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星落之地幾萬里的下游,正有一條豪華的大船正在順流而下。
“爹,爹,你看那有個人。要不我們劃過去去看看。說不定能撿點銀錢嘞?!?p> 大船旁的一條小漁船上,一十六七歲的少年沖著漁船里的老翁喊到。
在這些出行的大船四周都會有幾條小船跟著,以防船上的那些達官貴人,公子哥喝醉之后落水,或是有的想要下水游玩方便一點。順便還可以倒賣一些特產。
而且大多數時候,那些公子小姐什么的基本都不會殺價,有時候心情好了,還會賞點小錢。
喬家父子,本是附近漁村的居民。自此這種小船興起后也時不時來跟船。前兩天喬老翁捕到了一條十分漂亮的大魚,有公子哥出了五十文買回去了,父子二人高興壞了。
雖然這種魚不好吃,但是人家公子買回去可不是為了吃,而是好看用來送給船上的一些小姐一討芳心。
喬老翁,也看見了不遠處漂浮的那人,連忙劃這漿就過去了。
劃近,喬家小哥,一個猛子扎進水里,將漂在水中的人撈起,推到船邊,喬老翁搭手將人托上船。二人配合的熟練無比。
所謂的浮尸自然是陳儒,自從那天昏睡以后便一直順流而下,已經漂流了十幾天了也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宛若死人一般。
父子倆人倒是見怪不怪。
畢竟在這水上討生活的人,總是經常能碰到這種事,因為有時候有人來不及搭救溺亡的。等他們打撈上岸去官府報案看哪家有人溺亡,其家人還會給點錢以示感謝。
若是實在找不到家人,父子二人就會在岸邊挑個好地方將其入土為安。身上的錢兩就歸二人所有,也算是辛苦費。
當然真要是沒錢,父子兩人也還是會葬用喬老翁的話來說,做這些就是在積功德,以后會有福報的。反正就是一些力氣活,不礙事。
“哎呀!是個年輕后生啊,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喬老翁把浮尸翻過來一看,有些惋惜的說著。
“爹,這人的衣服好怪啊,跟我們的完全不一樣?!鄙倌暧行┢婀值目粗惾宓囊路行┟恢^腦。
“也許是異鄉(xiāng)人吧?!?p> “哦。那我們要去哪里葬了他呢?”
“泊船的那個渡口邊的亂葬崗吧。那邊離家進一些,剛好順路回去了?!?p> 父子二人,索性也不跟船了,已經快到家了,打理了一下船只。把陳儒放在了船尾。兩人便在船艙里吃過晚飯便睡了。
第二天正午,父子二人劃這船來到了泊船的渡口。渡口并不熱鬧,只是一處小漁村的渡口。
下了船,喬家小哥背著陳儒走在前頭,喬老翁則帶著一路上的收獲,還有一尾新鮮的大魚跟在后面。
路上與幾個相熟之人打了招呼之后,父子倆人走進主路旁邊的岔道。岔道兩側樹木茂盛,顯得有些陰森森的,有些滲人。
不過喬家父子可不怕,畢竟這地方來了不止一回了,而且他們可是在做好事,積攢功德。
找了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喬家小哥放下了陳儒。喬老翁也把手頭的東西放好。把以前一直放在這里的鋤頭鏟子,找出來,開始挖坑干活。
挖了小半天的功夫,一個大約一米寬,兩米長的坑好了,不是還深,只有齊腰深,不過夠了,這是避免被野獸挖出來就可以了。
倆人將陳儒小心點放好,然后喬家小哥在往里填土。喬老翁,看著陳儒嘴里念叨著:
“你到了下面,投個好人家,晚上可別來找我們。我們這是做好事,要是遇到其他人,說不定就不管你了,你就被那河里的魚蝦給吃了。安心的去吧……”
念叨完,喬老翁,拿出酒壺在坑前倒了些,算是結束了。
父子二人,填完坑,立了一塊木板在上面。也算是碑了,不過沒立字,一來不知道逝去的人叫什么,二來也就喬家小哥識幾個字,認的也不多,有些麻煩。
父子倆人忙完這些,匆匆往家里趕,準備早點回去,畢竟倆人出來打漁出來了七八天了。不過倆人沒注意到的是,就在倆人走后,插在墳頭上的墓碑倒了,土里緩緩地伸出一只手來……
陳儒做了個夢,一個很悠長夢。夢到自己成了一滴水,沒有四肢,沒有軀體,融入大海,隨波逐流。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看到了外面,看到了其他人。他拼命地呼喊,卻是得不到回應。
不過好在,他看到有人劃著船朝他過來。但是他驚恐的發(fā)現,他們在這個位置托起了一個人,可他卻還站在原地,而托起的那個人竟然是他自己,那他現在是什么?難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陳儒就這樣一直跟著喬家父子倆人,一直走到,亂葬崗,看到他們將自己埋葬。一路上陳儒用盡各種方法,卻無論如何都沒人發(fā)現他,他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可對方卻聽不到他說話。
倒酒的那一剎那,陳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傳來一股吸力,轉眼間就被吸入其中。
陳儒迷迷糊糊間,想伸個懶腰,卻只艱難的伸出了一只手,身體卻覺得異常笨重。
入夜,電閃雷鳴。
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劈在陳儒的墳頭上。
陳儒被外面的動靜嚇醒了,醒來發(fā)現自己躺在地下身體麻木動彈不得。好在沒過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的滲透,讓本就被雷劈開的土堆更加容易刨開。艱難的刨開壓在身上的泥土,陳儒宛若泥人一般爬在墳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也就在他爬出來沒多久,雨也隨之而停。陳儒晃了晃腦袋朝四周望去。
只覺四周靜悄悄的,連蟲鳴都沒有,這時一陣冷風吹來,陳儒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這風陰冷無比。
看見四周的景象,說實話陳儒有些怕了,四周荒墳林立,看著就滲人,加上陰風陣陣,吹的樹葉嘩嘩直響。
心里有些打退堂鼓,想著要不要再回里面躺一會?
