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把地藏推進火坑,李永生終于騰出時間來,能夠幫云娘干活了。
對于巫族老鐵,他很放心。
‘幾次大戰(zhàn)下來,洪荒還有無辜之仙神?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請先接受、來自巫族的無盡怒火吧!’
……
“師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崩钣郎稍谔锕∩?,滿頭滿臉都是汗,渾身沾滿了泥土。
“不辛苦?!?p> 云娘一如既往的清淡如水,雖是一身農(nóng)婦粗布衣衫,卻讓她看起來更加飽滿、挺拔而美。
她好像從來不知疲倦,一直都在忙碌著,就算是跟李永生說話間,也不忘提著鐮刀割雜草。
‘干多了粗活兒,師姐她、會不會變得五大三粗……’
“師姐,你割的這雜草叫什么名?”李永生瞧著被割倒、曬干的‘太乙草’,不知想到了什么。
“紅塵草?!痹颇镆贿吀畈荩贿呺S口應(yīng)道。
“紅塵、草……”李永生若有所思的,拔了一根,放在嘴里慢慢嚼著。
“師弟、不可?!痹颇锿蝗徽f道。
“???”李永生有點懵。
“這種草,以前曾經(jīng)叫紅塵草,”云娘正色說道,“此草甚為邪異,原本生長于北方冥海,據(jù)傳可煩亂人心、污先天生靈之道基;
故而,道門、西方教曾派出門人弟子,前往北方冥海深處,將之鏟除而不留根;
這種草也算神異,即便被斷了母根,卻反而在冥海以外的地方生長出來……”
“等等!”云娘話還沒說完,李永生猛然坐直了身子,皺眉說道:“師姐,你說這紅塵草,原本生于北方冥海?”
“是?!痹颇镎f道。
‘不對啊,這不科學(xué)啊……’
“師姐,道門、西方教派門人弟子前往北方冥海、鏟除紅塵草母根,大約什么時候?”李永生正色問道。
“大約、在羅睺、始鳳、真龍等那場大戰(zhàn)后不久……吧?”云娘也有些說不準。
于是,她開始掐指推演。
噗!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她的衣襟。
就這么一下,云娘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異常,精神萎頓,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師姐!”
李永生吃了一驚,趕緊上前想攙扶她,卻被她擺擺手婉拒了。
‘醫(yī)生能有什么壞心思,真是的!’
“師姐,你沒事吧?”
“無妨?!?p> 云娘慢慢坐下來,調(diào)息片刻,臉色重新恢復(fù)了紅潤,精神也慢慢飽滿起來。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推演的也不是什么天道禁忌,為何就……
她微微蹙眉,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李永生站在田埂上,眺望自己的空間秘境,滿目都是勃勃生機,卻又似乎缺了點什么,不禁嘀咕道:
‘這就對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顯然,這小小的紅塵草,牽涉到所謂的天道禁忌了。
那么,天道都那么牛逼了,它老人家在忌憚什么?或者,在掩蔽什么?
難道,這種又風騷、又難纏的‘太乙草’,還真是妖、獸等族的至寶?
能讓北冥的一條魚蛻變、化形,長出兩只翅膀,成長為洪荒風云大妖師‘鯤鵬’,的確有點門道,稱之為妖族至寶,好像是對的;
難道,這紅塵草是后天……
“師弟,我想起來了?!?p> 云娘恢復(fù)些許精神,似乎想起什么,“當年,我?guī)煾冈痛耸抡f過一句話,雖然有些語焉不詳,但現(xiàn)在想來,頗有深意;
我?guī)煾冈f:為了斷那遁去的一,斬了多少天下靈根,值么?
如此想來,難道這區(qū)區(qū)雜草,竟也是天地靈根?”
