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的噴水凝冰雖然威力不小,但對于具有護身法器的金丹修士,還是稱不上太大威脅,只能消耗對方的靈力,影響他的飛行。
何奕帆一門心思想殺人,對靈獸的攻擊不管不顧,眼看就要落至島上。
此時【天雷引】的威力放緩許多,龍曦掙扎著坐起身來,擔憂地看向天空,他生怕見著蒼龍被斬的場面。
看著不斷被水流擊中的金丹老祖,他暗自慶幸擔心的事沒有發(fā)生。
可見到何奕帆雖然在空中左搖右擺,但卻離小島越來越近,顯然正是朝著自己飛來。
龍曦連忙跑出山洞,想著是不是要先躲到海面下,之前看云軒老祖對敵,便是暫時潛入海底躲避金色雷霆的。
就在他猶豫之際,蒼龍從云中顯出身影,不斷由小變大,攔在何奕帆身前。
何奕帆心里狂笑,原來這靈獸還能大能?。」皇巧瘾F。
先殺了大的,取了神獸金丹,說不定神識還能化為器靈。
再宰了小的,了解一段仇怨。
今天該是我的機緣日。
漫天烏云下,金丹老祖如同天魔下界,英俊的面容猙獰扭曲著,將金釵法寶朝蒼龍射去。
接著他繼續(xù)下落,終于踩到島上地面,將腳下飛劍揮出,向擋在身前的神獸斬去。
金釵和飛劍繞著蒼龍飛舞,伴隨著無盡雷鳴,斬在龍身的青色鱗片上,擊出點點火花,發(fā)出鏗鏘之聲,竟然不能傷及分毫。
何奕帆心中大奇,這神獸的鱗甲如此堅韌,與赤炎龍相比也絲毫不遜色。
即能大能小,肉身又這般強悍,還可以無翅飛行,真是世間罕見。
他知道繼續(xù)打斗下去,自己消耗靈力也無法破防,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
一念至此,何奕帆將金釵法寶召回,用本命天賦激活神通,釋放出金丹識海內的靈壓。
就見那只金釵法寶光芒四射,像一枚長針一般凌空虛點五下,刺破空氣,發(fā)出噗噗異響。
瞬間蒼龍身上飆出五柱赤色血泉,痛地它連連發(fā)出長吟。
眼見能夠破防,何奕帆喜形于色,將法寶不停按本命天賦指引,用簡單的陣法方位繼續(xù)攻擊。
不一會,蒼龍身上就體無完膚,鮮血滴落一地,砸在小島的礁石上,濺起斑斕,蒸騰無盡熱氣。
龍曦看見蒼龍受傷,心痛無比,但又不知道如何相助。
此時他被何奕帆彌散出的靈壓振倒在地,連胳膊都抬不起來,更別說將手心攥著的【金剛怒吼鐲】拋出。
他是第一次真正面對與金丹修士的戰(zhàn)斗,這才發(fā)現同當初在演武場像看戲一般,觀看紫柏然與出云大師兄的打斗完全不同。
金丹老祖的靈壓,如同將空氣中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帕的氣壓一般,遠比在邯山礦洞中遇到的筑基修士要強的多。
不是靠著護身靈盾苦苦支撐,就這會功夫,練氣修士的身體就將被擠成肉餅。
正當龍曦仿徨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蒼龍流落在地的鮮血像有靈性一般,漸漸匯聚。
何奕帆本來正打算繼續(xù)施放法寶神通,想著趁病要命,快速斬殺這頭神獸,卻突然眼睛一花,前方已無那獸的身影。
這是跑了?他心里泛起疑問,以為是神獸知道不敵,又變小消失在空氣中。
此時天上云散電歇,雷聲消逝,陽光灑在這個一地狼藉地小島上,莫名地刺眼。
何奕帆揮揮手,瞇縫著雙眼將不適感祛除,巡視一圈,沒見著那條長蛇,就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他再看地上的血液,也不見蹤跡,心里一跳,連忙去找龍家少年,好在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哼~這就要你的命,何奕帆御起飛劍,向地上躺著的青衣少年射去。
噌的一聲,飛劍不知斬在身前什么上面,竟然失去控制,落在地上。
他十分詫異,動用【攝物術】也感應不到飛劍,連忙邁步向前撿起飛劍。
突然感覺腿腳被纏住,接著是胸腹,他連忙向下打量,才發(fā)現自己不知怎地,已被紅色的液體繞住全身,眼里看見的全是鮮紅。
