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神,清秀的臉龐,三七分的頭型,讓丁山無疑是所在病房里最靚的仔。尤其,隔壁病床上還分別是一個八十多的老頭和九十多歲的老太,或皮包骨頭或行將朽木,相比之下,丁山簡直傾國傾城、艷壓群芳。
另外,此時此刻,他還一副沉思者的神情和舉動,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有型,簡直就跟一位睿智的思想家似的,無疑又給他多加了幾分。
尋常云:我思故我在!但放在咱們山哥身上,那便是我思故我……帥了!
也不知道在床上沉思了多久,帥了多久,一個小護士突然從外面推著小車走了進來,打斷了丁山的沉思。
“山哥,打針……”小護士弱弱的道。
而丁山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并沒有注意到來人并不是霞姐,只是一個剛來醫(yī)院的小護士而已。
所以,聞言他下意識地趴在床上,褪下自己的褲子,露出大半個屁股蛋子。
“啊——”
但很快,丁山便徹底清醒了過來,慘叫不已。一世英名更付諸東流,斷送在了那十七八歲模樣,剛剛出來實習的小護士妹妹手里,斷送在了一根細細的針尖下。
“啊對不起,山哥,把你扎疼了嗎?”小妹妹也被嚇住了,緊張的問道。
“不不不……不疼!”看著對方我見猶憐的樣子,丁山咬牙道。但眼角的淚珠,卻無情的出賣了他。
但小妹妹卻顯然并沒有看出來,還真以為沒事呢,口中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頓了頓,更說道:“那我們再打一針吧?”
“為什么???”聞言,丁山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抱著被子滿臉惶恐不安的盯著對方問道。
“對不起啊山哥,我剛剛太緊張,沒有扎準?!毙∶妹脻M臉抱歉的道。
丁山頓時傻眼了。
“不扎行不行?”丁山猶豫了下,道?!捌鋵嵨乙呀?jīng)好得差不多了,不打針光吃藥就行?!闭f罷,他還做了一串健美動作,表示自己很健康,根本不用浪費寶貴的醫(yī)療資源。
“不行吧?張醫(yī)生說一定要打針的……”小妹妹滿臉為難的道。
“我們就不能商量下嗎?”丁山又道。
“這個……這個好像真的不行?!毙∶妹脠猿值?。
“那好吧……”丁山有些喪氣的道,只能妥協(xié)了。但頓了頓又道:“那你能不能保證,這一次一定扎準?”他是真怕打針,完全是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倒并不是因為他連這點疼都受不了。要真是這樣,他也就不用出來混了。
“這個……我盡量好嗎?”小妹妹卻沒有太大的信心,道。因為,這其實是他第一次在病人身上扎針,確實經(jīng)驗太少了。往常,只是在自己或者同學身上扎,那是完全沒壓力的,跟現(xiàn)在真不一樣。
“不是盡量,是一定!”丁山強調(diào)道。
“好好好……我盡量一定扎準?!毙∶妹玫馈5@不等于沒說嗎?
丁山無語了。
而雖然連續(xù)兩次扎不準的可能性真的太低,畢竟,小妹妹也是專業(yè)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丁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來自于他男人的第六感。
“啊——”
然后,丁山的預感最終變成了現(xiàn)實,非常的靈驗。整棟病房里,都能聽見他的慘叫聲,他的一世英名算是徹底毀了。以后,他還怎么在南城區(qū)這片混???
“對不起啊山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護士滿臉歉意的道歉道。
眼見對方嬌滴滴的樣子,丁山又不好發(fā)作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其實也不是很疼,就一點點而已?!?p> 最后,丁山還得硬著頭皮裝英雄,道。這,讓他意識到,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當?shù)模y怪英雄少了。若是可以的話,他也只想當好吃好喝的狗熊。
但不管怎么說,小妹妹第三針終于扎準了。今天最難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因為,一天也就打這么一針而已。
然后,隨著護士小妹妹滿臉歉意的離去,丁山很快又重新變回了帥氣的思想家;仿若,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似的,仿若,剛剛發(fā)出殺豬般慘叫的不是他似的。
而丁山此時此刻想的,正是他之所以會住院的原因。而事情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月前,幫里突然給他派下了一個任務(wù)——去攔截敵對幫派——青蓮幫——的一艘走私船,說是里面有青蓮幫走私過來的一批文物,價值連城。
這顯然是一份美差!
