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146、吉家鋪
蘇瀾將莊園的事情拜托給了張軒和崔達(dá)，請張軒適時安排檢查土豆芽苗，澆水催芽、處理爛芽等。崔達(dá)的任務(wù)不必說，那就是捍衛(wèi)莊園的安全，土豆的安全，佃戶們的安全。
回到蚵殼屋，正好劉希準(zhǔn)備騎馬去府衙?？吹教K瀾，他就叮囑了幾句蘇瀾注意休息，然后臉色陰沉地走了。
蘇瀾很奇怪，姨父怎么一大早臭著一張臉去上衙了？
再見林氏也是臭著一張臉，蘇瀾更加奇怪了：“姨母，難道你一大早跟姨父吵架了不成？”
“你姨父確實跟人爭吵起來了，還動了手！不過不是我，而是林謙、林莊頭那兩個王八蛋！”
“怎么了！”蘇瀾很驚訝。劉希進士出身，是個溫和儒雅的文官，能讓他吵架，還動了手，必定是發(fā)生了極其令人氣憤的事情。
林氏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告訴蘇瀾道：“你是個小女孩兒家，姨母本來不該告訴你這么卑劣齷蹉的事情，可是不說也不行，畢竟關(guān)系到你的豐泰園，還有孫鳴玉那可憐的孩子！”林氏壓低嗓門道，“鳴玉那孩子肚里的胎兒，不知道是誰的種！林莊頭招供，他們父子，女婿，還有林謙，都侵犯過鳴玉……”
“什么？”蘇瀾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又是勃然大怒。她十分后悔，對林莊頭她還是過于仁慈了，而且還不慎放走了他的三個女婿，不由得懊悔不已。
“……鳴玉懷孕后，還是遭到侮辱，幾次逃跑，還沒有出院門就被逮著了。林謙生怕丑聞暴露，于是提議把她鎖了起來。三天前，鳴玉餓極了，搶了一把豬食，就被那惡婆娘砍了手掌……我看，這婆娘也不是那么單純，昨天，那癡傻兒在南監(jiān)瘋瘋傻傻，要吃他娘的奶，那婆娘居然就掀起了衣襟！真是一家子禽獸……”
蘇瀾聽了，胸口燃起熊熊烈火，一時間難以平復(fù)，于是搶了甘甜的馬鞭，到蚵殼屋外，尋了一個亂石堆，發(fā)瘋般狠狠地亂抽了一通！
回到蚵殼屋，林氏安慰道：“瀾兒別生氣了，不值當(dāng)。幸虧你把鳴玉救出了苦海！再晚幾天鳴玉就沒命了！只是肚子里的孩子……”
蘇瀾忽然想起孫大說，鳴玉肚子里的孩子是個孽種，只怕是孫大知道了什么？
再想到美娘的孩子，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毒，如今雖然只有一歲，就已經(jīng)顯出身體和智力發(fā)育遲緩的問題。將來美娘一旦知道真相，情何以堪？而且，蘇瀾也在不停地檢視自己，對待這些人渣，她是不是太過仁慈了？
蘇瀾和甘甜乘著馬車出了蚵殼屋。甘甜提醒她，那個暗衛(wèi)跟著她呢。蘇瀾嘆口氣，對著空氣說道：“殺四不在家，常樂不在家，你就在家給我照顧好幾個姐弟！”
她們很快到了石寨港，直接去了全園。果然鄧謙在牌樓那里等著她，把她要的玫瑰精油和薔薇水給了她。蘇瀾又囑咐鄧謙，以后如果有海船帶回這樣的香料，出重金都要買下來。
蘇瀾很快就知道，為什么全美娘讓蘇瀾去全園，是乘內(nèi)江船只逆流而上，沿著云江往上二十里，就到了吉迪老爺子的本家吉家鋪了。這是因為，全園內(nèi)就有一個碼頭，一個專屬全家的碼頭。從這里上船，往上可以走內(nèi)江，往下可以遨游大海。而且，雖然這個碼頭是專屬全家的碼頭，可是船只進進出出，人員來來往往，貨物轉(zhuǎn)進轉(zhuǎn)出，非常繁忙，好不熱鬧。而且進出這里的船只還都不小，載重量起碼都是超過百噸的大船。
