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四國聯(lián)盟，對抗北漠
威國派去北漠的斥候傳回消息，說北漠大軍最近有異動，蒙適命令所有北境軍做好戒備的同時，立即傳書幽都，請求皇上下旨調(diào)回燕王率領(lǐng)的大軍。該來的還是來了，燕王只好放棄對昊都的進攻，率領(lǐng)威軍返回北境，沿途經(jīng)過濟州，泰州，將這兩座城的威軍都撤了，等于將兩座城市還給了東夏國，只留下最先攻下來的青州還在威軍的控制之下。
燕王心里清楚，如果不歸還前兩座城，東夏國也會趁著威國跟北漠打仗的時候，自己出兵來收復(fù)的，到了那時候，不但得歸還城池，留下來的那一小部分威軍也會白白犧牲。倒不如將每座城留下的人數(shù)不多的士兵都集中到青州去，這樣還能守住一座城。另外，青州本就與威國接壤，將來也好管理。
臨走之前，燕王還惦念著跟云歌的約定，眼下他不能去靖國找她了，他想給云歌送一封信，跟她解釋一下。于是，燕王挑了一名士兵，讓他去靖國華都，在姓蘇的商戶人家里打聽叫蘇云歌的女子，她有一個弟弟叫十一。這個士兵帶著燕王的書信前往靖國去了。威軍撤了之后，東夏國人舉國歡慶，家家戶戶幾天幾夜通宵不眠。對朝廷來說，昊都沒被攻破，濟州和泰州也失而復(fù)得，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東夏國沒了危險，鄰國也跟著高興，南邊的吳國，西邊的靖國，百姓們也都松了一口氣。
靖國華都，送信的士兵打聽了好幾戶蘇姓的商人，都沒有蘇云歌這個人。其實蘇云歌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坊街流傳的更多的是靖國的第一個異性郡主——長樂郡主這一身份。但有一天，有人打聽蘇姓商人的事情傳到了十一耳里，他一聽對方要找的人叫蘇云歌，立馬去見了此人，告訴他自己認(rèn)識蘇云歌，讓他在客棧等消息。然后，他急忙趕回郡主府，告訴云歌這件事情。
“姐，姐，有人正在滿城地找你呢？”
云歌一聽，想到可能是燕王派來的人?！按巳爽F(xiàn)在在哪兒？”她問道。
“在一家客棧。我告訴他我認(rèn)識他要找的人。姐，是不是燕王殿下的人？你的身份還沒公開，我就沒帶他回府里?！?p> 云歌說道：“你做得很好。帶我去見他?！?p> 于是，十一帶著云歌去了客棧，見到了找她的威國士兵。
“這位小兄弟，你要找的人我?guī)砹?。就是她，她就是蘇云歌?！?p> 這位士兵也不會輕易相信，問道：“你們有什么憑證嗎？我怎么相信你們呢？”
云歌笑了笑，說道：“我猜你是北境軍的士兵吧？是燕王派你來靖國找一個叫蘇云歌的經(jīng)商女子，對嗎？”
士兵一聽，完全對得上?！肮媚锂?dāng)真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激動地問道。
云歌拿出了燕王贈予她的玉佩?！斑@塊玉佩是燕王殿下送我的?！?p> 十一將玉佩遞給士兵，他看到上面有一個“燕”字，便知假不了了，于是立即拜道：“見過蘇姑娘。殿下讓我把這封信親自交到姑娘手中，還讓我跟姑娘說聲抱歉，他不能來靖國找你了?！?p> 云歌將信拿在手中，心還是有些悸動?；氐娇ぶ鞲?，云歌打開信仔細讀了起來。這封信是燕王獨自飲酒那日寫的，他心中有很多話想要對云歌說，所以寫了好幾頁。北境有危險，他必須率軍返回北境，所以不能履行當(dāng)初的承諾了，他感到很抱歉。他還在信中說道，眼下看不清將來的局勢，不知今后何時才能與云歌重逢？但他希望云歌能照顧好自己，他將來一定會來靖國找她的。讀完信后，云歌哭了，她自言自語道：
“一定會有機會重逢的。你不能來找我，那我就再去一次北境。”
云歌還在這里傷心呢，突然十一跑進來跟她說：
“姐，宮里來人了，讓你明日進宮呢?！?p> 云歌趕緊收起悲傷的情緒，心想這個時候陛下召她入宮，定是因為北漠的緣故。
第二日，云歌一早就進宮面圣去了。等她進了大殿之后，除了兩邊上朝的大臣之外，她發(fā)現(xiàn)殿中央還站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他穿著威國的官服?！巴墒拐邅砹?？”云歌心想。
