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一手持筆,一手負后,如同站在書案之前,開始畫他第一道符。
鎮(zhèn)劍符。
蕭平微微瞇眼,眼中淡淡的紫光閃過,扯了扯嘴角,動作細微,卻充滿了沖天的蠻橫血腥氣息。
書生微微一愣,一聲輕咦,多給了張志和半息時間,自己筆下的劍符也微微一頓。
身邊每個字都重新回到了鐘禾身前,氣勢浩大。
兩息半的時間,鐘禾變招,滿天金雨護體。
蕭平輕輕搖頭。
身影一閃而逝,手臂掄的渾圓,以雙手握錘之勢,掠向村子里破碎的那部分街道,直撲鐘禾。
轉(zhuǎn)眼之間,三息已到。
按正常來講,鐘禾鎮(zhèn)劍符一畫成,滿天金雨撒下,蕭平這會兒已經(jīng)死了。
可惜這會兒魔氣入體,在加上蕭平及其認真,除非像文宗八大峰主那般的天仙長老親臨,否則都會被此時的蕭平視同無物。
不過這個小鎮(zhèn)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不由讓蕭平想多呆一段時間,也算是砥礪一下自己的道心?
一息之后,蕭平的身影輕飄飄落在了書生鐘禾的身后,十余丈外,鐘禾的身體被生生錘爛,胸口的巨大血洞貫穿身體,鮮血淋漓。
滿天金雨,一支上品小金錐,俱以銷毀。
蕭平督了眼一掃鐘禾的尸首之后,將身上的魔氣壓了下去,緩緩說道:“不堪一擊?!?p> 嚇得一旁拼著燃燒壽元御劍遁走的張志和劍都掉了。
一個一生降妖除魔的老道士,到底不是什么能說會道的人物,再加上太過震驚,便沉默不語,看著鐘禾的尸首發(fā)愣。
一個儒仙死了,竟然是被眼前的道袍青年一錘捶死。
一個金丹一招捶殺一個儒仙,張志和不由對著蕭平問道:“你是上界下來的謫仙嗎?不對,你剛剛使的是魔功,下界之人無法將魔功修煉到這種境界,你一定是那天外的邪魔!可那群邪魔都被圣人封印,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你又有那等怪力,莫非你是東海老龍王的兒子?或者就是老龍王的坐騎,或者是他坐騎的兒子……”
張志和越猜越離譜,卻越想越有道理,聽著蕭平都煩了,擺手說道:“我就是我,哪有這么多身份?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家弟子罷了,修煉魔功只是輔助,難道我是天生王體的事也要告訴你嗎?”
緩緩走到書生鐘禾留下的尸體之前,仔細觀察了一下胸口的血洞,確定這個身體確實已經(jīng)死了,然后轉(zhuǎn)頭問道:“這個鐘禾是會分身嗎?”
張志和愣愣的點點頭,又愣愣的搖了搖頭……
“那就是會嘍?!?p> 蕭平邪魅一笑道:“一個儒仙也不是這么好死的,就這個死了的尸體,連一顆堂皇正氣的金丹都沒有,高品階的元嬰更是沒有一點消散的痕跡,這死法哪像一個儒仙,說是我二大爺我都信,明顯糊弄鬼呢。”
張志和疑惑問道:“那這個鐘禾還沒有死嘍?”
“怎么,你還將信將疑了?他當然沒死,說不定就在這周圍看著你呢……”
鐘禾雖然沒死,但蕭平心情不錯,這是他第一次親手錘殺人,之前都是以魔影和吸血為主,在永寧村中只有一次跟老王來了一次點到即止的魔功試煉,那一次只算是適應,今天便是試煉,一拳捶死這個話多的鐘禾之后渾身舒暢。
希望其他的鐘禾能夠引以為戒,不要再說自己心境不好了……
想到這里蕭平?jīng)]來由輕笑一聲,心境回復平靜,一身魔氣也壓了下來,張志和這才注意到蕭平身上的魔氣,竟精純無比。
這種魔氣他只在南疆的一處天魔戰(zhàn)場中見過一次,那是一把殘破的刀,卻是魔神所用,光是氣息便震殺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他在內(nèi)。
他永遠忘不了的那道氣息,竟然出現(xiàn)在了蕭平身上。
張志和呆呆地看著蕭平的背影,得出一個大膽的結(jié)論。
“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