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驚濤 280、瓦片之謎
蘇瀾像旋風(fēng)一樣刮到將軍府前院書房。
甄琥和小麻雀正激動地不停地踱步??匆娞K瀾,甄琥搶上前道:“縣主,我今日提前去跟小麻雀聯(lián)絡(luò),并說了瓦片的事情,他說,他可能知道瓦片之謎!”
小麻雀行了禮,猶豫著道:“縣主,我可能真的知道一些瓦片之謎,但是我也不能肯定!所以,縣主聽了,不妨思慮一下,千萬不要耽誤了正事!”
“沒關(guān)系,你說,怎么回事?”
“縣主可還記得,阿水娘家的四海貨棧,被蘇長起霸占為永昌貨棧,貨棧對面正是我舅舅的小酒館,我是那里的小伙計?”
“當(dāng)然記得!”蘇瀾心里“咯噔”一響,難道瓦片跟蘇長起,或永昌伯府,或倭寇有關(guān)?
“縣主肯定還記得倭寇豬口太郎咯?”
“當(dāng)然記得,那豬頭掛在城門樓子上好幾個月呢!”
小麻雀笑道:“那豬頭最喜歡我舅舅作的鹵豬頭,隔三差五就來店里吃,有時候還讓伙計來傳信,讓我們鹵好送去永昌貨棧。有一回,我記得就是倭案爆發(fā)前不久,也是臘月時節(jié),我端著一盤鹵豬頭、一壺酒去了貨棧。那蘇長起和豬口太郎正在說貨棧門口的石獅子,豬口太郎道,他們倭人管那叫唐獅子?!?p> 唐獅子?跟瓦片有何關(guān)系?蘇瀾蒙了,狐疑地看著小麻雀。
“蘇長起說,阿水娘家的獅子不成個體統(tǒng),京城侯府門口的獅子才叫威風(fēng)!”小麻雀道,“那豬口太郎說,門口放置一對石獅,鎮(zhèn)鬼守戶的風(fēng)俗,在唐朝的時候傳入到了琉球、沖繩和倭國京都,還有什么、什么幾個島上。豬口太郎還說,阿水娘家的石獅子已經(jīng)很威風(fēng)了,不像倭國,就連很有名望的大名都沒法讓人做一對唐獅子出來,因為沒人會做?!?p> 蘇瀾更是不明所以,不停地在腦海里搜尋前世關(guān)于日本的一些風(fēng)俗,可惜沒有搜到關(guān)于唐獅子的信息??磥硎亲约汗侣崖劻?。
小麻雀道:“豬口太郎就說,既想鎮(zhèn)鬼守戶,可是又沒有那個能力,于是有些大名就想出了一個方法,用陶制的瓦片代表石獅子,放在屋頂,起鎮(zhèn)鬼守戶的作用……”
終于有了瓦片的消息!蘇瀾一陣激動。
小麻雀輕蔑地道:“這倭國人真窮,居然把破瓦片稱為唐獅子!還說,倭國人之間如果結(jié)了仇,上門尋釁打架,莫如卸了人家的瓦片!還說,瓦片在倭國是迎接雨神,防止房屋被焚燒……”
蘇瀾騰地站了起來!原來如此!難怪就連老爺子這般老江湖都不知道瓦片之謎,原來秘密傳說在倭國!
陶敏竟然要收買歹徒縱火行兇!
那么,陶敏放火的目標(biāo)是哪里?府衙?軍營?將軍府?全園?自己的貨棧?當(dāng)然,最有可能的,就是閻村和魏家山!
可無論哪里發(fā)生火災(zāi),都是滅頂之災(zāi)!更何況這是過年時節(jié)!
蘇瀾不敢想象后果,一迭聲地道:“快,快請我姨父!”