蘇瀾到達(dá)閑步軒前面那個巨大的圓形青石條、漢白玉塑像廣場時，蘇瀾看到美娘正等在那里。她還看到何大嬸寸步不離，還有抱著孩子，或拿著孩子?xùn)|西的兩個乳娘，還有一大堆婆子、丫鬟。小郎君段琪正濃情款款地跟美娘告別，囑咐她保重身體，又特地囑咐乳娘“一如既往”地照顧好小公子。
蘇瀾一邊嘖嗼“一如既往”的含義，一邊忍著惡心看著段琪的表演。覺得這畫面非?；尚?，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他們只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紛紛上了馬車，往全園的專屬碼頭而去。
不一會兒，他們由十多輛馬車和數(shù)十匹馬組成的車馬隊很快到了碼頭。只見高高的山崖矗立江邊。崖壁上“全園碼頭”幾個金燦燦的大字，非常耀目顯眼。何大嬸介紹，這是著名的洪山崖，是云江出海的一個重要的塔標(biāo)之一。
蘇瀾忽然記起“花開芬芳”繡坊老板介紹過，全園就建在石寨港風(fēng)水最好的洪山之上，而洪山之下就是石寨港最大的內(nèi)河云江。
一艘很大的船只正泊在岸邊。那船看上去還非常新，整個船體黃中透紅，散發(fā)出桐油和杉木木頭的新鮮芬芳的香氣。幾十位水手已經(jīng)做好了啟航的準(zhǔn)備。
蘇瀾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平底、方頭、方艄、高樓船只，不僅兩側(cè)有十二對櫓漿，而且還有前、中、后三桅八帆。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風(fēng)揚帆，無風(fēng)搖櫓，行駛靈活，篷長櫓快，船行水上，有如飛鳥。
蘇瀾和全美娘攜手上船。全園的仆人和甘甜紛紛卸了車馬，車入房間馬入廄。裝車駕的房間和馬廄分別都有十幾個。
蘇瀾上船后才發(fā)現(xiàn)，這艘船大約有四十多米長，寬達(dá)十米，型深近三米，載重量估計達(dá)二百四十多噸。層高三層，最上層有甲板，有主人臥室、起居室、活動室、餐室、客室等；二樓是仆人房間；最下一層是車駕間、馬廄、庫房、廚房、草料房和恭房等。這還不包括水手的房間。粗略估計，船上的房間可能有一百多間。
這次出行，主人就只有美娘和小公子，再加上一個客人。然而男仆、女傭起碼有一百多人。掌管車馬、飲食、服裝、首飾、衾褥、家具、花草、醫(yī)藥、文書、字畫、保衛(wèi)等各方面的仆人應(yīng)有盡有，各司其職。事先就運送到船上的有糧食、水果、牛羊肉、雞鴨、禽蛋、蔬菜、點心、茶葉、爐具、廚具、餐具、茶具、鮮花、琴棋、書畫、衣服、首飾等，甚至還有家具、妝鏡、穿衣鏡、玩具、幔帳、繡架、古琴、棋枰、佛像、香爐、香燭、佛經(jīng)……
蘇瀾感嘆，這就是把全園搬到了船上?；蛘哒f，這就是一個行駛在船上的袖珍版的全園。蘇瀾不由感慨，全美娘出行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天氣晴朗，春風(fēng)和煦，仆人在甲板上擺上桌椅、榻墊、水果、點心、熱茶、鮮花、盆景、字畫。即便是旅行途中，美娘也要享受精致高雅的生活。
