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大軍圍困安城,安城尚有三萬精銳之師,托以城池高大厚實,帶兵之人頗善守城,趙軍攻打數日,損兵數千,連城頭都沒摸著。
忽一日,有一跛腳老人走進趙軍大營,向著趙牧大帳而去,數十萬兵馬在這位老人面前竟形同虛設,刀劍進不得他周身一尺之內,箭射一尺之外既落,眾人眼睜睜的看著老人走進趙牧的大帳,趙牧也是驚掉了下巴,這簡直不是人,是神仙也。
坡腳老人走進趙牧大帳,隨地而坐,道:“好酒好肉端上來,待我吃飽喝足,助你們破這安城?!?p> 趙牧趕緊命人端上好酒,再把剛剛烤好的小羊羔撕下一只腿,遞給老人。老熱手拿羊腿,咬了一口,慢慢嚼下,又喝了一口酒,道:“羊肉火候不夠,不過在軍營也將就了。只是酒也太淡了,摻水了吧?”
趙牧知此老人非同一般,連忙恭恭敬敬的道:“軍中有令,不可飲酒,所以兌了一半水?!?p> 說完,對著門外守衛(wèi)道:“快去,把沒兌水的酒拿過來?!笔匦l(wèi)應聲而去不一會兒端過一壇酒。
跛腳老人端起壇子喝了幾口,大呼:“痛快痛快?!?p> 一壇酒一只羊下肚,坡腳老人拍了拍肚皮,對著尚在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的趙牧道:“走走走,待我?guī)湍闫屏诉@安城。”
跛腳老人一步一步走向安城城門,城上守將下令放箭,坡腳老人周身一尺似乎銅墻鐵壁一般,箭到既落。守城軍士大驚失色,守將更是不知所措。
老人走到城門前,大喝一聲:“劍來?!?p> 趙牧大軍中帶劍的,還有城中有劍的,忽然離鞘而出,齊齊飛到跛腳老人的頭頂上空,千萬把劍在天空盤旋飛舞,看的溫趙兩國軍士目瞪口呆,一生中何曾見過如此景象。
跛腳老人雙手揮舞,一指城門,口中道:“破。”
萬千劍飛向城門,厚厚的城門被千萬柄劍不停的攻擊,不一會兒,便化為粉碎,落在地上。
城門已破,還在一臉不可思議的趙牧首先回過神來,命將士奪門而入。
趙軍蜂蛹而入,安城守軍沉浸在跛腳老人萬劍齊舞的震撼中,竟忘記放箭,忘記抵抗。
安城宮殿,溫厲王病體剛剛好了些,本欲親自上城頭督戰(zhàn),嚴檜忽然來報,城門被破,趙軍已攻入城中。溫厲王大驚,問道:“趙軍連日攻城,連城頭都未摸到,怎么今日就破了城門?!?p> 嚴檜道:“聽守將報,有一跛腳老人御萬劍,城門在他劍下猶如刀切豆腐般,一觸即碎?!?p> 溫厲王大怒:“胡扯八道,定是有內應打開城門。速速派兵用石頭堵住城門。”
嚴檜道:“城門已被趙軍占領,奪之不及,大王速速離開安城去燕侯大營,燕侯率勤王大軍已到沱城,離此地已不到百里?!?p> 溫厲王此時強壓心中怒火,暗道:“燕日照手握軍權數十萬計,如此緩慢而來,此心不知做何想,冒然去他軍中實屬不妥。”又看了看燕飛揚,見她一臉淡然,沒有驚惶不安,沒有驚慌失色,如此漠然置之,和平時大大不同,心中更加疑慮。
此時趙軍破城,勤王之兵又不可信,何去何從,實在難以抉擇。溫厲王躊躇不決之時,忽聽燕飛揚道:“大王昔日錯殺楊家滿門,今日可曾后悔?”
溫厲王驚懼連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楊家什么人?”
燕飛揚笑道:“我是誰?你說我是誰,一個孤苦無依的可憐人罷了。”
溫厲王此時已知她是楊家之人,突然想起什么,聲音顫抖的道:“燕日落也是楊家的人?”
