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故人重聚,悲喜交加
燕王到了泰州以后,受到了將士們的熱烈歡迎。他作為新任大將軍,很快就召集各軍首領(lǐng)開會,了解了最新戰(zhàn)況,然后迅速做出了部署。有燕王坐鎮(zhèn),威軍士氣大增。濟州城內(nèi),幾天前木青云就收到了云歌的來信,說燕王當(dāng)上了威國大將軍。木青云看完信后一陣眩暈,一切都白費了,怕什么終究還是來什么了。他不得不振作精神立即去稟報凌淵,凌淵聽到消息后,直接引發(fā)了心臟病,倒了下去。木青云立即讓人叫了軍醫(yī)過來,軍醫(yī)搶救了好一陣子凌淵才蘇醒過來。
“天要滅我東夏國??!天要滅我東夏國?。 毙褋砗蟮牧铚Y捶胸頓足地哭喊道。
“大將軍,您要撐住啊,現(xiàn)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召集其他將領(lǐng),盡快做最后的部署?!蹦厩嘣瓢参康?。
按照一開始就制定好的計劃,若是濟州城守不住了,盟軍就要渡河退回昊都去,然后再拼死守住昊都。但真到了那一步,昊都最終也會守不住的,東夏國必亡??杉幢阒懒私Y(jié)局,這仗還是得打到最后一刻。凌淵平復(fù)了一下悲痛的心情,讓人把其他將領(lǐng)都叫來,昌平侯跟元真也來了。
這是一個令所有人都無比沮喪的消息,也許不出十日,濟州城就被威軍攻破。昌平侯跟元真心里都很清楚,一旦濟州城被攻下的消息傳到到靖國和東夏國,兩國皇帝都會讓他們撤兵的。這一點,凌淵跟木青云也很清楚。燕王上任之后,威軍的整體狀態(tài)果然非常好,燕王與將士們一起出征上了戰(zhàn)場,士兵們作戰(zhàn)都更加勇猛了,尤其是北境軍,一個比一個有斗志。在戰(zhàn)場上,燕王殺得酣暢淋漓,早忘了云歌叮囑他不許受傷的事。第一天戰(zhàn)事結(jié)束后,盟軍就傷亡慘重,而且是前所未有的。
云歌的商隊回到了靖國,進了華都之后,云歌都顧不上回家,她讓十一先回去給蘇姨報平安,自己先進皇宮復(fù)命去了。靖帝得知云歌歸來后,十分高興,已經(jīng)在御書房里等著她了。云歌沒能完成任務(wù),來復(fù)命的同時也來請罪。剛進御書房,靖帝看到她后,立即起身親自來迎她,云歌連忙作揖:
“臣妹拜見陛下!”
“快快免禮!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讓朕好好看看你。”靖帝仔細打量了一番云歌后說道:“辛苦你了,云妹。聽說北境那地方天寒地凍,整日風(fēng)沙揚塵,可你一去就是大半年,朕每日都擔(dān)憂你在那里過得舒不舒適,會不會有危險?如今見到你,朕就放心了?!?p> 云歌突然跪下鄭重地說道:“陛下,臣妹有罪!沒能完成任務(wù),請陛下責(zé)罰!”
靖帝連忙扶起她:“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朕相信該做的你一定都做了,此事的成敗本就不在你,你能帶著大家一起平安歸來,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云歌不敢欺君,便說道:“陛下。其實,其實是臣妹生了私心。是我,是我愛上了周景熠,我實在下不了手毀掉他的人生......陛下,是臣妹辜負(fù)了你的期望,請你責(zé)罰我吧!”
靖帝絕想不到是這樣的原因?!笆裁矗磕銗?,愛上了那位燕王?”
云歌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請治臣妹罪吧!”
