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和凌寒抵達云京冒險者協(xié)會時,柳冰藍正在協(xié)會里大發(fā)脾氣。
“你們什么協(xié)會頂級隊伍,就這種水平!還有那什么風(fēng)一傳奇隊伍,就這素質(zhì)!本小姐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柳冰藍前一天還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知曉她的盛世容顏,現(xiàn)在卻已輕紗覆面見不到表情,只聽得她狂怒的咆哮。
“柳小姐,這里可是云京!天子腳下,不容放肆!”協(xié)會理事絲毫不買賬。
“云京又如何,本小姐在宮中尚且也有幾分薄面!”
“柳大小姐,不如我們一齊進宮,讓我看看你那幾分薄面到底是多厚嘛?”鳳七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清楚楚地傳到眾人耳中。次次都聽著柳冰藍嚷嚷這句,好像面子真能比自己的還大。
“你、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把我的臉都害成什么樣了!”柳冰藍猛地回頭,抬手指著鳳七,嘶聲咆哮。在那面紗揚起的一角下,能看到五顏六色的浮腫淤青,甚是精彩?!澳銈兠半U者協(xié)會,都得為此負責(zé)!”
“不是你自己強行要求我們協(xié)助月角鹿任務(wù),才導(dǎo)致護送出意外的嗎?柳小姐,為人做事得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責(zé)任!”云虎領(lǐng)隊此時也站了出來,翻臉不認(rèn)人。
沒抵達安全地點就一直嚷嚷著要求重點保護,一到地方就開始發(fā)脾氣,說護送任務(wù)沒把她保護好,想要克扣傭金,云虎領(lǐng)隊氣憤不已,自己拼死拼活,就保護了這么個玩意。
“明明是風(fēng)一隊伍為了放跑月角鹿,把我們擋在蟻巢外,才導(dǎo)致我被蟄成這樣、你護送任務(wù)失敗。你們?nèi)蝿?wù)沒做成,最大的責(zé)任是風(fēng)一隊伍,你損失的報酬找他賠償,憑什么怨我!”
“柳大小姐,什么叫我放跑了月角鹿,我們接的任務(wù),可是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要求趕跑官道附近的月角鹿,是你們圍剿妨礙我完成任務(wù)!明白嗎?”鳳七毫不讓步,“還是說,柳大小姐這是還沒學(xué)會識字呢?”
“你、你明明就沒有趕跑,是我?guī)ьI(lǐng)云虎隊趕跑的!”
“你可有證據(jù)?”凌寒面無表情的插入一句。
柳冰藍看了看鳳七,又看了看云虎領(lǐng)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又憑什么說你完成了,明明你們也是落荒而逃!”柳冰藍憋了半天,實在是沒轍,只好指著鳳七轉(zhuǎn)移攻擊方向。
“既然柳大小姐沒有證據(jù),那你們可看好了!”鳳七走到檢驗臺前,揚起手,嘩啦啦的一頓聲響,大珠小珠落玉盤。
“三十六枚狂暴的月角鹿魂珠,理事,驗貨。”鳳七拍拍手?!皩α耍疫@還有三十六對鹿角,要一起看么?”
“不用不用,”理事握住一枚魂珠,趕緊說道。“確實是月角鹿的魂珠,里面還存留有狂暴的魔氣,足以證明任務(wù)完成?!?p> “那好,麻煩理事記到風(fēng)一和凌寒隊伍的賬上,一邊一半?!兵P七拉著凌寒到理事臺前自顧自辦起結(jié)算手續(xù),看都不看身后柳冰藍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
蘇家在云京最大的鋪面,選在皇家學(xué)院的大門口。那是一片前有鋪面,側(cè)有書閣客房,后有曲水花園,紅墻青瓦雕窗曲廊,造得極其精巧的建筑群。
鳳七料想著蘇晶抵達云京,定要在這兒落腳,于是交完任務(wù)就拉著凌寒徑直過來。
“你說柳冰藍那什么腦子。本來就沒臉了,還鬧得那么兇,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滿臉花花綠綠?!?p> 正吐槽著柳冰藍,鳳七老遠望見一道風(fēng)流俊逸的八尺身形在蘇家鋪子前來回踱步,反復(fù)徘徊。一把緞面白羽折扇被他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仔細一看,是一位老熟人。
“哎,這不是天昭嘛,你在這干嘛?”鳳七咯咯笑著朝那人揮揮手。
云天昭隨著這道聲音扭過頭來。只見眼前來人眉清目秀,青絲高高束起,一身黑色勁裝繡著火焰羽毛紋路,煞是好看??伤罂从铱?,覺得明明各種熟悉,偏偏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自己有這么好看的兄弟嗎?皇家學(xué)院里仿佛沒有這號人。
鳳七看著云天昭那迷糊樣,喜上眉梢,可算是有人看不破她的馬甲了。
可云天昭羽扇一合,猛拍大腿,“小祖宗,果然是你!”
性別都換了,難怪想不起來。若不是敢于直呼他名諱的人屈指可數(shù),再加上父皇前不久才提過,他怕不是要被人當(dāng)傻子看。
鳳七腦袋上悠悠飄下幾道黑線,白高興了,換裝有用果然都是騙人的。
凌寒看著兩人,“你們認(rèn)識?”
鳳七將對方喚得如此親昵,想是關(guān)系不會一般。關(guān)鍵這人錦衣華服,玉帶束腰,寬肩窄腰,俊逸非凡,看著就是皇家貴族高居人上之相。不知為何,他感覺舌根漫過一絲酸漬,說不上嫉妒,但就是莫名地不高興。
“以前一點孽緣罷了?!兵P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呵呵,一點孽緣,你當(dāng)初差點把我家全拆了!”云天昭將羽扇啪一下拍在掌中,苦著臉道。
當(dāng)年云天昭年僅十一,正值叛逆期,云帝說什么他都要懟兩句的年紀(jì)。而鳳七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娃娃。那日云帝安排云天昭接待這位小祖宗,要求好吃好喝陪玩逗開心伺候好。云天昭自己都是頤指氣使的脾性,如何愿意看一個小娃娃的臉色?他就偏要欺負上去。當(dāng)時也不過是倆小孩玩捉迷藏,云天昭在理應(yīng)躲好的時候直接變裝出宮,害得鳳七跑遍深宮依舊找不著。一怒之下,還是個小娃娃的鳳七拔殿堂拆廟宇,掘地三尺只為贏個游戲,差點就讓云京沒了皇宮。
“我那時候小,不擅長控制力道嘛~”鳳七還是眼神賤賤,有本事你咬我啊的樣子。
“算了算了,小祖宗,這次是我有事求你?!痹铺煺阎荒芘e手求饒,畢竟打是真打不過,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打不過,現(xiàn)在怕是更加打不過?!安贿^在這之前,這位新來的兄弟你不打算給我介紹介紹?”
鳳家的人一貫喜歡獨來獨往,除了帶夫君和姐妹,還真很少有旁人。
“這一位是凌寒,我之前在路上撿的?!兵P七笑瞇瞇地說道。
“你好。”凌寒點頭示意。
“這一只是云天昭,我現(xiàn)在在路上撿的?!兵P七仍舊笑瞇瞇地說道。
“幸會幸會?!痹铺煺巡铧c罵出聲,心中默念,忍是心字頭上一把刀,畢竟對方是小祖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一只就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