而這種美差真不是誰都有資格獲得的,丁山能夠得到,還是因為他在幫里的靠山足夠硬。
原來,他的老大也是他叔——徐達,乃是幫中大佬級別的存在。也是最先獲得消息的人之一,所以,這份美差這才會落到他身上。
試想,隨便順一件東西,就夠他揮霍一陣子的了。
所以,當即丁山便召集了他手下的一幫兄弟,直撲碼頭,發(fā)財去了。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甚至,順利得有些出奇。他們沖進碼頭的一路上,竟連一個青蓮幫的人都沒有遇到,太奇怪了。
起初,丁山還擔心青蓮幫的人有埋伏,以至于,所有人把家伙事都亮了出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那就干他丫的。
但最終的事實證明,他這次還真錯了。
當丁山他們找到青蓮幫走私用的船只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青蓮幫的人豁然都在船上,只是……只是全都“喝醉”了,躺了一地。
“什么情況,這大白天的怎么都喝倒了?就算要高興,也不帶這么高興的吧?”
眼見青蓮幫的人倒了一地,丁山手下小弟阿牛道。但見他一米九的大個,是丁山手下最強戰(zhàn)力之一。
“這不正好嗎?走,搶他娘的!”小刀道。但見他中等身材,偏瘦,卻自有一股彪悍之感,也是丁山手下大將之一。
“對對對,搶他娘的。老大,這可是天賜良機?。 ?p> “兄弟們,動手,發(fā)財了!”
……
丁山手下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對小刀哥所說的搶他娘的無比認同。
話說他們不正是來搶東西的嗎?
然后,一群小嘍啰就要一哄而上,準備上船大肆洗劫。
但就在此時,丁山卻突然喊道:“等等!”及時的制止住了手下的一群小弟。
阿牛問道:“怎么了,老大?”
丁山看了看他,卻沒有說話,只是摸著下巴在思考。
這時,丁山旁邊戴眼鏡的文弱書生老九開口道:“四牛哥,你不覺得有些不對頭嗎?青蓮幫的人為什么會暈倒?咱們上去,不會也暈倒吧?”不愧是丁山手下唯一一個大學生,還是有些腦子的。
阿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皺眉道:“那怎么辦,回去?”頓了頓又道:“我看沒那么復雜,他們就是喝多了。”說著,就要走上船去,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見此,小刀連忙拉住他,道:“四牛,別沖動,聽老大的!”說著,看向了丁山。
如此,丁山也知道該自己拿主意的時候了,也不猶豫,對阿牛道:“好阿牛,你帶幾個人上去看看,我們在下面等你!”
“好叻,老大!”
聽到這里,阿牛爽快的答應(yīng)道,然后,點了幾名小弟,便沖上了船去。
丁山他們則滿臉警惕的戒備著,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將會立馬殺上船去,接應(yīng)阿牛他們。
但最后再次證明,丁山他們貌似真的有些緊張過頭了。
“老大,安全!老大快來,上面好多寶貝啊,看上去好像挺值錢的,這次咱們真的發(fā)了?!焙芸欤⑴拇厦俺鲱^來,對丁山他們道。
“哈哈,兄弟們,上!”
“走了兄弟們!”
……
如此,丁山他們再沒有任何遲疑。丁山手下的一眾小弟,更是第一時間便沖上了船,就連丁山也僅僅只是略微一遲疑,便沖了上去,甚至,比誰都沖得更快。
但是,丁山在沖上船前還是交代老九道:“老九,打個電話給我叔,把這里的情況給他交代下,聽聽他的意見?!?p> 老九道:“好的,老大!”對于丁山的吩咐,他向來不會有意見。
而也幸好丁山還留了這么一手,不然的話,那就麻煩了。尤其,后來聽說就差一點點,他們就被青蓮幫的人給堵在了船上,實在是太危險了。
話說到底怎么回事?
