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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令

第三十七章 管事上門

辭春令 傅介子 2011 2021-08-26 23:12:22

  文靖夫人一走,王府上下管事一時間都來找陸挽君回話。

  這日一早,陸挽君剛剛用早膳,別枝上前來說莊子上的管事來送年禮,等著給陸挽君拜個早年。

  陸挽君一個水晶餃子還沒吃下去就要起身。

  “去看看?!?p>  她眉宇間罕見多了兩絲疲憊,以往在宮中掌管長壽宮大小事務(wù)也沒這般累過。只因長壽宮上下井井有條,而攝政王府大事小事一般亂。

  長素拉著陸挽君再次坐下。

  她有些生氣對別枝道:

  “姑姑從昨日到現(xiàn)在飯也吃不上,覺也睡不好,叫他們等著去,讓姑姑用了早膳再說?!?p>  長素見不得陸挽君受累。想起昨日她去廚房給陸挽君取安神湯,聽見嘴碎的婆子說什么陸挽君沒點兒手段,文靖夫人一走,府上立馬亂成一鍋粥了。

  別枝不知所措地覷陸挽君一眼,看她的臉色。

  “叫一桌好酒好菜讓他們先用著,就說我一會兒過去?!?p>  陸挽君重新拿起象牙筷,夾了一塊春卷。

  別枝福了福身,低頭出去了。

  長素還在忿忿不平。

  “別氣了,是我勞累,又不是你辛苦?!?p>  看著長素維護自己,陸挽君忍不住打趣她。

  “姑姑,別枝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當(dāng)真是榆木腦袋!”

  長素這幾日對別枝越發(fā)不滿。

  陸挽君眼動了動,笑笑沒接長素的話,而是反問她:

  “讓你觀察的人觀察得怎么樣了?”

  王府事務(wù)亂,主要亂在花錢的地方。一是賬房,二是廚房,這兩個地方開支最大,油水也最多。

  油水一多,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單就拿廚房來說,負責(zé)做菜的會克扣份例,負責(zé)采買的會以次充好。然而每次一出事兒,總廚管和采買嬤嬤又會相互扯頭花,都怪對方頭上去。

  陸挽君要徹底清除府內(nèi)弊病,還得拿賬房和廚房兩處開刀。

  于是這些天她除了聽下屬嬤嬤們的抱怨,還吩咐長素下去偷偷打聽這些嬤嬤們的身家牽掛。

  “掌管賬房的二把手老孫頭聽說是被擠下去的,當(dāng)初他負責(zé)發(fā)銀子的時候沒聽說過缺銀子。負責(zé)采買的傅二娘是文靖夫人提拔起來的,好像說是她女兒在老夫人院里當(dāng)差。總廚管顧大嫂一直在府里,聽說和文靖夫人不太對付,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換?!?p>  長素將自己打聽到的所有信息挨個告訴陸挽君,以供她參考。

  陸挽君在心中默記了幾個人的姓名,也有了決斷。

  喝下最后一口湯,陸挽君又凈了口,這才去敬遠堂。

  她剛才讓別枝把那群人都請去了敬遠堂用飯。

  “這新王妃是什么來路?”

  “聽說是宮里出來的。”

  一群人說說問問,他們都是附近莊子上替沈家管理莊子的管事。按照往年的慣例,送年禮本來應(yīng)該還有幾天才送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年文靖夫人派下去的人說要他們早些送來。

  誰知道這緊趕慢趕送上來,才聽說現(xiàn)在府里管事的人成了新進門的王妃娘娘,而非文靖夫人。

  “王妃娘娘到?!?p>  外頭報信的聲兒傳到敬遠堂里,眾人目光不免都往門口看去。

  他們都還沒見過新進門的王妃娘娘,還不知這王妃娘娘是何方神圣。

  臨出驚春園之前又飄了雪,長素進門拿了一把點梅油紙傘。

  陸挽君妃色宮裝,外頭披了兔毛斗篷來御寒。

  “拜見王妃娘娘?!?p>  不知是誰先跪下去,緊接著所有人都一起跪了下去。

  同聲道:

  “拜見王妃娘娘?!?p>  陸挽君徑直走到上首坐下,等坐穩(wěn)了才慢慢道:

  “各位管事請起?!?p>  話音清脆,輕柔又含蓄,倒不像個厲害人物。

  幾個膽子大的管事率先抬起頭來。

  陸挽君把目光先對上抬起頭來的幾人。

  “莊子上的所有管事都來了嗎?”

  陸挽君掃一眼下首的管事,一手翻開長素遞來的莊子名單。

  至少一個莊子來一個管事。

  陸挽君手指一行行從那些莊主名字上劃過,像是在數(shù)人。

  下首的管事們面面相覷,都被這個問題問懵了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互相看一看,大致有了了解。

  “回王妃娘娘,芙蓉莊的莊家還沒來?!?p>  開口的人是芙蓉莊附近的棉紗管事,他和芙蓉莊莊主認識,剛才他掃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芙蓉莊的管事。

  “哦?”

  正在數(shù)名字的陸挽君笑了笑,抬起頭來瞧回話的那個人。

  她指了指他,說道:

  “你,上前回話。”

  被指到的簇新棉袍的管事喜出望外,立刻上前兩步。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管家?”

  陸挽君笑吟吟連著發(fā)問,讓底下的管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的陳大海,是三十里外張家村的管事?!?p>  那管事低著頭回的話,不敢隨意抬頭。

  陸挽君滿意地點點頭,又問:

  “你剛才說芙蓉莊的管事沒來,可是你與他識得?”

  陳大海忙不迭點頭。

  “回娘娘,識得的,以往每年小的都是和芙蓉莊管事一起來送年禮的。”

  陸挽君眼皮一跳,覺得里頭有問題。

  “那今年怎么沒有一起來?”

  雖是質(zhì)問,但陸挽君含著笑,眾人也就沒怎么把它當(dāng)回事。

  陳大海還是恭恭敬敬地回:

  “原本之前都是小年大家一起來給府上送年禮,可今年……”

  他話只說了一半。

  陸挽君笑容淡了,聲音也冷下去。

  “今年怎么了,繼續(xù)說?!?p>  沒有厲聲呵斥,只是無關(guān)痛癢的問話,陳大海還是禁不住想打哆嗦,特別是陸挽君笑著看他的時候。

  他在陸挽君的眼中看不見任何笑意,哪怕她面上笑得再和煦。

  “今年負責(zé)收租的管事讓我們早點兒來送年禮,芙蓉莊可能地處偏僻,沒通知到?!?p>  陳大海為難說。

  不僅只有他家莊子上一家為了此次年禮的事情忙死忙活,原本按照之前的規(guī)定,的確是只有二十三日,小年這一天才上門送年禮。

  “誰通知的你們?”

  陸挽君把冊子蓋上,專心聽陳大?;卦?。

  “是梅園的老夫人?!?p>  

傅介子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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