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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張目

第四十二章:更深露重入望江

燭龍張目 臨淵望 3096 2021-08-24 20:41:55

  更深夜靜,車上并沒有太多人醒著,雖說電燈的普及已經做到了一定程度,但九州的平民百姓還是不習慣夜間的生活,什么舞會,夜場,從來不屬于他們。

  祝炎幾人路過的腳步聲驚起了幾個人,但他們扛不住困意,很快又睡下,這樣看來,九州還是很安穩(wěn)的。

  車廂的主體是鐵皮,外側是綠色涂裝,祝炎看到綠皮火車的時候,總會油然而生一種復古的感覺,哪怕綠皮火車在九州正是時興。

  火車已經竭力做過減噪和緩震處理,但還是有著單調慵懶,會讓某些乘客死活睡不著的聲響,在加上那點晃晃悠悠的感覺,有人徹夜不眠,有人正好相反。

  昏黃的燈光下,祝炎靠在還算舒適的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錢平望著窗外發(fā)呆。

  高明看看錢平,又瞄一眼祝炎,感覺有些不對勁。

  夜色蒼茫,看久了讓人有種不知來處,不知歸程的感覺,錢平也分不清是“夜色太撩人”,還是他的心亂了,總之是一種茫然若失的狀態(tài)。

  他最終還是來“煩”祝炎了:

  “老大,九州有很多這樣的妖魔鬼怪嗎?”

  從祝炎和鬼嬰的對話中,錢平有一種不太好的直覺,以后的九州,恐怕變的不僅僅是人類。

  他說不清究竟預感到會發(fā)生什么,只是知道對普通人來說應該不是好事。

  高明沒錢平那么敏銳,只是隱隱覺得錢平心中有事,以前的老錢多半不會把事情說出口,現(xiàn)在倒是充分“利用”自家老大。

  “僅看數(shù)量,不和人類相比的話,還是挺多的?!?p>  “我記得老大說過,他們和人類之間有一重限制……”錢平舔了舔嘴唇,分不清是嘴唇干燥,還是心里躁。

  因為有限制在,詭異才能多數(shù)存在于傳說中,人類的生活才多是人類和普通動植物,鬼嬰則可能永遠無法蘇醒,哪怕祝炎能夠分得清孫夫人對她的姐姐的惡意,但惡意只是惡意,不能作為證據,盡管它也能殺人。

  不過祝炎可能也給燕頗的安撫工作增添了點難度,他的那雙“花里胡哨”的眼睛,撬動心靈,有種催生心魔的效果。

  如果不是祝炎刻意,當然是內心的缺口有多大,這心魔就有多“疑難雜癥”,孫夫人醒了后如果“心太虛”肯定會不怎么冷靜。

  當然,人類幼崽是無辜的,一顆種子種下,會在合適的時候發(fā)芽,開花,結果。

  錢平不好的預感,就是和這種摸不清,道不明的限制有關。

  “無論九州會變成什么樣,你現(xiàn)在的擔憂都毫無用處?!?p>  錢平的笑容苦澀,如果沒問題,按祝炎的風格,他會直接挑明才對。

  “也是,毫無用處啊……”錢平像是釋然了,但是又挺頹喪,又出神發(fā)呆起來。

  高明眼中最大的事就是七國和九州的事,其他的,他自覺沒有能力考慮,也就不再考慮。

  真分不大清錢平和高明兩個人哪個最明智。

  “老大,老錢,有想吃的不?”

  或許這個時候的高明最明智呢?

  祝炎表示隨意,火車上好像吃什么都一樣,這是他淺薄的經驗。

  錢平微微打起精神,他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事來分散注意力,異父異母親兄弟就需要一起去找食才對。

  等燕頗口干舌燥地回來,就看見幾人吃得正香,一種被拋棄的感覺油然而生,于是他搶走了錢平的那一份的一半。

  錢平瞪著眼睛:“你自己沒有嗎?”

  燕頗做出認真的樣子:“也許是,搶來的香?”

  在兩個人搶來搶去的時候,祝炎和高明已經吃完了,高明感覺在這一刻,自己的智商達到了四人的第一梯隊,燕頗和錢平被“掃進垃圾堆”。

  快到望江的時候,車廂里吵鬧起來,熟人相互叫起,搬運行李。

  或許是太鬧了,或許是所謂的近鄉(xiāng)情更怯,燕頗和錢平也平息了“戰(zhàn)火”。

  幾個人多半都是自稍微長成后就沒怎么離開過望江城的,他們在彩陽待不下去,也有些閑聊時提起望江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的緣故,放不下,比不了。

  “銷假”提前回來,錢平也順便報備過,沒成想深更半夜的,一下車還真有熟人相迎。

  當然,這些個熟人也只能是些“兇神惡煞”的當兵的了。

  “張副官?!?p>  沒想到這大半夜的,整日加班的張日山還能抽出空在這里接人,看來……是加班力度不夠啊。

  “看來我離開這幾天,你反而過得不錯?!?p>  祝炎看著張副官“更像個活人”的臉色,實話實說道。

  張副官一挑眉,領著人往車那兒走:“想不到外派一趟,祝副官竟然學會寒暄了?!?p>  “想不到張副官也會大驚小怪了?!弊Q咨裆?p>  錢平幾個也不插話,總感覺這兩人“刀光劍影”的。

  幾輛車上路,排場還是有的,車內就這么沉默了半晌,張副官忍不住心中腹議,自己還是高估祝炎拿去換武力的情商了:

  “你就不問一下望江城的事?”

