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腳下未停,任憑徐承意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
她不為所動,都這時候了,求神拜佛都沒用,更可況只是在她身邊嚷嚷。
“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睖睾贪逯樥f道。
跟社會大哥扯上關系,就是她最大的錯誤,如今是時候將一切拉入正軌,就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一切回到最初的起點也沒什么大不了,她相信只要不放棄,自己總能有辦法達到目的。
溫禾已經(jīng)想好了,作了最壞的打算。
徐承意一聽這話,更加不淡定了。
原本疏離的一句話,在徐承意看來,卻像是無理的挑釁。
他都認錯了,已經(jīng)這樣低三下四了,她到底還要怎樣?非要你使出殺手锏她才甘心嗎?
徐承意,兇她啊,讓她這么不識好歹。
就是,白救她了。
就該讓蒙滔好生收拾她,讓她體會到社會的險惡。
內(nèi)心有無數(shù)個小惡魔在徐承意的心底喧囂,吵得他頭都要炸了。
徐承意不耐煩地抬手,一把劉海背到頭頂,再慢慢落回額頭。這一路的狂飆演技下來,他是真的累了,細碎的汗珠在燈光的照射下,平添了幾分痞氣。
“你到底想怎樣?”徐承意突然一把拽住溫禾的手臂,拉得溫禾一個踉蹌,說話都帶著一股狠勁兒。
徐承意就是想不通,為什么溫禾這么小心眼,就不能看看好的方面嗎?
溫禾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夠嗆,她有種幻覺,覺得自己玩大發(fā)了。
一不小心,把徐承意內(nèi)心所有的惡都激發(fā)出來呢?
她以前怎么沒覺得自己這么會殺人誅心呢?
溫禾心慌,卻也不想就此低聲下氣,她真的不喜歡別人又當又立,那別人當傻子玩兒嗎?
她什么也沒說,就想看看徐承意到底能說個什么出來。
這么理直氣壯的樣子,不說出個甲乙丙丁卯出來,真對不起他這架勢。
要不說,溫禾最近這陣的綠茶文學沒有白研究,她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逆來順受楚楚可憐的感覺只多不少。
感覺下一秒就快落淚了。
徐承意一怔,卻也沒有就此打住。有些話,他現(xiàn)在不說,可能就永遠沒機會說了。
“你跟你講,溫禾?!毙斐幸庹媸抢哿?,邊說話還反手撐著腰,“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你說什么東西?”溫禾假意沒聽清,對此不屑一顧。
她也確實沒聽懂徐承意到底想說什么,正好借此機會嘲弄他一番。
徐承意一副兇狠的樣子,很難想象接下來的話是出自他口。
“溫禾,我爸收拾人可狠了,曾經(jīng)他打我打斷了兩把雞毛撣子,你保證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說什么鬼東西,溫禾還是聽不懂,一副黑人問號臉堆著,就想等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承意要再不說個三五七八來,溫禾真的會想歪的,以為徐承意天生是個抖M也不是可能的。
編,溫禾在心里默念,我就再聽你編。
看你能編出個什么樣的花籃來,說來讓我看看眼。
“你想啊,我被打一頓換你能消氣不說,”徐承意眼前一亮,將狡黠展現(xiàn)地一覽無余,“你還能倒打一耙,跟你媽說我爸暴力成性啥的,他們倆不就涼了嗎?”
“呵,呵,呵?!币皇强丛谛斐幸饽且槐菊?jīng)的樣子,溫禾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溫禾忍不住都想給徐承意鼓掌,就這損人不利己的法子,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來,也只有他能說得出口。
叫想法子的時候,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不關這茬的時候,他的思維不是一般的跳脫。
溫禾慢慢豎起一個大拇指,遞給徐承意一個佩服的眼神。
她服了,真服了。
是個狠人。
“你覺得我的辦法怎么樣?”徐承意一臉期待,還是想聽溫禾對他親口說。
“不……”
“不錯對吧?我也覺得這辦法還不錯的。”徐承意煞有介事地問。他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是腦子一熱,可是仔細一回想,效果可能真不錯。
雖說過程可能有那么點……血腥,他爸打人是真的狠。
但是,只要結果能朝理想的方向發(fā)展,還能一箭雙雕,那何樂而不為呢?
“不錯你個頭!”溫禾更生氣了,甩手跳出徐承意的鉗制。
突然的大聲,吼得徐承意一愣。
“徐承意,我看你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吧?你打架可以,你還不準我們說你是社會大哥,可以,你看其他人熱鬧也可以!”溫禾突然情緒崩潰,仿佛一瞬間她又置身于那個要獨自面對蒙滔的環(huán)境之中,只不過此刻的徐承意不再是那個為她而來的英雄,而是一個滿嘴胡話的無賴,“可是你為什么要說出這辦法來惡心人,我明明該感謝你的?!?p> “我……”徐承意無言以對。
說到憤然處,溫禾抬手摸凈眼淚,她一發(fā)狠,“你想挨打是吧,行,我會成全你的?!?p> 徐承意慌了神,伸手拽拽溫禾的袖子。
恰好就在這時,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說話了。
“苗苗,你怎么哭了?”徐焱剛從小區(qū)門口出來,正好看見徐承意跟溫禾拉拉扯扯的。
眼看著溫禾還哭著鼻子,他不得上前關心幾句,實在說不過去。
“徐叔叔,徐承意有話跟你說?!睖睾處е耷徽f著話,把矛頭對準徐承意。
徐承意苦笑,這小兄弟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行,那他就瘋一把吧。
徐承意深吸了一口氣,才要開口,就聽見自己老爸開口講話了。
徐焱眉眼一挑,這才看清楚,“小意,你臉上怎么回事?”
溫禾心中一緊,也顧不上哭了,緊張兮兮地抬眼看徐承意。
徐承意的額頭蹭掉了一塊皮,都結了痂,看起來還挺嚴重的。一瞬間,溫禾的心像是被豁開了一道口子。她是有多不上心,連這么嚴重的傷她都沒有注意到。
“爸,”徐承意不以為意,只準備說自己想說的,“我跟別人打……”
“他跟別人打籃球了!”
溫禾一把撲過來,把徐承意撞了一個踉蹌,推后了好幾步才算穩(wěn)住,想說的話也頓在了嘴邊。
“徐承意跟別人打籃球了,不小心摔了,蹭到了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