云歌趨步上前拜見皇上：“臣妹見過陛下?！?p> 靖帝讓她免禮，并給她介紹殿內(nèi)的這位老者?！斑@位是從威國遠道而來的貴客，是威國三朝元老，姜太尉?！?p> 云歌心里一驚，久聞姜太尉大名，今日竟然在靖國的大殿上見到了。
“云歌見過姜太尉！”云歌連忙作揖。
姜元看到云歌也覺著新鮮，靖國竟然還有女官可以上朝議事，看樣子其官銜還不低，又自稱“臣妹”，此女子究竟是什么來頭呢？靖帝又向姜太尉介紹云歌。
“這位是朕的義妹，長樂郡主。目前在光祿勛中任諫議大夫。”
姜元一聽，便立即說道：“靖國果然是開明之國，老臣聽說過靖國女子可同男子一樣在外經(jīng)商，竟不知女子也還可參與朝政。靖國能成為中原最強盛的國家，也就不稀奇了。威國該向靖國學(xué)習(xí)呀！”
靖帝笑了，“在靖國，無論是經(jīng)商還是入朝為官，皆無男女之別，舉能者賢者而用之。不過說到學(xué)習(xí)，您輔助了兩代君王，使威國成為如此強盛之國，成為北漠諸部落的勁敵。新帝登基后，威國更是睥睨中原，令我們這些中原國家惶惶不可終日??！”
姜元很淡定地回道：“姜元不才，有幸遇上兩位明君，才得了個輔佐有功的美名。如今能茍活到輔佐第三任君王，實屬僥幸。所以，對威國，我定當(dāng)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威軍南下中原，其實是為了實現(xiàn)威國先祖的遺愿。陛下和在場的各位都應(yīng)該有所聽聞，當(dāng)年威國的先民是被迫遷出中原的，那時候也是你們的祖先發(fā)動的戰(zhàn)爭，迫使我們的祖先不得不北上求生存的。如今，威國不過是想要實現(xiàn)祖先想重回中原的愿望?！?p> 靖帝發(fā)怒質(zhì)問道：“好一個重回中原！重回中原就是要把中原這些個國家都滅了嗎？威國攻打東夏國，無端挑起戰(zhàn)爭。若不是北漠發(fā)生異動，恐怕威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滅了東夏國，正在侵略靖國了！”
姜元面不改色地回道：“自古強者為王，若靖國有了威國如今的實力，也未嘗不會萌生一統(tǒng)天下的想法。只不過世事難料，誰曾想到北漠的鮮卑部落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統(tǒng)一了各部族，還建立了王朝。如今，若論兵力，北漠才是第一強盛的國家。既然中原各國都之前都是忌憚威國，那么現(xiàn)在中原將要面臨的是比威國還強大的北漠！老朽拖著這一把老骨頭，親自前來靖國，就是為了尋求合盟。合，威國、中原各國都能保住家國；分，那將來漢人就都要生活在胡人的奴役之下?！?p> 姜元的一番話讓大殿之內(nèi)的靖國大臣們立即騷動了起來。
“絕不能成為胡人的奴役！”“必須阻止胡人踏入中原！”大臣們義憤填膺地說著。
靖帝當(dāng)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問道：
“單憑靖威兩國，能夠?qū)沟昧吮蹦畣?？姜太尉不是單來尋求和靖國的合盟吧？?p> “多一個合盟的國家，就多一份對抗北漠的力量。靖國在中原各國中最有影響力，還得依靠靖國出面促成此事?！苯氐馈?p> 靖帝又說：“尋求合盟得要拿出誠意來。聽說威軍已經(jīng)撤出了東夏國地界，歸還了兩座城池，但仍占領(lǐng)著青州。是何意思？”
姜元反問道：“靖國的昌平軍撤出濟州城后，不也占領(lǐng)了東夏國的林州嗎？不知現(xiàn)在昌平軍可有離開林州？靖國不愿將戰(zhàn)火引到自己的地界來，卻對林州的百姓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說到底，你我兩國都是在以強欺弱罷了。”
云歌心想：“好一個巧舌如簧！”
