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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24.陌上人如玉(1)

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mango桃桃 4011 2022-07-09 08:33:27

  當(dāng)時靈流太過強(qiáng)勢,只能追溯到顧淵釋放靈流那時,后來的結(jié)果他們大概聽說了。

  遲余以身獻(xiàn)祭了血陣,滔天巨浪將若水關(guān)全盤淹沒,魔軍不得已退出若水關(guān),玄鏡軍并未受到血陣一絲一毫的影響,他們的勝利是意料之外的。

  戰(zhàn)爭結(jié)束時顧淵恢復(fù)了神志,聽人說他卸了將軍一職,連夜帶著不知生死的遲余,和愿意追隨他的親信回了衡靈派。在他回去后的幾日,衡靈派向外宣稱閉關(guān),約莫在全力救治遲余。

  蓮花鎮(zhèn)鎮(zhèn)上蓮花之所以盛名天下,所植之地之水定是絕佳,盡管今夕不同往日,但單說此處的清泉也是人間少見的瓊漿玉露。聽說蓮花鎮(zhèn)山間峽谷里的泉水初嘗澀酸,回味卻甘甜,更別說用它煮出的食物了。

  戰(zhàn)事的宣揚(yáng),連街上還未熱鬧起來,初竹便起了大早,要了碗蓮花羹,坐在窗邊眺望街頭。

  輕薄的熱氣聚到一起又散去,碗里沉浮飄著幾顆蓮子,清香四溢。初竹意外有了點(diǎn)胃口,使著勺小口喝著。

  “小二,來點(diǎn)肉包子清粥和咸菜。”

  初竹清明的眸子里突然映了一張驟大的臉,露著虎牙給她問好。她退后,垂下眸子,細(xì)軟的眼睫輕扇,應(yīng)了他。

  葉衍翹起長板凳坐下,順了順眼前遮擋的發(fā)絲,又透著小害羞地笑了兩聲,扭頭問她:“長老昨晚休息得好嗎?”

  初竹答道:“還可以。”

  前些天葉衍不知從何處買了些助眠的熏香,說他已經(jīng)試過了,效果很好要她也試試。初竹百般推脫不下,只好試了一晚,確實(shí)睡得踏實(shí)了些。

  “客官,來,您的早飯。”

  小二把葉衍要的飯擺得齊全了,葉衍給她夾了個包子,咬著筷子笑道:“這么多我吃不完,幫我分擔(dān)點(diǎn)?!?p>  他夾起一個包子,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咀嚼的間隙中才感到一絲涼意,停了嚼動,眼睫輕扇往對面看了眼,又猛地幾口喝完清粥。待到完全吞咽后緩緩抬頭正對上一雙深潭似的眸子,像等待了他很久。

  “長……”葉衍輕咳,瞥見她碗里未動的包子,再開口,“長老,再不吃就涼了?!?p>  說著他抿了抿唇上殘留的粥水,壓根不怵初竹的眼神,反而朝她笑著。

  “前些日子你暈倒,與你在蒼穹派暈倒的那次,都是因?yàn)槭裁茨???p>  初竹猶豫了幾日,錯失了幾次開口問的時機(jī),想來許久,暈倒那回若沒有她的協(xié)助,他怕是難捱。

  倘若他交代了緣由,那她也愿意暫時相信他,為他暫時壓制情斷蠱的毒性。

  前提是,要他自己說……

  “不知道呢,就老毛病,虧長老費(fèi)心了?!比~衍撓撓鼻子,眼睛笑得瞇成了縫,話里再無別意。

  初竹心里咯噔一聲,面色鎮(zhèn)定接他的話。

  “老毛病怎么不治呢?那日我粗略看了下,若是不盡快除掉病根,日后恐有變數(shù)?!?p>  葉衍瞇起眼瞧她,又笑得意味不明,她的手在底下收緊,怕被識破這生澀的謊言。

  誰知葉衍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她說道:“長老,你說老毛病怎么治。就等它自己好唄,再不行,我就回村里找那些老頭,總能活下去。”

  他的態(tài)度像在開導(dǎo)她,這話中之意便是讓她無需關(guān)心,也是,不過相識一場,何必多管。

  葉衍轉(zhuǎn)口提到:“你說,那遲余都傷成那樣了,能活嗎?”

