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雪琪見面后的第三天,蕭柔接到溫老師的電話,說美國一所大學聘請他去任教,同時還提議溫老師帶兩名門生去美國進修。溫老師留了一個名額給蕭柔,蕭柔第一反應是她放心不下這里的親人,后來一想,自己早已孑然一身,根本就沒有什么親人了。再三思索后,蕭柔答應了隨溫老師一塊去美國。去美國的時間原本是君黎生日的前一天,蕭柔懇請溫老師多給了她一天時間。給君黎過完生日之后,她就離開。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那么快,轉眼間就到了君黎生日這一天,蕭柔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連衣裙,頭發(fā)也仔細地盤了起來,脖子上掛著一串銀色雙心項鏈,腳踩一雙月白色的高跟涼鞋。
早早地,蕭柔就給君黎發(fā)了一條短信,指引他吃飽飯之后,到她說的地點,她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一般人聽到“驚喜”,心情總是會處于一種高度的亢奮中,然而,君黎卻不,他吃平常的飯,穿平常的衣服,開平常的車,就這樣出門朝他心愛的女人奔去。
蕭柔一直沒有告訴他“幾天”究竟有多少天,他也不去管,他已經(jīng)在他的房間里藏了多種高科技設備,即使被禁足了,他也不怕從此就和蕭柔切斷了聯(lián)系。
君黎看著蕭柔指給他的地點——伯爵教堂。
在他心里,早就認定了蕭柔就是他媳婦,有沒有這些儀式都不重要,不過如果是能讓蕭柔感到開心感到幸福,他還是很愿意配合的。
門慢慢地被打開了,蕭柔微笑著向君黎轉過身來。
望著君黎一步步走近,蕭柔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
“我來了。”君黎站定在蕭柔面前,溫柔地說。
蕭柔微笑地認真地看著君黎,想把他的模樣牢牢地記在自己的腦子里,好想這一刻成為永恒。
蕭柔深吸一口氣說:“我,蕭柔,愿意成為我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妻子,從此,無論生老病死,不論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都愿意陪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不離不棄。君黎,你愿意娶我嗎?”
蕭柔沒說一句誓言,內心就像在輩刀割一樣,這每一句,她都做不到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管有沒有這個儀式,你都永遠是我的老婆。“君黎溫柔而又堅定地說道。
蕭柔流著淚笑著為君黎帶上不存在的戒指。
君黎緊緊地握住手指上那個虛無的戒指,好想生怕它太大了掉下來一樣。
他看著蕭柔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君黎,愿意娶這個女人作為我的妻子,雖然她長相一般,脾氣一般,最近還總是愛掉眼淚,但我愿意這輩子只愛她一人。她的身體抗摔抗凍,估計應該不會生病,所以多余的廢話我就不講了。蕭柔,你愿意嫁給我嗎?”
蕭柔被他偶的話逗得又氣又笑,最后還是點點頭說:“我愿意?!?p>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這只是個不規(guī)矩的儀式,但是聽到蕭柔說“我愿意”的時候,君黎的心突然一下子像注入了一腔暖流一樣舒服。他抱著蕭柔,低下頭,深情纏綿地碾轉著她的唇。
這一刻的幸福,就像散步在天國一樣,無言寧靜而又無限甜蜜幸福。
結了婚就應該洞房,君黎是這么以為的。然而,蕭柔卻帶著君黎去學校外面的餐廳吃魚頭火鍋。
蕭柔吃得非常干凈,雖然還有剩下的湯,但是最終也被她打包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心有靈犀地選擇了走回去。
夜很靜,只有偶爾的汽鳴從旁邊呼嘯而過。
蕭柔的臉龐在月光下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美麗,就像鋪了一層月光粉,夢幻般的美。
如果這張臉,笑起來,該是多么大的誘惑呀!
然而,從蕭柔的側臉只能看出無盡的憂傷。
“他給了我們多少時間?”君黎問道。這個“他”自然就是君立豪。
“四天?!笔捜岬卣f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
“放心吧,他這次困不住我了。我想你了便去見你?!本枵f道。蕭柔知道君黎只是在安慰她,有些事,靠人力是解決不了的。
蕭柔沉吟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說道:“君黎,我們認輸吧。董事長說了,只要你愿意好好地做集團的接班人,他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君黎,我愛你,我不想和你分開??墒怯行┦虑椋皇侵灰胫灰獔猿志涂梢宰龅?,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可以打動董事長,但是還有你外公呢?君黎,求求你,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幸福,接受你的命運吧,你生來就是君家人,你生來就應該做君合集團的接班人。君黎——”
“別說了?!本枥浔卣f道,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極點。
“君黎,我們——”蕭柔心在淌血,這種話,她怎會不知道君黎不愛聽,就是知道她才說的。今天早上他們“結婚”了,就這樣離開,留給君黎的該是多么大的傷害,還不如先傷害他,再離開,時間久了,君黎就會放下了。
“我叫你別說了?!本柘褚活^被人戳中傷口的雄獅憤怒地大吼道。他用冷到極致的目光看著蕭柔說:“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和她們一樣,低俗的女人,讓人惡心?!?p> 蕭柔是第一次看見君黎這么生氣,從小到大,她受到的冷嘲熱諷多的不計其數(shù),可是它們加起來的傷害不及君黎的一句話。
蕭柔將內心的委屈全部吞咽到肚子里,強忍著說道:“君黎,你不是愛我嗎?就這一次,你可不可以為我將就一下,做一回名副其實的君家大少爺?”
君黎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了蕭柔一眼,他的內心被各種情緒填塞著,徹底的失望讓他感到痛苦、生氣,他的直覺是離開這里,如果再聽蕭柔繼續(xù)說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什么樣的話,做出什么樣的事。
看著君黎轉身離開,蕭柔追上去,緊緊地拉著他的胳膊問道:“君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等我嗎?”
君黎現(xiàn)在看著蕭柔的臉就感到生氣,但是曾經(jīng)那種發(fā)自真實的快樂與幸福不是騙人的,他心底在掙扎,他現(xiàn)在愛著她又討厭著她,這種矛盾的情緒攪得他很暴躁,他很想問蕭柔是不是真心的希望他用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自由來換取她眼中的未來與幸福,但是他怕答案會更讓他失望,將他心底殘存的對她美好的感覺全部粉碎殆盡。
“不會,不管你有沒有說剛才的話,我都不會等你。”
君黎絕情而又真實的話像一把穿心箭、刺喉針,讓蕭柔疼得無法呼吸。君黎掙開蕭柔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君黎走到再也看不見的盡頭,蕭柔完全支撐不住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哭得這么傷心,她哭得這么絕望,一生的眼淚傾灑于今夜,卻覺得怎么也哭不夠。
她用愛成全了他的自由,又用愛傷了他的心。
飛機越飛越遠,蕭柔離君黎的心也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