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兆(一)
徐府。
“大小姐?大小姐?。 ?p> “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失蹤了!”
場面亂糟糟成一團(tuán)。
……
“姜秀怡跟她見了面,沒見著小公子?!甭燥@耳熟的聲音同時響起,花綿躺在干草地上幽幽睜開眼睛,驚覺起昨天見的瘦高個。
話音繼續(xù)響起,卻不是這道嗓音了,是有另一人在同瘦高個說話。
“那位振州姜家千金?”聲音壓低了一籌。
“是,她許是本想在榮繡坊上眾目睽睽之下為小公子打抱不平,結(jié)果嘴不如人,失了勢跑回家氣的小病一場,沒起來。后來小公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兩人相遇時特意避開了她?!笔莞邆€似乎特意調(diào)查過,對這事了然于心。
“那個沒用的廢物!”壓沉的聲音登時拔高了嗓音,卻在理智范圍之內(nèi)。
他如此怒罵了一句。
“為了讓周予那廝把人帶到他面前,我廢了多大口舌,舍了多少利益?!?p> 重重的喘息聲起伏一瞬。
“罷了,這枚棋子算是廢了,看在人情上最后關(guān)照一次姜府,以后他家之事就不必特意去管了?!眽旱蜕ひ糁丶又亓岁P(guān)照二字。
瘦高個似乎明了,低低應(yīng)了聲。
棋廢了自然丟入簍子里,不應(yīng)再出現(xiàn)。
花綿聽到這里一臉懵逼,誰???
姜氏千金,榮繡坊?
周予,小公子?
這關(guān)系怎么這么復(fù)雜呢!
“還有小公子昨日意外闖進(jìn)了鄒府,鄒家下人武藝不精,只來得及瞧見他逃走的影子,無法探查出來他到底進(jìn)沒進(jìn)鄒城的書房,呃,那份密報……昨日剛到?!笔莞邆€小聲說道。
花綿伸長了耳朵貼墻上聽。
那兩人的氣氛似乎瞬間冷凝下來。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主子的密令皆在你我二人身上,鄒府那份雖說是密報卻也經(jīng)過多層刪減,到鄒府的只會是無關(guān)緊要。而你我二人不輕易說出口,無人會知曉如今操縱這盤大棋的人正是徐宰相?!眽旱吐曇粽f這話時似脅似誘,睨著瘦高個眼底不帶一絲笑意。
瘦高個心中一顫,連連低頭道不敢放肆。
“主子為了今時今日準(zhǔn)備已久,望君不負(fù)諾,盡早了事也好報答主子的提拔恩情,到時定不會讓你失望?!眽旱吐曇粽T惑道。
瘦高子兩人雖說是一同接收密令,但矮個子才是真正的徐宰相心腹。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瘦高個略一思索便也伏下了身子。
“鄒府那邊我自去打點,但徐府徐海今日又送來了三車“衣裳”,您看?”瘦高個想走時,突地憶起這一件事。
“徐海雖是一介小商人,在主子看來卻是極有用之人?!卑珎€子笑了笑,
“三車金子可比不過私下販鹽的利潤大?!?p> “不過主子計劃的諸多事宜還得靠徐海的敬獻(xiàn),也算一大助力。”
“更何況小公子無憂無慮長這么大,徐海功不可沒?!?p> “鄒氏的鹽湖讓徐海沾一杯羹這一技,妙極妙極??!”
似是自言自語,矮個子突地咕嚕咕嚕冒出一大堆情不自禁的話語。
可其暗含的內(nèi)容著實把醒著的三人中另一位聽眾驚的瞠目結(jié)舌。
在大衍律法中,販私鹽是要砍頭的!
可聽他們這些話,當(dāng)朝宰相,還有鄒氏聽起來權(quán)勢不低的地頭蛇,甚至于她繼父徐海都參與了進(jìn)去!
難不成她先前猜想錯了,這才是她死亡的真實原因!?
花綿捏手指糾結(jié)。
不怪花綿胡思亂想,實在是這環(huán)境下總感覺她會死上一死?。?p> 每日get√一個死亡技巧。
花綿虛弱微笑。
“對了,既然小公子和他繼姐交惡。不如這樣…………”矮個子驀然想起被他們綁來的花綿,跟瘦高個竊竊私議半晌。
花綿扒著墻面,聽著屋外兩人的交談,額頭冒汗。
這說話怎么不講大聲點呢!
剛才還嚷嚷的兩個屋都能聽見呢?。?p> “嘎吱”一聲。
門被外推開。
花綿光速躺下裝睡不是,裝死。
脖子上依稀還在疼,綁她的人像是要徒手宰了她,花綿能聽這么久還靠她意志堅定,能忍。
她上輩子躺醫(yī)院那么久可不是白躺的,花綿迅速穩(wěn)下呼吸來,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熟悉的脖頸疼痛襲來,花綿意識又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