  初竹放下筷子,他們也算親眼見證了戰(zhàn)爭的發(fā)生,回道:“他要想活,閻王爺也不會收他。中午夜半影就到了,你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了?!?p>  一聲令下,葉衍正有飽腹之意,蹦蹦跳跳上去整理包袱。

  前幾日他們送陳嬌嬌回了王家大院,一靠近那陰森宅子,初竹便涌上不適感,只送到了宅外,待到走遠(yuǎn)后竟意外舒適不少。葉衍卻告訴她,他看見陳嬌嬌輕而易舉跨過了水坑,避開了泥潭,實(shí)在奇怪。初竹雖沒說什么,卻疑慮起那不適,她自是不信鬼宅什么的,等回去后報告蒼穹派,再來此查清。

  至于葉衍與情斷蠱,他對自己生死如此有把握,不說便罷了,省得她不好多問。

  二人雖一路,但她能感覺到葉衍有在刻意隱瞞身份,若有一日他因這蠱丟了性命,她倒也不用耿耿于懷了。

  初竹移步到門檻,瞧著幾個孩童在那處玩耍。一人黑布蒙著眼,在發(fā)范圍內(nèi)抓不能動的其他人。

  看了半晌,那蒙著眼的小孩都要跑到街上去了,街上人來人往,都怕自己輸了沒人去提醒他。初竹看不下去,向前想要去提醒他。

  依舊是慢了一步,初竹剛邁出一步,迎面闖來一個人影,卻是撞到了她。

  她被那人扶住,迷蒙的視線逐漸聚攏到扶著自己的那手,頓時清明。

  墨白仙鶴袍,來人竟是夜半影。

  如此風(fēng)塵仆仆,提前了近兩個時辰會合,而且神情也略顯倉惶。

  初竹不禁皺了眉。

  “你怎么……”

  “進(jìn)去說?!?p>  夜半影刻意攬著她的肩,高大的身軀堪堪擋住她,初竹意識到他在回避什么,別過頭小看幾眼,抿著唇和他進(jìn)了客棧。

  上樓時碰見正要下去的葉衍,夜半影對他的印象較深,當(dāng)初初竹讓他前去尋夜半影時,也只是弟子安排了吃穿住,并未碰過面。

  見葉衍停在二人面前不動,他反手將初竹護(hù)在身后,抬眸看他,低聲對他道了句:“借過?!?p>  葉衍似乎被淹沒在陰霾中,臉色極差,眸子里閃著兇光,冷臉俯視他。

  二人眼神交匯里摩擦著火光,葉衍卻往后看見了不打算說話的初竹,微微閃過驚愕,瞬間收起了不屑一顧,向夜半影綻開一笑,乖乖側(cè)身讓路,并滿懷歉意說道:“抱歉。”

  夜半影拉著初竹便往上走,路過葉衍時不帶看一眼,葉衍卻目送他們進(jìn)了初竹的房間,笑容在門關(guān)緊后漸漸冷下了。

  他盯了那門許久,挑著眉欣賞掛著的風(fēng)鈴,才又掛起熟練的笑,轉(zhuǎn)身走下樓,沖著打盹的小二喊道:“來壇酒!”

  進(jìn)門后初竹便向夜半影介紹樓梯那人便是葉衍,夜半影探頭往街上觀察后再關(guān)了窗,這才舒了口氣,在坐墊上懈了全身力。

  初竹遞給他水,他此刻滿懷歉意地向她解釋:“我先向你道歉,我失禮了。原來他就是葉衍,那眼神真有些駭人,等下我再和他解釋。”

  初竹問道:“到底怎么了?”

  夜半影道:“有人跟蹤我到了蓮花鎮(zhèn)?!?p>  初竹:“跟蹤?”

  夜半影點(diǎn)頭,繼續(xù)道:“是出了弦鎮(zhèn)后我偶然察覺的,尚不清楚對方來人多少,實(shí)力多少,不敢貿(mào)然行動。”

  初竹問道:“那也可能是在弦鎮(zhèn)就被跟蹤了?”

  夜半影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蒼穹派的人素來鮮少與外界有糾葛,更何況是夜半影這樣與世無爭的人,跟蹤跟的怕是意不在此。

  初竹轉(zhuǎn)念一想,所以他不認(rèn)得葉衍,卻對他的敵意如此大。她那時不知夜半影的境遇,未有一言以復(fù),葉衍困于窘迫的局面,倒顯得作為東道主的他們欺人太甚了。

  夜半影道:“來的路上,我初步懷疑是一分部的人?!?p>  初竹:“若真是這樣,反而不好辦了。估計(jì)他們早料到蒼穹派會針對一分部有所行動,你有大概清楚他們的人數(shù)嗎?”

  夜半影往杯中倒水,道:“弦鎮(zhèn)那時約莫二十人,現(xiàn)在不知。”

  叩叩。

  壺嘴流出的水稍有了偏差,倒在了桌面,向來鎮(zhèn)定自若的夜半影并未留意手指濺上的水,緩緩別過頭去看向那道被叩響的門,眼中忽地冒了些殺意。

  初竹背對門,門一響心弦也被挑起,她望了眼面前的門,示意夜半影先穩(wěn)下。

  門又敲了兩聲。

  初竹把著門,旋即拉開。

  只聽咻地一聲,屋內(nèi)桌上擺著的杯子應(yīng)聲碎裂,盈滿的水濺起十丈高,灑滿四周。

  夜半影避開,借著桌角的力起身,瞥見那枚銀針牢牢釘死在墻上,那一塊墻面旋即腐蝕發(fā)黑。

  “緣落,召來?!?p>  一把形似桃枝,結(jié)滿桃花的靈器隨著初竹的低語出現(xiàn)在她手里。初竹走了幾步,翻身躍下二樓,摘下幾片輕柔的花瓣,卻化作利刃,擋下了朝屋內(nèi)發(fā)射的細(xì)密銀針。