正胡思亂想,一陣狼嚎,驚到了他。哧溜的一下就從坑里竄了起來,雖然身上都是泥巴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比鬼還像鬼。
但是陳儒覺得狼可不會忌口,這要是自己遇上那就是送菜的命。搖搖晃晃順著白天跟著喬家父子的記憶跑出了此處。
來到主道上陳儒有些懵了,自己應該去哪啊?自己好像是穿越了吧,都不在地球了。這一刻陳儒覺得自己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樣,無處可去。
好在自己在地球上也是孤身一人,到也沒什么放不下的。就是有些不爽,別人穿越都是大戶人家,哪曉得自己一來就被人當死人埋了,淦!
陳儒就這么站在馬路上楞了一會,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可以去喬老翁家啊,自己第一個見的人就是他,而且人還不錯。
就在陳儒正在想著如何找到時,突然心頭一顫,仿佛有一種感覺,可以感覺到喬家父子的存在。就像是在看一個模糊的視頻。
朝著心中的方向前進一段時間后,陳儒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口。
在他感應下喬家父子正在喝酒說著一路上的事,另外還有一個年紀和喬家小哥差不多的妹子正在和一老嫗聽著父子二人的敘述。
“如果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喬小哥的媽媽,還有妹妹了?!标惾逍睦锵肓讼氩碌?。
陳儒覺得自己應該紳士一點,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敲了敲門。
歸家的晚上,喬老翁與兒子正喝著酒,剛好說到把河上撿的浮尸安葬了。
“不過我覺著應該是個異鄉(xiāng)人,衣服有些奇怪?!眴绦「绯灾~對著妹妹和母親猜測的說著。
喬家小妹,有些好奇異鄉(xiāng)人是什么樣的。她也見過一些外地人,但是感覺不出來有什么不同的,聽父親和哥哥這么一說,突然有點想瞧瞧。
“要是以后能見見就好了!”喬家小妹有些期待的說著。
一家人正說著呢。
“篤篤篤,篤篤篤?!?p> 一陣敲門聲傳來。喬家小妹,趕忙起身去開門。打開院門,喬小妹,見到了一個黑乎乎,張著血盆大口的妖怪。
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向著屋內跑去。
帶著哭腔喊道:“鬼??!”
陳儒有些懵了,我長的也不丑啊,況且她來開門自己還對她露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
“喂?美女你這樣一搞我很尷尬的好不好?!标惾逵行┟恢^腦。
陳儒也就沒看到自己的樣子,渾身裹著泥,頭發(fā)亂糟糟的,在咧開嘴一笑,露出個大白牙,活脫脫一副鬼樣。
女兒哭著跑進屋里,喬老翁也趕忙出屋朝外頭走去。喬小哥有些警惕的拿了根木棍跟了上去。
喬家父子走到院子里一看,門口站著一黑乎乎的人,正納悶呢。天上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幾人。
看到來人的衣服和臉,喬老翁和喬小哥見狀都驚呆了,這不是他們白天剛埋的嗎?
好在喬老翁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況且自己也在做一下積德行善的事,強行鎮(zhèn)定下來。
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陳儒有些麻了,不是吧自己這么嚇人?喬小妹就算了,妹子一個,不跟她計較,怎么喬老翁也這樣,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想了想陳儒決定有必要給他們提個醒,畢竟大家白天才見過面,也不算不認識。
“那個,其實是我,我們白天才見過的,就是那個你們把我埋了的那個,不記得了嗎?”
一聽這話,喬家父子腿都有點軟了。還真是白天那浮尸。
喬老翁大概也清楚了,這是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想必是他還要去什么遺愿未完成。應該完事了就走了。
心里是一萬個想回屋關門,卻也不敢。以前聽其他人說過面對這種鬼啊什么的,你要是不伺候好了搞不好一輩子都會纏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