雖然云歌因私情沒能完成任務(wù),但畢竟威軍現(xiàn)在攻打的是東夏國,靖國還沒受到什么損失。而事實上,各國也早已看出,不論威國派誰擔(dān)任這個大將軍一職,東夏國都抵擋不住,滅國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況且云歌在靖帝的心中有著不可估量的分量,沒有云歌,就沒有今日的靖帝,他是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重罰云歌的。
“你起來吧。東夏國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眼下,我們該想想東夏國亡了之后,威國與靖國必有一戰(zhàn)。到時候,靖國該如何應(yīng)對?”
云歌說道:“謝陛下寬恩!陛下說得沒錯,臣妹這一路上也一直都在想這件事。威靖兩國戰(zhàn)爭在所難免,但臣想到一辦法,或許可以讓戰(zhàn)火不必?zé)骄竾I(lǐng)土上來?!?p> 靖帝眼睛一亮說道:“快說給朕聽!”
于是云歌說道:“東夏國被滅了之后,靖國就不得不直面威國了。倒不如我們先發(fā)制人,趕在威軍前頭先將東夏國的林州占領(lǐng)了。威軍若要侵略靖國,林州是其必經(jīng)之路,我們就先堵了威軍的這條路。這樣一來,即便威國滅了東夏國,我們依然能以林州為屏障抵御威軍?!?p> 靖帝龍顏大悅:“好!朕這就下旨給昌平侯,讓他撤軍,率領(lǐng)昌平軍占領(lǐng)林州。”
云歌說道:“請陛下準(zhǔn)許臣妹親自去濟州給昌平侯傳旨?!?p> 靖帝說道:“你剛回京,家門還沒進呢吧?你就在家中多休息幾日,陪陪家人吧?!?p> 云歌回道:“臣妹今晚回家報個平安即可,陛下就讓云歌去吧?!本傅郾M管體恤云歌,但她執(zhí)意要去,靖帝也就答應(yīng)了。
出了皇宮后,云歌騎著赤羽又快馬加鞭往家中趕??ぶ鞲铮K姨坐立難安,一個勁兒地問十一:
“你姐進宮怎么這么長時間還不回來?你姐不會出什么事吧?”
十一也是一臉擔(dān)憂,心想“任務(wù)沒有完成,陛下會不會在怪罪阿姐呢?”但他又不敢告訴他娘實情,怕她擔(dān)心,只好安慰道:“娘,您別急,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p> 蘇姨干脆起身去大門外去等,十一陪著他,兩人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路上,盼著能看到云歌騎馬歸來。
天色漸暗,正當(dāng)兩人等得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馬蹄聲,緊接著云歌著騎馬出現(xiàn)了,
“是我姐!娘,我姐回來了!”
十一先看清了云歌的身影,激動地對蘇姨說道。
“蘇姨!我回來了!”云歌也看見了蘇姨,還沒下馬就朝她喊道。
“云歌!孩子!真的是你!”蘇姨喜極而泣,瞬時間便老淚縱橫。
云歌下了馬立即朝向蘇姨奔了過去。母女倆緊緊地?fù)肀г谝黄?,淚水在兩人臉上止不住地流。
“蘇姨,我好想你!”
“我的好孩子,蘇姨也每日每夜都想著你,天天盼著你能早日平安歸來。老天保佑,如今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好!真好!”
母女倆挽著胳膊進了院內(nèi),下人們都跑來迎接:“郡主回來了!”“太好了!郡主回來了!”
一家人終于團聚了,郡主府上下都十分高興。晚上,蘇姨給云歌跟十一準(zhǔn)備了接風(fēng)洗塵宴,還請來了汐兒跟阿澤一家,云歌無比開心。這些人都是云歌最熟悉最親近的人,跟他們在一起,云歌能夠暫時拋卻一切算計,只做回小時候那個心思單純,無憂無慮的云歌。大家伙兒說說笑笑,很晚才散宴。
汐兒一家走后,云歌跟蘇姨和十一說道:“蘇姨,明天我還要出一趟門,去一個地方,不過很快就能回來,您別擔(dān)心。十一,你這幾天不許出去尋熱鬧,乖乖在家陪蘇姨?!?p> 蘇姨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你這才剛回來就又要出門了?連一天都不歇?蘇姨怕你身子吃不消??!”