燕飛揚不語,雙眼閃爍,溫厲王從她眼神中已看出答案。
絕望,憤怒,暴跳如雷。
嚴檜和季端生怕溫厲王遷怒于自己,對視一眼,幾乎同聲喊道:“來人,抓反賊?!睂m中侍衛(wèi)沖進大殿,嚴檜一指燕飛揚道:“她是楊家余孽,拖出大殿外亂棍打死。”
燕飛揚直挺挺的站著,臉露微笑,絲毫不畏懼。
她想起了那個少年,他到了凌霄山沒有,學會了劍術沒有,他知不知道我在這里,有沒有想過我。
在魏城僅僅看了他一眼,就喜歡上了他,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她理了理頭發(fā),笑意嫣然,他也許早已忘卻了我吧。臨死之前如果能見他一面,那該多好。
眾侍衛(wèi)見溫王沒有發(fā)話,躊躇不前。溫厲王看著寵幸了十年的美人,心中嘆了口氣,他坐在王椅上,好似瞬間老了十幾歲,他擺擺手,道:“留她全尸吧。”
眾侍衛(wèi)得令上前,忽得被一股無形氣勢所逼,竟進不得燕飛揚身旁,只聽一道聲音淡淡的說道:“誰要殺她?那要看我同不同意?!?p> 燕飛揚忽然大喜,這聲音她熟悉,繞耳十年,念念不曾忘。“他來了,他來找我來了?!?p> 我邁步走進大殿中,看著燕飛揚,依然嬌艷,依然嫵媚,依然楚楚動人。
我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燕飛揚點點頭道:“看到你我就很好很好?!?p> “跟我走吧?!蔽依氖志鸵叱龃蟮?。
燕飛揚甩開我的手,看著坐在王椅上的溫厲王,道:“他還得我家破人亡,此仇尚未報,我不能走?!?p> 我看了看那個害的燕飛揚孤苦無依的男人,他端坐在王椅上也在看著我,眼神中已冒出了火。也許是妒忌吧!
我不理會他,柔聲對燕飛揚道:“我?guī)湍銏蟪鸢伞!?p> 燕飛揚依偎在我身旁,溫柔的點點頭。
有個極難聽的聲音大呼道:“保護大王,殺了他?!彼氖种赶蛭?,示意眾侍衛(wèi)殺了我。
我懶得和他較真,施展咫尺天涯之術,一掌拍在溫厲王胸口,溫厲王口吐鮮血,頭歪在一旁,瞬間斃命。眼看溫厲王已死,我再也不理會旁人,拉著燕飛揚走出大殿,大殿之上侍衛(wèi)左竄右跳,卻始終走不到我們身旁。
燕飛揚看著像猴子一樣蹦蹦跳跳的眾侍衛(wèi),一臉崇拜的問我:“你在凌霄山學的什么仙術,我們明明離他們很近,為何他們卻好像永遠走不到我們身邊?!?p> 我笑道:“這是咫尺天涯之術,看著他們離我們很近,其實卻離著十萬八千里。剛剛那個殺你全家的什么王,明明離我們很遠,我施展咫尺之術,瞬間他就在我眼前??傊阒灰靼?,只要有我在,這世上任何人都傷你不得?!?p> 我突然想起那個公鴨嗓的人,問道:“那個說要殺我的是誰?聲音那么難聽,我很不喜歡?!?p> 燕飛揚笑了笑道:“他叫季端,是個太監(jiān)?!彼坪踔牢也恢朗裁词翘O(jiān),不等我問,她又道:“割了下面的男人就是太監(jiān)?!?p> “割了下面?”我看她臉頰通紅看了一眼我的襠部,我瞬間明白了。
十年修道,使得我對人間之事了解不多。
我拉著她走出大殿,我看著城外,劍意肆虐,久久不散,知道那個在凌霄山下碰到的跛腳老人尚未離去。我對燕飛揚道:“我先送你去個安全地方?!?p> 燕飛揚驚問道:“你呢?”
我看著城外,道:“我還有些事情處理。”
燕飛揚有些驚恐,顫道:“聽說那個跛腳老人十分厲害,你打的過嗎?”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安心。
她頓了一會兒,道:“我侄兒楊日照尚在沱城,要不你送我去沱城吧。”
“就是在燕山碰到的少年?”
“是的。”
“沱城在什么方向?”
順著燕飛揚指出的方向,我緊緊摟著她的腰御風而行,瞬息之間便來到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