美娘讓收了船帆，只用了幾對櫓漿慢慢劃行。船在逆水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時走時停。全有小公子依然在房間里高臥酣睡，美娘和蘇瀾則在甲板上品茶、聽琴。旁邊有丫頭焚爐烹茶，剝橘削梨，還有幾個男仆在船舷釣魚耍樂。她們在看云江兩岸的風(fēng)景，也有畫師在潑墨繪畫她們在船上觀景的美景。
二十里的路程，本來要不了多長時間，完全可以駕車過去，可是美娘一定要蘇瀾乘船欣賞云江內(nèi)河沿岸的美景，悠哉美哉，硬是把這段路程拗成了幾個時辰。
午餐是在船上吃的。美娘和蘇瀾兩人對坐，葡萄美酒夜光杯，紅泥小爐魚羊鮮。她們邊吃邊交流美容、服裝、首飾、美食方面的見聞和心得。
飯后，美娘一聲令下，船張帆航行，快如飛鳥。似乎是眨眼間，船就到了吉家鋪碼頭。
只見碼頭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都紛紛避讓全美娘的船只。船靠岸了，美娘也不急著下船，而是等到車駕和馬套好以后，才讓乳娘抱著孩子，款款下船，直接上了馬車。
甘甜趕著馬車，緊緊跟隨在美娘的馬車后面。蘇瀾注意到，這里也是官道上才有的青石條路。
馬車很快駛進一個很大的莊園。莊園有近三米高的圍墻，有的地方是石頭壘成，有的地方是青磚砌成，有的地方是天然的青山和水域屏障。
馬車正在行駛，何大嬸帶著一個小姑娘，在道邊招呼馬車停了。她一個人上了馬車，對蘇瀾道：“小姐，我現(xiàn)在派吉森大莊頭的女兒春兒小姐把您送到莊園里面的竹園休息。明天晚上夫人忙完了事情就會來見小姐。這兩日您可以自己活動，有人服侍你們，春兒小姐也陪著你們?！彼÷暤?，“這次，老爺子故意給小姐安排了好多事情，今晚還故意把她支到我們吉家鋪莊園最遠(yuǎn)的隋園去了，今晚夫人會歇在隋園，讓她忙到無暇注意全園的巨變。按照老爺?shù)囊馑迹蛉艘央S船帶來的糧食、肉、布匹分給下面的各個莊園各位佃戶，要見人，看賬簿，查庫房，巡田地。總之，夫人會很忙。”她耳語道，“我們會趁機搞掉那兩個乳娘。小姐您放心，您這里是安全的，春兒會些拳腳功夫。”
蘇瀾囑咐，無論如何要確保美娘和小公子的安全。何大嬸點點頭，下車走了。
春兒上了車，和甘甜并駕而坐，不一會兒，馬車就到了住地。
這里真是不愧于竹園的名稱。山上是滿山翠竹，道邊是翠竹夾道，就連房子也是翠竹建成。蘇瀾給罕巖思建的是一個小小的竹樓，而這里的竹樓卻是樓挨著樓，樓連成片，或闊朗軒昂，巍峨大氣；或玲瓏小巧，迷你可愛。
春兒帶蘇瀾主仆二人進了其中的一個竹樓，樓上三間房，樓下三間房，前面還有一個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院子里還有廚房和倉房、馬廄、恭房等。外表看是普通竹樓，里面卻別有洞天，布置得古色古香，應(yīng)有盡有。
蘇瀾注意道，竹樓上還掛了一個牌子，叫瀟湘館。蘇瀾看了直想笑，這里是瀟湘館，那她豈不是林黛玉？不過，翠竹的故事總離不開斑竹湘妃，瀟湘館也算是恰如其名。
蘇瀾看到，廚房里有幾個婆子丫鬟在忙碌。春兒說，這是莊園里的佃戶家的婆娘、媳婦。
到洗澡時，蘇瀾發(fā)現(xiàn)，這竹樓后面居然有個溫泉！當(dāng)下喜不自禁。
蘇瀾洗了一個溫泉澡，換了衣物?？磿r間還早，就下樓到院子里散步，還把春兒喚來聊天。