云娘說著話,抓起一把被她割倒、已然曬蔫的‘太乙草’,眉頭微皺;
顯然,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師姐對所謂的天地靈根,似乎有些誤解。”李永生展顏一笑,“我就認為,這小小的太乙、
咳,這小小的紅塵草,還真有可能是天地靈根之一呢?!?p> “此話怎講?”云娘很認真的看著李永生,問道。
“很簡單?!崩钣郎α诵Γ^續(xù)說道:“天地是天地,天道是天道;
天地是由天地萬物、百族萬靈、山川河流、海洋高山等構(gòu)成,甚至還包括所謂的天道;
畢竟,存在先于本質(zhì)嘛。
也就是說,當年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后,將自身化入天地,這才形成一個有生機、有神魂的洪荒天地;
而天道呢,只能說是伴隨天地所誕,不過是天地秩序的顯化……”
云娘聽得臉色發(fā)白,心里有種莫名的驚悸之感,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這種言論,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不在云娘的認知范圍;
作為先天生靈,她從來認為,天道唯一,天道顯化了這般波瀾壯闊、豐富多彩的洪荒世界。
‘看來,就算是云娘,也還是有認知上的缺陷、和漏洞……’
李永生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演’對不對,反正如此自圓其說,讓自己先爽爽再說。
“師姐,如此一來,就可以講得通,為何這小小紅塵草也算是天地靈根了?!?p> 李永生捏起一根‘太乙草’、咳,應(yīng)該叫‘紅塵草’,笑著說道:
“師姐你看!
區(qū)區(qū)一根小草,便能讓一些妖族大能動了紅塵之心,可能誕下一二血脈后裔,難道、就算不上是天地靈根么?
師姐啊,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
云娘對這位師弟的‘大膽想法’有些過敏,所以,正在側(cè)耳傾聽的她,慢慢向旁邊挪了挪。
‘又要坑姐了?’
“師姐,我跟你打個賭,如何?”李永生頗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
“不賭?!痹颇锢涞恼f道。
“哈哈,師姐果然不敢賭,說說看,你是怎么知道我會贏?”李永生笑瞇瞇的說著,抱了一大捆‘紅塵草’,向茅屋方向走去。
那里,現(xiàn)在成了李永生的煉丹房、書房和行宮;
云娘在不遠處,給自己重新搭建了一間茅屋,旁邊是一座大倉庫,里面堆滿了各種農(nóng)具、種子……
‘這家伙,又要折騰人了……’
云娘簡單收拾一下,便開始生火做飯,遠處,還有百十號‘農(nóng)夫’在耕作,眼看著就到飯點了。
……
李永生回到茅屋,將一捆‘紅塵草’放在手邊,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阿彌陀無量天尊,地藏的這嘴、有毒啊……”
‘兔子不吃窩邊草,只因窩邊不長草;窩邊若有青青草,何必滿山去亂跑!’
這紅塵草、不就是窩邊草么?
既然這種紅塵草能夠?qū)⒁粭l魚化為鯤鵬,那么,能不能讓那條白色蛟蛇懷孕呢?
關(guān)鍵是,那家伙有沒有現(xiàn)成的道侶???不要到時候它吃了我的多情丹,滿世界亂跑、按都按不住……
李永生微瞇著眼睛,將多情丹的丹方回想一下,再將所有配藥的藥效、分量逐一分析;
最后,還是覺得有點不穩(wěn)妥。
在茅屋里磨蹭了兩三個時辰,他這才緩步出門,向不遠處的一面池塘走去。
他蹲在池塘邊,伸手掬起一捧‘水’,看著其在陽光照耀下漸漸化為一團白霧,隨風而去;
秘境空間不夠大,所有的液體還是單純的靈液,只是看起來像水罷了。
這樣精純的靈液,擱外面去,簡直就是“仙泉之水”,直接吞下一口煉化了,即可憑空增加數(shù)日苦修之功;
可惜、他不敢殺雞取卵。
這個秘境空間是紅塵酒館的核心,如果出現(xiàn)一丟丟的偏差,估計他想打死地藏的心都有了……
‘那就、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