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微微揚起王詩涵的發(fā),精致的臉展現(xiàn)在林紫辰眼前?!盁煵菓?yīng)該很有名,你是這兒的人,你知道煙波樓嗎?”
水珠兒滾在荷葉上,和王詩涵的眼一樣閃爍,她就這么眨啊眨,林紫辰看著便扭開頭。
“應(yīng)該……知道吧?!绷肿铣娇粗巯逻@個女孩兒,純真得有些過分,好像一幅美人花卷,僅僅上了美人顏色,更多的陪襯還需要有人裝點,真是……一塵不染,干凈的像枝蓮花兒?!拔沂菬煵堑牡茏樱驓v練而出門在外?!?p> “那正好,我們一起回?zé)煵前??!蓖踉姾Φ煤芮宄?,嘴角咧開,顯得很開心,大概是路上可以有個保護(hù)的人。
林紫辰摸了摸鼻子,“你也不怕我是騙你的,我暫時還不回去,你可以找人打聽打聽路線,自己稍微低調(diào)點,去煙波樓應(yīng)是沒什么問題?!?p> “大叔,我能不能跟著你,我一個人不太敢走?!蓖踉姾肿铣竭@里來了來,委屈得很,挺擔(dān)心林紫辰扔下她自己走了。
林紫辰雖然突破到了靈致二重天,也在突破的時候知曉了自身問題的根源,興許就是那個瘋魔戰(zhàn)法,但是練已經(jīng)練了,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再變成那種樣子。
回去,他還是不敢的。
可是眼前這個從外面進(jìn)來鬼赤地的小女孩,長得挺好看,一個人在外頭走確實是危險的,她本來就打算去煙波樓,萬一路上出了事,自己估計日后也難安心。
“這樣吧,我陪著你回一趟煙波樓,你資質(zhì)還不錯,應(yīng)該不用多大力氣便能入門。”林紫辰沉吟了一會,就決定這般做。
“好的,麻煩林叔叔了。”王詩涵一口一個林叔叔叫得挺甜,在家里也是個惹人疼愛的女孩。
“你還需要歇會嗎?不需要的話我們上路吧,三五天便能到。”林紫辰望了望,這里是鬼赤地邊緣,而煙波樓在整個鬼赤地的中心地帶,估算了一下腳程,大致就三天吧。
“不需要吧……”王詩涵其實還想休息一會,畢竟是麻煩了人家,跟他也不是多熟,也就這么一會,就算嘴上喊得這么親切,能求人家把自己送到煙波樓也該滿足了,確實不應(yīng)得寸進(jìn)尺,這點人情事故,王詩涵還是拿捏得極好的。
“那走吧?!绷肿铣睫D(zhuǎn)過身,踏空而起,臨風(fēng)而行,頗是意境高深,靈致境已經(jīng)溝通起了天地偉力,短時間的御風(fēng)踏空還是可以的,要比走路快得多,要真的想到隨心所欲,遨游天地間估計要達(dá)到傳說中的逍游二境,便是靈逍境與靈游境,更在靈極境之上,目前還是遙不可及。
“喂,等等我。”后邊的聲音愈來愈小,漸漸微小的聽不見,但林紫辰的修為也算是深厚,聽覺敏銳,拍了拍頭,好像忘了王詩涵才是靈神境,在他眼中也就比普通人走得稍微快一點,“看來不止三五天了?!绷肿铣讲唤?jīng)意間把王詩涵當(dāng)做了自己這個境界的人,他往身后看了看,王詩涵的身子本來就瘦小,此時在太陽的陰影下成了小黑點,虧是林紫辰目力也不錯這才看見她,這時的王詩涵還在湖對面,誰能想到林紫辰一個躍身跨過了那片湖泊。
林紫辰索性盤腿坐了下來,她自己會找過來的吧,他這般想到,閉上目,調(diào)息修煉。
在湖對岸的王詩涵腳下運起靈力,速度快了起來,她看見林紫辰回身望的那一瞬間還以為他會回來找自己,然后陪自己一同走,真沒想過這三十幾歲的男子真就直挺挺坐了下來,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等他,“這個樣子,怎么有女孩子嫁給他的?!蓖踉姾絿佒?,腳下并沒有放慢腳步。
林紫辰當(dāng)然不知道王詩涵對他有什么意見,他此時還在修煉,靈氣已經(jīng)在經(jīng)脈內(nèi)運轉(zhuǎn)了一個周期。只聽見有草的“沙沙”聲,這才站起身,回過頭,關(guān)心道,“來了么,我們繼續(xù)走,你修為挺低,三五天是到不了煙波樓了,我們慢慢過去,需得半月,正好我可以調(diào)整調(diào)整,與你一同回山門吧?!?p> 王詩涵此時正捂著胸口,微微喘著氣,呼出的風(fēng)吹拂在林紫辰臉上,是少女香甜的氣息,胸口起伏著,那素衣還是掩不住女孩兒的身段,此時累得香汗淋淋。
