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母夜叉”犯法了
說啥“這啥科學(xué)種田？不種糧食還想吃糧食，農(nóng)民沒有糧票的！你小五會變糧食出來不成？”
“人家小五真能弄來糧食！有錢就有糧，所以人家讓地里長錢不長糧食了！”
……
的都有！有嘲笑有贊成，但總歸是嘲笑占絕大多數(shù)！
小五頂?shù)米毫?，決定再去省城一趟，看能不能弄點(diǎn)化肥過來！縣農(nóng)業(yè)局里他去問過，有的都是進(jìn)口尿素，貴不說，還要票，要有計(jì)劃分配額，這啥“額”到三家村這樣的貧窮大隊(duì)也會沒有的！
“最好有磷肥！還是去省城看看吧！”小五主意拿定，選了個大晴天，便出發(fā)去了省城。
“老大！你再停會兒！你說的這個溫度我知道了，那個濕度用手指插插、用手攥攥，什么感覺才正合適，我還沒掌握！你得再教給我一遍！”
小五剛想上馬車走，被留下來幫助燒紅薯育苗的暖炕圃的隨聰又喊住了。由于天氣還冷，沒有溫度，又想讓紅薯苗早長出來移栽到地里去，便在地下挖出一個能在在下面燒火的地炕式的育苗圃。
下面通上火洞，四個角筑起煙囪，上面覆蓋上牛糞肥拌土，牛糞占百分之九十，就在這里面埋上紅薯，一個挨著一個地排列成行。在上面再覆蓋上一層塑料膜，最上面還要覆蓋上一層草苫子。
有專人測著溫度與濕度，溫度低了，就燒火，濕度低了，就灑水！
小五又手把手地教給隨聰一遍，直到他的判斷與小五自己判斷的接近或相同為止！
這次進(jìn)城就小五和王鐵兩個人，馬車也就一匹轅馬拉著。因?yàn)闆]有重東西拉，主要就是走路。即使買來了花肥，也就幾百斤，買不起太多！
空車上拉倆人，一匹馬還能尥蹶子跑一陣子呢！
到了省城請二哥幫忙去問問，小五由原來的不抱多大希望變得心花怒放了。他二哥告訴他，找到農(nóng)業(yè)局的一個主要領(lǐng)導(dǎo)批條，才幫他弄來100斤袋的進(jìn)尿素三袋，每袋38元，50斤裝的磷肥五袋，每袋24元。
“不要化肥票，計(jì)劃外，能弄到這些很不錯了哦！小五！你滿足吧！別怨二哥能力??！”
“呵呵呵……二哥的能力不小，這些不少了！”
交了錢，裝車趕快走！這樣的事越少人見到越好，特別是與二哥認(rèn)識的人，那會對二哥不利的！
心滿意足地回來了，王鐵出于欣喜若狂，破天荒地進(jìn)莊前喊上一嗓子：
“爺是周山上的一壽星，
山有多大爺多大，
山有多老爺多老，
老山鬼都不知道爺?shù)恼鎸?shí)年齡……”
“哈哈哈……鐵哥！鐵哥！哎呦?——笑得我不行了……岔氣兒了……就就就你這啞喉嚨破嗓、五音不全，還敢在我這民間歌王面前扯開嗓子嚎，誰給你的膽量唻？你這勇氣和臉皮也沒誰了！”
兩人說笑著進(jìn)莊，心里還納悶?zāi)?！黑鐵的這一嗓子是足以驚動周家莊的人的，尤其是年輕人！這會兒咋不見一個人來莊頭迎接朕的呢？
金娃、銀娃不該來嗎？露珠、曉晴不該牽著大冰和小玉來嗎？
兩人只好趕車?yán)^續(xù)往莊里走，還沒到牛屋和保管室，就聽到幾哇喊叫、哭聲震天，好家伙，自己的王朝里鬧啥情況了？有戰(zhàn)爭發(fā)生？整個周家莊此時就像沸騰的一鍋粥！
小五和王鐵心中惴惴不安地跳下馬車，正好看見四個大檐帽的公安帶著吳家老太婆從吳家出來。吳家老太婆手上已經(jīng)戴上了錚亮的手銬。
