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三入禁地,收獲黑劍
入夜。
末山縣。
無相正皺眉深思。
田黥的頭顱和身子竟是真的分離開的,而這一圈蠟使得他這本該徹底死去的人竟還活著。
他回憶著剛剛的審訊,這田黥滿嘴邪惡言語,但無論如何用刑,卻都不說半點信息。
隨著那一圈蠟的消失,田黥的頭顱落了下來,而他脖子里竟還噴出鮮血。
人死,尚可蠟縫?
這等匪夷所思的兇險,無相還是第一次遇到。
然后,他嘗試著把田黥的頭放回脖子上...
結(jié)果蠟卻沒有產(chǎn)生,這又和之前的“魔煞刀”羅邦完全不同。
那時候,羅邦的頭可是一沾上身子就自動愈合了,除此之外...羅邦內(nèi)里的尸體完全是保存良好的死尸模樣。
但這田黥的卻還像個正?;钊?。
這兩者雖然有著“死者復(fù)蘇”、“蠟縫”的共同性,但卻也有不同。
田黥更像個活人,會獨立思考,但愈合能力卻沒那么強大。
羅邦則是徹頭徹尾的殺人機(jī)器,似乎沒有思考能力,但愈合能力卻相當(dāng)強大,除了用火融化蠟才能殺死他。
至于,那幾個裹著灰衣、捧著黑蠟燭的教徒,并沒有這兩者的特征,似乎又是第三類了
無相總覺得這些事能夠在金雀山莊得到答案。
可是...
金雀山莊,他偏偏無法翻案。
就在這時,無相忽地聽到門外傳來動靜。
緊接著一種熟悉感傳來。
“是無名恩公!”
無相推開門。
但門外卻沒人。
“恩公!”無相喊了聲。
無人應(yīng)答。
顯然來人已經(jīng)離去。
無相目光一撇,忽地看到屋檐懸著的紅燈籠映出地上的一封信。
他神色動了動,
撿起信,
返回屋內(nèi),拆開。
一張金屬薄頁從信封里滑了出來。
無相好奇地看去,
只是看了一小會,神色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看到最后他雙拳已經(jīng)緊握起來了,
他內(nèi)心深處那嫉惡如仇的怒火燃燒起來,
“世間為何總會有這等畜牲不如的東西?。?!”
他雙目閃爍著憤怒,良久緩緩平復(fù),而變得冷靜。
“如果這是真的,那金雀山莊上的林小玉難道...也是靠蠟縫頭才活下來的么?”他忽地想到田黥,田黥在頭斷了后可以靠蠟活下來,那么林小玉為什么不能?
他猶然記得那一則匪夷所思的消息:
金雀山莊后宅供著一尊蠟人像,每日以香火祭拜。
這蠟人莫不是真的鬼神?
“等等,當(dāng)初...韓策離為什么沒有查到這些?他是故意的么?”
“身為大學(xué)士...”
“等等...”
無相忽然想到了一點。
韓策離,似乎不是儒家的大學(xué)士......
而如今正統(tǒng)卻是儒家,如今立在皇都那四百余米高的金身像里除了真龍大帝,中興大帝之外,只有儒家大賢——孟初。
可是,這世間并不是除了道佛,就只有儒家了啊。
莫非...這還牽扯到教派之爭?
再聯(lián)想到韓策離是太子太傅,無相就更覺一股寒氣升起。
這又涉及到奪嫡之戰(zhàn)?
無相簡直不敢再往深處想了...
這背后牽扯的東西,太多,太深了,深到完全看不見底。
無相好歹是諸葛先生的大弟子,又辦了這么多案,自然見多識廣,知道的隱秘也不少。
他越想越覺得其后可能涉及到極多勢力、極多藏在歷史中的隱秘,而這不過是某場大戰(zhàn)所露出的冰山一角。
他現(xiàn)在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按部就班地上報,然后等著按部就班的處理...
而這個處理,極可能是不如人意的。
他也可以自己安慰自己,說一聲已經(jīng)盡力了。
“但是...”
“但是...我是一個捕快啊...”
“殺人償命,本就是律法鐵條!
查明真相,本就是捕快之職!
豈因福禍而故作不知?
豈因強權(quán)而故作不見?”
無相緊握著那金屬薄頁,雙目緊閉,心中不覺熱血翻滾,他忽地想起曾問過自己無數(shù)遍的那個問題。
“如果我是歌舒云,我會否寧可下軍令狀也要去翻案呢?”
“明明于我沒有好處,明明知道危機(jī)重重...明明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去翻案...”
“我呢?”
“我會么?”
良久,
無相吐出了自己回答過無數(shù)次的答案:
“會?!?p> “事在人為...”
“儒門圣賢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p> “我非君子,但事若至此,亦知當(dāng)仁不讓!”
無相睜開眼,眸子里充滿了決然之色,他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大口,“如此,方不負(fù)某堂堂男兒熱血之心!