卻是隨著他們上船,一開始,倒沒有什么。甚至,他們很順利地找到了青蓮幫走私的那批文物,那真是寶山一樣。然后,他們一下子便被寶貝吸引了,直接把船上的詭異忘到了九霄云外。
“瑪?shù)?,這好像是剛剛從土里面挖出來的。你看,有些還沾著泥巴呢?!?p> “可不是嗎?感情是冥器啊,難怪這么多?!?p> “冥器好冥器好……這樣,咱們就不怕公安查了。尤其,這些好像不是咱們國家的,乃是從海外運進來的。這次,我們可真發(fā)達了!話說還要感謝青蓮幫呢,哈哈……”
……
然后,丁山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端倪,意識到這批走私的文物是冥器,七嘴八舌的道。
再然后,丁山就要招呼一眾小弟搬走這些寶貝,時間緊急,可容不得他們胡扯。話說,他們現(xiàn)在還在人家青蓮幫地盤上呢。
但接下來,詭異的情況發(fā)生了——
丁山分明記得,他好像聽見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似有鼓聲、似有雷聲、似有殺聲、似有哭聲……貌似來到了一片戰(zhàn)場上似的。
而他們在聽見這些聲音之后,立時就不對勁了。直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翻江倒海,好似被人在頭上狠狠敲了幾板磚似的。
丁山還算好的,還堅持了那么一會兒,甚至,走出了船艙,走到了甲板上,就差一點就能離開船上了。但他的一眾小弟們可就太遜了,甚至,就算是平時最猛的阿牛都瞬間就給撂倒在了地上,頃刻間“全軍覆沒”。
再后來,等丁山醒過來的時候,他們便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
而奇怪的是,等他們到醫(yī)院之后,醫(yī)生也檢查不出什么毛病,一切正常。
但真的正常嗎?
顯然不正常,不然,怎么可能他們和青蓮幫的人都昏迷過去了?
所以,丁山他們一致認為,肯定是那批文物里下了“蒙汗藥”,他們才會中招的,不然,完全無法解釋好不啦?而這樣做,顯然是為了防止他們盜掘?qū)氊悺?p> 一定是這樣的。
而更奇怪的還在后面,那便是……為什么后面前來的兄弟們又沒事了呢?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但索性,大家又確實沒事,也就是虛了陣而已,幾天后也就恢復過來了。
所以,漸漸的丁山他們也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
但為什么丁山還在醫(yī)院呢?卻是他虛得有點厲害,加上他叔放心不下,所以,強制讓他多住幾天。
這,便是丁山住院的前因后果。
而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久而久之,丁山也會和他的小弟們一樣,漸漸將這件事拋到腦后,最終也就忘了。
但意外,偏偏就發(fā)生了——
從住院那天晚上開始,丁山開始做一個同樣的夢……
其實,若僅僅只是做夢的話,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哪怕,是同樣的夢。
夢嘛,誰還不做?。?p> 但問題是,真不是一般的夢。夢里沒有瑣事、香車或美女,有的竟然是……一篇經(jīng)文。
而且,清晰異常。
怎么個清晰法?
這么說吧,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清清楚楚。
當然,這是一篇無字經(jīng)書,連字都沒有,又何來標點符號呢,這不過是一種比喻罷了。
如此,可就有點不正常了,哪有夢如此清晰的?反正,丁山這是平生第一次遇到。
細想起夢中的情形,丁山更是覺得荒唐無比,因為……夢中記載的也太不靠譜了。
進而,讓他實在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了?不相信吧,又太過清晰,相信吧,又覺得太過扯淡。更關(guān)鍵是,他也按照夢境經(jīng)書中的內(nèi)容試過了,沒他娘的什么效果。
所以,應(yīng)該還是假的,頂多也就是他這次的夢有些特殊而已。
“山哥,我們來了。”
“山哥,怎么樣,身體好些了嗎,兄弟們都等著你出山呢?”