  祝炎感覺自己這一眼看得不是張副官,而是一種叫燕頗的物種。

  張副官覺著祝炎雖然表面上沒什么神態(tài)變化,但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變成了看那個叫燕頗的樣子,有被冒犯到。

  “看你這不急不忙的樣子,望江城肯定沒什么事,如果是佛爺,我可能還會問一句?!?p>  祝炎說到這里就不說了,這,似有未盡之意啊。

  “你還是在說我大驚小怪?”張副官感覺祝炎這家伙死記仇。

  “實話實說而已。”

  又是張副官想換同事的一天。

  張副官吐出口氣,自己是佛爺副官里唯一靠得住了,不能暴躁,要沉穩(wěn)……佛爺怎么就兩個副官啊?!

  “前幾天五爺要去一趟江南,本來你要是不度假的話,佛爺還想讓你去一趟,雖說這兩年銀鄉(xiāng)的海盜沒那么猖狂了,但終究是臥榻之側,不得不防?!?p>  “只要不出事,我去不去沒什么區(qū)別?!?p>  張副官聽這話,覺得煞有介事:

  “也對,我發(fā)現(xiàn)有些事你不摻和進去還好,一摻和找人你都能炸個千年古墓?!?p>  說好的沉穩(wěn)就像佛爺給張副官的假期,只是說說而已。

  祝炎看了張副官一眼,覺得自己是佛爺副官里唯一靠得住的了,不能和燕頗化的張副官計較,但還是要說一句:

  “你去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祝炎炸古墓的理由是錢平給霍錚的粽子窩,畢竟為了個幕后黑手土夫子就炸了個墓,聽起來有些偏激昂。

  張副官覺得自己遇到個粽子窩,能不能出得來是一回事,能不能護住所有人毫發(fā)無損又是一回事,所以他選擇換個話頭。

  “知道燕云那邊有個棋局嗎?”

  “在彩陽沒聽到傳聞,只是算碰到過韓不悔一次,知道些消息?!?p>  張副官一愣,這哪里不對吧?

  “韓不悔不應該在燕云嗎?”

  “現(xiàn)在他應該在燕云吧。”

  祝炎沒怎么解釋,張副官覺得自己問祝炎還不如回頭問錢平,祝某人不適合說故事。

  “京城那邊放了話,消息走的是軍政的路子,看來是要玩一把大點兒的了。”

  雖然張副官和祝炎一樣,對棋沒什么興趣,但架不住這棋盤上放的不僅是棋子,京城的老大哥非常重視啊。

  “他們要搞宣傳?”

  看來上頭對韓不悔很有信心啊,畢竟到那時候,整個九州被廣而告之,這要是輸了,動靜可比任俠那一次大多了。

  張副官點了頭:“等京城過兩天登了報,我們這兒也要跟著來,若是論軍政對敵,我還能講上兩句,可是這下棋,我就不知道怎么說了?!?p>  其實這也是外行,也不能只說外行,只要是對棋道沒什么了解的人未來對這所謂棋圣之戰(zhàn)最可能的態(tài)度了,自己不是太懂,本能就有些不確定。

  當然還有一點,張副官補充道:

  “但是上一次贏了的那個叫木村……二郎,還是三郎的,反正銀鄉(xiāng)還是他上,不說別的,只要這韓不悔能按死他就好了?!?p>  祝炎想嘆氣,他也確實這樣做了,看得張副官莫名其妙。

  “本來就是九州和銀鄉(xiāng)組的局,韓不悔除了木村三郎,打不了別人了?!?p>  張副官一皺眉,但又很快面色輕松起來:

  “那木村什么的不都七老八十了嗎?

  韓不悔這不算欺負老人家?”

  那您倒是別笑出聲來啊。

  “木村三郎是老了,但是有些人就是人老成精,不可輕敵。”

  比起張副官,祝炎對棋界的了解還是偏多的。

  張副官頓了下,捋了捋袖子:

  “算了,他們想搞大事,我這門外漢也管不著,我還是操心望江這一畝三分地吧?!?p>  “哦,對了,”張副官似乎想起來什么,笑得“矜持”,“你趕上了時候,明天夫人要在宅子里辦個望江名媛的茶話會?!?p>  祝炎不動聲色:“我明天要去趟南邊曲水岸,安保還是照著這幾天來吧?!?p>  一時間張副官也分不清祝炎是不是找借口推脫:

  “真的有事?”

  祝炎點頭:“算是重要,具體情況我明天和佛爺說,你聽不聽?”

  千年大妖來望江,對大多數(shù)人絕對重要,哪怕現(xiàn)在除了祝炎沒人知道。

  “額,透個底唄?!?p>  顯而易見,就是看在這個張姓副官剛才看熱鬧的份上,祝炎也得無視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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