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衡鏡再三囑咐,才不放心地離開了衡逐月的客房。
真的很讓人抓狂,因為那些所謂的禮節(jié),他不能和衡逐月住在一起,但是衡逐月這張嘴……他真的不放心。
他感覺他師父不傻,就是腦子不好使,說話不過腦子。但是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他再怎么擔(dān)心也沒有用,于是衡鏡選擇猶豫后把房門插上,翻出《深宮怨》來看。
開頭讓人疑惑,因為一開頭主角發(fā)現(xiàn)自己在棺材里醒來了,而且這個棺材還在山洞里。
這個人是個大夫,小大夫遇見了一個道人,道人讓小大夫和他一起去京城見皇帝。
衡鏡:??????
說好的修仙人不理俗世事呢?這早就立下來的規(guī)矩啊……算了,反正只是本小說。估計就是那些閑著沒事兒干的書生隨著自己想法瞎寫的。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落筆生花(作者)終于給安排女主了。
一個跟小六脾氣挺像的姑娘,不過是個松鼠精。
作者為什么這么鐘愛各種妖?。渴墙?jīng)歷了什么嗎?
松鼠名字很別致,叫瓜子。
瓜子時而是個靈動少女,挽著小大夫的胳膊撒嬌,時而是個可愛的松鼠,在小大夫肩頭待著。
道人不大愛說話,但是一直很體貼,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
跟別的故事不一樣,三個人,不,兩人一妖幾乎一直吃喝玩樂,既沒有世界需要被拯救于水火之中,也沒有大奸大惡需要被懲處。
這倒是無所謂,主要是這第二本的開頭也太讓人迷惑了:前朝的將軍發(fā)動兵變,慕容家滅了朱家,江山易主。不僅如此,新帝還娶了前朝貴族的女兒當(dāng)皇后?,F(xiàn)在那個叛亂的皇帝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政的是他兒子。
根據(jù)衡鏡的經(jīng)驗,這個皇帝大概率是個反派,然后小大夫是前朝遺貴或者遇見前朝遺貴,幫忙復(fù)國。
自打皇帝被推翻,各類復(fù)國或者建立新國的故事層出不窮,要是這么寫的話也是正常的。
但是妙筆生花不一樣,他不是正常人,他不按套路來。他就在第二本開頭提了這么一嘴,就接著第一本繼續(xù)講一些有的沒的的。
比如說在套圈的地方看到一個很丑很丑的小袋子,小大夫一眼就看上了這東西,磨著道人給他弄來給瓜子當(dāng)床用。
還有客棧老板娘給小大夫當(dāng)媒人,老板娘跟老板吵架,訓(xùn)兒子,甚至路上吃面都會詳細(xì)地描寫那個師傅是怎么做面條的,講得天花亂墜的。
……
各種可以說是平常生活中根本不會被關(guān)注的細(xì)節(jié)都在里面一一提到,這本來沒什么,可是這過于詳細(xì)的描述給他一種詭異的真實感。
那個袋子的描寫從顏色花樣到繡法,甚至袋子里面的一個線頭都描寫出來,這真的是有點兒過了。
就連那個估計以后不會再出場的老板娘,也是恨不得從頭發(fā)絲開始寫,寫到鞋底上沾了哪里的泥。
總感覺比起小說,更像是一個人的回憶。
然后很快到來的劇情瞬間打破了他莫名產(chǎn)生的感傷。
小大夫和道人遇見來找失散多年私生子的丞相,并且通過一番歪理成功認(rèn)親,還得到了不小的一筆錢。
這就離譜。
光看看臉就能認(rèn)出來,那滴血認(rèn)親什么的你當(dāng)擺設(shè)了是嗎?什么爹有沒有娘有沒有兒子有沒有的,有沒有了一大堆,他也沒看懂。他真的懷疑這是作者沒睡醒的時候?qū)懙摹?p> 然后遇見了一個貴公子請求拼車,第二本就結(jié)束了。
雖然講了半天跟什么都沒講一樣,但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的文筆比那個《狐仙傳》好得不知一星半點兒。就是這個題目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好好一個故事,為什么叫《深宮怨》?
等下,該不會瓜子被皇帝看上,然后收入后宮,小大夫因為復(fù)雜的原因沒能救她,然后瓜子在深宮里怨恨吧?不會吧不會吧?這么寫作者會被打死的吧?
突然間聽見一陣腳步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衡鏡就已經(jīng)把書藏進(jìn)乾坤袋了。
嗯,這種事情做得越來越熟練了,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一開門,就看見氣喘吁吁的衡五。
“怎么了?”
