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陷害
寧王起身行了一禮,送走吳王,他又坐回到座位上沉思起來:夏正堇,紀家,齊王府。
雖說太子經此一事難免傷筋動骨。但是齊王替他求情,又難保父皇不會心軟。
就算太子保不住東宮之位,皇后還有一個齊王,若齊王當了太子,皇后依然是皇后,他們娘倆個還得在皇后手下討生活。
上次因齊王妃小產之事,雖說齊王與皇后離了心,畢竟是親母子。
可若是讓太子和皇后以為這夏正堇是受齊王指使,而齊王對于太子之位有覬覦之心,那就徹底堵死皇后與太子的后路了。
想到此處,寧王不由得喜形于色,過了片刻才起身匆匆的往寧王府回去。
而吳王自出了茶樓便徑直往宮里去了,待聽到寧王喜色匆匆的回了王府,不由得冷笑,魚兒已經上鉤了。
進了含涼殿,皇后此時正一臉倦色的坐在桌前抄寫婦德。吳王給她行了禮,皇后才厭厭的說了聲“咱們母子何需多禮,快起來吧”
“兒臣今日方聽屏兒說起此事,兒臣來晚了,請母后責罰”吳王并不起身,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方才作罷。
“你看你這孩子,自己身子骨弱,何必如此多禮”皇后終于親自把吳王給攙扶起來。
“不知父皇為何大發(fā)雷霆連母后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待坐到座位上,吳王方才關心的問道
“還不是淮南道災情鬧的,也不知你父皇聽信誰的讒言,竟認為太子貪墨了災民的銀子。親自打了太子一頓仍不解氣,又把太子禁在東宮”一提這事,皇后來了精神,恨恨的說道,絲毫不認為自己扭曲了事實。
“是嗎?這么大的事兒臣竟絲毫不知道”吳王故作驚訝的說道
“那這件事父皇如何知道的?”吳王裝作不經心的問道
“寧王受旨去淮南道查災民暴亂的事..是了,他一回來,皇上就傳了太子過去,肯定是他誣陷太子的”皇后起初隨意的答道,可說著說著就抓住了重點
“好你個吳氏,你在宮里與本宮作對,你兒子就在外面對本宮的兒子作對,待本宮出了這含涼殿,定要你好看”皇后恨恨的說道
“不會吧母后,這么大的事四弟有那個腦子嗎?”吳王故作不信的問道
“他當然沒那個腦子,可他那狐媚子娘有啊”提起貴妃與寧王,皇后心中的氣更甚
“行了,本宮這里沒事,你先去大業(yè)殿給你父皇請安吧”皇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攆走了吳王。
吳王起身行了一禮,慢慢的退出了含涼殿,待快要出含涼殿宮門口時,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紫霞追了出來?!巴鯛敚锬镒屇闾嫣拥钕虑笄笄椤弊舷己槊}脈的說道
“是,本王知道了。你近來可好?”吳王溫和的看著紫霞問道
“奴婢挺好的,謝王爺關心”紫霞行了一禮,臉上紅暈越發(fā)明顯
“母后近況如何?”吳王又靠近紫霞幾分,輕聲問道
“娘娘被禁殿中,難免心情煩躁。今日還罵了齊王冷情,不顧母子情分”紫霞看著溫柔的吳王,有些害羞的說道
“那就要勞煩霞兒你多多勸解了。若是母后有何不快,定要告訴我”吳王點點頭,對著紫霞又是一笑
“是”紫霞后退一步,行了禮便回了含涼殿。
待不見紫霞的身影,吳王臉上的笑容一瞬沒了蹤影。
讓他此時去向父皇求情,不是讓父皇遷怒于他嗎?不過,他會去求情的,不去怎么對得起他的好母后這一番心思呢。
吳王進了大業(yè)殿給皇上行了禮,皇上經此一事明顯老態(tài)。
“你是來替那逆子求情的?”皇上神色冰冷的看著吳王問道
“兒臣昨晚夢到母妃,母妃說她很擔心您,兒臣特意來看看父皇,父皇既無事,兒臣這就告退”說著吳王行了一禮,彎腰就要退走
“你昨晚又夢到你母妃了?”提起皇貴妃,皇上神色柔和的問道
“是”吳王也停了腳步,恭敬的答道
“她..她還好嗎?”皇上輕聲的問道
“母妃很好,還是畫像中的樣子,她輕撫著兒臣的頭讓兒臣多關心您一些,還說她很擔心您”吳王抬袖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
