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和太卜令跪在了一起。
教主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杯落在玉石桌面上發(fā)出悅耳的碰撞音。
教主開口冷冷的問:“這人,大人識得嗎?”
“微臣不認(rèn)得?!?p> “那就是說這事和大人沒關(guān)系?”
“臣監(jiān)管不嚴(yán),導(dǎo)致刺客混入為祈福的隊伍之中,是臣失職,按理當(dāng)罰?!?p> “原來如此?!苯讨鬏p輕一笑。
“可我卻不能罰你,你為趙國臣子,陛下親派,如果我罰了你便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大人居心何在?”
“殿下懲治臣下,是殿下的權(quán)利,并無越俎代庖一說?!碧妨钚攀牡┑?,十分渴求十公主的這一頓責(zé)罰。
若是在十公主這里領(lǐng)了罰,想必陛下對他的處罰也會減輕稍許。
“確實?!苯讨鏖_口,似乎是認(rèn)同了太卜令所說的懲治之權(quán),繼而又說道:“那如果本宮要殺了你,算不算越俎代庖?”
“這……”太卜令嚇得冷汗從額鬢落下來,深深一拜:“殿下饒命?!?p> 十公主若是真殺他,陛下也只會小懲大誡,死一個小小太卜令不足惜。
張真肅這才知道自己接錯了差事。
旁邊的刺客死咬嘴唇,面色發(fā)白。
無憑無據(jù),就要殺了朝中之臣,她沒殺死這賤人去了閻羅地府也是有怨。
教主注意到她,諷笑:“誰派你來刺殺本宮?事敗自戕尚且不敢,也配在本宮面前有恨恨之色?!?p> “呸,賤人。”刺客啐了口唾沫,啐一半被白芷硬生生打回肚子里。
一口牙打掉幾個,滿嘴的血。
見此場景,教主眨眨眼,別的不說,十公主給她留下的這些下人倒是極對她的胃口。
像這種要你死的敵人,你便不能讓她活,她能活著的價值也只剩她知道的信息罷了,信息扒完還是一死。
“把她帶下去,嚴(yán)加審問,讓她嘗一嘗咱們公主府的東西?!苯讨魉菩Ψ切芘鹬讣?,一閃眼看見太卜令還跪著。
在她看還是這十公主平日脾氣太好,不然也不會有這些貓狗過來刺撓她。
“大人怎么還跪著,還不快請大人起來。”
“是,殿下?!?p> 桑榆冷著臉從教主身后走到太卜令身前,居高臨下:“大人快請起?!?p> 張真肅可不敢讓桑榆扶他起來,避開桑榆虛虛伸來的手,行了個禮說:“多謝殿下,多謝姑娘?!?p> 這位自命甚高的太卜大人,從入公主府第一眼便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架勢,此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如同喪家之犬。
“還勞煩大人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報陛下?!?p> 面前的十公主雖說帶些笑意,說出來的話也平常不過,懲治一事好似忘了一般,張真肅卻莫名感受到脊骨上噌噌冒出的寒意。
他只能再次彎腰低頭:“是。”
“有勞大人了。”
“臣不敢?!?p> 太卜令一個人灰溜溜離開了公主府,剩下的男女巫全數(shù)被關(guān)押的公主府中,等著皇帝徹查此事。
那刺客要被府令塞住嘴,拖到了公主府最陰暗的地方。
眾人走后,桑榆不解問:“殿下為什么會饒了了張真肅?”
教主看著桑榆不解的圓臉,忍不住上去捏了捏,才說:“一味狠厲的人往往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這件事她不做,皇帝也會做,再說她看那太卜令有幾分熟悉。
桑榆隱隱聽明白,跟著自家主子進(jìn)去房中,唯有丫鬟白芷停在院中握了握沾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