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強對流及冷空氣影響,我市局部地區(qū)近日將出現(xiàn)強降水,大風(fēng)等極端天氣。請廣大市民做好相應(yīng)準備…”
電視機里,長相甜美的主持人正播報著未來幾日渝城的天氣。
江升躺在沙發(fā)上,目光散漫,表情有些不忿。
“老子竟然被區(qū)區(qū)一個噩夢給嚇醒了?”
就在剛才,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渝城一中扛把子的江升,正一臉蒼白的從自己的夢中驚醒。
以前江升也不是沒有做過噩夢,但都會有一種明確的意識告訴自己正身處夢中,有時夢到女鬼,江升還能上去調(diào)戲一番。
可這次不一樣,它太過于真實,就好像真真切切存在一樣。
若不是睜開眼看見的仍是自己熟悉的臥室,江升甚至分不清剛才那到底是不是夢境。
江升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撒在陽臺,外面人家的燈早已熄滅,靜悄悄的一片。
電視幽幽的光打在巨大的玻璃門上,倒映出江升模糊的身影。
“媽的,睡不著了。”江升看看時間,凌晨三點,再過會天也該亮了。
江升一琢磨,干脆不睡了。
剛剛的夢,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即便醒來,江升也不愿去回憶夢的內(nèi)容。
不過知道是夢后,恐懼感也淡了許多,江升四仰八叉躺在沙發(fā)上,噠噠噠在手機上編輯著:
“半夜做噩夢,竟然沒夢見女鬼,差評。”
江升手指一點,就將這條信息發(fā)了朋友圈。
剛發(fā)出沒一分鐘,手機提示音就響了起來,一條接著一條的信息彈出。
江升意外了一下,想不到這會還有這么多夜貓子沒睡。
羅密歐與豬過夜:臥槽,升哥,你也做噩夢了?。?p> 不是才子是財子:???我也是
樓上傻逼,樓下說的:天吶,見鬼了吧,我也做噩夢了!
不要搶我野:大半夜的,不要嚇人啊你們!我怎么沒做噩夢?!
不瘦五斤不改名:我…我也做噩夢了…
評論區(qū)突然停滯了一秒,然后是一排整齊的臥槽。
江升看了一眼自己沙雕同學(xué)的評論后,愣住了。
好家伙,這就有點細思極恐了啊。
江升:合著你們都是被噩夢嚇醒的?
羅密歐與豬過夜:可不是,升哥,你是不知道,那夢老嚇人了。
江升:我也做噩夢了,怎么一點也不嚇人?
江升臉不紅心不跳,絲毫忘了自己是怎么醒來的。
不要搶我野:阿升,你的性格放在那里,當然嚇不到了。
不是才子是財子:等會,你們的專注點怎么在這上面,不應(yīng)該是為啥我們都做噩夢了嗎?
盡管這確實有些奇怪,但也并不是不能用科學(xué)來解釋,江升心想老子才被這破夢嚇了一跳,這會兒還想來嚇我?沒門!
江升:都退后,讓哥來給你們科普。一般來說,人做噩夢的原因很多,多數(shù)是因為白天受了一些驚嚇,你們忘了上次我們班組織一起看的電影了?
江升:那不就是個恐怖片嗎?所以,各位還是洗洗繼續(xù)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樓上傻逼,樓下說的:但那他媽是可是三天前看的啊,而且還是國產(chǎn)!
江升一看,喲呵,你小子拆我臺是不,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
看著這幫沙雕在評論區(qū)聊得不亦樂乎,江升也沒有加入他們的打算,看看發(fā)白的天,干脆披上衣服出去了。
渝城其實是沒有夜晚的,它是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離開小區(qū),視線就變得亮堂起來。
一盞盞路燈驅(qū)散了黑夜,照亮了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零零散散的幾個攤位支在路邊,攤主有條不紊的烤著串,誘人的香氣順著微風(fēng),鉆進江升的鼻孔。
聞著烤串的香氣,江升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叫了,哥這就帶你去飽餐一頓。”江升拍著肚子,走了過去。
“老板,先給我來三十串烤串?!苯吨ぷ咏械?。
老板一看來了大生意,立馬綻開笑容,“好嘞,稍等啊?!?p> “大叔你挺敬業(yè)的啊,這個點還在營業(yè)。”
“害,養(yǎng)家糊口,生活所迫嘛。”老板笑著應(yīng)了一聲。
江升點點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老板聊著天。
突然,刺耳的警笛劃破了寧靜的夜。
不遠處,一輛輛警車在紅藍燈光閃爍下,朝這里駛了過來,后面還跟著一輛救護車。
有些攤主可能是無證擺攤,被嚇了一跳,立馬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想要離開。
江升看著,啞然失笑,心想這又不是城管,你丫的跑啥跑?
果然,警車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徑直從他們面前開過,朝著前方的一條路駛?cè)ァ?p> “哎,這一天都跑幾次了啊?!崩习蹇粗囯x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江升意外的看著老板,“一天跑了好幾次?”
