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四月,已經(jīng)有熱的氣氛了,汪小黎坐在空自習室里透過窗戶看陽光一抹一抹的飄進來,外面的云熙熙囔囔的擠在一起,不時傳來陣陣嬉笑聲,從小賣部回來的男孩女孩們手里提著鼓鼓的一袋零食。汪小黎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呆呆的楞了一會,然后恍惚的閉著眼睛趴在空自習室里睡著了……
汪小黎又開始做夢了,夢里的她和一個陌生重慶人說著話,站在重慶的江邊,和自已最好的朋友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吹著風……十五分鐘后一陣鈴聲打斷了汪小黎的夢,她睜開眼睛看見有人陸續(xù)進入自習室,一陣悵惘,看著桌子上堆積的書本和沒看完的習題,汪小黎埋進書本無聲的哭了。
進來的那些同學按部就班的開始選好位置學習,她們認真的背書,好像聽不見外面的喧嘩,聽不見汪小黎的哭泣,認真的沉浸在自已的學習中,或許她們并不知道汪小黎哭什么,正如她們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夢,而四月對于她們也是一如既往的按部就班學習。大家都不去想兩個月后會發(fā)生什么,不去渲染緊張的情緒,只是順著時間心照不宣的再努力一把就能改變結(jié)局一般…但是汪小黎心里卻亂成一團麻……她對接下來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她的心中被夢的稻草束縛著,飄不走,也燒不到。
汪小黎是湖北人,夢想是和好朋友去重慶,或者和好朋友去哪都行,十八歲的汪小黎天真的以為距離從來不是問題,以為只要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未來就不會留白,就可以干什么都行。這是在疫情期間和最好的朋友窩在被窩里談天說地的一個凌晨,商量去哪個寢室,哪個大學…汪小黎心里卻以為這會是永遠。
于是散漫的汪小黎開始做起關于山城的夢,在網(wǎng)上搜索所有關于山城的浪漫,在自已的文具盒上面小心翼翼刻著大大一行字“重是重逢的重,慶是慶幸的慶”她在心里雙手合十:這一次希望可以在重慶相遇。班上的同學偶爾問起她,她會認真的告訴他們想去重慶,有時候知道一些同學也要去重慶汪小黎內(nèi)心激動又欣喜。
班上是文科生,五十六個同學,只有八個是男生,倒也挺好相處,但汪小黎和范茍經(jīng)常斗嘴,本來汪小黎不會和男生講臟話,(少講臟話哦)但和范茍她學會了自我保護,換了位置后,范茍坐在汪小黎后面,經(jīng)常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他喊汪小黎問道“汪小黎,我問你個問題”汪小黎不管他的問題有多傻,都會在她的知識體庫里尋找答案,她扭過頭說“你說”范茍也會很認真的問“你為什么那么傻,你為什么那么笨?”迎著他的是接下來的一頓臭罵……
或許在這樣的時光,每天和男生們的嬉笑怒罵是唯一的樂趣。經(jīng)常聚在一起講題,聊喜歡的話題,在課間的時候看她們掰手腕,吃飯的時候把飯端在教室和他們聚在一起聊天,然后哈哈大笑。沒有多少人會刻意渲染緊張的情緒,在這樣的時光,大家都希望可以消除一些疲倦。不管是學習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汪小黎開始頻繁的去空自習室學習,她的成績在班里中等,第一次模考憑著感覺上了次光榮榜,但平時月考汪小黎一塌糊涂,老師每次念成績的時候總會說起第一次的???,內(nèi)涵汪小黎是曇花一現(xiàn),其實汪小黎也很懊惱。懊惱自已離山城又遠一些。懊惱自已那恨鐵不成鋼的成績,懊惱自已無法改變現(xiàn)狀的情緒……
關于四月的夢,汪小黎依舊在做著,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汪小黎夢到自已在重慶創(chuàng)業(yè),驚醒的時候汪小黎坐在學校外租的房子里無聲的哭泣,她知道這只是一個夢,但是她卻怎么也不想醒的夢。三個月后的某一天,早已知道錄取結(jié)果,似乎是早已知道結(jié)局,汪小黎沒有懸念的留在了武漢,班上的同學依舊會問,汪小黎倒淡然的答“我在武漢啊,沒去重慶,我還是差點哈哈哈,到時候我找你玩啊?!边@時的汪小黎心里很清醒。武漢的學校那么多,如果不是想見面的話就算在武漢四年也不一定會見面。而不是當初執(zhí)拗的想去重慶。去重慶也只是18歲時候那個無畏的少年和朋友一起托著往前奮斗的志向和目標。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關于山城的夢早已結(jié)束了,山城到底在哪她根本不知道,但那一個牽扯著她走的執(zhí)念,讓她有了勇氣去面對這早已預判到的結(jié)局。而六月,終究還是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