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揉了揉額角,然后拿起一張卷子,上下看了看,嗓音冷淡,“你什么時(shí)候淪落到給別人寫卷子了?”
少女頭疼,這個(gè)人能不能不要拆她的臺(tái),但對(duì)于他給她揉腦袋的行為,她還是默許了。
墨厭的眉眼深沉,握住她的手腕,聲音里帶著三分涼意,“別寫了,給我。”
顧冷看著他,轉(zhuǎn)頭看了看樊琪,嗓音里帶著困倦,“我就快寫完了,早寫完好睡一會(huì)兒,我今天可是三點(diǎn)過就醒了,你現(xiàn)在別和我鬧?!?p> 少年抿著唇,目光放在了她精致的鎖骨上,緩緩?fù)鲁鲆痪湔痼@眾人的話,“那你先睡,我?guī)湍銓懢秃??!?p> 顧冷眼神復(fù)雜,這人什么貓餅?
墨厭沒給她反駁的機(jī)會(huì),徑自收起那些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當(dāng)真是動(dòng)筆寫了起來。
眾人:目瞪狗呆,這還是墨大冰山嗎?
顧冷懶得管他,還真的就這么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眉眼之間是足以驚艷歲月的溫柔。
寫了三張卷子的少年眉眼淡淡的,不自覺的看向顧冷的方向,目光在觸及她那張絕美的小臉時(shí)帶上了溫柔,惹人心醉。
蹙眉的少女壓抑著快要溢出腦海的疼痛,她精致的臉上一片冷然,似乎是做了什么噩夢。
墨厭看著她,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聲細(xì)語的跟一旁的男生說:“我可以跟你換個(gè)位置嗎,麻煩了。”
林彥暮:我都不好拒絕。
少年坐在顧冷身邊,纖細(xì)的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出奇的溫柔,“乖,我在?!?p> 顧冷的眉頭真的舒展開來,但總帶著些憂愁,似乎被什么東西纏住了。她一度咬住下唇,薄薄的嗓音從口中溢出,“滾開?!?p> 少年抿著唇,好看的眉毛蹙起,從口袋里撈出一顆糖,塞到了她的嘴里,耐心的哄著,“別怕,我在這里陪你?!?p> 顧冷猛地睜眼,眼底一片森冷,滿滿的都是疏離與厭惡,她抿著唇瓣,垂下眸子,嗓音出奇的啞,“抱歉,麻煩了。”
少年收回手,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依舊是和從前一樣,帶著雪意的涼薄,“沒事?!?p> 他皺了下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顧冷會(huì)用這么客套的語氣和他說話,真奇怪……
顧冷按了按眉心,褪去方才的冷厲,她伸出手來拽了拽墨厭的衣袖,不解的問:“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墨厭耷拉著眼皮,臉色一如既往的白,他就這么看了她一眼,嗓音帶著些森寒之意,“過來陪你睡覺,不行?”
顧冷:“行倒是行,但是你是準(zhǔn)備在睡覺的時(shí)候給老李頭充當(dāng)人肉吸塵器嗎?”
老李頭,指化學(xué)老師。
墨厭:“我可以化學(xué)課不睡覺的?!?p> 顧冷:“那你還是睡吧,我可不想上課聽著你和他斗嘴?!?p> 墨厭:……
眾人都知道,老李頭如果要和墨厭吵起來,那是不分場合的,然后每次都是他被墨厭懟到無地自容,最后只好讓墨厭上課睡覺。
顧冷:最后一排睡覺不香嗎?
如淵青松的少年抿著唇,神色復(fù)雜。他看著少女,眼里有著委屈,嗓音低沉,“你就這么不想和我做同桌嗎?”
顧冷:嗯?
她咬著糖,桃花眼眨呀眨的,顯然沒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少年垂下眼睛,漂亮得過分的面容上滿是失落,似賭氣一般地把試卷塞到她手里,雪意的嗓音干凈而不滿,“你自己寫去吧?!?p> 顧冷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寫了一半的試卷,她為什么感覺,她的冰山小哥哥人設(shè)徹底崩塌了呢?
墨厭的心情極度低落,雪白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心里在遲疑,她會(huì)不會(huì)……討厭他?
顧冷又是個(gè)沒心沒肺的,索性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抱著試卷樂呵呵的去了辦公室。
去了辦公室的結(jié)果就是,樊琪被罵了一頓。
顧冷笑,看著那個(gè)臉色極度陰郁的女生從外面走進(jìn)來,故作好奇的說:“班長,你怎么了呀,老師找你是有什么事嗎?”
她沒想到的是,樊琪竟是一個(gè)響亮的耳光甩到了她臉上,聲音里滿是憤怒,“顧冷!你個(gè)賤人!你干嘛去找老師!”
顧冷愕然,眼眶泛紅,嗓音里帶著三分無助,聽上去像是可憐的幼獸,“我……我只是題目不會(huì)做,去問了一下宋老師,我……我是做錯(cuò)什么了嗎?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眾人紛紛圍上來,把顧冷護(hù)在身后,有膽大的站出來指責(zé)樊琪,“樊琪你干嘛呢?憑什么扇顧冷巴掌,你被老師叫走跟顧冷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干嘛把火氣撒到顧冷身上?”
“是啊,顧冷招你惹你了?”
顧冷低低的啜泣著,眼淚不要錢一樣的從眼眶里滾出來,恰好被抬眸的少年看見。
墨厭的眉眼覆上一層寒霜,冷的出奇,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嗓音冷到極點(diǎn),“讓開?!?p> 眾人下意識(shí)的讓開道,露出了被護(hù)著的女孩兒,少女臉上沾著淚,桃花眼腫成了水蜜桃,她咬著唇瓣,聲音小小的,“大家別這樣,班長也不是故意的……”
樊琪憤怒的失了理智,沖上來又是重重地一耳光,聲音尖利,“顧冷!你算什么東西!”
墨厭把目光放在了顧冷臉上,一連兩巴掌,她原本小巧的臉已經(jīng)腫成了包子,比之前圓了足足一圈,臉頰泛紅,看起來可憐的很。少年垂下的眼睛里積聚起風(fēng)暴,冰雪般寡冷的嗓音從喉間發(fā)出,讓人不寒而栗,“顧冷,只有我能欺負(fù),其余的人……統(tǒng)統(tǒng)靠邊兒站,懂?”
少女的身子被墨厭攬入懷里,被他護(hù)在身前,顧冷聽著墨厭的嗓音,淡淡的扯開一抹笑。
少年捧起她的臉,嗓音一下子變得極其輕柔,似乎生怕驚到她,“乖,不哭,我?guī)闳バat(yī)室冰敷一下。”
顧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jīng)被墨厭整個(gè)抱起來,水汪汪的眸子里一片委屈。
少年看得心都要碎了,他低下頭,輕吻她的發(fā)旋,聲音里帶著不宜覺察的陰鷙,“冷冷,不要哭,我心疼了?!?p> 墨厭徑自抱著顧冷走出班門,徒留下一群人在風(fēng)中凌亂,那是……墨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