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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45.所幸遇貴人(5)

花落知多少,竹子葉子 mango桃桃 3844 2023-09-13 15:32:54

  一連日夜不息趕了數(shù)日的路,葉衍也一連幾日喝了很多酒,宿醉醒來頭疼更甚。

  臉上的傷被初竹好心治療一番,幾日只剩了些淡青色,骨折扭傷也好了不少,與往日同樣健步如飛。

  由于葉衍不能御劍,初竹據(jù)理力爭,打消了華洛想要御劍的念頭,眾人一路馬車行進(jìn),不過勉強(qiáng)到了風(fēng)云派境內(nèi)。

  葉衍喝酒成癮,正午便要喝上幾壇,沒人想管他,除了初竹。

  望著榻上昏睡沉沉的葉衍,初竹心知那日的話有些許過分,一腔熱意被澆了個灰飛煙滅。

  他明明不想待在修真界,之前幾番詢問皆是如此,她沒法讓他因?yàn)樽约憾A?,后悔?dāng)初數(shù)次將其拖下水。

  待到幾載過,恍然回首才會覺得當(dāng)年怎么那么蠢,可到那時再后悔,一切不復(fù)存在。

  “初竹……頭好痛……”

  榻上人輕輕嚶嚀,順勢把頭擱在她腿上,不知收斂地嗅著她獨(dú)有的桃花香。

  可葉衍不但不領(lǐng)會,反而愈加纏人,時常碰見就要勾小手戳臉,每次輕輕試探,不掩笑意。

  初竹捏緊手,道:“你先起來,我?guī)闳プ咦摺!?p>  葉衍蹙眉,傷心欲絕般看向她,小聲道:“你會不會把我丟了,我就找不到你。”

  初竹嘆道:“別鬧了,換身打扮,我去外面等你。半柱香沒來,我就走了。”

  關(guān)上門初竹總算可以舒一口氣,怎知欄桿扶手?jǐn)[著一套茶具,黑狐貍瞇眼品嘗,聽著樓下的說書。

  二人相視一笑。

  初竹挑眉看去,道:“司官好雅興,總喜歡坐別人門前喝茶。”

  華洛淺抿一口茶水,回道:“風(fēng)云山乃清風(fēng)雅靜之堂,我在此處,心行千里。”

  初竹盯著木門,不搭理他。

  樓下說書的聲音傳到二樓:“卻道此人心懷不軌,于月圓之夜親手將救命恩人一家屠了滿門,就為了獲取那塊價值連城的珠翠玉冠,想當(dāng)初恩人舍命相救,卻害得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華洛的笑聲混雜在怨聲里,他品茶聊到:“長老,你可知這人為何要?dú)⑺亩魅耍俊?p>  “……”

  華洛自顧自聊到:“自己窮困潦倒,別人富可敵國,憑什么?任世道蹉跎,我自開朗便可,可偏偏他要闖進(jìn)來,于是我要奪走他的家產(chǎn),因?yàn)樗攘宋?,就?yīng)該承受這樣的代價。而我能回報他的,是讓他遠(yuǎn)離喧囂。所以我并不是為了珠翠玉冠,我只是想知道人在欲望逼迫下能做到何種地步?!?p>  初竹眼睫微動,緩緩將目光移向他。

  華洛眼神閃過寒光,卻勾起笑來:“不必如此看我,我就是覺得長老和葉衍有點(diǎn)像話本的主角而已。說說笑,別往心里去?!?p>  良久,待到門內(nèi)傳來些許腳步,初竹才微動身子,淡淡說道:“無事。”

  未等二人眼神再次交鋒,葉衍倏地推門攔在初竹身前,步子輕飄飄的仍像喝醉了。

  初竹一刻也不想多待,對葉衍說了句走便下樓去了,路過華洛時說了句“別派人跟著”。

  葉衍跟著下了樓。

  說書又說起了,華洛的茶已經(jīng)涼了,他打開手,躺著一只用草編的小螞蚱,手心割出了幾道傷。

  這正是葉衍出現(xiàn)的那刻,無半點(diǎn)動靜飛向自己脖子的螞蚱,論力度論攻勢,幾乎能夠刮一道流血的口子。

  他緊了緊手,將螞蚱捏“死”在手心,眼底晦暗一片。

  “初竹,我想要這個?!?p>  “那糖葫蘆看著好生誘人?!?p>  “初竹,這吊墜不錯?!?p>  自那日起,葉衍再沒有叫過初竹長老,初竹不在意,他們本就無身份懸殊之分。

  抱了一堆吃食的葉衍依舊興致滿滿,穿梭在人群中央,初竹自身后慢慢跟著。

  算已過了幾日,安連廟也該放人走了才是,怎的一直沒收到司馬儼的銀蝶?