云歌安慰道:“不礙事的,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您放心,這一次不同于去北境?!?p> 十一問道:“真的不用我跟著去嗎?”
云歌回道:“不用?!?p> 第二日一大早,云歌就騎著赤羽出發(fā)了,從華都去濟州一路上都很安全,所以她一個人也沒帶,但帶了一只信鴿。沿途都有驛站,天黑了她就進店休息,第二天再上路。在第五天的時候,她在驛站故意等到過了中午才出發(fā),這樣等到了濟州城后天就已經(jīng)黑了。天黑了好進城,白天兩軍還在打仗。進了濟州地界后,云歌下了馬,然后從包袱你拿出紙筆來,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寫了一個小紙條,然后又取下鳥籠,把紙條綁在了鴿子的腿上,將它放飛了。
濟州城內(nèi),昌平侯在屋內(nèi)靜坐,他的副將捉了一只鴿子進來,
“稟報侯爺,是京城的信鴿?!?p> 昌平侯立即睜開了眼睛:“信鴿?快拿給我!”
副將把小紙條遞給了昌平侯,昌平侯打開一看,信上說是光祿勛諫議大夫來了?!氨菹律磉叺闹G議大夫此番親自前來,必是有陛下的指示。”昌平侯一邊想著一邊穿上外衣出了門。
到了凌淵的住處,先請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兒,昌平侯進了凌淵的書房,發(fā)現(xiàn)木青云也在。
“見過大將軍。木先生也在呢?”
“昌平侯?!眱扇嘶ハ啻蛄藗€招呼。
凌淵問道:“昌平侯有事?”
昌平侯回道:“靖國的諫議大夫來了,就在城外。還請大將軍準(zhǔn)許本侯出城相見?!?p> 木青云聽到后有些小激動,如今來的這位諫議大夫,會不會是云歌呢?但轉(zhuǎn)而又想,云歌剛從北境回來,應(yīng)該不會是她。盟國的朝廷官員來了,凌淵自然得讓其進城,便給了昌平侯手諭。等昌平侯出去之后,凌淵滿臉憂愁地問木青云:
“靖國這個時候派人來,木先生覺得是什么意思呢?”
木青云直接說道:“我猜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撤軍的事?!?p> 凌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木青云說的與他心中所想的別無二樣。
昌平侯拿了手諭便趕往了南城門,出城后騎馬直奔河邊。到了河邊,果然佇立著一個人,但戴著斗篷,遮住了臉。昌平侯的副將為了小心起見,自己先走過去探個究竟。
“請問閣下是誰?報上名來?!?p> 云歌說道:“光祿勛諫議大夫,蘇云歌?!比缓筇统隽擞n令牌給對方看。
副將看清楚后,確定是靖帝派來的人后,昌平侯才走近說話,云歌也取下了斗篷。
“見過昌平侯?!?p> 昌平侯一聽是女聲,再一想光祿勛里只有一位女諫議大夫,還是陛下的義妹——長樂郡主。想到這里,便立即抱拳寒暄:
“沒想到是長樂郡主親自前來。久聞郡主大名,今日得見真容,實乃有幸?!?p> 云歌說道:“云歌見過昌平侯。昌平侯過譽了,實不敢當(dāng)。”
一番寒暄過后,昌平侯問道:“陛下派郡主來,是有什么口諭嗎?”
云歌回道:“有。想必昌平侯也清楚,濟州城守不住了,東夏國很快就要亡了?!?p> 昌平侯點了點頭說道:“是不是要撤軍?”
