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晴整個人放松下來,這才仔仔細(xì)細(xì)地將整個屋子打量了一番。
敗家子就是敗家子啊,一個人都住得那么豪華??催@客廳頂頭的水晶燈,足足有兩米長吧,把整個屋子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那得浪費(fèi)多少電啊。
還有旁邊那個酒柜,塞了不下一百瓶葡萄酒吧,這么多,他一個人能喝得完嗎?
還有……
算了,何洛晴不想再看了,反正裝潢得再豪華,也是別人家的。這不過證明別人有敗家的資本,與她何干?
現(xiàn)在,她最感興趣的,就是他家客廳這臺液晶電視,把整個墻面都鋪滿了。這個東西,可以幫她打發(fā)這漫漫長夜,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她開了電視,坐在沙發(fā)正中央,抱了個心形抱枕,津津有味地看起電視來。
他終于吐完了,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吹剿?,似乎愣了一下:“你怎么還沒走?”
何洛晴聳聳肩:“你以為我喜歡賴在你這里啊,可是你吐成這個樣子,家里又一個人都沒有,我怎么走???外頭的保安都看到我了,如果你死在這屋里了,這最有嫌疑的人就是我了,這個黑鍋我才不背呢,除非你答應(yīng)我,去醫(yī)院,醫(yī)院有醫(yī)生護(hù)士看著,出了事情他們負(fù)責(zé),那就不關(guān)我什么事了。”
“你少咒我!”華昊天仰面躺倒在沙發(fā)里,隨手扯過紙巾擦嘴,“我沒什么事,不用去醫(yī)院。”
何洛晴將目光從電視上移開,落在他身上。她還朝他的方向湊了湊,不太相信地問道:“你這個樣子,真的是對榴梿過敏嗎?但是我查了手機(jī),網(wǎng)上并沒有說對榴梿過敏,是你這個一直不斷嘔吐的樣子的呀?”
說到這,她還朝他晃了晃手機(jī),證明自己是真實(shí)上網(wǎng)查過的。
“我就這樣,以前也吃過一次榴梿,也吐成這個樣子。”他沒好氣道。
“哦,以前也試過,所以長經(jīng)驗(yàn)了?!焙温迩缤诳嗨?,“難怪說不用去醫(yī)院呢,明知道自己不行,偏偏還要去試,真是自作自受?!?p> “你說什么?”他怒。
“我說……”她還待想些嘲笑他的字眼,就見他猛然自沙發(fā)上爬了起來,又沖到衛(wèi)生間去了。
何洛晴聳聳肩,不用挖苦他了,反正上天已經(jīng)替自己懲罰他了。
她安安靜靜地看電視,反正他這一通吐,沒有半個鐘頭也出不來。
她就怕他吐死在里面了。所以,在看電視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萬一衛(wèi)生間里面沒動靜了,她就第一時間沖進(jìn)去救人。
但是,這個華昊天生命力之頑強(qiáng)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都吐成那樣了,他還能扶著墻搖搖晃晃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
一個晚上,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瞎折騰,客廳衛(wèi)生間兩頭跑,晃得她眼都花了。每次出來,臉色是一次比一次白。他受得了,她卻受不了了。最后,她忍不住問道:“你吐成這樣,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她記得,小時候住在隔壁的黃大媽的兒媳婦也孕吐得很厲害,但也沒像他這般啊?
他怒視著她,眼睛要冒出火來,啞著聲音道:“我一個大男人,懷什么孕,我有那個功能嗎?”
“好好好,你沒那功能,你不是懷孕,你只是對榴梿過敏,行了吧?”