“三師姐,在小八那兒……師尊來不了……”
衡鏡聞言奪門而出,跟著衡五到了衡八被分配的院落,就看見衡杉微皺著眉頭,斜斜地靠在衡肆懷里,雙目緊閉。
“這是怎么了?”
“我……三師姐非要聽我彈瑤華……”
“……”
你這三弦彈得到底爛到什么地步???
衡杉見衡鏡來了,疲倦地睜開眼,勉強(qiáng)勾了勾唇角:“二師兄,我感覺我有心魔了?!?p> -----------
得知沈昇在衡逐月住處后,幾人立刻帶著衡杉趕了過去。
沈昇幾顆藥下去,衡杉再次變得生龍活虎的,甚至鬧騰得讓衡肆想一笛子敲暈她。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精力充沛的藥修。
“好了,你別這幅表情,道兒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
聽著沈昇念經(jīng)似的勸說,衡肆的內(nèi)心平添了幾分絕望。
宮主你真的誤會了,他真的只是把衡杉當(dāng)妹……不,姐姐看的。而且這個不靠譜的姐姐還在外面跟人勾搭上了,這讓他很抓狂——能不能拜托宮主做點手腳,把他對手換成喬延芝?
他覺得宮主是有這個能耐的,畢竟好好的隨機(jī)分配住處,自己卻偏偏和衡杉安排在了一起?所有來的人里面就他倆性別不同還住一起,這真的是……
他本來非常不解,但是當(dāng)他看到沈昇那欠揍的笑容,衡肆瞬間明白了一切。
“哎呀,要不是長輩和小輩得分開,我都恨不得把你師尊和二師兄安排一起去?!?p> 衡逐月笑著揮了揮手,看向跟個債主似的站在自己身前的衡鏡。
“啊呀小鏡子,你別問了,我真什么都沒干都沒說,一切都按著你說的來的。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甚至連笑都沒怎么笑,你到底要為師怎樣?。俊?p> 衡逐月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反復(fù)徘徊。
他看起來真的那么不靠譜嗎?
而且小鏡子來就算了,為什么突然會有這么多人在他房里???
還有,玄岳門到底怎么安排的?為什么他不能跟小鏡子住一起???多不方便你懂嗎?
“誒喲,師尊你敲我干什么?我的頭又不是木魚!”
衡杉捂住了自己的頭,防止沈昇用簪子再給她來一下子。
就一個木簪子,怎么敲起來這么疼?
“木魚?你的意思是為師是和尚?你見過這么俊俏的和尚嗎?”
“當(dāng)……”
“你倆差不多得了!”
衡鏡見自家?guī)煾竿蝗怀雎曋浦?,一時間有些驚訝。
師父這是怎么了?突然開竅知道該維護(hù)一下天殷門的尊嚴(yán)了?
“衡杉你不要沒大沒小的,你得叫宮主。我叫宮主師尊,你也叫宮主師尊,咱倆不就串輩兒了嗎?”
衡鏡:……
他就知道。
“有理,有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師尊叫我一聲爹,你該叫我一聲爺爺?!?p> “……”
衡鏡感覺一口氣悶在胸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極其難受。
他是怎么攤上這么一堆不靠譜的玩意兒的?
不對,是這群不正經(jīng)的是怎么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的?如果故事里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他可以稍稍體諒一下那些反派的。
沈昇無視了衡杉的不滿,把那木簪插回頭上:“行了,咱們差不多走了,讓你們師尊清靜清靜?!?p> 衡逐月從未感覺沈昇如此高大。
很快,人們?nèi)缤顺睍r的海水一般散去,屋內(nèi)的兩人反而陷入了一種面面相覷的尷尬。
正當(dāng)他打算回去的時候,一個棕色的東西飛了過來。
下意識接住,是一個荷包。
“走吧,陪為師去鎮(zhèn)子里轉(zhuǎn)轉(zhuǎn)?!?p> 衡鏡點了點頭,把荷包收了起來。
感覺里面有不少錢,這是師父不限制他花錢了?雖然限制也沒什么用。
每次一出門,他師父都要感慨一番其他門派的便利。
衡逐月二話不說,拉著衡鏡直奔一品坊。
“小鏡子你在這里排隊,為師有事要辦。”
衡鏡:??????
被衡逐月毫不猶豫拋下的衡鏡瞬時間陷入了一陣迷茫。
他是該在這里排隊還是去把自家?guī)煾缸坊貋恚靠磶煾改桥d奮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去干什么正經(jīng)事。
出來至少也易個容啊!別隨便就讓人認(rèn)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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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油會飛
衡肆:別問,問就是非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