春兒比蘇瀾大一些，有十三歲，姓吉，是吉迪老爺子的遠(yuǎn)房侄孫女，是個愛說愛笑的小姑娘。他的父親吉森，如今是吉家鋪莊園的大莊頭，她自然也是個大小姐。也會點功夫，蘇瀾就從她嘴里知道了一些全園的故事。
原來，吉迪老爺子當(dāng)初家里只有三畝水田，家境一般。但父母只有他一個兒子，所以省吃儉用讓兒子讀書，略識了幾個字。不料一次瘟疫，父母病死，他成了孤兒，叔叔嬸嬸霸占了他的蚵殼屋。他去宗族辯理，卻被宗族霸占了田產(chǎn)，還除名除族了。而春兒的先祖是唯一一個為吉迪老爺子仗義執(zhí)言卻又人微言輕的人。之后，吉迪對這個在水災(zāi)中僥幸脫身的親人的后裔吉森格外關(guān)照。
“我聽我爺說，后來洪水泛濫，這一片都淹沒了，我吉迪爺爺親自帶著糧食、衣物、藥品來救援。還重修了堤壩、宗祠、宗學(xué)，還買了宗田。這一片都淹了，死了好多人，成了無主之地，我吉迪爺爺就建了這吉家鋪莊園，收容難民，發(fā)給糧食、農(nóng)具、種子，鼓勵耕作。后來逃荒的人回來，地契也沖沒了。吉迪爺爺說，只要有一人證明某地有多少田地是他的，吉迪爺爺就把田地還給他?？珊枚嗳思词鼓没靥锏匾矡o法生活，因為缺糧缺錢缺種子缺農(nóng)具，什么都缺，也只好投靠了吉家鋪莊園。”
據(jù)春兒介紹，吉家鋪莊園下面又有二十幾個小莊園。他們所在的竹園就是吉迪老爺子的外祖家竹家村。吉迪老爺子當(dāng)年只有一個自小患小兒麻痹癥的舅舅，一生未婚，自身難保，根本無法庇護吉迪這個小外甥。后來舅舅在水災(zāi)中淹死，全竹家村也無一幸免。吉家鋪莊園建設(shè)時，老爺子把竹家村也買了下來，建了這竹園。
蘇瀾聽了，心里非常蒼涼悲痛。如今美麗的田園風(fēng)光，背后竟有著如此慘絕人寰的過往！
“小姐，你用不著這么悲傷，因為吉家鋪莊園里面，幾乎每一個莊園，都是當(dāng)年被淹過的村莊。”吉春兒道，“有二十幾個莊園呢！您都這么悲切，那就沒法活了！這是天災(zāi)人禍，沒法子的事情。”
想起美娘今晚去了隋園，蘇瀾就問起隋園的情況。
“隋園啊，那里離我們這比較遠(yuǎn)，有三十多里地呢！”吉春兒道，“當(dāng)年水災(zāi)，全村無一幸免的有兩個村子，一個是竹家村，一個就是隋家村，也就是如今的隋園?！?p> 吉春兒還說，如今吉家鋪莊園，最大的是吉家鋪莊園，這里是老爺子的本家，如今的蚵殼屋是淹后重建的。吉家鋪莊園最大，估計有兩千多畝田地；最小的就是竹園，有一百五十多畝地，都是稻田。蘇瀾就想，竹園的規(guī)模跟豐泰園大小相同。
春兒的這番話有點難以理解，什么“吉家鋪莊園，最大的是吉家鋪莊園”。但是蘇瀾明白。狹義的吉家鋪莊園，就是老爺子本家這個地方的莊園；而廣義的吉家鋪莊園，是指包含了吉家鋪、竹園、隋園等二十幾個莊園的大莊園。
蘇瀾問道：“我聽說，吉家鋪莊園里，有一個地方有很多皂角樹，還有茉莉花、梔子花的花田，那是在什么地方?。俊?p> “那是在郭家花園。水災(zāi)之前，這里就是有名的花田。后來，老爺子還叫種花，那玫瑰花、茉莉花、桂花都是用來做花茶的?！奔簝焊吲d地道，“我最喜歡去郭家花園了，有七、八百畝地呢！除了大約三百畝稻田，其他都是花田，有玫瑰園、荷園和菊花園。春天我們曬玫瑰花茶，夏天做荷葉花茶，秋天的時候，還沒開的菊花搶著摘下來曬干，就是很香很香的胎菊花茶！”
