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味藥材,佛爺又點了天燈。
這回同層的商人崔天民開口了:
“彭三爺,你這第一味藥材已經(jīng)到手了,也不給我們留口湯喝?!?p> 佛爺微笑拱手:“閣下是?”
崔天民道:“鄙人崔天民?!?p> “崔兄臺,這三味藥材我勢在必得,如有冒犯,還望見諒。”
崔天民噙一抹冷笑:“彭三爺,這世間不是什么事你想做就能做成的,也沒人有義務(wù)為你讓路。”
佛爺笑容不變。
崔天民冷笑亦是。
隨后,一輪令人眼花繚亂的加價開始了。
佛爺心中隱隱有預(yù)感,這輪若是拿下了藥材,下一輪就算這崔天民不怎么加價,最后一味藥材也懸了。
這一輪崔天民似乎是適可而止,不動聲色停止了加價,其實他所有的資金也只能支撐到這個地步了。
第二輪拍品又到了佛爺手里,可崔天民分毫未花,下輪再是如此……
第三味藥材,佛爺一揮手,祝炎已經(jīng)想好搶完盒子往哪兒跑了,齊鐵嘴高喊一聲:“點天燈!”
崔天民先報了一個自己承受能力一半的數(shù)字。
佛爺冷聲道:“加價?!?p> 這一次崔天民直接“全盤托出”,未等佛爺下一聲加價,主持者提醒到:“彭三爺,您的資金不夠了?!?p> 一時間氣氛冷凝。
佛爺皺著眉頭,齊鐵嘴也是眼巴巴地望著藥材。
祝炎看向崔天民,崔天民則舉起茶杯示意,飲下,基本沒人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葉紹清敬佩彭三爺這樣有情有義的人,這一箱金銀就贈予彭三爺吧。”
坐在最后一個包廂的前朝王爺葉紹清一出聲,就使得全場對其行注目禮。
這種“寶劍”贈英雄的戲碼深得九州人之意,贏得滿堂喝彩。
祝炎一挑眉,這非親非故的,難道就為了一個名聲一擲千金?
不過眼下是顧不上這些事了,主持者朗聲道:“葉紹清先生贈彭三爺一箱金銀,請問彭三爺是否加價?!”
佛爺?shù)觐^,齊鐵嘴高聲一喊:“加?!?p> 主持者一槌定音:“恭喜彭三爺連點三盞天燈,獲得三味珍奇藥材,贏得美人歸!”
葉紹清向佛爺笑著拱手,崔天民神色如常,亦是拱手。
佛爺一一回應(yīng)。
祝炎先看了看崔天民,又望了望葉紹清,今天,真是有意思啊……
齊鐵嘴直呼緣分到了,誰也擋不住,佛爺沒空理他。
尹新月雖然知道那個家伙連點三盞天燈是為了拿藥材救人,但是,還是笑容一露就收不回來,心動。
就在此時,竟有人帶著一群人強闖新月飯店,而來人正是真正的彭三鞭。
彭三鞭旁邊的小弟一指佛爺,道:“三爺,就是這家伙攔著我們,才讓我們趕不及去抓那個偷請?zhí)馁\?!?p> 彭三鞭揚起手中的鞭子:“奶奶的,你和那偷請?zhí)囊粯?,都是小白臉,就是你冒充我進來的吧?”
尹新月見狀快速走下了樓。
祝炎已經(jīng)走到了佛爺身側(cè),隨時準備讓見魚刀放放風(fēng)。
佛爺還沒回答,齊鐵嘴就回彭三鞭道:
“你這人,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我們彭三爺拿著請?zhí)搅诵略嘛埖?,又一擲千金連點三盞天燈,只為求娶尹大小姐。你這個冒牌貨,什么都沒做就向摘桃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齊鐵嘴那張嘴毒起來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彭三鞭氣得七竅生煙,齊鐵嘴連忙躲在了祝炎身后,又露出頭來:“您看這人,氣急敗壞嘍!”
這一番作態(tài),眾人心中的天平已然發(fā)生了傾斜。
佛爺走下了樓,身旁兩人跟上。
尹新月走到佛爺身前,一把就攬住了他的胳膊:“他是我尹新月承認的未婚夫,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叫囂,請?zhí)兀抗髋四??!?p> 已經(jīng)隱隱圍在彭三鞭一行人身后的棍奴連忙加快了速度,將鬧事的人包圍起來。
彭三鞭急道:“我才是彭三鞭,自地火發(fā)家,我會說地火方言,你會不?”
佛爺回:“我生于燕云,長于燕云,而后戰(zhàn)亂流離,輾轉(zhuǎn)到了地火,承蒙地方兄弟照顧,才有了如今勢力,地火話我不太會說,東北話倒是挺溜的?!?p> 彭三鞭氣極:“你!”說話間竟要揚鞭。
祝炎抬手握住見魚刀,寒光一閃,彭三鞭赫然頓住。
眾人不明所以,突然看到彭三鞭從頭皮一側(cè)到臉頰好長一道血痕,雖然不深,但著實令人心驚不已。
祝炎慢悠悠地抬起見魚刀擦拭:“不想好好說話,動手?”
彭三鞭默默收回了鞭子,咬著牙瞪著祝炎。
齊鐵嘴一咧嘴:“祝小哥刀法出神入化,佩服佩服。”
在場人反應(yīng)了過來,不知道那個腦子一抽的人帶的頭,紛紛叫起好來。
崔天民穩(wěn)穩(wěn)地坐著,撫平手上豎起的汗毛。
彭三鞭忌憚地看了祝炎一眼,一手舉起手中的鞭子,一手示意沒有動手的意思:
“我彭三鞭因得一手鞭法得了這個諢號,你說你是彭三鞭,那我們比比鞭法如何?”
