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神社后山石階。
神代羽和淺草出泉快速躥下,以極快手速解開自行車鎖,然后,兩人猛蹬腳踏板,絕塵而去。
“好險!”神代羽見和尚沒追來,總算松了口氣,并詢問好友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塊寶地而活到現(xiàn)在的……從那個和尚的反應(yīng)來看,顯然草泉不止一次去捅人家的后院石獅子球。
淺草出泉眼珠子一轉(zhuǎn),告訴好友玉泉神社是他踏春時意外發(fā)現(xiàn),而且這是家正規(guī)的神社,有官方牌照,不會隨意殺人,然后,他順勢轉(zhuǎn)移話題,咬牙切齒的怒吼:“那群混蛋和尚,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兩臂臃腫,頭破血流,氣勢卻很兇,發(fā)誓要報今日之血海深仇!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變了,滿是驚恐,憂心忡忡的說道:“羽哥,我好像中風(fēng)了。”
他左右臉頰腫得跟饅頭似的,說話不僅漏風(fēng),還漏口水,關(guān)鍵舌頭有些麻痹,說話不利索,他懷疑自己被打成中風(fēng)。
“草泉,你這么年輕不可能中風(fēng),最多腦震蕩!”神代羽安慰好友,告訴他腦震蕩比中風(fēng)好,中風(fēng)會半身不遂,但腦震蕩不會,最多失憶。
“草泉,還記得上次打牌你輸我一萬円賴賬的事嗎?”神代羽挖好坑后開始埋人。
淺草出泉懵了:“羽哥,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記得了?!?p> “真的是腦震蕩,你失憶了。”神代羽深切的表達了對好友遭遇的遺憾,但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欠的錢還是要還的,不能賴賬。
淺草出泉感覺好友在坑他,但是沒有證據(jù),他想了想,道:“羽哥,你剛剛說什么了?”
“我說,上次打牌……”
“羽哥,我聽不到,你大點聲?!睖\草出泉開演了。
“你還失聰了?”神代羽斜視他。
淺草出泉點頭不迭:“是啊是啊,我不僅失憶,還被打得失聰了?!?p> “你不是聽不到嗎?”神代羽鄙視他。
“我這是選擇性失聰?!睖\草出泉揚眉吐氣的看著好友。
兩人說笑打鬧著,落荒而逃的氣氛很快變得歡快起來。
“草泉,你這次干的漂亮!”言歸正傳,神代羽夸獎好友總算干了人事,那玉泉神社的和尚雖然不講武德,但確實是磨礪修行的好地方。
而且,他還懷疑好友能這么快突破到5級武裝色霸氣,也是得益于那個神社。
“羽哥,那我們明天繼續(xù)?”淺草出泉大喜,他剛還想慫恿好友跟他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對外,沒想到啊,小羽竟然這么上道,嗯,本大爺很滿意。
神代羽點頭,但他也有顧慮,像這次的行動,其實跟上門挑釁沒有區(qū)別,一次兩次還行,次數(shù)多了,玉泉神社絕對會下重手!
所以,得以挑戰(zhàn)的名義!
神代羽分享自己想法,淺草出泉無所謂,反正只要能讓他打和尚就行。
“話說回來,你為什么討厭和尚?”神代羽很好奇,和尚也沒吃你家大米啊。
一說這個,淺草出泉來勁了,他氣急敗壞的指責(zé)和尚不事生產(chǎn),不用干活,但能拿很高工資,還能結(jié)婚生小孩,又有身份又有地位,簡直,簡直……罄竹難書!
神代羽被他說的一愣一愣,問道:“草泉,你這討厭的理由……你確定你不是羨慕嫉妒恨?”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他,淺草出泉虎著臉,沉默半餉后告訴好友,其實他國中畢業(yè)那會,曾去過神社,想當(dāng)個全職和尚,但是,被‘婉拒’了。
“那些和尚說,讓我毛長齊了再去,豈可修,我絕對跟和尚勢不兩立!!”淺草出泉越說越氣,臉都漲成豬肝色。
旁邊,神代羽已經(jīng)笑到不行。
在華國,當(dāng)和尚要出家,得六更清凈,別說長齊毛,剃干凈了才好!
