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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午后

04 有一百只兔子在上下蹦噠

那日午后 劉四四 1502 2021-07-23 17:21:49

  暑假,學(xué)校組織了關(guān)愛兒童的活動,去孤兒院獻愛心,正巧是葉希和涼夢之前去過的那所,二人被選入了其中。

  二人到的時候景渝路孤兒院已經(jīng)擠滿了穿校服的人,去班主任那兒簽到以后就進去了。

  大家一進敬老院,就分組去給兒童們送慰問陪著聊了會兒天,沒過多久就載歌載舞地表演節(jié)目該唱歌的唱歌,能跳舞的跳舞。

  葉希沒想到?jīng)鰤暨€是個跳舞小天才,在人群中的她格外耀眼,葉希為她感到驕傲。涼澤也來了,他也和葉希一樣望著涼夢,那小丫頭綻放自己的光芒的時候,真的很吸引人。其實她挺羨慕?jīng)鰤舻?。至少她比自己快樂比面具下的葉希快樂一百倍,她有人照顧。葉??嘈ψ叩?jīng)鰸擅媲?,“看來你要加把勁了”說完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容,那一刻,涼澤好像看到了裴川的影子,葉希沒有逗留太久,出去外面,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個小朋友正在上面蕩著,小朋友越蕩越開心,葉希看著心情也愉悅起來。

  經(jīng)過大院子,墻角邊沾著灰塵泥垢的破爛瓷盆里種著幾束藍風(fēng)鈴花,長勢也好,剛澆過了水,稍藍的葉子上滾著水珠在日光微風(fēng)里舒卷。葡葡藤架下有幾個同學(xué)在掃地,還有幫忙打水擦桌椅窗戶的,葉希繞過他們?nèi)チ撕竺娴牟说兀晾锓N著家常小菜,全都綠油油的,她也認不全,但琢磨著除個草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樹上筑巢的鳥叫喳喳,前邊大堂里飄來的歌聲斷斷續(xù)續(xù),聽不太清了,周圍變得安靜。

  葉希蹲下來才割了幾鐮刀,就發(fā)現(xiàn)走過來一個老大爺。

  是孤兒院看門的老大爺,在這里賺上一點錢。老大爺腿腳慢,一步步挪到堆著的水泥塊前,坐下來曬曬太陽,也不說話。

  葉希一開始沒管,忙了五六分鐘,回頭見老大爺垂著頭,扶著手里的拐杖,樣子好像不太高興。

  葉希過去跟人搭話。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沒話找話:“大爺,您曬太陽呢。”

  “小姑娘,聽相聲嗎?”老大爺問她。

  “聽啊,跟著我爺爺一塊兒聽”葉希小時候常常跟爺爺坐在老家房子的小院子里,爺爺?shù)氖找魴C老師放著相聲,她喜歡聽德云社,爺爺還常常用磨刀的聲音加入到相聲中。

  老大爺頓時眼睛都有神了:“你會唱不??!?p>  “這我可唱不了,我只會聽。

  “我會唱呀?!崩洗鬆旘湴痢?p>  “那您來一段,我?guī)湍犅?

  ”就等著這句話呢,好像遇上了知己,老大爺跟剛才悶悶不樂的樣子判若兩人高興完又嘆氣:‘可惜了,沒竹板。

  葉希也四處發(fā)愁,“王爺爺,您在這呀”

  “裴小子,你來了,我正要給這位姑娘唱相聲呢,可惜了沒有竹板”是裴川,他四處看了一圈兒:“這個好辦,我?guī)湍獊?。”他瞧見不遠處柴堆上隔著的竹掃帚,那么長的手柄,剁掉幾厘米應(yīng)該不礙事。

  裴川拿著鐮刀就過去了。帶回來兩塊小竹板,“大爺,你就將就著用叭”

  老大爺?shù)摹俄n信算卦》已經(jīng)唱“到后半段:....五八損去四十年的壽,將軍想,你還能壽活多少年。算得一個三齊賢王嘆氣,看起來爭名奪利也是枉然。韓信抬頭再一看,不見外棚在哪邊,一片青飄

  飄去,那老道飄飄搖搖上了九天.....”

  半樹桃花后,葉??吹降氖莻?cè)對她的少年,一張輪廓硬朗的驗,挽著松垮垮的褲腳,球鞋上沾了一層新泥,垂著的左手上被雜草邊緣的小鋸齒劃傷兩道,口子細,卻泛著血紅,很是顯眼。

  蒼老帶著喑啞的聲音唱完最后句:“老朽一言唱不盡韓信算”外,愿君福如東海壽南山。”

  伴奏的竹板停了下束。葉希接腔:“您也福如東海長命百歲?!迸岽犓麅扇嗽陂e聊。老太爺愁苦:“我活不了那么久。”葉希說:“愛聽相聲的人都長壽?!?p>  “還有這么個說法?”

  “愛聽相聲的人能自己樂呀”

  老大爺樂了,裴川也聽樂了。葉希在敬老院的菜地里忙了半個上午,老大爺曬太陽坐了半個上午,裴川也站在樹后待了半個上午。

  臨近十二點用餐時間,裴川才上前把老人扶回去。他跟葉希道謝:“王爺爺最近心情不好,都沒見他怎么笑過,這次多虧了你?!?p>  人們靠分開的痛覺來分辨愛意的深淺。

  裴川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她了,面前的女孩,經(jīng)常偷看自己的女孩。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跟人說話會感覺扭捏,站在她面前束手束腳。面上不顯端倪,一如既往的冷淡,心里卻有一百只兔子在上下蹦噠。

  自從葉希開始時不時看著他,他也快慢慢的關(guān)注著葉希,在走廊上碰到也忍不住想多看一眼。放暑假了,他對葉希的愛意在見不到的日子里也越來越濃烈,用涼澤的那一箱子?xùn)|西威脅他,才知道她今天會來孤兒院,自己就急忙找班主任報名。

  不過,當葉希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jīng)高二了,涼澤偷偷告訴了她,裴川掩飾的很好,至少現(xiàn)在很好。

  裴川的愛意猛烈,但他是個愛面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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