看到他被小小的榴梿折磨成不成人樣,又吐又咳的,她再沒有同情心也知道不能再往人家的傷口灑鹽了,于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她指指他面前茶幾上的一杯水:“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她方才燒了開水,順便給他斟了一杯,攤涼了的。
他嘔得嗓子直冒煙,喝口水潤潤嗓子,把身子歪在沙發(fā)里,迷迷糊糊道:“我睡一會?!?p> 頭一歪,竟是睡過去了。
何洛晴走過去看他,見他呼吸輕淺,真的是睡著了。她雙手抱臂,感嘆地?fù)u頭,真是能折騰啊,整整一晚上了,這才消停下來。
想了想,還是上了樓,去了他的臥室,自壁柜里取了一條毯子出來,給他蓋上。
她給他拉毯子,手一下子碰到了他的臉,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安安靜靜的睡顏上。
說實(shí)在的,他們之間哪一次見面,不是箭拔駑張,就是吹胡子瞪眼睛,一副開戰(zhàn)的樣子,鮮有這樣和平共處的時候。
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顏值真的高,棱角分明,五官精致,他真是深得老天眷顧的人,難怪把分公司上至阿姨,下至少女們迷得七葷八素的,幸得她的定力夠好,不然的話,只怕也要淪陷在他的顏值里。
還有,那個睫毛,怎么可以這么長?一個大男人,長這么長的睫毛,是不是太幼稚了?
何洛晴忍住伸手去撩撥他的睫毛的沖動,抬頭看看時鐘,現(xiàn)在才四點(diǎn)鐘,天還沒亮,她還可以瞇一會……
華昊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被外頭投射進(jìn)來的強(qiáng)烈的陽光刺激得微縮了一下。
他瞇了眼睛,瞄到時鐘的時針與分針成90度角,正是九點(diǎn)半。
他記得今天是周六。
吐了一整晚,他現(xiàn)在就如同搬了一晚上的磚似的,腰酸背疼的,尤其是胃,昨天晚上吃下去的全吐光了,如今空空的,隱隱的疼。
他整個人就一個感覺,累。
太累了,他窩在沙發(fā)上,不想起來。
“你醒了?”
一個聲音猛地在他的頭頂上炸響,把他驚得直接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他抱著毯子,看著何洛晴,驚魂未定:“你……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何洛晴皺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在跟我裝什么蒜?我當(dāng)然是跟著你進(jìn)來的呀,難不成你那牢不可破的智能鎖我還能撬開不成?你當(dāng)我是江洋大盜啊?”
他被她搶白得無話可說。在經(jīng)過短暫的失憶斷片之后,他想起來了。
再怎么說,也是別人辛苦的看顧了自己一個晚上。而且,自己身上的這個毯子還是人家替自己蓋上的。他可不相信,自己吐得整個人都快暈了,還有力氣爬上二樓去拿張?zhí)鹤印?p> “謝謝啊?!彼f道。
“不用謝?!边@聲道謝,她受得起,受得心安理得。
“既然睡醒了,那就起來洗漱吧?!彼f道,一邊朝廚房走去,“我去弄點(diǎn)吃的?!?p> 華昊天看看自己,身上還是昨天出去時候的那一身衣服,和衣睡了一晚上,西裝也皺了,得換下來拿去干洗韻燙過才行。
還有,自己吐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也該洗洗了。
在外人面前,自己還從沒有過這么狼狽的時候。
滾燙的熱水自花灑處澆下,他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只覺得身上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渾身精力充沛,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他想起一件事情來。
他昨天在分公司堵人,不就是為了留住她的欄目組么?如今這個事情還未完成,不能掉以輕心。
幸好方才,他即便是腦子短路了,也沒有說出要趕她走的話來,不然的話,想要再堵她可就難了。
他吹干頭發(fā),換了件靛藍(lán)色的休閑家居常服,反正不用上班,這樣穿著舒服些。
下得樓來,她已經(jīng)把早餐做好了,擺到了桌子上。
抬眼見他自樓梯走下來,何洛晴的目光落在他的頭發(fā)上,怔了一下。
平日里在分公司,他總是把頭發(fā)梳到了后面,噴了發(fā)膏,顯得整個人甚是高冷,不易親近。如今任憑頭發(fā)自然垂下來,倒像是剛步出校園的大學(xué)生一般,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
外頭是如狼如虎般的霸道總裁,在家里卻是溫順可愛乖巧的小奶狗……何洛晴嘆,這一個人面子和里子,怎么就差別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