如此,喝酒方能喝的痛快!
如此,方不被無名恩公看低!”
...
...
另一邊。
白淵為大師兄送去了證據(jù)后,就直接往風(fēng)雪森林禁地去了。
他知道,即便大師兄有心,一時半會也絕對無法做出決策,他需要上報,還需要各種申請。
所以,他暫時離開了。
另外,因為取出了金屬薄頁,【林小玉的胭脂盒】消失了,
但是,他還有一件【林小玉的梳子】。
所以,他今晚決定再入禁地深度3001米的第二重,去感悟一番。
...
...
北城曠野,明月高照。
而在進(jìn)入禁地后,卻是漫天飛雪。
再往深處,則再度恢復(fù)了寧靜的夜色...只不過沸騰的雪花,在這里鋪出了細(xì)密的抖動影子。
白淵來到后,直接取出了林小玉的梳子,然后尋了處巨石遮蔽物,盤膝而坐,開始靜靜感悟。
這個深度的禁地,其實是有更強大的污染獸群,可是...持有著【林小玉的梳子】,就好像是獲得了攻擊豁免權(quán)。
時間漸深...
一座帶著柵欄,有著七色花圃的古式木屋詭異地出現(xiàn)在大地上。
門扉發(fā)出刺耳的敞開聲,但卻看不到人影的走出。
白淵若有所感,從感悟里暫時退了出來。
忽地,一道充滿壓迫感的小山般的黑影出現(xiàn)在他身后。
白淵轉(zhuǎn)身。
抓著巨斧的黑影立在他身后。
半覆了黑漆漆炭渣的臉龐上,一雙血絲彌補的怨毒瞳孔正直勾勾盯著他。
那令人恐懼悚然的瞳孔在看到白淵手上抓著的梳子時,忽地露出了柔和之色。
林霜伸出手。
白淵抬手把梳子帶給了他。
林霜雙手合攏,怨毒的瞳孔竟顯出一些無可分辨的慈愛之色。
他抓著巨斧,轉(zhuǎn)身離開。
白淵忽道:“想見林小玉嗎?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話音剛落,林霜巨大的身體停頓了下。
白淵也只是試試的態(tài)度,他沒想到這巨人竟然能夠聽得懂。
林霜折返而回,然后“噗通”一聲坐在他身側(cè),半晌,用粗壯而燒焦的手指在地上歪歪扭扭寫了一句話:“你愿意幫我?”
白淵愣了下,他是沒想到這巨人能夠并且愿意與他交流...
于是,他真誠道:“愿意?!?p> 這不僅是為了能夠在這里感悟,也是他心底那一點點的正義感和同情心在作祟。
在一頁金屬薄紙上,他看到了林霜是個好兄弟,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爸爸,也看到了林小玉的善良和孝順。
對于這樣的兩人,他實在沒辦法不同情。
哪怕這兩人完全不關(guān)他的事,他都想能幫就幫一下。
更何況此時,“攻略林霜”這件事關(guān)乎著他今后能不能穩(wěn)定地在禁地感悟修行。
林霜愣愣地呆了半晌,一副腦子很不好用的樣子,然后繼續(xù)歪歪扭扭地寫道:“帶小玉來這里?!?p> 白淵道:“林小玉...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金雀山莊的那個林小玉根本不知道是什么?!?p> 但是,林霜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而是過了很久,又寫道:“愿意嗎?”
白淵道:“我試試?!?p> 林霜愣愣看著他,忽地?fù)狭藫鲜直?,從手臂上撓下不少的?xì)細(xì)的炭。
他巨大的手指上粘著那些炭,然后指了指白淵的劍。
白淵會意,把劍遞向他。
林霜不接。
白淵想了想,拔出劍。
林霜那巨大的手指輕輕壓下...
頓時間,詭異的火焰,糅雜著奇異的炭瘋狂地涌入那把平平無奇的長劍之中。
白淵仿是看到這把劍在融化,而在這融化之中,劍身里微觀結(jié)構(gòu)亦在改變,而這些林霜手臂上的炭亦在融入其中。
畫面充滿了一種玄奇和詭異感。
逐漸的...
一把黑色的長劍出現(xiàn)在空氣中。
林霜推了推黑劍。
白淵接過,一入手,他就感到這把劍充斥著一種邪詭的力量...
而腦海里閃過自明的信息:
——【妙道】為主人服務(wù)——
——您獲得了“恨念林霜”鍛造的兵器——
——該兵器綁定——
——鑒定中——
——鑒定中——
——該兵器可借用“恨念林霜”的力量——
——力量鑒定中——
——鑒定完成——
——您可以借用六品攻擊法術(shù)“罪業(yè)火?!薄?p> ——罪業(yè)火海,描述1:制造精神世界的火焰,讓人由內(nèi)而外地被焚燒——
——罪業(yè)火海,描述2:察覺罪業(yè),罪業(yè)越重,火焰越難以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