才讓她如此無法無天!臨風(fēng)!震天!你們二人速速前往西鏡,把無雙接回來!”
“是!”衛(wèi)臨風(fēng)、震天當(dāng)即領(lǐng)命,隨后二人立刻啟程趕赴西鏡。。。
(西鏡天塞)
收到尉遲爚信號的時候,尉遲瘋等眾人也已順利抵達了西鏡翼都——天塞。由于路上遇到了商隊擁堵,所以他們臨近巳時才進入了琉璃宮。擔(dān)心他們路途疲憊的翼皇便將原定的接風(fēng)晚宴改到了第二天。于是,在西鏡內(nèi)臣的安排下,眾人很快就入住了各自的寢宮休息并享用了婢女們送來的精致可口的宵夜。
望著夜空中閃爍的光芒,木訥的尉遲血沖著坐在窗邊的尉遲瘋大聲喊道:“瘋師兄!你看,爚這么快就到北冥邊境了!估計那夜叉今晚得疼的睡不著了吧,哈哈哈哈”
是啊,爚竟然這么快就到北冥邊境了,想到她用如此的速度在趕路,尉遲瘋的眉眼終于露出了笑意。
次日,睡到午后才醒來的元無雙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南宮羽的寢宮。一進內(nèi)室,她便看到一個優(yōu)雅婉約,氣質(zhì)非凡的女子正和南宮羽相談甚歡。
那女子見到元無雙匆匆起身上前,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親切地說道:“你就是無雙吧!都長這么大了,還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那么點大?!彼贿呎f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自己腰間的高度,元無雙只覺她臉上的笑容好像冬日的陽光般溫暖,她的雙手如絲綢一樣細滑,如羽毛一樣輕柔。從沒見過如此溫婉的女子,明明看起來那么年輕,卻好像母親一樣的慈祥,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媽媽了,元無雙看著對方竟有些出神。
南宮羽見狀立刻起身,拉著元無雙說道:“無雙,這位便是西鏡的赤翼王?!?p> “啊,原來是赤翼王,無雙失禮了!”回過神來的元無雙連忙對著蘭若離朱作楫行禮。
許久未見故人之女,蘭若離朱著實有些高興,她趕忙拉著二人坐下:“千萬不要這么見外,我與你們的父親母親都相識于年少之時,無雙,你和羽兒一樣,叫我姑姑吧?!?p> “好,姑姑。”不知為何,對著蘭若離朱,元無雙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開始不自覺地變得乖巧起來。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人好像母女又好像閨蜜一樣從午后聊到了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