“是啊?!笨赡苁且驗槔习逡矊@八卦很感興趣,談興很高,停了停手上烤的串說:“今天下午也有好幾輛警車來過,不過沒多久就走了,后面又來了趟?!?p> “沒想到這大半夜的還要來,他們做警察的,也挺辛苦的啊?!?p> 一般來說,發(fā)生了刑事案件以后,警察會立即出警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進行取證調(diào)查,但結(jié)束以后,即便后面需要再次前往案發(fā)地,一兩輛警車就足矣了,決不會是這種陣勢。
最重要的是,警車后面跟著救護車,這擺明了是出事了。
江升有些好奇,湊上前神秘兮兮地問:“那老板,你知道到底發(fā)生了啥不?!?p> 老板聞言,立即露出一副你問我就對了的表情,也學(xué)著江升的樣子,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啊,是有人跳樓了?!?p> “跳樓?那也不至于這么大陣仗吧?!?p> “那如果一日之間,好幾個人跳樓呢?”老板說完,嘆了一口氣,”我聽說啊,死的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小孩子,那么好的年紀,可惜了啊。”
聽完,江升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不對勁啊這一天天的。”
江升目光凝視著遠處路燈照射不到的黑暗處,心中有種莫名的直覺:這個世界,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談話間,江升要的烤串也好了。
江升接過烤串,付了錢,心里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看。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看的,天快亮了,再不回家,一會上學(xué)準遲到。”
江升嘴里嘀咕著,朝著警車離開的方向走去:“不過這大半夜的,警察叔叔們肯定餓了吧,我可不是去看熱鬧,而是去弘揚…”
警車去往的地方距離這里并不遠,十分鐘后,江升見到了停在一棟居民樓前的警車。
雖說此刻已是深更半夜,但仍有許多人被警笛聲吸引,慢慢聚集起來。
警察們迅速地組織人手,疏散人群,將居民樓前的一小塊區(qū)域圈起來。
“果然是出事了?!?p> 江升搖搖頭,正想朝那走去,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叫自己。
“咦,江升?你怎么在這?”
這聲音,好熟悉。
江升轉(zhuǎn)過頭,只見一名警察朝自己走來,很稚嫩的臉,看著不過二十一二歲。
來人是江升的表哥,今年剛從警校畢業(yè),聽姑姑說已經(jīng)分配警局實習(xí)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遇上。
“表哥,你也跟著出警了?。俊苯c點頭,招呼道。
“別提了,今天我都跟著跑三趟了。”陳言打著哈欠,神情有些憔悴,看來確實是累得不輕。
“沒關(guān)系?!苯龎男α艘宦暎耙院筮€會更辛苦的?!?p> “我說江升,這剛見面你就損我是不是不太好啊?”陳言跟江升家離得近,兩人從小玩到大,關(guān)系很好。
江升挽著陳言的手臂,把他拉到一邊,“我親愛的表哥,既然你在這出現(xiàn)了,那你肯定知道一些內(nèi)幕啥的吧?”
陳言看著江升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心里有些發(fā)毛,這家伙,從小就不老實,自己雖說是他表哥,可也不知道被他坑了多少次。
“噓?!标愌宰隽藗€噤聲的手勢,“這次的情況有些復(fù)雜,我不能告訴你?!?p> 陳言說完,手指了指天空。
江升心中了然,這是上頭下了封口令啊。
這樣來看的話,這里面肯定有大秘密,因此江升也沒了打探的心思,自己看個熱鬧而已,沒必要因為這惹些麻煩。
這時,在一堆警察聚集的地方,有個人沖著這里招呼道:“陳言,快過來,張隊找你?!?p> “哦,好,馬上過來?!?p> “喲,看不出來陳大警官挺忙的嘛?!苯俸賶男?。
“我說你可就別揶揄我了?!?p> “那我就先走了啊。”陳言說著,就揮揮手離開了,他倆的關(guān)系,也不需要客套啥的。
看著陳言小跑而去的背影,江升笑了一下,用力伸了個懶腰。
“熱鬧沒得看,那就回家咯?!?p> 江升雙手插兜,吹著口哨,悠哉悠哉走在路上。
突然,江升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旁多了道黑影,像一條毒蛇,死死跟著自己。
黑影和江升的影子緊緊靠在一起,就像一對孿生兄弟,如影隨形。
也就是說,此刻,正有一個人緊緊地跟在江升背后伺機而動…
臥槽什么玩意?老子遇上打劫的了?
饒是江升,此刻也是有點慌了,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跟了自己多久。
江升表面穩(wěn)如老狗,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一樣,仍舊哼著口哨悠哉走著,但心里正不斷的思索著對策。
“我之前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如果他要動手的話早就該動手了,沒道理一直拖著啊?!?p> “不過…這也給了我機會…”江升暗暗想著,表情逐漸變得狠厲,“他媽的,既然你不動手,那就讓老子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