何奕帆察覺到縛住自己的玩意越收越緊,護身法器的靈盾死死抗拒也不能掙脫。
他心里大駭,連忙使出最常用的遁術,想逃出這詭異的鮮紅液體。
但平時慣手的遁術失靈,連著又換了幾種遁術皆使用失敗,他心里頓時慌亂起來。
又看見自己的護身靈盾被血液腐蝕地冒出金色氣體,何奕帆嚇得連連大叫,臉上盡是惶恐之色。
已被勒得嘎吱作響的靈盾,眼見扛不住腐蝕和巨力緊錮,將要消散。
金丹修士不得已之下,將識海內的靈力全數激發(fā),運出保命的【金光分裂訣】。
彌漫著鐵與血味道的礁石島上,這枚已被紅色血液裹成的人形血繭,內部突然綻放出金光,將血繭的薄壁映出透明的人形。
接著金光破繭而出,宛如金色太陽擊碎了血色玻璃,釋放出里面的人形生物。
從血繭走出來的金丹老祖,已是強弩之末。
何奕帆不敢再和這頭詭異的神獸周旋,知道這神獸是在護著龍家少年,要殺人恐怕不太容易。
瞬息間,他做出將整座小島毀滅后,再用遁術逃走的打算,于是不惜拼著本源受損,將靈力積蓄在血脈中運行,再次發(fā)出【天雷引】。
藍天之上烏云又一次聚集,無窮電光在積蓄能量,只是這次雷劫引動的目標只有這座無名的島嶼。
龍曦靠在一塊礁石上,他剛才感受到靈壓減弱,掙扎著坐起,便見到何奕帆變成血繭。
正以為威脅解除,誰料對方又破繭而出,如殺神一般再次召喚天雷。
這會兒真是熬到了垂死掙扎的時刻,龍曦將【金剛怒吼鐲】拋出,勉力喊了一聲:“破。”
三十萬份靈力隨之傾瀉而出,手鐲發(fā)出攝人的巨響,正中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敵人。
但四階法器雖然厲害,也僅是讓金丹修士一陣恍惚。
半晌后他晃動腦袋,清醒過來,再看天上烏云散去,剛才的【天雷引】竟然失敗了。
一把抓住砍在自己護身靈盾上的飛劍,何奕帆看著不遠處躺著的練氣小修,又驚又怒。
連忙再次拼著損耗本源,運轉靈力,用靈壓將少年壓制在地上,繼續(xù)用出【天雷引】。
一把賭輸的穿越者,再無任何辦法,有些認命地閉上眼睛。
他聽見滾滾雷聲傳來,卻半天沒感受到被閃電劈中,睜開眼才看見天上烏云中射出的電光,全部被一條飛舞盤旋的血色巨龍擋住。
這...龍曦從沒想過這條蒼龍會為自己拼命,心中無比震動。
眼見巨龍越飛越慢,已有閃電劈在島上,再過一會,它終于是無力堅持,整條龍身都縮小成一丈長短,從空中跌落至地面。
不!穿越者心里發(fā)出怒吼,掙扎著翻身爬起,徒勞伸出雙手,妄想去接住龐大的龍身。
哐的一聲巨響,蒼龍砸在地上濺起無數石塊。
眼見龍角斷裂,三只龍爪齊根斬斷,全身不見一塊完好的鱗片,連龍眼都瞎了一只,只??斩炊吹难狻?p> 完了,龍曦絕望地閉上眼睛,下意識地取出身上準備多時的【儲物袋】,想著是不是有機會同歸于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啊~呀~”上一秒還在高聲大笑的勝利者,此刻卻如葫蘆一般在地上不停打滾,一邊還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這是癲癇發(fā)作了?龍曦睜開眼睛,不能相信絕處又逢生。
正當他準備上前撿起飛劍,給何奕帆來個萬劍穿身。
卻見對方掙扎著摸出三面小旗,插在地上。
龍曦招來飛劍,刺在小旗生成的陣法上,連靈力波動都無法造成。
本源受損嚴重的金丹修士,一邊控制不住地發(fā)出慘叫,一邊努力平復識海內金丹上的裂紋。
他知道天地仙三才陣雖然防御驚人,但旗幟所含靈力有限,好在對方只是個練氣,不可能攻得破陣法。
此處距離文川有兩百里之遙,就算這小子想逃,也逃不了多遠。
等自己稍稍恢復,就能輕易要他的小命。
陣法?龍曦含恨怒笑,將【玄天水蘊鐲】中的靈錳液傾瀉而出。
就見天地仙三才陣的屏障,被墨綠色的靈液染成綠玻璃一般,沒一會就片片在空中碎裂。
何奕帆痛得連震驚都做不到,只來得及閉上眼睛,用眼皮抵擋刺過來的飛劍。
當的一聲,飛劍沒有遇到護身法器的靈盾,卻像是斬在金屬之上,連薄薄的眼皮都刺不進去。
金丹老祖的肉身都這么強?!
