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軍營比賽，大開眼界
入冬前的第一場雪，在全北境的百姓看來都十分重要，整個朔方城異常熱鬧。燕王一早就派了林嘯來接云歌，這是云歌第一次去王府，還假扮成了男子，心里多少有些緊張，怕萬一露出破綻被人看出。燕王知道云歌姓蘇，云歌又告訴她自己曾經(jīng)用過一個男子的姓名，叫蘇云，所以燕王對外可以稱她蘇云。
今日到了王府，林嘯便向燕王稟報，“殿下，蘇參軍來了?！?p> 燕王看著云歌，笑著說道，“進(jìn)屋里說話吧?！?p> 云歌發(fā)現(xiàn)王府里很冷清，從進(jìn)來后就沒見到幾個人。云歌跟著燕王進(jìn)了堂廳后，注意到屋內(nèi)擺設(shè)也極為簡單。王府雖大，但卻不似想象中的奢華模樣。燕王讓云歌落座，有仆人端來了茶水。燕王示意仆人退下后，林嘯關(guān)上了屋門。燕王便對云歌說道，
“現(xiàn)在無人打擾我們，云歌，你不必再扮演男子了，放松些。我看你太緊張了。”
云歌這才敢稍稍放松一些，“初入王府，我怕自己稍不留神露出馬腳，被人看出。”
燕王說道，“我平日里呆在軍營的時候多，所以府上人很少，也比較冷清。你盡管放心，不會有人看出你的女兒身的?！?p> 這時候，林嘯進(jìn)來了，“殿下，時辰差不多了?！?p> 燕王回道，“好，知道了?！比缓笥謱υ聘枵f道，“云歌，你在這里喝茶，我去去就來。”說著燕王入了一個側(cè)門不見了。
云歌放下茶杯，眼光隨意看了看四周，然后心里開始想事情，靖國來了密信，說盟軍與威軍在濟(jì)州打了快兩個月了，雙方都拼盡了全力，戰(zhàn)況十分膠著，到目前為止威軍并未占得上風(fēng)。不過，盡管此次盟軍總體作戰(zhàn)勇猛，但士兵們的身體素質(zhì)及耐力還是比不上威軍的士兵，持久戰(zhàn)不利于盟軍。另外，使用的離間計還沒有奏效，威軍內(nèi)部并沒有出現(xiàn)矛盾。云歌想：“持久戰(zhàn)不利于盟軍，但也不見得會利于威軍。初雪已降，凜冬將至。威國士兵們雖不怕寒冬，但他們?nèi)淌艿昧酥性卤甑臐窈鞖鈫?？顯然不見得。另外，離間計不會沒有效果，既然現(xiàn)在還沒見動靜，那就需要繼續(xù)在泰州城大力宣揚(yáng)北境軍的神勇，要做到讓寧西軍中人人都感到憤憤不平，那些妒火中燒的寧西軍將士絕不會咽得下這口氣的，一定有人會有所行動的?！痹聘枰呀?jīng)想好了怎么回信，心中便暫且也松了一口氣。她端起茶杯剛喝了一口，燕王就回來了。
“云歌，讓你久等了?！?p> 她抬頭一看，只見燕王一身鎧甲站在她面前，威風(fēng)凜凜。云歌第一次見燕王身著戎裝，與平日里見到的燕王很是不同，儼然就是將軍的模樣?！霸聘枵玖似饋?，走到燕王跟前仔細(xì)看了一遍，然后說道，
“師兄是天生的將軍，穿上這身鎧甲，更顯威儀?！?p> 燕王哈哈笑了兩聲，“走，咱們出發(fā)吧?！?p> 燕王，云歌還有林嘯三人一同騎馬前往北境軍大營。到了營地之后，燕王先帶云歌去了自己的營帳稍微休息了一下。不一會兒，林嘯進(jìn)來稟報，
“殿下，大將軍有請。”
“知道了?！毖嗤醮鹆艘宦?，然后對云歌說，“咱們過去吧。”
云歌心中仍有些忐忑，問道：“這位大將軍便是定北侯吧？”
“對?！毖嗤蹩闯隽嗽聘柽€是有些緊張，便揉了揉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p> 于是，云歌跟著燕王出了營帳，由林嘯引路去了軍營的操練場。定北侯已在那里等候著了，見到燕王，他立即起身迎接，
