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窟城緊挨著玄河,位于北域與東域之間。玄河源起磐落山脈,橫跨中、南、東、北四域,高窟港位于玄河中段,溝通了南北,連接著四域的貿(mào)易往來。港口處,各式各樣的帆船川流不息。碼頭上人山人海,服飾各異,有些服飾烏祈前見所未見。
“就這樣進去會不會被抓?”壯碩了不少的烏祈遙遙看到城墻上的狼頭旗幟,狼牙用銀線縫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玖雨提到過,這是北域蒼牙家族的族徽。
“哈哈哈哈,不用擔心。北域不像東域這么鐵板一塊,主要由三個大家族掌控,東域的事務流到這里,已經(jīng)不會太重視?!睋Q上白色棉裙的玖雨臉色紅潤,整個人顯得活力十足,“況且‘黑蛇動亂’中,作為公證人的赤羽家讓蒼牙家丟了即將到手的天地元質(zhì),通緝令一到估計就丟火堆里了。”
天地元質(zhì)。烏祈聽到這詞,不由得深吸口氣,回憶起相關的知識。元力構(gòu)成世界萬物,無論是飛禽走獸,亦或是泥土水流都是元力的結(jié)果。但這些平日可見的事物,基本都是雜質(zhì)甚多,不可以加以運用。御元師體內(nèi)的元力更加純粹,接近初始的本源狀態(tài),吸收天地間的元力來提升,所以可以以此來創(chuàng)造各種各樣的元技。但除了四大屬性的元力,天地還會自行形成演化出一些可煉化的元力,稱為天地元質(zhì)。
它們會依附在各種載體上,其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性。御元師一旦能吸收天地元質(zhì),不但能大幅度增加修煉速度,歷史上凡煉化了天地元質(zhì)的人基本分都可突破到日耀境,而且其特殊的能力就可讓戰(zhàn)斗力大幅度上升。天地元質(zhì)珍貴無比,卻又極其稀少,整個王國都不超過二十種,故向來是各大勢力爭奪的重點,為此不惜兵戈相見。
先前在為烏祈講解時,玖雨左手凝聚出一股湛藍的水流,為普通的水元力。右手一彈,一道彩光出現(xiàn)。七彩的水流在掌心緩緩流動,熠熠奪目,瑰麗異常,如同天際的彩虹化作雨滴落在手心?!啊屎缰疁I’是一種水屬性的天地元質(zhì),它沒有很強的威力,但卻隨意變換顏色,模擬各種環(huán)境,屏蔽精神力探查,用來隱蔽再好不過?!闭菓{借此,她才在鳳山城躲過追捕。
如玖雨所料,烏祈一行人很順利就進了城。城門口的告示欄處,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其他公告把烏祈的通緝令蓋住,堪堪露出名字,怕是站在衛(wèi)兵面前都認不出來。來到城里,人頭涌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玖雨想起今天是北方的“慶豐日”,是入冬前慶祝秋收的日子,也是北域一年中最大的節(jié)日。知道烏祈之前沒有來過北域,本地人玖雨當即決定要帶他在城里逛幾天。
先去找好旅館,放好行李,便開始了走街串巷。各類風味小吃,各種民俗活動,讓自小在鄉(xiāng)村長大的烏祈眼花繚亂,應接不暇,被拽著在一家家店鋪中往返。一天下來,兩人已然提上了大包小包。
借著玖雨去店里試衣服的時機,烏祈在路邊休息的同時沒事做,便開始練習運脈。元力自坎脈進入一骺關,繼續(xù)下去會有兩條相似并行的經(jīng)脈,口訣里面是“左旋龍,右直虎”,所以往右走,在此處把“旋”的運行方式換成“凝”……完成了一套自己給自己設立的運行題目,對表現(xiàn)很滿意。現(xiàn)在烏祈的基本功已經(jīng)相當扎實,內(nèi)視時發(fā)現(xiàn)脊脈內(nèi)的元力比剛開始凝聚時要多上不少。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才能進入星輝境呢。烏祈伸了個懶腰。
烏祈無聊地四周觀察,發(fā)現(xiàn)這里白色好廣泛。不提作為北域人的玖雨就經(jīng)常一身白色,來到城里,無論男女,身上都會有一抹亮眼的銀白。就連建筑也是以灰色為主色。烏祈注意到一家商鋪,人聲鼎沸,店內(nèi)銀光閃閃。是一家銀器鋪。出生貧寒的烏祈,沒有見過多少飾品,不由得好奇地往店里探頭探腦。