龍曦又試著丟了個手雷,亦不能傷到分毫。
“哈哈~嘶~哈哈~啊~嘶~??!”何奕帆狀若癲狂,完全沒有以前半點明星的氣派。
MD,只能用絕招了,可是我的龍...
龍曦丟下瘋子一般的金丹修士,跑到蒼龍身邊。
見著靈獸遍體鱗傷,出氣多過進氣,他已多年沒有流下的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蒼龍勉力睜開金黃色的眼睛,目帶慈祥和悲傷,眼珠努力轉了轉,似乎在示意少年。
龍曦順著龍眼看向靈獸的腹部,就見臌脹的肚子一陣陣地劇烈蠕動。
已是血流成河的蒼龍,緩慢舉起僅剩龍爪,用力將下腹劃開。
接著它再無力氣,只能用獨眼看著少年,流出血淚,發(fā)出陣陣祈求地哀吟。
龍曦撲到劃開的龍腹邊,在一堆血肉中隱約見到一個小小的生命。
他連忙將小小龍從血肉中抱出,捧到母龍的眼前。
母龍再次發(fā)出祈求的哀吟,見少年連連點頭,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龍曦眼里的淚水終于滾落,他將小小龍輕輕地放在地上,激動地摸出身上的【儲物袋】。
“CNM!給老子死!”
沖到何奕帆身邊時,他漸漸冷靜下來。
確定了大致距離后,他先用【縛身術】將金丹修士綁縛固定住,再將【儲物袋】中的硝基化合物全部壓在何奕帆身上。
在修為受阻的兩年間,龍曦苦悶無聊時就煉制硝基化合物。
一是排解心中憂悶,二是存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便是用上這個兩方【儲物袋】內,一噸硝基化合物的最佳時機。
越是憤怒,他反倒越是冷靜下來,似乎體內的靈魂已經超脫,懸浮在空中審視著自己的操作。
就讓這個狗日的金丹,來檢驗凡人目前能做出最大爆炸物的威力吧。
將硝基化合物布置完畢,他又用長引線小心地連接好手雷拉環(huán),環(huán)顧一周,確定好自己部署完畢。
接著,龍曦大踏步走到母龍身前,將小小龍抱到懷里,凝目注視已咽氣的蒼龍一眼,決絕轉身離去。
等到將手雷拉響,他立刻抱著剛出生的小龍躍入海中。
巨響之后,沖擊波如期而至,即使被海水和護身靈盾阻隔,依然讓一人一龍在海里不停翻滾。
好在他是水系靈根,平日里在海里沖浪也玩了多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平衡后,立刻急不可耐地浮上水面,查看戰(zhàn)果。
小島還在,島中剛炸出來的巨坑中,煙塵彌散,不見活物,應該是死了吧。
龍曦看著已被炸出的石頭堆埋住的母龍尸體,喃喃自語:“再見,再見...”
他深深吸了口氣,緊緊抱住懷里的小小蒼龍,轉身看向碧波大海。
應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正當他猶豫時,聽見遠處傳來坲師叔的呼喊:“小曦~小曦~”
第二卷潛龍勿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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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仙帝本紀》
仙帝初至文川,為青云田家機緣弟子,未受優(yōu)待。田云軒為田家主管,與金丹修士何奕帆相惡。何家欲求潮仙江頭之地,云軒卻委租于仙帝,令仙帝練氣時即與金丹結怨。
然仙帝常謂人曰:“念吾初起時,與田氏相善。彼時吾弱,文川雖大,卻無立錐之地。得龍滬安居,全賴田氏也?!?p> 仙帝幼學之年,以科學之法配制化肥,養(yǎng)育文川萬民。又立學校,將科學之法教化橫江子民,以此奠立不世之基。
惜乎時人對仙師傳授凡人大道一事,毀謗攻擊極多,仙帝每遇不平事,皆忍辱負重,以待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