“好歹是個修武之人,沒必要這般吧。”林紫辰微微皺了皺眉,這女孩資質(zhì)根骨雖好,但是沒有良好的引導(dǎo),估計是家里人太慣著她,也是胡來,現(xiàn)在的體質(zhì)還是差了。
“對……對不起。”王詩涵還想抱怨兩句,問問眼前這人為什么不等她,一下子將嘴里的話吞了下去,頭低下,默默不做聲,眼眶漸漸紅,不過這次憋在眼里的淚沒有流下來。
這不是在家里了,她不能和以前一般任性,眼前這人隨時都能將她拋下不管,若她一個人,她可能連半路就被人劫了殺了。
林紫辰看在眼里,終究是不忍心再多責(zé)怪,也只是希望她能夠多一些自勉,好好的。“走吧?!绷肿铣捷p了聲兒但是也沒讓王詩涵休息。
此時林紫辰放慢了腳步,王詩涵就跟在身后,跟了許久,都有些力竭了,可是她還是咬緊了牙,堅持了下去,當(dāng)夜色悄悄染了天,晚風(fēng)吹在王詩涵身上,濕透了的衣衫讓王詩涵感到有些涼意,她沒多余的靈氣用來烘干自己的衣裳,顧不上自己的丑態(tài),身子已經(jīng)開始搖晃,靈力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就快接不上來。
“今天趕路趕到這里吧。”林紫辰凝了凝目光,攏在王詩涵身上,他現(xiàn)在對王詩涵倒是滿意許多,若是她能堅持下來,煙波樓興許可以多一條好苗子,這是林紫辰心里想的。
“轟”,一聲響,林紫辰找了快石壁,靈氣開了個凹陷,可以擋擋風(fēng)的地兒。“你呆在里頭,調(diào)息?!泵钜话愕恼Z氣嚴(yán)格得很,此時天黑得很,這除了月光其他再無其他光線,一男一女,讓王詩涵心里頭有些害怕。就聽見腳步往遠(yuǎn)處去了,她拍了拍胸,讓自己安心下來,這可是救了她的人呢,雖然兇了點?!?p> 王詩涵也坐了下來,運轉(zhuǎn)體內(nèi)只剩零星的靈力,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著,彌補(bǔ)著今天的消耗,她從修煉一來,還真沒有幾次能將靈力用成今天這個樣子。
林紫辰出來去許久。野狼在不遠(yuǎn)的山頭嚎叫著,還有應(yīng)和聲,順著風(fēng)飄入王詩涵耳中,才緩過神兒來的王詩涵往里頭縮了縮,她也就是個小姑娘,心里頭害怕著,這個夜晚讓她感到冰涼,想起今天的事兒,也看林紫辰不在,開始啜泣,她想哭一頓,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和內(nèi)心的恐懼,往后可能十年,可能幾十年看不見自己的父母了,不會很多年都和白天時候那般無助吧,救了自己的這個人也挺冷漠,和家人差遠(yuǎn)了。
林紫辰他的腳步很輕,此時捧著些柴火,拎著剛剛捕到的野豬,回來了。凹陷不深,他站在外頭聽見哭聲,停住了,他嘆口氣,哭吧,要是她今天遇不到他,她或許會哭得更厲害,也許會承受不住。可是要知道修煉的路,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哭過了,要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啊。”待王詩涵哭了一會,林紫辰才走進(jìn)了里頭,一邊生起火,一邊說道,“就和這頭野豬一樣,在修煉界,不是你吃了它,就是它吃了你,只有實力才能站得住,知道么?!?p> “知道了?!被鸸庥持踉姾哪槪瑴I已經(jīng)被她擦干了,她也只能柔柔地應(yīng)著。
野豬被剝了皮,開了膛,堅硬的樹枝穿過了它的軀干,被串了起來。放在火上,火熊熊地烤著,滴落的油只是讓火燒得更旺,不一會便傳來香味,在柴火噼里啪啦的響聲中,咽口水的聲被隱去,確實聞起來挺香的。
王詩涵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臉龐堅毅的線條,讓人很安心,但沒想到的是,他掏出來一些調(diào)味品,大概是海鹽還有辣椒粉。
“吃辣嗎?”
“不吃?!?p> “哦。”
“再等會,要烤得熟透了,皮酥了就香得很?!?p> ……
“來,你的?!?p> 林紫辰熟練地撕了一條后腿,遞給了王詩涵。
“謝謝?!?p> 于是火光之間,一個吃得極其斯文的女孩兒,一個大塊兒吃肉的男人,成了鮮明的對比。
外頭,螢火蟲一串串,互相追著,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