“怎么回事？恁嚴(yán)重了嗎？她‘母夜叉’犯法了！”
小五想著就跑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問是什么情況呢，吳家老太婆看見了他，撇嘴大哭，“撲通”一聲便對著小五跪了下去，小五嚇了一跳，趕緊轉(zhuǎn)身避開，因?yàn)樗麩o法上前去拉起來吳家老太婆，有兩個公安一人一支胳膊架著呢！
“小五隊(duì)長！你一定要替俺勸勸小四兒，讓他與他三嫂子成為一家，然后把他大哥的倆閨女拉扯大，也算為他大哥留下來了后人。俺死也瞑目了！”
小五沒去答應(yīng)吳家老太婆，而是對四個公安說：“四位公安領(lǐng)導(dǎo)！我是這個生產(chǎn)隊(duì)的隊(duì)長，請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個公安指指正向這邊走來的大隊(duì)長和民兵營長說：“讓大隊(duì)長給你說說吧！”
大隊(duì)長跑來，喘著粗氣對小五說：“你走這一天就發(fā)生了吳家兩條人命案！賈愛花帶著倆閨女要走，改嫁，被吳家老太婆強(qiáng)行留下來，兩人便爭吵起來，咋就這么巧，吳江掙開了鐵鏈子跑了出來。
吳江這小子看見他娘跟他大嫂吵架呢，便撿起倆石頭分別投向兩人。結(jié)果一石頭砸在了她大嫂的太陽穴上，當(dāng)場死亡。他娘是肩膀是上挨了一石頭。
砸死了他大嫂后，他繼續(xù)向外跑，被他娘喊來他哥他弟都來攔截，這時候，也不知道他小子從哪里摸來一桿小竹竿，揮舞著逢人就打，打哭了他侄子，打倒了他三嫂，最后跑上了湖堤。
他站在湖堤上正傻愣愣地望著湖水，追過來的他娘從背后猛然間推了他一把，有不少人看見，絕對是推的，不是去抓！就這樣把他推進(jìn)了湖里。
也不知道是他一身棉衣沾水沉了，還是他瘋癲了不會游泳了，居然沒多大會兒就把他給淹死了！”
“啊！這——是你派人報(bào)告給公社派出所的？”
“是！我讓民兵把吳江的尸體打撈上來后，他娘自己來承認(rèn)的！我只好派人去公社稟報(bào)了，不然兩條人命怎么解釋？”
小五不再說話了，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兩只眼不自覺地潤濕了。
那邊吳家老太婆還在叫喊著：“四兒！你一定要聽話，替你大哥把倆閨女養(yǎng)大！不然，你打光棍，老了沒人問！……小五隊(duì)長啊！你替俺勸勸四兒，俺會在陰曹地府里念你的好的！”
就這么喊著被公安架到了吉普車上拉走了！
小五和大隊(duì)長一起主持著把吳家的兩個死者埋葬了。那個時候的葬禮也極簡單，尤其是這樣的年輕人死了，幾乎沒有啥儀式，左鄰右舍過來幫忙，買個小木板棺材裝上，抬到他們家的墳塋地里埋了完事！
至于說吳家老太婆的囑托，那得緩緩才能去辦！小五在心里想著。
小五去見見吳老漢，讓吳洋的兩個閨女先與她們的三嬸子劉秀蘭一起住去，正好劉秀蘭一個人在家住著也害怕。這樣就把吳洋的家給空了起來。
吳家的悲劇讓周家莊好幾天都沉寂下來，連小五買來化肥這么重大的事情都沒能緩和過來。
真正使周家莊重新蓬勃起來的還是吳家的喜事，這似乎有點(diǎn)“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