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茂密的樹縫投過來,灑在眾人身上,可能是夜晚的寒冷,一點點晨光就覺得如此溫暖,眾人慢慢蘇醒。
七七看自己披著公孫煜的外袍,心里還是有點感動的,巡視一圈也沒看到公孫煜,篝火早就滅了。
朱??匆娖咂吲珜O煜的外袍,嘿嘿笑道“煜公子外表冷冷的,其實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
七七終于聽到朱福一句順耳的話了,道“這么大清早他人呢?”
玉竹猜著“是不是去找吃的?”
七七問著:“你怎么知道?”
玉竹猜測說著:“我們都沒帶吃的,一會還要走遠(yuǎn)路,肯定得準(zhǔn)備早飯?!?p> 欒月看著弓箭沒了,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公子?!?p> 高演道“山林很大,你還是不要去,煜公子還是有辦法的?!?p> 朱福也道“是啊,先別去了,再說你也不知道他朝那個方向走?”
欒月還在猶豫,就看見公孫煜拎了幾只山雞過來,欒月趕忙去接,眾人開始忙活烤野味。
七七拿著公孫煜外袍,過來遞給他,淡淡道“謝謝煜公子的外袍。”
顯然七七謝的不是自己?是謝衣服?公孫煜沒有說話,接過外袍穿上。
大家吃完早飯,繼續(xù)上路,公孫煜想著七七昨天的話,刻意緩慢走路。
七七也覺得今天路程走的慢了點?
不知啥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烏云密布,公孫煜淡淡道“要下雨,我們趕快找個可以避雨的地方。”
大家極速走著,還沒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雨水傾盆而下,眾人急忙東西遮擋。
高演和七七兩人沒準(zhǔn)備雨傘,高演以前出門都是別人給他準(zhǔn)備好,這次就是有心,當(dāng)時是被追殺,哪有時間想著帶錢。
七七是沒出過遠(yuǎn)門,壓根沒想到雨傘這個概念。
欒月把雨傘在公孫煜的示意下給了高演,他和公孫煜一把。
玉竹趕忙撐起雨傘和七七一起,朱福自己打著。
雨太大,眾人打著雨傘也難免一身濕,大家一腳深一腳淺的艱難走著,好不容易找個可以避雨的大榕樹,榕樹盤根錯節(jié)枝葉茂密,在樹下避雨偶爾會有幾滴雨水滴落。
眾人各自整理著自己濕漉漉的衣衫,大家都嘆息十月底的天氣,居然還有這么大的雨?
朱??粗麄兾鍌€一身都濕透,自己是一個人打傘,稍微好點,對七七和高演道“你們不愧是兄妹,出門都不帶傘?!?p> 七七瞥他道“你當(dāng)時怎么不把傘貢獻(xiàn)出來?現(xiàn)在說風(fēng)涼話?”
朱福傻笑道“你們?nèi)魩懔?,每人不就一把了,還用我貢獻(xiàn)?”
七七看著龐大的榕樹,外面嘩嘩的雨,道“這個天不會打雷吧?若打雷,我們很容易被劈?”
“哈哈,那你一定壞事做的太多…”朱福打趣說著。
“是常識…算了,我懶得理你。”七七無力解釋。
大雨后就是哩哩啦啦的小雨,連續(xù)幾個時辰都沒停,眾人只能在樹下避雨,身上的衣服也隨著自己體溫被自己暖的半干。
肚子也都餓的咕咕叫,后悔今天早上的野味沒留下點。
雨終于停了,天還是陰沉,眾人只能繼續(xù)趕快趕路,因剛下了雨,路上泥濘不堪還路滑,走路十分吃力,七七不習(xí)慣走這樣的路,好幾次差點摔倒,公孫煜好幾次想拉起七七的胳膊,都被七七身邊的玉竹拉起。
眾人陸續(xù)到了山腳下,已臨近傍晚,他們即疲憊又饑餓,想著趕快找個落腳點先填飽肚子。
問路打聽,最近的客棧也得在走四五公里,眾人只能繼續(xù)再走,剛才山路的泥濘坎坷,這平坦小道還是好走許多,都覺得步伐輕盈了不少。
眾人因沒吃飯走一段路就試著體力不支,坐下休息。
一個婦人衣著樸素,半個裙子都濕了,身上背著一些行禮,拄著拐杖吃力的走著,另一只手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女娃娃,女娃娃哇哇哭著。
婦人把拐杖倚在身上,輕輕摸著孩子額頭,有點燙,她有些擔(dān)心,抬頭看著暗沉的天色,哄著孩子道“凡凡,堅持一下,娘一會帶你看大夫。”
孩子哭的更大聲,婦人嘆氣只好坐下哄她。
朱福看婦人樣子也是剛淋過雨,就過去搭訕道“大姐,你這是往哪里去?”
那婦人抬眼看朱福他們幾個,有些疲憊答道“去司州。”
朱??粗龖牙锏暮⒆樱行]精神鬧脾氣,問“這女娃娃怎么了?”
