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缺一去不去
季晴把臟掉的床單被罩拿到樓下臉盆放好,回到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兩天把她累夠嗆,不光是身體的疲憊,還有精神的。先是坐車趕車賣了兩天的衣服,又遇上流氓受了一回驚嚇,再就是鄒恩人出場,她大驚之后又大喜。
她兩輩子都沒這么累過。
而在杭城明湖附近,一個清雅靜謐的四合院里,鄒鵬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
不知為什么,他鼻尖仿佛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奶香。
一雙明亮散發(fā)著炙熱膜拜的杏眸,浮現(xiàn)在腦海。
魔性的“恩人恩人”叫聲回響在耳際,鄒鵬煩躁的揮了揮手。
季晴的聲音很有特點,純澈干凈、不媚俗不做作。因為太過感激鄒鵬,喊“恩人”時就有點熱情過度,帶了點炙人的酥酥麻麻。
尤其是胸前……鄒鵬“啪”的一聲,抽了自己一巴掌。
“打住!”
就算你眼神好,看的清楚了些。
可你這會兒躺床上想這些,跟那幾個欺負人家婦女同志的流氓,有什么分別?鄒鵬一翻身坐起,跑到院子里的水井邊,提上來一大桶井水傾頭澆下。
井水冰涼,鄒鵬狠狠打了個哆嗦。
“鵬子,你沒事吧?”
另一個房間里的趙惠貞,聽到動靜擔心的問道。
“沒,我就是熱的睡不著覺沖個澡,媽你趕緊睡吧,別管我。”
趙惠貞:???
八月末已經(jīng)是秋天,白天還有些余熱,晚上卻到了要蓋薄被的程度。
趙惠貞緊了緊身上的被子,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兒子這是想媳婦兒了!
看來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她這把老骨頭不能再貪圖清凈。明兒個開始,那些老朋友該走動走動??偟么蚵犌宄?,哪家的閨女聰慧又漂亮不是?
……
“你干什么?”
季晴睡著睡著,衣服里多了一只大手。
睡的太沉,要不是對方呼吸急促,手底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季晴可能都醒不過來。這陣勢,瞬間讓她聯(lián)想到下午的遭遇,整個人差點就跳了起來。
“老婆……我們很久沒那個了,我想跟你……”
徐銀生諂著臉,不在意季晴的抗拒。
女人嘛,總是這么口是心非。徐銀生不僅沒打住念頭,反而被打開的手又湊了上去。
“別碰我?!?p> 季晴黑沉著一張臉,再次拍開那只祿山之爪。
“徐銀生,你有這個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賺錢。天天窩在這么個小破地方,站起來連轉(zhuǎn)個身都困難,你也不嫌自己臊得慌!”
“住在這里,跟那個黑了心肝的老太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沒跳池塘就算不錯了?!?p> “還想讓我跟你辦事?”
“沒賺到足夠多的錢換房子以前,你想都不要想?!?p> 徐銀生:“……”你罵歸罵,扯上我媽干嘛?
再說以前也沒見你嫌棄房子小,不然妞妞怎么來的?
說到妞妞,妞妞出生三個多月,他就當了三個多月的和尚。加上孕后期怕傷了孩子,他都記不清多久沒開葷了。
若是從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就罷了,不會有太多想頭。
這有了媳婦還當和尚,他受不了。
徐銀生沉默著不說話,手底下卻加重了力氣。他不打算征求季晴同意了,女人就是矯情!至于季晴會不高興,她什么時候高興過?
自打來了東風村,三天兩頭鬧情緒。
反正孩子都生了,人也跑不了,頂多罵他幾頓,撓他兩爪子。
這有什么的,不疼不癢,等他完事了再說唄!
“徐!銀!生!”
季晴咬牙,她沒想到這個慫兮兮的徐銀生,居然還有這一面。
男人與女人殊異的體力差距,讓她抵抗起來恍若螳臂當車,“你膽敢強迫我,我明天就吊死在你家門口,我季晴說到做到!”
徐銀生慣性又解了一個扣子,季晴說的話才在腦子里過了意思。
詭異的靜默,頓時蔓延在搭了蚊帳,寬一米五、長兩米的小空間內(nèi)。
徐銀生恍若大冬天被澆了一大盆冰水,灼熱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瞪著一臉認真、擺出一副魚死網(wǎng)破姿態(tài)的季晴,不可置信道,“為什么?”
“你是我老婆,我碰一下怎么了?”
“沒怎么,我現(xiàn)在不想?!?p> 季晴移開目光,穿好衣服下床,“我去樓下睡一晚,妞妞你多費心了?!?p> 說著,翻找出一床備用的被子,走下樓去。
樓下只有一張小方桌,可以勉強睡覺。好在季晴人小,小方桌也能裝得下。躺在硬邦邦的桌子上,季晴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穿書到八零年代,成了妞妞的媽媽,她沒有哭。
在杭城被三個小流氓堵住,差點失身甚至失去一條性命,她也沒有哭。
可這一刻,在東風村靜謐的夜里,局促又狹窄的小方桌上,季晴的眼淚打濕了一大片被角。她抽抽噎噎的伸出手,拿過杭城帶回來的包袱。
鄒鵬的外套,在里面安靜躺著。
由于沾了她的奶水還沒來得及洗,散發(fā)著濃郁的奶香味兒。
季晴披上外套,鄒鵬高挺筆直的背影,仿佛就站在了她身邊,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
東風村是住不得了,至少不能再跟徐銀生住一起。
正好她接下來打算在杭城呆一段時間,把自己設計的五款衣服利用徹底,干脆帶著妞妞去杭城住好了。看來明兒個得再去拜訪村長一次,讓他幫忙介紹兩個人。
一人幫著跑腿賣衣服,另一個則幫著做飯帶妞妞。
去外面招工本來也是可以的,但她孤身一個弱女子,若是請的人不靠譜,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讓村長幫忙找人,多少都會靠譜點。
于是接下來兩天,季晴都在忙這個事兒。
白天讓村長幫忙介紹人,晚上睡小方桌。看了十幾個人后,季晴挑中了一對小夫妻。男的老實本分勤快能干,女的生養(yǎng)過孩子、對待孩子耐心細致。
季晴很滿意。
直接定了小夫妻兩五十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并包吃住。
為了讓他們安心跟隨自己辦事,季晴還特意跑了一趟鎮(zhèn)上的工行取錢,一次性預支了他們半年的工錢三百塊。讓他們安頓好家里家外后,第二天中午去鎮(zhèn)上的客車站等她。
至于季晴自己,她得創(chuàng)造機會把妞妞“偷”出去。
沒錯,就是創(chuàng)造機會。
自打那一晚,季晴拿“吊死在家門口”威脅徐銀生,徐銀生明顯對她有了戒心。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他察覺到季晴的冷漠疏離,心里很是不安。
季晴出去辦事他攔不住,就把妞妞看的死緊。
“徐銀生,三缺一去不去???”
門外同村的二流子、過去徐銀生的牌搭子,朝徐銀生喊道。
這要換以前,徐銀生一顆心立馬飛了。
現(xiàn)在卻是看一眼季晴,又看一眼懷里睡的香甜的妞妞,扭頭道,“不去了,你找別人去吧,我家里有事?!?p> 那二流子走進門來,左右看了看。
看到季晴時,表情略變,不過很快恢復了吊兒郎當?shù)哪?,“徐銀生,都說你老婆在杭城發(fā)了財,你就成了老婆的應聲蟲,天天看她臉色吃飯?”
“我之前還不相信呢,沒想到是真的啊!”
六月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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