……
幾個人吵嚷著走進了病房,沖丁山打招呼道。卻是阿牛他們幾個來看他了。
這次來的還算少,也就六人而已。
這些人,也是幾天前曾陪他上過那條船的那些兄弟之一,不過,卻已經(jīng)出院了,并沒有什么大礙,遠沒有丁山嚴重。所以,丁山推測,可能是他當時反抗得太厲害,才會造成傷勢過重的,不然,實在是沒有道理就他一個人例外。
所以,要早知道是這樣,丁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投降,絕不會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但正所謂,有錢難買早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顯然為時已晚也。
“都給我站好!”
丁山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臉色不善的沖六人呵斥道,讓六人立時老實起來,也大感不妙。
“吵什么吵?你們還能有點公德心嗎?我平時候是這么教你們的嗎?你們看看你們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你們是流氓混混,出去別說是我的人,我丟不起這人?!?p> 果然,接下來丁山開始教訓六人,不停地敲擊著六人的腦瓜子,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最后,丁山又道。
而阿牛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丁山這次確實住院太久,都半個月了,所以,他們都忘了自己老大的脾氣了。不然,他們不會如此飛揚跋扈的。
因為,丁山真不喜歡他們這樣。在丁山看來,就算做流氓混混,也要做極品的流氓混混,而不能做一個太過于大眾的混混。就算是混混,也得有遠大的理想。
但對此,他們真的不敢茍同,心呼,都只能做流氓混混了,還要什么理想和報復???難道流氓混混還能做成皇帝不成?
而若是平常時候,丁山肯定還少不了對六人一番說教:沒有遠大理想的流氓混混,不是一個好的流氓混混……但今天,他卻沒有這個心情。
“好了好了,滾滾滾!”
下一刻,丁山更是直接讓六人領(lǐng)旨謝恩,然后消失。
六人也看出了他心情不佳的事實,所以,也實在是沒有必要留下來自討苦吃,乖乖的領(lǐng)旨謝恩后消失了。
然后,待六人離開后,丁山再次陷入沉思狀態(tài),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開始在自己的病床上“修煉”起來。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即是腳心手心還有面部向天。并不時的變化著各種奇葩的動作,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這一折騰,竟足足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直折騰得他精疲力盡,不知不覺的熟睡過去,這才結(jié)束。
然后,病房中開始響起他的鼾聲,口水也很快流了一灘。
在睡夢中,丁山再次做起了那個詭異的夢,夢見一個人在那里盤膝而坐,五心向天,不停地變換著姿勢。自天地間吞吐著什么,讓他看上去光華奪目,宛若璀璨的人形太陽似的。
更有海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腦海中,正是在傳授他相應(yīng)的修煉方法。
這,太尼瑪?shù)膸洑饬?,簡直就是天神下凡、神仙現(xiàn)世,讓丁山甭提多么的羨慕了。
而這,其實才是他會花時間練這門“神功”的根本原因,不然,他傻了真練什么神功???傻子才會信呢?
他僅僅只是想要模仿下那帥氣逼人的姿勢而已,因為,也許這樣還能騙到一些妞兒?,F(xiàn)在,不就是一個比帥的社會嗎?
但不出他的意料,這次他依舊沒有能夠成功,果然,這要是真的那才真是見鬼了。
所以,自此之后,丁山也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再嘗試。因為,這真是在浪費他的寶貴時間,有那時間,他還不如想想怎么多賺點錢,怎么往上爬得高一點,好早一點完成他的人生夢想呢。
人生夢想?
就是要做一個極品的流氓混混,流氓王混混王。
俗話說得好,不想做流氓王的流氓,不是一個好流氓,不想做一個混混王的混混,也不是一個好混混。
當然,最主要還是,到時候他可就真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什么香車美女,什么金錢地位,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想想都不禁美妙非常,更似要羽化登仙似的。
而接下來,雖然丁山每覺還是必做這個奇怪的夢;但是,他卻不再理會,直接當成了生活中很平常的事情。夢就夢,反正他該做什么還做什么,就當沒這個奇怪的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