殺四很快請來了劉希。
劉希聽了也是恍然大悟,想想道:“這里有個漏洞。陶敏把瓦片放到破廟的神龕下面壓著,而且已經(jīng)被人取走了??墒?,誰人放火,何時放火,放火燒誰家,還有,放火以后,縱火犯如何從雇主手上拿到報酬?這些怎么解?”
這也是蘇瀾困惑的地方,于是對小麻雀道:“快說,還有什么?”
小麻雀道:“豬口太郎也說,卸了瓦片,最惡毒的報仇方法就是縱火焚屋燒人!蘇長起就道,這法子好,搞煩了,放一把火燒了他們了事!我當(dāng)時還想,這倭國人和蘇長起真是歹毒!”
劉希、蘇瀾和甘甜、常樂、殺四、甄琥的臉都變了!原來,蘇長起還曾打著如此惡毒的算盤,想把將軍一家置于火海!
“這時,豬口太郎道,倭國大多時候,仇家并不出面,而是請武士、浪人去放火,價錢很低,一碗飯,甚至一枚銅錢就行。還說,如果蘇長起想做這活,千萬不要引火燒身,只要出錢,就有人做,比如他們倭國武士、浪人就樂此不疲!”
蘇瀾氣得手腳顫抖。這么說,跟蘇長起勾勾搭搭的陶敏,也想利用倭寇來殿州縱火?
劉希皺著眉道:“他們有沒有說,如何請人?”
小麻雀道:“豬口太郎說,倭國的規(guī)矩是,雇主把瓦片放到廟內(nèi)的神龕下面壓著,然后,有些武士、浪人就專門去神龕那里接活。然后,一般是選擇單日去某個固定的地方,他們管那叫做地下雇兇市場,雇主,或者雇主派人,和武士、浪人見面,再來具體商談何時、何地放火,以及價錢等!”
什么,還有地下雇兇市場?劉希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蘇瀾聽了也是心驚肉跳!
“這時,蘇長起道,在殿州做這樣的地下雇兇市場行不通,不如我們自己來具體約定一下。他們正要說,忽然看到我,就把我給趕了出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毙÷槿阁@恐地道,“現(xiàn)在想來,幸虧不久這幾個王八蛋就被殺了,好危險!”
劉希和蘇瀾也很慶幸!假以時日,說不得真會讓這幾個家伙折騰出一個地下雇兇市場來!
蘇瀾沉吟半天,分析道:“據(jù)高健他們說,臘月初二,我從南陽回來,跟殿下在北城不期而遇,當(dāng)時北城門戒嚴(yán),陶敏在等待進(jìn)城的人員中,肯定見到了殿下和我。他忌憚殿下,本就是驚弓之鳥;回家后,肯定又知道了陶玉的丑聞,于是就決定逃跑,還連夜審訊,并殺死了邱梅。然后,第二天他的活動軌跡是,一大早,他首先去南監(jiān)探望了陶龍、陶虎;之后去府衙遞辭呈,因為姨父不在府衙,他還讓人帶信,提醒姨父不要忘記在除夕日釋放他的兩個兒子!”
劉希點頭:“確實?!?p> “之后,他去集市買了一匹馬,然后再到城東那個破廟的神龕下面放了瓦片;然后去了回春堂,被嚇得逃回家;再然后,他就騎馬逃出了殿州城?!碧K瀾道,“這個過程,陶敏在南監(jiān)接觸了陶龍、陶虎;在府衙接觸了胥吏;在集市買馬,接觸了馬畈子;在回春堂接觸了歐陽夫人;在家還接觸了他家唯一的仆人,啞巴門房。這些人中,除了歐陽夫人,其他人都有嫌疑!”
“還有,不要以為,陶敏出了城就萬事大吉,他很有可能出城之后,再收買某人進(jìn)殿州城給他傳遞信件!”劉希道,“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蘇瀾聽了一呆,點頭道:“這符合陶敏奸詐狡猾的個性!”