威帝盡管有些惱怒，但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這位三朝元老的機智，明明是來尋求合盟的，但卻沒有絲毫的卑躬屈膝，反而是直言不諱。
“朕只知姜太尉是擅于排兵布陣的奇人，不想竟還如此擅長辭令！有此能臣，朕倒是有些羨慕威帝吶！”
姜元謝道：“陛下謬贊了。陛下開明仁厚，任人唯賢，靖國朝廷也不乏賢才能人?！?p> 靖帝笑了，然后說道：“靖國不像威國是以武立國，我朝是以商立國，商人最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所以靖國遵從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占領(lǐng)林州也是無奈之舉，只是為了對抗威軍。既然現(xiàn)在靖國沒有了威軍的威脅，昌平軍自然會撤出林州的?！?p> 姜元聽了之后，很佩服靖帝的氣度?！熬竾茏龅讲怀萌酥?，可謂是難得呀。威國也不是不歸還青州，只是時機還未到。若是東夏國肯答應(yīng)合盟并出兵，青州便會歸還原主。以眼下東夏國與威國的緊張關(guān)系，老臣不便前往，還要有勞陛下派人去東夏國商談合盟一事啊。老臣還得去趟珞迦國?！?p> 姜元此次前來的目的和想法都全盤托出了，靖國朝堂上的這些人也都知道這個聯(lián)盟是非結(jié)不可的，于是靖帝命鴻臚寺卿夏懷瑾去東夏國商議合盟之事。在為鴻臚寺卿挑選隨從的時候，靖帝看到了站在下面的云歌，
“云歌，你可愿隨鴻臚寺卿一同前去？”
云歌立即站出來接旨，“臣妹愿意！”
姜元匆忙離開威國，只帶了一個照顧起居的老仆人。靖帝以最高的禮儀規(guī)格接待了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姜元在靖國皇宮內(nèi)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要走，他著急想促成幾國合盟的事，可卻被靖國的侍衛(wèi)給攔了下來。靖帝想讓他先休息好了再說，畢竟他年事已高，且從威國一路舟車勞頓趕到靖國，走得還那么急，就是年輕人也受不住，何況是老人？靖帝讓管事公公傳話給姜元。
“陛下說了，您且好好休息三日，合盟的事不必著急。三日后自會放您離開?！?p> 姜元不禁感慨道：“靖國君主仁厚并非浪得虛名呀?！?p> 如此一來，姜元也不急了，安心修養(yǎng)起身子來。他的身子骨確實不行了，伺候他的仆人一清二楚，但姜元命他不許伸張，老仆人只能心疼地默默流淚。姜元對他說道：
“放心，威國的危險不除，我是不會身死的?！?p> 三日后，鴻臚寺卿夏懷瑾帶著云歌啟程去東夏國，姜元也不再被侍衛(wèi)阻攔，離開靖國皇宮前往洛迦國去了。夏懷瑾跟云歌先到了東夏國，盡管東夏國剛剛經(jīng)歷完一場大戰(zhàn)，但其都城昊最終得以保全，沒怎么受到戰(zhàn)爭的破壞。威軍撤退之后，全都城的人都像重獲新生一般，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熱鬧。百姓們也似乎早將戰(zhàn)爭拋之腦后，只享受在當(dāng)下這一份太平生活。云歌看著這一番充滿生機和煙火氣息的市井生活，由衷地感到?jīng)]有戰(zhàn)爭的生活是多么美好！然后轉(zhuǎn)而又想到，若是北漠真的發(fā)動戰(zhàn)爭，這世間又將經(jīng)歷一次浩劫，又要有多少生靈涂炭，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這場戰(zhàn)爭真的在所難免嗎？”云歌在腦海中問道。
進了東夏國皇宮，在大殿之，夏帝見是靖國的鴻臚寺卿來了，便猜到了是所為何事。
“靖國鴻臚寺卿夏懷瑾拜見陛下！”云歌也跟著作拜。
東夏國的大司馬凌淵對著夏懷瑾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把頭別過去了。東夏國的丞相百里淳問道：
“鴻臚寺卿親自來我東夏國，莫不是來說情的吧？”