云歌回道:“正是。濟州城被攻破就在這一兩日的事了,到那時就撤軍吧,但昌平軍不是撤回靖國,而是要去林州?!?p> 這么一說,昌平侯立馬就明白了用意,但經(jīng)此一戰(zhàn),昌平軍也損失了不少士兵。他正在想光靠昌平軍怎么能與威軍對抗呢?云歌知他的難處,便說道:
“朝廷已經(jīng)在征兵了,新征來的士兵會全部補充到昌平軍中。另外,如果真到了與威軍作戰(zhàn)的那一步,靖國其他地方的駐軍也會被調(diào)集的?!?p> 如此一來,昌平侯便也放心了。事情已經(jīng)交待完畢,云歌問道:
“昌平侯可否能讓我進城?我有兩位故友在城中,想與他們見面一敘。”
“好辦,郡主請?!痹聘桦S昌平侯進了城。
木青云從大將軍的住所回來后,心里總是不能平靜,他一直在猜測靖國會派哪位諫議大夫來呢?會不會是云歌?他的心跳得很快,最終他還是決定要親自去一看究竟。于是,他去了南城門等候昌平侯等人回來。許久之后,南城門打開了,有三人騎馬進來了,木青云就站在離城門不遠處,街上的正中間,很顯眼。云歌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張熟悉的臉和熟悉的身影。
“木青云!”她脫口而出。
木青云聽到聲音便知道是云歌,“云歌!”他興奮地喊道。云歌立即下了馬,木青云也快步向她走去。
久別重逢,兩位故交都既欣喜又有些局促,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卻都沒開口說話,最后還是昌平侯走過來打破了僵局,
“郡主說的故友便是木先生啊?!鞭D(zhuǎn)而又問木青云:“看來木先生是知道郡主要來了,早在這兒候著了?!?p> 木青云笑著說道:“木某事先并不知情,只是憑猜測來的。”
昌平侯又說道:“不知郡主的另一位故友是誰呢?”
云歌回道:“是這次洛迦國僧兵的首領(lǐng),元真師父。”
昌平侯不禁在心中感慨:“此女子果然不一般!結(jié)識的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锇?。她能從一介平民躍身成為天子的義妹,被封為郡主,而且還活躍在朝堂之上,這令多少男兒都汗顏吶!”昌平侯說道:“原來是元真統(tǒng)領(lǐng)啊。那我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與昌平侯告別后,木青云幫云歌牽著馬,兩人慢慢向內(nèi)城走去。
“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怎么連個隨從都沒帶?路上可還安全?”
木青云這會兒才敢問這些,他其實很擔(dān)心云歌。云歌笑著回道:“路上很安全,我一人騎馬來既快又方便,無需帶人?!?p> 木青云仔細看了看云歌的坐騎,“是一匹好馬。沒想到你都學(xué)會騎馬了?!?p> 云歌說道:“她叫赤羽。在北境幾乎人人都會騎馬,我也就學(xué)會了?!?p> “計劃失敗,靖帝可有怪你?”木青云問道。
“那倒沒有。只是我自己沒想到,周景煊竟然肯讓其胞弟領(lǐng)兵。原本我想借監(jiān)察御史的口讓威帝對燕王放不下戒心,但,但我最終沒忍心那樣做,我實在不想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木青云看著云歌的表情,覺得有些不對,便問道:“你在北境這大半年時間里,可有認(rèn)識什么人?這位燕王是不是成了你的朋友?”
被木青云這么一問,云歌瞬間漲紅了臉?!拔?,我是結(jié)識了一些人,包括燕王。我發(fā)現(xiàn)他其實也挺可憐的,從小就被母后送出了皇宮,去了北境生活。雖貴為親王,卻因為這一身份而不能受到皇兄的信任,在北境軍中任職,但其實也無多大兵權(quán)......”