甘甜怒道:“既如此,先把這些嫌疑犯抓起來拷打、審問。”
“拷打?審問?那啞巴門房,還是個睜眼瞎,你就是打死他也說不出子丑寅卯!”蘇瀾道,“還有,這個送信的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幫陶敏通風(fēng)報信。不過,這些嫌疑人的確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來調(diào)查一番?!?p> “我明日就派范捕頭去調(diào)查?!眲⑾5?,“還有胥吏,我也要查?!?p> “馬畈子和啞巴門房是調(diào)查重點。”蘇瀾笑道:“姨父,那陶龍、陶虎,可以想法再多關(guān)他們幾日。比如,他們在南監(jiān)和其他犯人斗毆,或者毆打獄吏?!?p> 殺四馬上點頭,促狹地笑道:“這個法子好?!?p> 大家都忍俊不禁。
蘇瀾卻皺眉道:“我想,既然此法是從倭國傳來的,那么陶敏雇傭殺手放火,根子上講,是跟倭寇或者海盜有關(guān)。陶敏來殿州,還沒上任,蘇長起他們就出事了,關(guān)在了南監(jiān),但是陶敏還是通過職務(wù)便利,跟蘇長起、豬口太郎等倭寇有過接觸。之后,他又通過永昌伯府,跟仇四這個大海盜有了聯(lián)系;而仇四跟倭寇也有勾結(jié);還有,因為魚鱗、魚鰓的背叛,他們有可能將仇四的一些秘密告訴了褚望。所以,褚望也有嫌疑。倒是仇四,一來病入膏肓,應(yīng)該不會自尋麻煩;二來,他有錢,也不需要冒此風(fēng)險!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仇四管束不住手下打野食!”
常樂狠厲地道:“不管是誰,宰了就是!”
甄琥道:“難就難在不知道是何人、何時、何地作祟!”
“思來想去,我覺得褚望的可能性最大!”蘇瀾沉吟半天道,“我們這一年來,在殿州清查倭寇,可以說,殿州人都被嚴(yán)格審查過;而仇四如今病重,沒有這個精力,而且,我還是相信他的御下本領(lǐng)。倒是褚望,這人在與仇四的爭斗中,并未占上風(fēng),實際上應(yīng)該是吃了大虧,還受了傷,據(jù)說他的船也被打沉了;他又是一個極度自私,連妻兒都可以拋棄,不講親情、鮮廉寡恥之輩;為謀財他不擇手段、鋌而走險,狠厲狡猾,不計后果。所以,我覺得他就是陶敏雇的兇!”
她沒有說,憑著她跟仇四之間的關(guān)系,憑著自己手中掌握的墨玉令,仇四應(yīng)該不會在殿州鬧事,給她添麻煩!更何況,他還指望自己幫他打聽那“或有或無”的孫子的消息呢!怎么可能得罪她?而褚望就不同了,身負(fù)重傷,窮極潦倒,還猶如困獸,極有可能孤注一擲、鋌而走險!
眾人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
殺四還道:“我覺得,陶敏非常擔(dān)心他女兒的丑聞暴露,所以,他很可能要放火燒毀閻村和魏家山,而兇手不僅要收陶敏的錢,還會趁火打劫!”
甘甜賊兮兮地道:“聽縣主分析,這家伙肯定想趁著過年來打劫。所謂有錢好過年!”
常樂也連連點頭。
蘇瀾滿頭黑線。果然,強(qiáng)盜的心思強(qiáng)盜最懂!
“若能知道褚望藏身之地就好了!”小麻雀嘟囔道,“殿州人常說,燈下黑,這家伙該不會就藏在我們的眼皮子下面吧?”
燈下黑?蘇瀾一愣。剎那間,她腦瓜子一道白光閃過!