  除卻嚴(yán)刑拷打,葉衍此番定是要進(jìn)往生門,不知常人之軀會有何異樣,不如她派一只銀蝶好了。

  初竹食指一挑便飛來一只銀白色蝴蝶,正念口訣時驚覺葉衍已不見蹤影,四下環(huán)顧無人,草草結(jié)了法印。

  不過幾步,便在一小徑見了葉衍身影,那是街道下格外冷清的一條小徑。

  “初竹,我想劃船。”

  他忽地轉(zhuǎn)身來,綻開孩童般的笑,他應(yīng)是站在了這許久,目睹一葉葉小舟隨波漂流,舟上的人兒歡聲笑語,勾起他心內(nèi)的波瀾。

  初竹單手提起裙擺,從濕潤淤泥的小徑走下去,彎腰走過形成拱橋的竹林。

  瞧見初竹背身付錢的模樣,葉衍不禁笑出聲。

  “你笑甚?”初竹別好荷包,回頭質(zhì)問道。

  葉衍走了沒兩步,倏地拉起初竹的手奔向河橋,連越過了好幾對夫妻。

  船夫的聲音被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后頭,初竹掙開不成,就遭一把帶進(jìn)了??康男≈郏局碱^去看,葉衍卻笑得天真不忍欺。

  “日落就送回來!”葉衍解開系在系船樁的船繩,邊拿起船槳邊朝著岸邊喊道。

  這一帶風(fēng)景甚好,河面下猶可見各色巖石,河面的光一經(jīng)照射,就像燈會的各色燈籠。河兩邊是極高危聳的山谷,滿山翠綠,藍(lán)天白云,他們像誤闖了仙境的微小。

  恰此時微風(fēng)拂面,葉衍放了船槳,任由這風(fēng)將他們送向何處。

  初竹坐在船頭,足尖點(diǎn)著水面,注意到身后的腳步,有意無意往旁邊挪了挪。

  “好香的風(fēng)?!?p>  葉衍站在船板上,閉眼感受風(fēng)的足跡,喃喃道:“有泥土,竹子,河流……”

  他睜開一只眼去看,咬咬唇還是說道:“桃花的香?!?p>  一眨眼初竹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只握拳的手,旋即便被捂住了眼睛,黑暗中葉衍的聲音成了唯一可能的依靠。

  “你聞到嗎?”

  手在初竹面前攤開,什么泥土河流花香她早聞到了,他抓住的風(fēng)里也沒有這些味道。

  卻有他的檀香。

  “聞到了?!背踔竦?。

  葉衍發(fā)出嘿嘿兩聲,坐到初竹身旁,攪亂原有水面的寧靜。

  初竹抬高些腳,“你這些天很愜意?!焙染坪壬盗税伞?p>  葉衍手撐在船板,斂了笑,轉(zhuǎn)過臉盯著初竹,“就今日,我看著你給各個商販付錢,總覺得有些怪。到了租船,我看到那些夫妻才頓悟,人家出門都是男子掏腰包,哪有女子掏錢的道理。咱們故意不對付?!?p>  船轉(zhuǎn)過一個方向,往下流駛?cè)ァ?p>  初竹垂眸說道:“起碼要讓你過幾天舒服日子,到了安連廟可是飯都吃不飽?!?p>  “吃不飽飯……”葉衍長嘆一聲,苦澀道,“是蠻慘的。”

  初竹又足尖點(diǎn)水,道:“不止如此,嚴(yán)刑拷打,逼你招供,把一個陽剛之軀折磨到摧枯拉朽才是安連廟的本事?!?p>  葉衍斜睨笑道:“真慘。”

  初竹平靜看著河面,“若是達(dá)不到他們的目的,輕則當(dāng)眾處死,重則尸首分離。”

  “……”

  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葉衍滿懷笑意看向她,并無一點(diǎn)懼色,托著下巴像在聽閑聊。

  唇齒輕合:“做什么呢初竹,故意讓我害怕?”

  她爽快道:“對。”

  葉衍的眼神看穿了一切,卻端著一臉糊涂,問道:“為何?盡管上些閻王手段,我可不怕。”

  別以為端著架子我就看不出,分明是在擔(dān)心他,又礙于身份不得不壓抑這份……

  初竹撇眉對上他浮想聯(lián)翩的眼眸,說道:“我是說,你要有何隱瞞的趁早交代,被安連廟查出來有何偏差,我且不說,甚至蒼穹派都會背上包藏禍心的罪名。”

  聞言葉衍的眸光稍稍黯淡,從上船就刻在初竹身上的目光也慢慢收回,嘴角仍擒著淡淡笑意。

  他不會因小言小語而波動,可初竹確實(shí)嘴不饒人。

  頭一回見識到妙語連珠在氣勢下也可以斷。

  兩人坐得再近,實(shí)則相隔萬里。

  葉衍揉揉鼻子,突然,狠狠揉了幾把初竹的頭頂。

  步搖亂晃,揮手打落,整理儀容,看得他眼眶泛紅。

  他見初竹還在整理打亂的步搖,眼中浮著一片溫柔海,寵溺般說道:“哪里都好,我舍不得你。”