木青云看云歌說道這位燕王的時候,眼里都透露著心疼,他不曾想云歌也會有如此心軟的時候。木青云最后說道:“其實這件事的成敗本就取決于威帝,你也無需自責(zé)了。威國的太尉姜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想必是他說動威帝的?!?p> 云歌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總之,東夏國是保不住了。你作何打算?”
“我?”木青云沉默了半晌后說道:“我會與東夏國共存亡?!?p> 云歌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木青云,問道:“真要這樣嗎?”
木青云堅定地點了點頭?!澳愦舜蝸硎菫榱司竾奋姷氖掳桑俊蹦厩嘣茊栐聘?。
云歌回道:“是?!?p> 木青云笑了笑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眼下,靖國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了?!?p> 云歌說道:“一會兒去你屋里,叫上元真,咱們?nèi)撕煤昧纳弦煌怼S芯茊???p> 木青云笑著說道:“有,管夠!”
進了內(nèi)城,木青云帶著云歌去找元真去了。當(dāng)時元真正在屋內(nèi)打坐,聽屬下說木先生帶著一名女子前來拜訪。
“女子?”元真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即立馬就想到了是云歌,于是立即起身出屋門去迎接。一出門,果然看到了云歌。
“元真師父,好久不見!”云歌笑著對元真說道。
“阿彌陀佛。云歌,沒想到會在此與你重逢,你可一切安好?”
云歌回道:“一切都好。今日咱們?nèi)擞志墼谝黄鹆?,這便是佛家說的‘緣’吧。難得重逢,今夜咱們?nèi)丝梢煤瞄_懷暢聊一番。元真,去木先生的屋內(nèi)一敘,如何?”于是,三人去了木青云的住處。
木青云抱來了幾壇子酒,還準(zhǔn)備了一些簡單的吃食。然后他看著元真,突然想到出家人不能喝酒。
“元真師父,這酒你可喝得?”
元真回道:“我來給你們煮酒,你們喝。我以茶代酒。”
云歌也才想到元真是出家人。“也好。一會兒要是我倆都喝醉了,正好你送我回住的地方?!?p> 木青云笑了笑說道:“你還能喝醉?”
云歌也笑著回道:“即便是醉,也是在你之后?!?p> 然后三人都笑了。云歌跟木青云碰杯,然后兩人開始回憶往事,回憶在靖國的那段歲月。元真在一旁為二人煮酒,他愿意傾聽而并不開口說話。
云歌跟木青云從過去說到了現(xiàn)在。木青云放下酒杯,有些難過地說道:
“威國的這位燕王當(dāng)了大將軍之后,濟州現(xiàn)在最多能撐三日。東夏國就要亡了?!?p> 云歌聽到“燕王”這兩個字,也不禁內(nèi)心一顫,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悲傷。它日若威靖兩國打起來,她與周景熠的緣分也就盡了。元真看二人情緒都十分低落,便開口安慰道:
“一切都由天定,二位不必太過悲傷?!?p> 木青云苦笑著說道:“對,元真師父說得對。來來來,繼續(xù)喝。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他又給云歌倒?jié)M了酒。
云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連著喝了好幾杯。木青云跟元真都以為她是因為沒能完成任務(wù)而自責(zé),其實云歌是因為周景熠才這樣的。兩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果然還是木青云先醉倒了。云歌自己又喝了幾杯,也醉意朦朧了。
元真怕她再喝下去就是傷身了,便上前制止了她。
“云歌,你醉了,不能再喝了?!庇谑?,元真扶著云歌去了給她安排的住所,然后將她交給了一個婢女。走出屋子,元真見夜空中月光皎潔,實乃一個平靜祥和之夜,但白天里全然不是這樣,白天里只有戰(zhàn)爭和殺戮。他深知云歌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么?抬頭望著明月,元真在心里說道:“洛迦國也該撤兵了?!?p> 今夜喝醉的、無眠的人又豈止是云歌跟木青云呢?數(shù)百萬東夏國人夜夜都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