“那里的女裝不咋地,不過這件男裝挺不賴,就給你買了一件棉襖。北域的冬天比你家那邊冷多了。”突然出現(xiàn)的玖雨把一件包扎好的棉衣塞到烏祈懷里,又遞給他一塊桂花糕。把入神的烏祈嚇了一跳。果然又是白色的衣服。烏祈摸著棉襖的布料,想提醒玖雨已經(jīng)買了一件冬衣,沒必要再買了。
“小祈在看什么呢?想要銀器嗎?北域的雪花銀可是全國聞名的。給你買一根銀鏈子把你的吊墜系上吧?!本劣隂]給他開口的機會。玖雨沒有問過烏祈脖子上吊墜的來歷,不過她可以看出這物件對烏祈的意義很大。不過因為戴了很久,用來系吊墜的細麻繩已經(jīng)被磨得起毛了。
“不不不,不用了!就一塊石子罷了。用不著配銀鏈子?!睘跗砗薏坏蒙斐鍪秩ダ【劣?,從日常表現(xiàn),他知道玖雨很富裕,所以為自己買生活用品就接受了,以后再想辦法答謝。要是買這些奢侈物品,烏祈是怎么都不會接受的。他的吊墜來歷他倒沒有說慌,是父親在挖礦時偶然挖掘出來的石頭,因為顏色純正無雜質(zhì),形狀奇特,就帶回來作為烏祈的生日禮物,還說可以讓身體更加強壯健康。
玖雨知道送太昂貴的東西會讓烏祈難堪,倒也不強求,不過她也想購置點飾品,笑著安撫道自己也要買點銀器,便擠入店內(nèi)人堆中。
烏祈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現(xiàn)在要不要再練習下元力運行。這時留意到街對面的小攤邊上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呆呆地看著自己。她大概四五歲的樣子,粉雕玉琢,一手抓著正在專心搶購的母親的衣角,另一只手拿著糖葫蘆,小鼻子下帶著一縷鼻涕的光亮痕跡,戴著一頂紅圓帽子甚是可人。她原是盯著烏祈手上的糕點,發(fā)現(xiàn)烏祈也看向她后,小女孩微微揚起臉,把鼻孔朝向烏祈,小臉鼓起。烏祈有點迷惑她想干什么。小女孩嘟起鼻子,用力吹出了一個大鼻涕泡。啪一聲爆開,小女孩咯咯直笑起來。烏祈被這純正的笑容感染,不由得也嘴角上翹。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整條街對笑起來。
一個男人這時走了過來,直接抱起小女孩,快步離開。因為冬衣較厚,小女孩抓得也不牢,正專心的母親沒有反應。烏祈愣了下,這一套動作流暢自然,讓他誤以為是小女孩的親戚什么的。男人口里念叨著“不要哭不要哭,下次再給你買糖了?!保叞研∨⒌念^用力按在懷里,讓哭聲不這么大,像大人哄吵著要吃糖的孩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烏祈看了看周圍的人,希望也有人發(fā)現(xiàn)不妥。可依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沒有人留意到這奇怪的一幕。烏祈還想找官兵,卻轉(zhuǎn)眼看到那男人很快要消失在視野,一咬牙,把手上的東西都先拜托一旁小攤的阿姨看住,拔腿追了上去。
……
男人東拐西拐,走進了胡同里。他拉下頭上的帽子,露出光頭,對靠墻黑衣男打聲招呼,便對著胡同盡頭的馬車喊道:“老大,這次貨很漂亮,西域的大人肯定喜歡?!瘪R車門打開,走下一位長相兇惡的男人,一道可怖的刀疤盤踞在臉上。疤臉男不顧小女孩的哭鬧,上前審視一番道:“長得好看有什么用,細胳膊小腿的,估計打不了幾回合?!?p> 胡同口負責戒備的黑衣男看到一位少年也走了過來,站在胡同口看向里面。黑衣男警告性的喂一聲,抬抬下巴示意他趕緊滾。那個少年似乎沒看到一樣,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胡同深處的兩人要把哭鬧的小女孩帶上車。黑衣男有種被輕視的憤怒,抽出一把匕首,走到少年面前,手拿著刀柄,把刀往他脖子上拍了拍,威脅道:“想死嗎?”
一聲悶響,把馬車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同伙已經(jīng)倒在地上抽搐,不省人事,一名眼里閃爍著怒火的少年正把拳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