蘇瀾聽了，萬分向往這個名叫郭家花園的美麗莊園。如果在這里建造工廠，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制作香皂，應(yīng)該是絕佳之地。
“不過，這個郭家花園我有好幾年沒去了?！?p> “為什么？那里很遠(yuǎn)嗎？”
“不是，就在竹園往北兩個莊園就是了。只是因為郭家花園的莊主是褚祖奶奶的孫子吉邕，算是我的族叔，總是陰陽怪氣的，我不愛去！”
“不管他怎么樣，那吉邕還得服你父親這個大莊頭管吧？”蘇瀾道。
“話是這么說，可是褚祖奶奶是吉迪爺爺?shù)膵鹱?，七十多歲了，是我們吉家年齡最大的長輩，愛倚老賣老的。原來的莊頭是她大兒子，那人行事要圓滑一些，對我們表面上過得去。后來他死了，他兒子，也就是褚祖奶奶的長孫吉邕管著，還有一個兒子，幾個孫子在那里，一大家子把持著。只要我去，那褚祖奶奶和吉邕就說些風(fēng)涼話給我聽，說什么，論能力，吉邕比我父親強，論血緣，吉邕跟老爺子更近。褚祖奶奶還說，我父親不要臉，應(yīng)該自行請辭，讓出大莊頭的位置！所以，我就不愛去了?！?p> 蘇瀾知道，吉迪老爺子的嬸嬸褚氏可不是個善茬，當(dāng)年就是她買通宗族，趕走吉迪，霸占了蚵殼屋，還參與瓜分了吉迪的田產(chǎn)，致使老爺子流浪到石寨港。后來，水災(zāi)時，褚氏一大家子十幾口人死得只剩下她和兩個兒子兩個孫子，身無分文，腆著臉求上門。吉迪老爺子無奈，將他們一家安排到了郭家花園，還讓他們做了莊頭。
沒想到啊，這褚祖奶奶當(dāng)年算計了吉迪，如今還是這般恬不知恥、得隴望蜀！
蘇瀾問道：“春兒，那你父親怎么看待這個事情？”
“我爹吃了幾次數(shù)落，每回都是忍讓，可是那次，褚祖奶奶的娘家侄兒褚望，把他們褚家凹的破落戶段琪弄到莊園來，我爹就去評理。當(dāng)時褚祖奶奶一家都辱罵我爹，我爹就回了一句，道，有能力如何？血緣近又如何？老爺子要的是我的忠心耿耿，你們一家子有么？別忘了，這郭家花園不是你們的！這話把那一家子臊得滿臉通紅……”
蘇瀾大為感動，吉春兒的父親吉森大莊頭還真是一個硬核！不由贊道：“你爹真是個男人！”
“我爹說，我們不要招惹他們，可也不怕他們。這個郭家花園，就當(dāng)是骨頭，扔給那一家子狗們啃去！免得他們到處造謠，敗壞了老爺子和全園的名聲！可要想多占吉家鋪莊園一分地，多拿一個銅板，那是絕對不容許的！”
蘇瀾恍然，這也正是吉迪老爺子的意思！可見，老爺子這是徹底放棄了郭家花園！
蘇瀾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礃幼?，老爺子并非真的想在郭家花園建香皂工廠，不過是以此為由，調(diào)虎離山，做掉段琪！
蘇瀾微微皺眉。聽著吉春兒的介紹，她真的很喜歡郭家花園，很想在郭家花園建個香皂工廠！怎么辦？
蘇瀾心事重重。經(jīng)過馬廄時，蘇瀾看到了她心愛的踏雪無痕。還有另外好幾匹馬。心里一動，道：“反正沒什么事，我們來學(xué)騎馬怎么樣？”
甘甜和春兒都愣了，道：“小姐怎么突然想著要學(xué)騎馬？”
“我早就想學(xué)了，只是一直忙，沒有時間學(xué)，今天倒是好機會?！?p> 春兒笑道：“那好?！闭f著，她到馬廄解下了蘇瀾的踏雪無痕，又解開了另外兩匹馬。她飛身躍上一匹棕紅和白毛相間的花馬，道：“走咯！”話音未落，那馬就飛奔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