但在日本,和尚只是一份平平無奇的職業(yè),可以娶妻生子,還有很多人兼職,比如白天和尚,晚上酒吧DJ。
因此,草泉被拒的理由,只能說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草泉,拒絕你的神社,其實就是玉泉神社吧?”神代羽聯(lián)系前后,很快又發(fā)現(xiàn)重點。
淺草出泉板著臉不說話,默認(rèn)。
趕回劍道場,神代羽請好友進去坐回,淺草出泉搖頭,他搖晃著手機,說道:“我媽喊我回家吃飯,羽哥,再見。”
他一蹬腳踏板,快速離去。
神代羽伸手,欲言又止。
草泉啊,我都邀請你了,你怎么不邀請我去你家吃飯呢?
他遺憾搖頭,鎖好自行車后開門。
這個時間劍道場的學(xué)生都已結(jié)束修行離去,家里很安靜。
他沿著環(huán)狀長廊轉(zhuǎn)了一圈,阿和正在訓(xùn)練道場擦地板,見少主過來,忙起身行禮,并說廚房有飯團,雖然味道一般,但頂餓。
神代羽謝謝他。
轉(zhuǎn)到后院,他看到霸下劍豪正在小酌,小酌的地方正對著柯基狗窩。
霸下劍豪搬了張小方桌在狗窩對面,喝一口小酒、吃一口小菜,再看一眼柯基,目光蠢蠢欲動。
柯基縮在狗窩,瑟瑟發(fā)抖,嗚鳴不絕,為了防止自己被吃掉,它都想在窩里拉屎了。
“叔,你這樣不好。”神代羽走過去,義正言辭的告訴霸下劍豪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不要傷害,不要悲痛。
霸下劍豪醉眼迷離的長嘆一聲,道:“羽啊,我正跟人類最好的朋友喝酒,你不要打擾我?!?p> 說著,他連推帶打,最后還一腳揣神代羽屁股,將他趕走,然后,他繼續(xù)坐在狗窩對面,沖柯基舉杯:“喝!嗯?不喝?不給我面子?找死!”
“汪汪汪!”
……
神代羽來到廚房,將阿和做的巨無霸飯團放進冰箱,然后做了碗雞蛋面,放十個雞蛋。
這一天天的嚴(yán)酷訓(xùn)練,不吃上十幾個雞蛋都補不回來!
吃完面,他來到后院,霸下劍豪和柯基都不見了。
“上哪去了?”神代羽找了一圈,順帶消消食,然后,他重又回到后院,開始訓(xùn)練。
他將負(fù)重沙袋綁在腿上,開始訓(xùn)練踩踏。
這個世界沒有月步,所以,他很期待月步問世時,其他人驚駭欲絕以及垂涎三尺的目光。
想到后者,他又想給自己弄個面具,保護身份。
假面飛天騎士?
神代羽邊訓(xùn)練,邊神游物外,沒多久,兩腿就快速酸痛,然后疲軟,最后痙攣抽筋。
他咬牙忍著,慢走放松腿部肌肉,接著繼續(xù)訓(xùn)練。
如此訓(xùn)練半小時,神代羽感覺雙腿都不屬于自己了!
可月步是超越人體極限的體術(shù),不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訓(xùn)練,如何飛上天?
神代羽咬牙堅持,以阿Q精神暗示自己是個沒有感覺的機器人,在極限訓(xùn)練中痛苦滑翔!