  初竹落地,腳邊是失了毒性的銀針,緣落結(jié)出了新的花瓣,由內(nèi)向外,由白向粉,隨著她輕微的動作搖曳,柔弱不堪般。

  客棧內(nèi)空無一人,門外是一群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手里拿著劍,對她虎視眈眈,怎么看也不止二十人。

  夜半影也從二樓跳下來,見了這場面,只嘆了口氣,感嘆道:“夜雪長老,寡不敵眾可如何是好?”

  初竹將緣落拿上眼前,呈作戰(zhàn)姿態(tài),雙眸似染上了層迷蒙的血?dú)?,扯了扯嘴角:“你才是寡?!?p>  隨幾朵花甩向空中,與花瓣綻開往四周發(fā)散桃花刃的同時,初竹也向前沖去。夜半影邊怨她一如既往的沖動,邊召來佩劍破風(fēng)前去協(xié)助她。

  桃花刃準(zhǔn)確擊中前排黑衣人,初竹橫腿掃開哀叫的人,目光凌厲,抬腿狠踢黑衣人腹部,雙指夾住一片花瓣,狠刺下向她襲來的黑衣人的脖子,經(jīng)脈刺入了微小鋒利的花瓣瞬間爆裂,初竹躲開了飛濺的血。

  夜半影越過她,一劍揮向?qū)γ?,門窗皆受劍氣破裂,頓時客棧成了一片殘?jiān)?p>  他退后與初竹齊平,分別往兩邊躲開了迎面的毒針,身后樓梯因毒針而坍塌。初竹反手扯下坐席上的布料,前拋遮擋黑衣人的視線,隨之摘下花瓣穿透布料,直射黑衣人群內(nèi)。

  劍與桃花刃冰冷地交鋒,夜半影上前與其糾纏,初竹的腳步卻滯住了,開始四周張望,神情忽地變了嚴(yán)肅。

  夜半影與部分黑衣人占到了街道,四處掀翻了攤子,百姓皆驚慌逃走。他心知不可戀戰(zhàn),示意初竹需得走了。

  初竹收了緣落,赤手?jǐn)嗔硕说南骂M,瞧了夜半影處境尚不算差,小喘著氣借著倒塌的樓梯輕跳到二樓,沿著走廊往里跑。

  身后追來成批黑衣人,初竹頓步向后撒了一堆袖中之物,顆顆正中要害,皆是驚駭是何要命兇器。

  可細(xì)看,竟是桃核。

  黑衣人惱羞成怒,怒喊:“捉活的!”

  初竹推開那間房門,陳設(shè)未變,也無人在,那對眉倏地皺起。她身后追來洶洶的黑衣人,劍指她,惡狠狠罵道:“小娘兒們,看你怎么跑!”

  再往前是死路,初竹依舊背對他們,面對那間空蕩蕩的客房,對罵她的話置若未聞,如云煙般任它消散。

  樓下沒人,房里無人,怕不是自己跑了?

  罷了罷了,還讓她擔(dān)憂了些許。

  “喂,我說你聽到……?。?!”

  咔擦一聲,原先用劍指著她的那只手竟被她活活扭斷,松垮垮地耷拉在肩膀上。初竹冷眼看他,卻將他的腿踢折,再捧著他的腦袋,面朝其他瑟瑟的黑衣人,又是咔擦一聲,那人睜著無神的雙眼,倒了。

  黑衣人僅能露出的雙眼均是震驚,眼前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竟徒手?jǐn)Q斷了男人的脖頸。

  初竹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顫抖,凝聚起靈力,臉頰透著淡粉,薄唇輕抿,歪著頭打量他們。

  二樓發(fā)出巨響,幾團(tuán)飛出的靈團(tuán)逐漸化為星光,夜半影又將主場移回客棧,黑衣人越聚越多,分明是人海戰(zhàn)術(shù)。

  待到解決大部分黑衣人后,初竹略有吃力了,她盯著自己蒼白的手,又凝聚起一小團(tuán)靈力,一抬手便被迎來的一劍阻隔了,險些刺中她。

  閃身避開后,她剛一抬眸,脖子便被抵了一個冰冷的物件,劍光刺得她眼疼。夜半影從客棧外趕進(jìn)來,那人低吼著要下手時,她眼里只剩了絕望。

  預(yù)想中的疼并未到來,面前這人被一個空的酒壇砸昏了,酒壇落地沉重的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她倒出了一頭的冷汗。

  夜半影進(jìn)來一手拉過她,一手拉起小二柜臺后藏著的“酒鬼”,避開僅剩的黑衣人,帶著他們消失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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