“她還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皇上趁機緬懷了一下皇貴妃,想起皇貴妃的種種的優(yōu)點,連帶著對吳王也好了幾分
“你身體贏弱,要多在家休養(yǎng)”皇上招了招讓吳王近前,又讓內侍搬來了椅子。
“是,兒臣謹記”吳王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見過皇后了”一提到皇后,皇上的神色又變得不耐。
“是,母后撫養(yǎng)兒臣成人,兒臣聽屏兒說起此事不放心她,故前來看看”吳王溫和的一笑說道
“這件事你別管了,好好養(yǎng)著身體,這么大了連個子嗣都沒有,待朕百年以后,如何面對你母妃”皇上溫和的說道
父子二人又說了些許話,吳王方才行禮出了大業(yè)殿。前腳剛出大業(yè)殿,后腳皇上就大發(fā)雷霆,讓人去東宮大罵太子不好好的在宮中思過,竟然還敢牽扯自己的兄弟。
紀凌煙這兩日也是異常煩悶,柳氏帶著紀秋月來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讓她求齊王向皇上求情,好放了夏正堇,這是政事,紀凌煙不懂不敢替他答應下來。
柳氏跟紀秋月難免日日來她面前哭啼一番,讓她很是為難。不得已,她只能給李祐寫封信,詢問他的意見。
她這邊還沒寫信,李祐就匆匆的回來了,紀凌煙見他臉色不好,忙問出了什么事。
“母后傳我進宮,我先回府換身衣服”李祐怕嚇到紀凌煙忙說道。
“皇后為何傳你進宮?”紀凌煙每日都窩在府里,對于外面的事還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大哥以失德的理由被父皇圈禁東宮了”李祐想了想還是如實的告訴了紀凌煙
“啊”紀凌煙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太子都快四十了,又被皇上說失德,這太子之位怕不保了
“皇后娘娘是想讓你替他求情?”紀凌煙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原因了。
李祐搖搖頭接著說道
“近兩日,豫州城里傳出夏正堇是受命于我前去淮南道賑災,也是受命于我誣陷太子的謠言,怕是母后聽信了謠言”
接著便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細細的說與紀凌煙聽了
得知太子竟與災民爭利,把賑災的銀兩貪了近五成,紀凌煙不由得大罵他蠢蛋,壞蛋,不是人。
聽聞皇上對此只是圈禁東宮,又免不了吐槽皇上偏心太子,出了這么大的事竟然還沒有廢了他。
齊王有些無語的看著大發(fā)脾氣的紀凌煙,也不知道她生的那門子氣。
紀凌煙又罵皇后一家子都是蠢蛋,
這戶部讓誰去淮南省賑災是李祐能定的嗎?
再說了,這夏正堇也沒錯啊,自己貪了那么多賑災的銀子還不讓人告發(fā)啊。
“這分明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紀凌煙罵累了,坐到椅子上說道
“無稽之談,父皇是不會相信的”李祐輕聲安慰紀凌煙
“可是皇后信了呀,若是不信,怎么會巴巴的把你傳進宮”紀凌煙想到此處更是替李祐委屈,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李祐摟過紀凌煙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慰“無妨,我會跟母后說清楚的”
“我只是有些難過,明明咱們什么都沒做過”紀凌煙趴在李祐懷里悶聲說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李祐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