又過去半小時,神代羽發(fā)現(xiàn)小腿皮膚青筋猙獰暴起,似乎還有血絲溢出,他這才停下,解開負(fù)重沙袋的剎那,他感覺雙腿似乎輕了好幾倍,有種能踏風(fēng)而行的錯覺。
這確實是錯覺,神代羽走了兩步,就像在荊棘沼澤中穿行,又痛又重,忙去倉庫取了藥膏擦上,然后,他又將負(fù)重沙袋綁在手上,轉(zhuǎn)而訓(xùn)練劍道斬?fù)簦駝εc木柱一次次碰撞,發(fā)出清脆而沉重的啪啪聲。
不知何時,柯基回來了,它耷拉著耳朵,有些懶洋洋的趴在倉庫外的狗窩中,似乎不舒服,于是一個轉(zhuǎn)身,用圓滾滾的白色愛心屁股堵住狗窩口,短尾巴無精打采的翹著,露出一個又挺又翹又圓潤的柯基臀。
神代羽沒有世俗欲望,目不斜視,雙手抓著竹劍,朝木柱劈砍,專心致志的訓(xùn)練著。
啪!
竹劍撞擊在木柱外的麻繩上,淡淡的反震沿著竹劍傳到他的手上。
這種程度的反震,完全可以忽略……神代羽高舉竹劍,一次次揮劍斬下。
啪!
啪!
柯基小短腿倒出狗窩,回眸,嫌他吵,道:“汪!”
神代羽專心致志,一劍斬下:啪!
柯基不滿:“汪!”
啪!
汪!
啪!
汪!
神代羽額頭爆出青筋。
不行!
我不能生氣!
他腦海中想起霸下劍豪的話:劍道修行最忌心浮氣躁,這只狗雖然吵,卻能磨礪你的心境!
對,磨礪心境!
神代羽低頭看了眼疲軟無力的雙腿,深呼吸,壓下心頭躁意,繼續(xù)斬?fù)舻挠?xùn)練。
柯基見這個愚蠢的人類竟無視它,生氣的邁著小短腿沖到木柱旁,進行狗聲攻擊:汪!
神代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柯基氣焰逐漸囂張,圍著神代羽左汪汪,右汪汪,儼然一家之主。
“你有點放肆了。”神代羽低頭俯視柯基,眼神不帶絲毫感情,宛如神靈俯瞰螻蟻。
柯基避其鋒芒,跑到他的身后繼續(xù)汪汪。
修行,修心……我忍!
神代羽咽下一口氣,繼續(xù)訓(xùn)練,手中力度越來越大,劈得木柱啪啪直響。
一人一狗較上了勁,一個瘋狂劈砍,一個不停汪汪,互不相讓,誰都不肯率先停下。
阿和聽到柯基叫聲,還以為又被霸下劍豪追殺,忙跑出來,然后,他看到柯基和少主和諧相處的畫面,笑道:“少主也跟我一樣有愛啊,真好。”
他愉快的轉(zhuǎn)身,繼續(xù)擦拭訓(xùn)練道場的地板。
夜幕降臨,明月高懸,有淡淡的蛙叫聲從野外傳來,神代羽如夢初醒,緩緩?fù)O率种袆幼鳌?p>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蛙叫聲連綿不絕,組成夜曲,溫柔的月光給后院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他轉(zhuǎn)頭看向狗窩,柯基正趴在那耷拉著耳朵睡覺。
它什么時候停下的?
神代羽回憶,但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跟柯基較勁,瘋狂對著木柱輸出,等他再次‘醒’來,就是現(xiàn)在了。
他放下竹劍,雙臂仿佛才恢復(fù)知覺,酸麻逐漸爬滿他的手臂,似要扯斷他的雙手。
神代羽咬牙忍受著,待看到柯基沐浴著月光睡得很美,惡從心來,一腳將竹劍踢出。
“汪!汪汪汪!汪汪!”柯基被嚇出魂來,跑出狗窩叫個不停,打破了寂靜的夜。
神代羽心滿意足,去倉庫擦完藥膏后耷拉著雙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