“殿下，你來了?！?p> 燕王也上前與定北侯說話，“大將軍，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定北侯早就注意到了燕王身邊的這個白凈臉蛋兒的年輕人，于是說道，
“殿下說的可是這位小兄弟？”
燕王笑著說道，“正是。這是我府上收的第一位門客，也是我的私人參軍。來，蘇云，見過定北侯。”
云歌趕緊上前作揖，但沒有說話。燕王立即解釋道，
“他來北境才不久，還不適應(yīng)這里的干燥氣候，這不，這幾日嗓子啞了，說不了話。還請大將軍見諒。”
“無妨無妨?！泵蛇m回道。
定北侯上下打量了一番蘇云，有些疑惑地問道，
“殿下一向不喜招攬門客，怎么如今倒收了一位，還做了你的私人參軍？看模樣，這位蘇小弟是中原人？”
燕王笑了笑，回答道：“蘇云是靖國人。追云便是他尋來獻(xiàn)給我的，我覺得與他投緣，便收他做了我府上的門客。這多么年來我身邊只有林伯一人為我做事，他還要負(fù)責(zé)很多軍中的事務(wù)，我不忍看他太辛苦，所以讓蘇云平日里幫我做些小事?！?p> 定北侯又看了看云歌，笑著說道，“原來如此。殿下身邊的確需要多些能干的人。追云可是世上難得的好馬啊，能為殿下尋得寶馬，看來你的這位小參軍是有些本事吶?！?p> 這時候，有人上前稟報，“稟大將軍，燕王殿下，吉時已到?！?p> 定北侯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人立即喊道，“把鼓抬上來?！?p> 那是一面直徑有兩米的大鼓，好幾個人一起抬了上來。定北侯對燕王說，
“殿下，請！”
接著有人雙手捧著鼓槌走到燕王面前，“請殿下為開賽擊鼓?！?p> 燕王接過鼓槌，然后面對著臺下整齊站立的士兵們開始講話，
“將士們，今日我們聚在這里一同慶祝瑞雪降臨，而此刻我們的同胞兄弟們?nèi)栽谇熬€奮勇作戰(zhàn)，為我大威開疆?dāng)U土。雖然他們沒能看到這場初雪，但是我們的心中始終記掛著他們，盼著他們早一日凱旋。我相信，待到歲暮之際，我威軍定能全勝而歸！”
下面?zhèn)鱽硪黄魬?yīng)聲，“天佑威軍大獲全勝！”，連喊了三遍。待安靜下來了后，燕王走到大鼓跟前，大聲說道，“我宣布，比賽現(xiàn)在開始！”然后重重地?fù)袅艘幌鹿摹?p> 最先開始的是角抵比賽，也就是摔跤。參賽的士兵都赤裸著上身，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在雪地里兩兩對抗，勝出者進(jìn)入下一輪比賽，直至最后決出第一名。云歌從未見過這種在冰天雪地里赤膊摔跤的場景，覺著新鮮，看得也很入神。燕王特意為云歌準(zhǔn)備了座位，就挨著他。而林嘯卻是站著的。定北侯觀察到了這一幕，心里想：“這個年輕人很得殿下寵愛呀，殿下竟舍得讓林嘯站著，而讓他坐著?！?p> 燕王還時不時跟云歌說話，“這個叫做角抵，這個比賽既是一種作戰(zhàn)技能的訓(xùn)練，也是一種競技娛樂，在北境民間也很流行?！?p> 云歌微微點(diǎn)頭。云歌觀察到參加角抵比賽的士兵個個身強(qiáng)體壯，力大如牛。她在心里嘀咕道“威國士兵果然強(qiáng)悍?！卑雮€時辰之后，比賽終于決出了第一名。燕王命人重賞勝出者，并說參與比賽的人都有獎賞。