夏懷瑾笑了笑說道：“不瞞丞相，老臣正是為此事來的。不過在談這件事之前，夏某想先給貴國送兩個消息。一則是昌平軍已經(jīng)撤離林州；另一則是威國也將歸還青州于貴國?！?p> 凌淵忍不住破口大罵：“無恥！”
盡管靖國曾出兵全力增援東夏國抵抗威軍，但凌淵對昌平軍占領(lǐng)林州一事仍然耿耿于懷。
夏懷瑾不緊不慢地說道：
“大司馬依舊不減當(dāng)年的脾氣呀！昌平軍駐軍林州不過是依照當(dāng)時的形勢而做出的決策。如今這局勢又變了，昌平軍自然要離開林州。靖國自始至終從未有過想要趁火打劫的念頭，不然的話，當(dāng)初靖國也不會出兵全力援助東夏國了?！?p> 夏懷瑾的話，東夏國的皇帝與眾大臣都明白，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百里淳又問道：
“威國也將歸還青州，是什么意思？”
夏懷瑾回道：“只要東夏國答應(yīng)合盟，威國便歸還青州。”
夏帝聽了之后十分憤怒：“威國這時候還敢跟東夏國談條件？！”
夏懷瑾說道：“陛下息怒。威國姜老太尉親自來靖國尋求合盟，可見威國真的是遇上大敵了。但威國士兵作戰(zhàn)勇猛，能以一抵三也不是什么大話，這些你我兩軍也是領(lǐng)教過的。如今雖然威國要面臨北漠強敵，但即便只留一小部分鎮(zhèn)戍兵駐守青州，再憑借著青州的地理優(yōu)勢，東夏國想要拿回也并不容易啊。靖國也痛恨威國無端南下入侵中原，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北漠對威國虎視眈眈，若其成功，那下一個就會是中原。威國顯然就是中原與北漠之間最好的屏障。為長遠計，這個合盟也不得不答應(yīng)啊！不然的話，靖國為何會幫威國來跑腿？”
這個道理東夏國皇帝豈會不懂？說到底，合盟的目的是保中原安定無虞，東夏國當(dāng)然也會回答的。只是，東夏國剛剛結(jié)束與威國的戰(zhàn)爭，士兵死傷不計其數(shù)，元氣大傷，而立馬又要投入另一場戰(zhàn)爭，這實在是不利于民生和國力的恢復(fù)。其實在靖國使者來之前，夏帝就召了木青云進宮，問他該如何應(yīng)對此事。木青云當(dāng)時就給夏帝獻策了，威夏兩國一戰(zhàn)，戰(zhàn)場在東夏國境內(nèi)，導(dǎo)致民不聊生的慘況，威國要對此負(fù)責(zé)任并進行賠償，如此東夏國才肯出兵?，F(xiàn)在，在大殿上，夏帝將木青云的話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這倒是夏懷瑾沒有預(yù)料到的，云歌聽了也覺著這要求提得實在是高，于情于理威國都不能拒絕，東夏國也能盡量挽回一些戰(zhàn)爭帶來的損失。夏帝命丞相百里淳代表東夏國前往靖國談合盟的事。夏懷瑾跟云歌作為使者，也受到了東夏國的貴賓待遇。
晚上，丞相府設(shè)宴招待他二人，云歌竟然見到了木青云。木青云作為百里乾坤的老師，與丞相一家交往甚密。木青云見了云歌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濟州城一別沒多久，兩人又重逢了。百里乾坤也認(rèn)得云歌，一早就過來打招呼，問她為何沒帶十一來，向她打聽十一的近況。木青云也向其他人介紹云歌，說是他帶著坤兒在靖國游歷時結(jié)識的好友。見到木青云，云歌也很高興。
木青云因為在抵抗威軍的戰(zhàn)役中展現(xiàn)出了過人的才能，因此大司馬凌淵極力向皇帝舉薦他，夏帝暗中生喜，木青云本就是他的親信，如今正好順?biāo)浦?，便封木青云為郎中令。從此，木青云從在暗中輔佐夏帝而走到了明處。此次去靖國談判合盟之事，靖帝本打算讓木青云也去。但由于木青云當(dāng)初在靖國參與過靖國皇子奪位的事，當(dāng)年的太子即如今的靖帝都認(rèn)得他，靖國他是不能再去了。
云歌隨鴻臚寺卿在東夏國呆了兩日便返回靖國去了。洛迦國那邊，姜元也見到了珞迦國皇帝與國師了空。洛迦國也同意合盟。接下來便將是四國合盟共同對抗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