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吳教授是在污蔑韓小姐?”
會議室外的走廊里,蘭道行很自來熟的跟住來琈,湊過來小聲問道。
本來正常進(jìn)行的新人見面會被突然叫停,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緊急情況,不僅像他倆這樣的臨時工沒有權(quán)限參加,就連吳教授的助手和韓組長的副手小郭探員也沒能參與接下來的討論。
“你的意思是,韓組長真的有失憶癥?”
蘭道行點頭:“這在特殊局里根本不是秘密,這位韓小姐邪乎的很,我聽說啊,僅僅是聽說,以前總局只在寧川設(shè)立了一個辦事處,那時候的負(fù)責(zé)人是吳教授,辦事處變成分局,是在韓小姐加入之后的事?!?p> “不過韓小姐加入的方式有些特殊,她是被人丟到辦事處的,而且還有些不正常?!?p> 來琈脫口問道:“怎么不正常?”
“她回憶不起來之前發(fā)生的事,吳教授的猜測是韓小姐被丟下之前可能剛經(jīng)歷一場將其狂暴的失控,那個人好狠的心呦?!碧m道行微微搖頭,有些可惜。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丟下韓組長那人,有點不是人,但凡跟人沾點邊兒,應(yīng)該干不出這樣的事來?!眮憩M摳著下巴,補(bǔ)充道:“前提是事實跟你說的一樣?!?p> 僅一墻之隔的會議室里,雖然參加討論的只有韓倩吳教授和沈教授三人,但氣氛依舊緊張。
被同事們稱為‘分局三巨頭’的三人,似乎出現(xiàn)了不小的分歧。
在外人看來這種情況是很奇怪的,雖然沈教授也是‘分局三巨頭’之一,但他一向沒什么存在感,除了涉及行動組和科研組的爭鋒之外,很少發(fā)表意見。
更多時候,他扮演的都是一個和稀泥的老好人形象,一如他那張和藹的臉龐一樣。
此時的沈教授,神情有些焦躁,他夾著已經(jīng)燃燒掉一多半的煙屁股抽著,頻率很快,在安靜的會議室里,吧嗒吧嗒的聲音很違和。
濃濃的煙霧升騰起來,穿過從投影儀發(fā)出的光束,一直撲到天花板上。
吳教授端起水杯潤了一下嘴唇,率先打破沉默。
她看著屏幕上的地圖靠近右上角的位置,冷靜的分析道:“我們要首先搞清楚,這條求救信號是巧合,還是誤發(fā)。”
她說的求救信號,是在進(jìn)行對來琈的評估時,分局收到的SOS信號。
最后信號的發(fā)射地被鎖定到地圖上閃爍著紅點的位置,那是距離此處四百五十多公里外的一處小島,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兔兒島。
韓倩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倒是覺得,巧合或者誤發(fā)的可能性非常小?!?p> 收到SOS求救信號的電臺是分局的老古董級通訊設(shè)備,甚至她記憶里就一直沒有啟用過,而且能將求救信號發(fā)送過來,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熟知特殊局內(nèi)部的通訊密碼以及被加密過的通訊頻道。
“也許是總局或者其他分局的同事遇險,就近將求救信號發(fā)送到咱們這里,根據(jù)第七號決議,分局有幫助的義務(wù)。”
她倆持不同意見,就顯得沈教授的表態(tài)非常重要起來。
面對著兩個女強(qiáng)人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沈教授莫名的有些失措,清清嗓子道:“可關(guān)鍵是那片地方,正常人不會去的?!?p> 韓倩撇嘴道:“這就是事情的關(guān)鍵了,特殊局又有幾個人正常呢?”