大姐道“剛才淋雨了,孩子小…”說完眼圈有幾分濕潤。
朱福道“我們也是去司州,這條路是梁州通司州的必經(jīng)之路?!闭f完又試探問“我看你行禮很重,我們同路,要么我?guī)湍惚持阋埠帽е⒆印礃幼佑悬c受風(fēng)寒…”看婦人不放心,又道“我們不是壞人,只是覺得同路…”
婦人看孩子一直鬧脾氣,天已經(jīng)暗沉下來了,也只能把行禮讓朱福幫忙背著。
朱福一路問大姐話,才得知她姓沈,剛剛守寡,去司州找親人。
七七緩慢的走著,不自覺的捂著肚子,面色難看,玉竹關(guān)心問她,她只說自己沒事,給玉竹一個眼神,玉竹秒懂。
朱福卻道“該不會是肚子疼吧?肯定是昨天著急趕路…這懷孕最怕肚子疼…”
七七趕忙止住道“誰說我肚子疼?我只是…只是餓的肚子疼…”說著忍不住又捂著肚子。
公孫煜也看出七七面色難看,問“真沒事嗎?”
七七瞥公孫煜一眼,面樓尷尬道“沒事,就是…餓的…”
七七暗嘆:這才走了不到兩天路就累成這樣,終于知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想想我之前的身體,體壯如牛,從來不知生病啥滋味。來到這里,就困在這個嬌弱不堪的小身板里,一個痛經(jīng)就讓我懷疑人生,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這行走艱難,面色蒼白怎么會是餓的?公孫煜又不能問怎么會肚子疼?一絲心疼劃過,對扶著的七七的玉竹道“我來吧!”
玉竹剛松手,就聽公孫煜對七七道“我背你?”
七七尷尬道“不用…”
公孫煜已經(jīng)半蹲下身,道“快點,還有好幾公里,你堅持不下來?!?p> 七七是真的肚子疼的難忍,她只好趴在公孫煜身上,緊實的肩背還挺厚實舒服,不知不覺居然睡著了。
大家終于找到個客棧,他們要了五個房間,公孫煜、高演、欒月、朱福各一間,七七還是打算和玉竹一間。
公孫煜他們在樓下點了些飯菜,上樓各自回房換下干凈的衣服,放下包袱,因都餓了,下樓就吃起來。
玉竹看七七面色好些了也寬慰許多。
七七看沒有朱福和沈大嫂,道“這個朱福,衣服還沒換,飯也沒吃就去給沈大嫂的孩子請大夫去了。真是用心…”
“你也正好耳根清靜一下?!庇裰褚艘煌霟岷鹾醯碾u蛋湯遞給七七。
七七自然知道玉竹這碗湯的好處,兩人會心一笑,七七端起來慢慢吹著就喝起來。
“這湯太燙,你慢點喝…”高演提醒著。
七七喝著雞蛋湯又道“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朱福也不避避嫌。”
玉竹道“可能他看沈大姐可憐…”
七七憤憤說著:“他這愛管閑事的毛病也不知道啥時候閑下來?!?p> 高演問:“是覺得他管了你的閑事?”
“我可沒說…”其實七七就是嫌朱福多管自己閑事。
公孫煜悠悠道“你自己都閑不下來,閑事也沒見到少管?還有理由去訓(xùn)別人?”
七七不知公孫煜說的是管高演,因為當(dāng)初他她要不管高演,也不會認(rèn)識朱福,搞的自己一直尷尬,瞥了公孫煜一眼不說話。
眾人吃飽上樓,本想各自回各自房間,就看見朱福從他房間出來,道“七七,我給沈大姐的孩子請個大夫,一會也讓給你看看?”
朱福這句話,可是把眾人嚇得不輕,七七根本沒懷孕,這個若被朱福知道,必定再次懷疑他們,再說他們沒有出梁州,朱福大小不計也是梁州的小吏,他若去舉報,公孫煜和高演都逃不了。
七七原本就要和玉竹進(jìn)房間的,被公孫煜一把拉過手道“都說新婚燕爾,難道還能和玉竹住一輩子?”七七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公孫煜拉進(jìn)房間。
朱福有關(guān)心道“煜公子,你不讓大夫給七七看看?這懷孕得人真的不能肚子疼…”
公孫煜淡淡道“她不是肚子疼,是…嫌我一路沒理她?!?p> 朱福又問“真的不是肚子疼嗎?這也太像了,我都以為是真的…”
“你不是還沒吃飯嗎?晚了客??刹蛔鐾盹??!惫珜O煜說完關(guān)上門。
眾人各自回各自房間,就剩下朱福一個人傻傻站那里。
門被關(guān)上,七七想掙脫公孫煜的手,公孫煜緊握七七的手,關(guān)心問“怎么會肚子疼?我們都是吃一樣的東西,你是不是多吃了什么不好的東西?”想著七七有貪嘴的時候。
七七尷尬道“沒…沒疼…”
“你臉上都沒血絲,手也冰涼,和我說沒疼?”
“哎呀…你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七七還沒坐下,就公孫煜被拉起來關(guān)心道“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
七七苦笑,冷嘲熱諷道“也是啊,你公孫煜還有不知道的事情?”說完掙脫他的手,就要出門,道“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