接下來是射箭比賽，不過不是普通的射箭，而是騎在奔跑的馬背上射箭。比賽非常精彩，參與比賽的士兵似乎人人都有絕活，有的人讓身體側(cè)吊在馬肚子的一邊射箭，有的人跪坐在馬背上射箭，有的人竟能蹬著馬鐙站立起來射箭，直把云歌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射擊的目標(biāo)也有變化，不會移動的獵物有的有西瓜那么大，也有的是蘋果那么大的，最后還有葡萄大小的東西。然后是射擊會移動的活物，有在天生飛的鴿子，有在地上跑得兔子。看得云歌內(nèi)心一片陰云，“只從這些參賽的士兵便可對整個北境軍的士兵素質(zhì)窺見一二，威國攻打東夏國，如今看來，即便沒有燕王當(dāng)統(tǒng)帥坐鎮(zhèn)軍中，威軍攻下濟(jì)州城，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啊。原先策劃的離間計即便奏效，怕也是只會一時管用，不能真正解濟(jì)州之圍。任有什么樣的計謀，在這鐵騎利箭之下都不堪一擊呀?！钡哪樕线€得表現(xiàn)出一副欣賞的模樣。
騎馬射箭的比賽結(jié)束之后，全軍的歡呼聲突然比之前更高亢了，而且一直持續(xù)不停。云歌不解這是怎么了，然后就聽見定北侯笑著對燕王說，
“殿下，大家伙兒這都是在呼喚你呢，你與士兵同樂的時候到了。哈哈哈?！?p> 燕王站了起來，臺下立馬喊聲震天，“燕王殿下！燕王殿下！燕王殿下！”
一旁站著的林嘯開始給云歌解釋，“殿下要參加接下來的擊鞠的比賽，殿下可是最搶手的成員。為了讓燕王加入他們的隊伍，兩隊的隊長要掰手腕，哪一隊贏了，殿下就加入哪一隊?！?p> 云歌心想，“原來是師兄要參賽了，怪不得呼聲這么高?！?p> 然后又聽到林嘯說，“這個擊鞠呢，也叫打馬球。殿下打馬球的本領(lǐng)在軍中無人能及，所以一般情況下，殿下在哪一隊，哪一隊指定贏?！?p> 此刻燕王已經(jīng)走下臺去了，兩名隊長掰手腕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燕王加入了贏的那隊。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人牽來了追云，燕王矯捷地一躍上了馬，隨著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了。
打馬球的比賽燕王每年都參加，他本人十分喜歡打馬球。當(dāng)然，眾人也早就知道燕王的性子，誰都要全力以赴打好比賽，不能因他是王爺而故意謙讓他。打馬球是要騎在馬上，手握長桿打球，比賽十分激烈，也觀賞性十足。云歌全程只盯著燕王看，確實他技高一籌，連進(jìn)了好幾個球。燕王打馬球的動作也十分帥氣，為了能擊到球，有些動作還十分危險，云歌全程捏著一把汗，生怕他從馬背上摔下來。不過顯然，她的擔(dān)憂是多余的，不單是燕王，其他人騎馬的本領(lǐng)也都讓云歌大開眼界。
幾場比賽看下來，云歌只得感嘆，“這北境軍不愧號稱‘威國第一軍’啊！”
經(jīng)過一個半時辰的激烈的比賽，果然燕王在的那一隊最終以多進(jìn)三個球勝出。燕王重新回到了臺上，云歌全程都盯著他，并流露出崇拜的眼神。看得出燕王十分享受整個比賽過程，能讓云歌看到他打馬球的模樣，他也十分開心。他坐回位子上，定北侯夸贊道，
“殿下的球技更進(jìn)一步了，越發(fā)得高超了?！?p> 燕王笑了笑說道，“追云也幫了不少忙?！?p> 看到燕王滿頭是汗，云歌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他，她顯然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男子身份，手帕還是女子樣式的。幸虧燕王眼疾手快迅速接了過來握在手里。云歌的手帕燕王自然是喜歡用的，他擦拭完額頭和脖子上的汗之后，小心翼翼地將手帕揣進(jìn)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