“小麻雀,你今日立了大功!或許我知道褚望的藏身之處!”她激動地道,“褚望不像仇四,沒有翡翠島這樣的大本營可呆,而且他也不敢上岸躲在哪個村厝,因為他早就是通緝犯,各處盤查嚴(yán)格,絕對隱藏不?。凰膊惶赡荛L期飄在海上,因為他的船叫仇四毀了好幾只!所以我判斷他應(yīng)該躲在某個無人居住的海島或是半島,有吃有住,可能身邊還有一到兩條又破又小的船,風(fēng)聲不對,他既能躲進(jìn)內(nèi)陸,也可遠(yuǎn)遁大洋!”
殺四反應(yīng)最快,但是也不敢相信地道:“縣主該不會是懷疑,褚望就藏在鼓風(fēng)島吧?”
“怎么不可能?鼓風(fēng)島是個半島,一旦出事,進(jìn)退自如,而且有房住,有被蓋!”蘇瀾激動地道,“自從仇四交了鼓風(fēng)島,老爺子派人處理了鼓風(fēng)島和貝家厝的東西后,就再也沒人上去。當(dāng)時,為著今后著想,老爺子讓人在那里還留了一些糧食、草藥,島上有菜園,關(guān)鍵是還有淡水!褚望殺害仇陽時,是上過鼓風(fēng)島的,他也通過魚鱗、魚鰓了解過鼓風(fēng)島!那兩個叛徒定然還告知了鼓風(fēng)島上的秘密!說不定,這家伙如今正翹著屁股在島上掘?qū)毮?!?p> 眾人一聽,當(dāng)時就炸開了鍋,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蘇瀾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讓覃龍、覃虎和夏松、夏柏,連夜趕去全園調(diào)動船只。
接下來,眾人出謀劃策,只議到半夜。甄琥、小麻雀等人就宿在了蚵殼屋。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如昨日商議的分頭行動。
甄琥、小麻雀沒有出面,只甄琥老遠(yuǎn)指點了陶敏買馬的地方,范捕頭帶著捕快就沖了進(jìn)去。
與此同時,范捕頭手下另一路人馬則沖進(jìn)了琵琶巷陶宅,帶走了啞巴門房。
劉希坐鎮(zhèn)府衙,先是找來府衙南監(jiān)的負(fù)責(zé)人、刑房典獄吏包群。兩人嘀咕了一陣后,包群去了南監(jiān)。
劉希又讓那日接待陶敏的幾個胥吏到衙前問話。
蘇瀾則帶著常樂、甘甜、殺四、屈明和雷子,直接去了軍營。
不久,在蘇瑞尚和孔峰、葛漢的率領(lǐng)下,一隊殿州海軍士兵和特戰(zhàn)隊士兵如狼似虎地?fù)湎虮背峭夤娘L(fēng)島!
申時,一道消息傳遍殿州:今日,既臘月二十一日巳時許,殿州衛(wèi)軍特戰(zhàn)隊和海軍,在鼓風(fēng)島抓獲五名海盜,后在他們的帶領(lǐng)和指認(rèn)下,殿州衛(wèi)軍特戰(zhàn)隊和海軍搗毀海盜老巢螺殼島,又抓捕海盜四人,繳獲海盜船只兩艘,白銀兩千二百多兩,糧食九十余石,倭刀八把,長矛十二桿,弓箭二十余套,另有茶葉、絲綢、瓷器、海貨等贓物若干。海盜頭目褚望帶著另外兩位海盜,一名牛角、一名蝦須的漏網(wǎng),殿州全境戒嚴(yán)搜捕!
