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我
張錦喻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男生這樣難過,那種難過不同于自己以往經(jīng)歷過的任何一種難過,這種難過,胸口發(fā)悶,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那里,讓她難以呼吸。
她很懊惱,
為什么自己長得不像楊冪,為什么自己的個子要長這么高,為什么自己學不會溫柔,為什么自己從來都不敢主動,
為什么,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自己。
是啊,他的她,從來都不是她。
高三的夏天悶熱無比,教室里汗水味道與其他不知名的氣味交加,她就坐在這些氣味編織成的大網(wǎng)里,將剛剛冒頭的嫩芽輕輕拔出,看著它嫩綠透明的顏色,她知道,這場還沒開始的感情,就到這里了。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jù),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連擁抱都沒有勇氣,只能陪你到這里,畢竟有些事不可以。”
耳機里的女聲還在唱,張錦喻的眼淚不可控制的奪眶而出,大雁見狀擔心的詢問她怎么了,她只能搖搖頭說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暗戀都是這樣,一個人的世界,一個人的舞臺,任由他穿梭橫跨,看著他輕歌曼舞,到最后不過是一個人黯然神傷,一個人落幕,一場空歡喜。
她又能說什么呢,畢竟什么都沒有,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虛無的美夢罷了。
高三下學期,她選擇換班,不知怎么,容得下幾十人的教室在她心里,三個人卻擁擠不堪。
還好日子過得飛快,沒有被低氣壓太過拖累。
還有兩天就要高考了,今天是全校大掃除的日子,她回到了之前的班級,坐回了熟悉的座位,他也坐在旁邊,相對無言,她拉過他放在桌子上的書包,把臉靠了上去,這是三年來,她做過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也是最后一次。
書包上有他獨特的味道,也許是洗衣粉,也許是別的什么,淡淡的味道,溫柔的令人心碎。
不知道靠了多久,她才緩緩起身,看著書包上黃色的裝飾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它們系到一起,然后把書包推了回去。
他也一直沒有說話,甚至連聲音也沒發(fā)出一聲,看著被推回來的書包和系的糾纏不清的黃色裝飾帶,抬起頭望了望遠處也在看著他的周槿伊,隨即默默的、堅定的將它們一根一根解開,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互不相干,根根分明,就像他們一樣,再無瓜葛。
高中就這樣結(jié)束了。
后來張錦喻總會時不時的從別人口中聽到關(guān)于他的消息,聽著別人講著他們的愛情,想著他們牽手擁抱的畫面,真美好啊,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心里悶悶的,感覺缺了點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分手了,她竟然還有一點開心,有點陰險是吧,可她還是忍不住雀躍,明明知道的,知道就算他分手了他們也沒有可能,不切實際的幻想,永遠都是幻想。
時間也許是一瓶慘了水的麻藥,讓人一點一點隨著長河流動,漸漸失去知覺,記憶模糊,對很多事情也就沒那么大反應(yīng)了,比如他的第n任女朋友。
張錦喻沒想過當初的驚鴻一瞥,竟被自己的執(zhí)念鎖了這么久的年月,直到高中畢業(yè),大學畢業(yè),參加工作,她都一直沒有交往一個男朋友,因為她心里永遠都住著一個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可望不可及,注定遠航,
而她不過是條金魚,到達不了陸地,也無法跟著他遠航。
張錦喻時常會想,自己這樣未免有些可笑,全世界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人知曉這場轟轟烈烈的暗戀,所以她在這里一個人掙扎什么呢?有什么意義呢?該放手就放手吧,別把自己搞得太難堪。
于是,在2022年的除夕,思考了很久之后,張錦喻決定給他寫一封信,不為別的,只求自己和自己和解,了卻一樁心事罷了。
信發(fā)出去了,帶著她年少時的所有熱情和期望,滿懷著少女心事,充斥著多年來的小心翼翼和心照不宣,一起發(fā)出去了。
張錦喻終于感到松了一口氣,今天,一定可以睡個好覺了,
晚安,張錦喻。
永別,陸遠航。
唯愛冰可樂
學會愛自己 再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