  頭頂?shù)氖致o,舍棄了最后一支步搖,將它摘下握在手里。

  小舟隨意飄著,綠葉浮河面,倒映著舟的影子,和舟上的兩道身影。

  河水會記住每一葉小舟。

  ……

  蒼穹派受到波及的消息傳回安連廟,屆時司馬儼與殷池傲正打算回程,不久又收到初竹的銀蝶,得知此時情形。

  殷池傲在房內(nèi)踱步,咬著手指很是愁眉,念道:“你說他們?nèi)ワL(fēng)云派目的為何,風(fēng)云派自明子宕即位,日道中落,且尚有允夫人掌權(quán)不予外人進(jìn)出。以風(fēng)云派的武力,安連廟不至于與之聯(lián)盟,卻怪哉!”

  坐席上的司馬儼凝眉飲茶,手指點(diǎn)在杯身。

  面前來回走動的男子仍自顧自念道:“論征戰(zhàn),風(fēng)云派的糧草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其余仙門,明子宕習(xí)文厭武,厭武到可以送親生孩子給別派修習(xí)。噯,我記得蒼穹派就有個,叫什么來著……”

  “明軒然?!彼抉R儼淡淡吐出一個名字。

  殷池傲豎起一根手指靈光閃過,承著他的話繼續(xù)說:“就是他,他和竹子看不順眼,可惜我不認(rèn)識,我要認(rèn)得必定抓他回風(fēng)云派。”

  司馬儼淡道:“你很快就會認(rèn)得了?!?p>  殷池傲奪過他手里的茶水,倚在窗沿俯瞰下方操練的弟子,問道:“他要來?”

  茶水澆了滿手的司馬儼慢條斯理擦了手,重新倒了杯茶,不忘答道:“他離開蒼穹派了,去尋散落的半魅令?!?p>  殷池傲微微側(cè)過頭,與他對視一眼便轉(zhuǎn)過臉,繼而注視操練整齊的軍隊(duì),心底突生一股怒氣。

  “柳清歌哪想的破規(guī)矩!眾多好男兒要拼死奪什么半魅令方能保家衛(wèi)國,只因世道動蕩人有貴賤?”

  司馬儼走至他身旁,平靜品茶,等到他怒氣散盡方才開口:“不是在說風(fēng)云派嗎,整日火氣大傷身子。”

  “我又不是小娘子,”殷池傲當(dāng)即駁道,“我就是氣,你說若是想要擇出強(qiáng)者,總會有比浴血混戰(zhàn)更合適的,現(xiàn)今燒殺搶掠何處沒有,柳清歌不是給天下人添麻煩嗎?”

  他緩緩將目光移到只顧喝茶的司馬儼,半瞇起眼,閃過一絲威脅的氣息,司馬儼便合時宜的裹了一層冷汗。

  殷池傲用力置下杯盞,剩余的熱茶全蕩到了手心。

  “哪怕我這個小小的少掌門說不上兩句,你可是掌門,你的話她還能不進(jìn)點(diǎn)耳朵嗎?”

  口中的掌門無奈皺了皺眉,邊握上他的手擦拭茶水,邊笑了笑認(rèn)命般的點(diǎn)頭。

  “好了,別鬧了。”

  殷池傲瞪他:“我這就鬧了?”

  司馬儼搖頭:“不算?!?p>  殷池傲見他也是無辜,平白無故被訓(xùn)了一頓,頓了頓:“那你說,有機(jī)會一定會向柳清歌提議?!?p>  “好,”司馬儼俊秀的臉上笑意不減,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少掌門,說風(fēng)云派,這扯到哪去了。”

  一點(diǎn)就燃的脾氣當(dāng)真不如小時候可愛,小時候像個圓乎乎小團(tuán)子,現(xiàn)在就是一只沖天小辣椒。

  殷池傲蕩著一條腿,道:“難不成就待在這安連廟見機(jī)行事?竹子此去風(fēng)云山,定會尋到雪池,若無你我在旁,不敢說絕對,但十有八九她是過不去的?!?p>  司馬儼道:“不急,比起這個,我得先見一個人。”

  “誰?”

  司馬儼舉起茶杯對準(zhǔn)下方某處,循此看去,緊張操練的練兵場中,樹蔭下佩戴有將軍手巾身披黑甲的一人正擦拭佩劍。

  細(xì)看一番,殷池傲認(rèn)得那人,轟動了整個修真界乃至下方百姓的大英雄。

  “曜天君,顧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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