同時,搜捕海盜褚望、牛角、蝦須的海捕文書和畫像也貼滿了大街小巷。
直到戌時,蘇瀾才回到將軍府。同行的還有蘇怡和大寶、二寶兄弟倆。他們母子三人似乎比蘇瀾他們還要精疲力盡,還要精神亢奮。
林氏帶著幾位姑娘和小家伙立刻將蘇瀾他們包圍起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抓捕海盜以及褚望逃跑的過程。
“……沒想到,褚望真的就躲在鼓風(fēng)島!不僅藏了快兩個月,還到處刨土挖寶,這還真是燈下黑??!”殺四道,“這家伙運氣真好,那些海盜說,褚望不知道吃了什么臟東西,昨天晚上拉了一夜的肚子,今天一大早就叫牛角和蝦須兩個小海盜,陪著他偷偷進(jìn)府城看病。結(jié)果剛好跟我們錯過。”
大家很好奇蘇怡母子怎么也被驚動了。大寶、二寶就爭先恐后、自豪地道:“我們雖沒抓到褚望,可是我們用司午送我們的彈弓,把其中一個小海盜的眼睛給打瞎了。”
二寶笑嘻嘻地道:“那是哥哥你的功勞,我就打破了褚望的鼻子,那血啊,流了滿臉!”
眾人大吃一驚。林氏驚懼道:“你們怎么跟海盜碰面了?他們殺人放火,可危險啦!”
“事情就是這么巧!這倆皮猴子,今早吵著要去軍營找他們爹爹練習(xí)騎馬,沒奈何,我就帶他們?nèi)チ?。可是,我們剛進(jìn)軍營,瀾兒他們就來了!說褚望可能藏在鼓風(fēng)島!”蘇怡興奮地道,“將軍和孔將軍,還有寶他爹,點起人馬就沖出去了!這倆皮猴子也鬧騰著要跟去,可我們沒有馬,等我們步行趕到北城,衛(wèi)兵早就沒了蹤影。倆寶鬧著出了北城,我們正徒步去鼓風(fēng)島,忽然看到城北黑風(fēng)崗下面的石頭后面,鉆出來三人三馬。別人我不認(rèn)識,可是褚望那個獨眼龍我卻是銘刻在心!就大喊一聲,褚望!那家伙扭頭一看,就這會功夫,二寶的彈弓就打上去了,正中褚望的鼻子,滿臉就開了血花!有個海盜舉著刀騎著馬奔看我們砍來,大寶的彈弓就一下打中了他的右眼!”
“我們這么一鬧,北城的府兵就出來了好幾十人,那三個家伙騎著馬就望風(fēng)而逃了!”大寶興奮地道。
二寶也道:“可惜,今日我們沒有馬,不然就會一路追上去了!”
“姑姑,大寶、二寶兄弟,你們今天有多危險知道嗎?”蘇瀾正色道,“褚望這家伙是因為昨晚拉肚子拉得無精打采手腳疲軟,還因為我們出城時聲勢浩大,他們正準(zhǔn)備進(jìn)城看病,嚇得如驚弓之鳥,躲到黑風(fēng)崗下的石頭后面半天不敢動彈;另外,幸而還有北城府兵相助,不然,今天你們可要吃虧的!”
蘇怡和大寶、二寶都吐著舌頭。
“不過,你們倆還真是勇敢,我要獎勵你們!”蘇瀾忽而大笑起來,“甘甜,拿兩把大馬士革花紋鋼刀來!雖然今日彈弓立了大功,可是上陣還得用狠家伙!”
大寶、二寶都?xì)g呼起來。
等到甘甜將大馬士革花紋鋼刀抽出刀鞘,眾人都驚呆了。那美麗的花紋,冷銳的鋒刃,刺眼的刀光,五顏六色的寶石,無不彰顯其高貴的品質(zhì)和冷血的特質(zhì)。
蘇怡趕緊道:“這個太珍貴了,瀾兒,我們不能收!”
劉嘉笑嘻嘻地道:“我們幾個也有,不過是匕首!也鑲嵌了好多寶石!”
蘇瀾笑道:“我看,大寶、二寶兄弟拿著防身也很好,若是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追上去也有膽氣,興許還真能砍了褚望的腦袋!”