她自己就不用說了,持續(xù)性失憶癥患者,間歇性失控精神系能力者。
老對頭吳教授心理變態(tài),偏執(zhí)于一些讓人不寒而栗的實驗,實驗對象還都是活生生的人。
至于這位看起來最正常的沈教授,竟然是時空穿梭理論的忠實擁躉,甚至還出版了一本名為《時空穿越》的著作,將穿越者悖論奉為圭臬。
偏偏他這套超前理論還是受別人啟發(fā),作為當(dāng)事人又說不出到底是受誰啟發(fā),多少有點阿爾海默綜合征的前期預(yù)兆。
“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討論的不是信號的來源,而是是否救援,畢竟收到求救信號是事實?!?p> 韓倩舉起手道:“我先表態(tài),行動組支持派出救援。”
沈教授想了想,還是舉起手,贊同道:“根據(jù)第七號決議,我也贊同派出救援?!?p> “既然你們兩個都贊同,我的態(tài)度就無所謂了。還是來商量一下,如何行動吧?!眳墙淌诶^續(xù)道:“我建議讓山貓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我的理由是他似乎具有一種特別敏銳的直覺,就比如之前他可以在經(jīng)過特殊涂料處理過的眾多箱子中,一下確定目標(biāo)?!?p> “這顯然是對這次救援行動非常有幫助的?!?p> “我也同意?!鄙蚪淌诰o跟著舉起了手。
吳教授笑道:“我們兩個都贊同,韓組長你的態(tài)度就無所謂了,現(xiàn)在商量一下,要如何說服山貓參與到行動中來?!?p> 話罷,他倆非常有默契的將目光投向韓倩。
“為什么又是我..........”
..........
會議室里,只有兩個人對面而坐,當(dāng)然這是韓倩的視角。
如果站在來琈的角度,就能清楚的看見,王桃子正蹲在韓倩的椅子扶手上,在好奇的觀摩槍套里的大威力左輪手槍。
來琈很意外的沒有制止王桃子有些大膽的行為。
“我想問一下,這個救援行動的獎金豐不豐厚?大概要持續(xù)多久?”
韓倩的表情有些驚愕,她準(zhǔn)備好了許多說辭來應(yīng)付來琈拒絕參加救援行動,唯獨(dú)沒考慮到獎金和時間。
以正常人的思維,遇到這樣的行動,難道不應(yīng)該是先詢問危險性和難度嘛?
仔細(xì)想了想,她不太確定的說道:“獎金是否豐厚關(guān)聯(lián)到行動的難度,至于行動難度,目前還是個未知數(shù)?!?p> 沒來由的有點失望,來琈抬頭道:“我需要考慮一下,可以嗎?”
“哦,當(dāng)然可以考慮?!表n倩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到會議桌上,推過來,努努下巴道:“這是你的證件以及局里為你配備的手機(jī)?!?p> “謝謝!”
來琈拿到韓倩所說的證件之后,表情有些錯愕。
“山貓是........”
“你的代號?!?p> “可為什么是山貓呢?”來琈小聲嘟囔道。
韓倩笑著輕聲道:“你不覺得山貓比野貓要順耳一點?”
“.........”
來琈覺得之所以在貓的前面加上一個字作為定語,問題應(yīng)該出在編外上。
雖然有些怪怪的,但看在有工資和獎金的份上,山貓就山貓吧。
然后他掏出信封里的手機(jī),把玩著。
“這部手機(jī)最好二十四小時開機(jī),如果有緊急情況,方便聯(lián)系。不過你放心,不是必要的話,我們不會打擾?!?p> 來琈對此持懷疑態(tài)度,他狐疑道:“你們不會用這部手機(jī)監(jiān)視或者監(jiān)聽我吧?”
“.........呃,你想多了,怎么會呢?”韓倩很大方的抬起頭來,目光很坦誠。
話鋒一轉(zhuǎn),她說道:“救援行動的事,還是希望你仔細(xì)考慮一下?!?p> 然后她捋著短裙的中線,站起來走到門口,揮手道:“考慮好了盡快給我答復(fù)?!?p> 等咯噠咯噠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了,王桃子才幽幽說道:“她騙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