佛爺微微掙脫了尹新月:“有何不可?”
齊鐵嘴接話道:“光是單比鞭法多無聊,我們試試蒙眼比武如何?”
“我同意,你呢?”佛爺雖然自知鞭法是比不上彭三鞭的,但他信任八爺。
“有什么不敢的?”彭三鞭粗聲粗氣地叫道。
趁著兩人在眼睛上綁黑布,祝炎問尹新月道:“尹小姐,請問我們拍的東西一會兒能帶走嗎?”
尹新月眨了眨眼睛:“能,我讓他們先帶過來?!?p> 祝炎點頭:“多謝。”
“沒什么,自家人?!?p> 尹新月說完見祝炎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道該喜悅還是該失落。
喜悅祝炎不反駁?失落祝炎可能認為她不會是那個人的未來夫人,或是單純沒看到祝炎的表情變化?
祝炎則在尹新月吩咐完后取了東西背著,來到佛爺,彭三鞭身側(cè)。
佛爺把黑布綁好后,齊鐵嘴已經(jīng)走到了尹新月身邊,兩人卻都默契地會心一笑,黑布上戳兩個洞可還行?
兩人均準備好后,你來我往的揮鞭就開始了,這時齊鐵嘴高聲說話:“冒昧稱您一句夫人,您看這假的彭三鞭哪比得上咱們這邊真的?。俊?p> 尹新月會心,也是高聲回應(yīng),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聽聲辯位的彭三鞭整得心煩意亂,佛爺則身形游走如龍,敏捷異常。
祝炎拄著見魚刀,一下一下叩著刀鞘,在其他人耳中這聲在鞭聲中幾不可聞。
在彭三鞭和佛爺耳中敲擊聲卻愈來愈大,佛爺還好,不算蒙著眼睛,彭三鞭則感覺血液直往腦子里沖。
被這么戲弄了一番,彭三鞭再怎么莽也明白自己被耍了,直接一把扯掉黑布,竟揮鞭向尹新月而去。
他是這樣想的,那個假的有人護著,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還有人嗎?
佛爺心中一急,直接飛身擋到了尹新月身前。
尹新月愣愣地看著擋在面前的背影,以及飛速揚來的鞭子,那一瞬間,她覺得時間很慢,慢到一生都會沉浸其中,不想逃脫。
“啪”的一聲,一只手抓住了彭三鞭全力揮來的鞭子,除了握緊的動作,動也未動。
正是祝炎!
祝炎的身體素質(zhì)還在緩慢增長,現(xiàn)在是回血快,但防御力偏低。
鮮血順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流了下來。
祝炎微微側(cè)頭:“爺,下次注意點,我能攔得住。”
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本來就一刀的事,你一來,慢半拍,只能上手抓了,當然正常人眼中的傷在祝炎眼里不算傷。
佛爺摸了摸鼻子,還沒回話,又聽祝炎聲音平靜地說道:“夫人,想他怎么死?”
尹新月回過神來顧不上因為一句“夫人”驚喜了,說道:“棍奴,把人帶下去,別臟了祝小哥的刀?!?p> 祝炎秉持樂于助人的美德,猛地一拉鞭子,愣神的彭三鞭就被拉了過來。
只聽“彭”的一聲,彭三鞭被祝炎一腳摜在地上,真的是沒有半點倒飛的傾向,直直摔在地上,暈倒過去,生死不知。
祝炎松開手,棍奴連忙上前把彭三鞭和他一眾小弟帶下去。
意圖傷害新月飯店大小姐,明面上是不能槍斃的,但是可以悄悄的嘛。
彭三鞭不是軍火販子么?新政權(quán)現(xiàn)在正查得嚴,彭三鞭那兒肯定有違規(guī)的貨,沒有也得有。
到時候京城群眾舉報,彭三鞭畏罪潛逃,不知所蹤,亦死生不知。
這其中是否有新政權(quán)與新月飯店的默契就不得而知了。
祝炎走回佛爺三人身邊,齊鐵嘴連忙問道:“祝小哥,你的手?”
因為再次用力加摩擦,手上的傷還沒止血(?),但估計一會兒就結(jié)痂了。
祝炎看了看手說:“沒事,一會兒就好?!?p> 結(jié)果未來夫人不信。
尹新月抱著佛爺?shù)母觳玻骸昂檬裁春?,我讓人先給你包扎,急著走也不用這么急吧?!?p> 祝炎看向佛爺,佛爺繃著個臉,差點就一句對祝炎百試百靈的“這是命令”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聽她的吧。”
尹新月瞇著眼睛,笑嘻嘻地點頭。
眾人看著一番眼花繚亂的“比武”,頗有些目瞪口呆,可見某倆人和和美美的樣子,只能上前恭喜一句,各自散開。
佛爺聽得心中哭笑不得,身子都是僵的。
尹新月倒是很是受用,笑著說謝謝。
齊鐵嘴一連姨母笑。
祝炎剛被帶下去幾乎沒幾個呼吸就出來了,因為他抽走了聽奴手里的紗布,隨意裹了裹就出來了,再不快些傷口要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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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望
第十章“山西”已改為“地火” 第十三章“東北”已改為“燕云”,“陜西”換成了“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