眾人都大笑。
林氏道:“褚望那個死鬼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蘇瀾道:“我們從鼓風(fēng)島回來,在北城見到姑姑,當(dāng)即沿著褚望逃跑的方向一通猛追,直追出去二十多里地!一路打聽,還真是問出了他們的一些蹤跡。他們一路往北逃了好幾十里!”
“可惜讓他逃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陶敏收買,準(zhǔn)備縱火?”雷子遺憾道。
“等將軍和知府大人審訊完了那些海盜,明天就見分曉!”殺四篤定道,“還得防著褚望,我覺得這個家伙憋著屎!”
雷子笑嘻嘻地道:“今日鼓風(fēng)島上的海盜看見我們來了,跳上破船準(zhǔn)備逃,被全園三艘海船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屈明也道:“還有螺殼島的海盜,跳上船逃跑,也是被包了包子!更痛快的是,全園的船大,劈波斬浪,把海盜的破船一下子掀翻到海里,差點散了架!那些海盜一個個都成了落湯雞!”
殺四忍不住“噗嗤”一笑:“甘大姐真是奇怪,在船上吐得天翻地覆,上了岸馬上活蹦亂跳!”
當(dāng)晚,蘇瑞尚和劉希忙得沒能回將軍府。
第二天一大早,蘇瀾準(zhǔn)備帶著常樂、甘甜、殺四、屈明、雷子進(jìn)城打探消息。這次大寶、二寶也不哭了,早早爬上了屈明和雷子的馬,揮著剛得的寶刀,催著蘇怡就跑。蘇怡無奈,只好跟蘇瀾共騎。
可是他們剛剛走到上李厝官道口,迎面來了一對人馬,正是從云城回來的張凡等二十四人。
蘇瀾想盡早知道云城的情況,于是留下甘甜、屈明和雷子,讓常樂、殺四帶著蘇怡和大寶、二寶走了。蘇怡還騎走了甘甜的坐騎紅纓槍。
回到將軍府,林氏等人還奇怪蘇瀾怎么去而復(fù)返,又趕緊讓金嬤嬤、施嬤嬤等人給張凡等人做早餐。很快,兩大鍋鹵肉臊子面做得了,張凡等人吃得連湯都不剩一滴。
屈明和雷子跟戰(zhàn)友親香拉呱,蘇瀾就在前院書房見了張凡。
蘇瀾好奇地道:“你們不是跟真定和南陽來送年禮的人一塊回來的嗎?怎么沒見著他們?”
“縣主,您不知道,自您走后,南陽族長蘇棟老爺子的三公子蘇攀,因為左小腿脛骨打斷,當(dāng)時缺醫(yī)少藥,傷口沒有處理好,一直就忽高忽低地發(fā)熱,幸而六殿下離開南陽時,特地留下了太醫(yī)龐順,縣主您又留下了吉春兒姑娘,總是想方設(shè)法地救他一命?!?p> 蘇瀾當(dāng)然記得,離開南陽前,她曾想給蘇攀做截肢手術(shù)保命,再給他配上假肢,方便生活??墒?,南陽親族中有人竟然迂腐地認(rèn)為,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截肢是大不孝!族長蘇棟沒法子,只好婉言謝絕了她的提議。
“后來,病情實在兇險,老爺子和三公子夫婦都想按照縣主的法子截肢保命,可那些親族還是唱反調(diào)。族長夫人就哭訴說,這次南陽地動,他們家,大公子死了長媳林氏和兩歲的四郎蘇軒;二公子死了媳婦王氏;四個閨女全死,還死了三個女婿,十幾個外孫,他們家死的人太多了,她不想三公子蘇攀也死了!更不想三個兒媳死兩個,另外一個要做寡婦!三公子的夫人張氏也哭著跟那些耆老磕頭。原來,他們夫妻成婚不到半年,就出了地動的事情,他們連孩子都沒有!最后迫不得已,太醫(yī)龐順動手給蘇攀公子截了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