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尼聆聽著熱羅姆.波拿巴為他描繪鐵路藍圖,內(nèi)心無比的激動。
當然了,他并不是為鐵路本身而激動,而是為鐵路背后所帶來的滾滾利息而激動。
不說別的,單就“圈定一些有資格的公司”這一條,究竟什么公司有資格發(fā)行股票債權,這里面的彎彎道道就就可以說上好多天。
更別說路橋部隊對于私營公司的指導與采購又是一次不小的數(shù)目,安全性能問題當面同樣也有許多門道。
一舉反三的莫爾尼瞬間想到了后續(xù),他脫口而出道:“后續(xù)的公共維護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公共工程部有義務為后續(xù)公共維護注入資金!”
“沒錯!”望著著逐漸走向“正軌”的莫爾尼,熱羅姆.波拿巴滿意的點了點頭:“鐵路委員會可以在適時發(fā)行債權充當公共維護資金,對于一個財政穩(wěn)定的國家來說,些許的債務問題更加有利于政府的運作?!?p> 熱羅姆.波拿巴舉例道:“我曾經(jīng)聽到過這樣一則笑話,如果你欠銀行1000法郎,銀行會逼迫你還清。如果你欠銀行1000萬法郎的話,銀行將會把你當做大爺一樣供著?!?p> “沒錯!”龐大的利益已經(jīng)讓莫爾尼徹底忘卻了剛剛自己發(fā)表的消極鐵路的言論,他只想快一些建立一個鐵路委員會,然后為國家盡可能的有一些“貢獻”。
“莫爾尼先生,我希望你能夠將組建鐵路委員會的方案寫成一篇報告,然后交給巴羅總理!”
熱羅姆.波拿巴滿意的頷首,他將按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上半身向后一縮,做出了一副放松的姿勢,隨后抬起手按壓太陽穴緩解精神的壓力。
“巴羅真的會批準這個方案?現(xiàn)在他正在為法蘭西的財政而憂愁??!”莫爾尼眉頭緊鎖,他有些不確定巴羅的態(tài)度。
“政治是政治,生意是生意!”熱羅姆.波拿巴用一種古怪的腔調(diào)對莫爾尼說:“再者說,修筑鐵路可是政治正確??!我們這也是為了法蘭西的穩(wěn)定,再溫順的人在失業(yè)面前也會變成暴徒!”
“沒錯!這都是為了法蘭西!”莫爾尼慷慨激昂的回應了一句,這一刻的他仿佛變成了一位高尚的人、一位為民請命的人、一位舍生忘死的人。
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莫爾尼眼神中的貪婪。
一個充滿貪欲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變成真正高尚的人。
“好了!我也該下班了!相關的法律條文,你可以同我們的魯埃部長探討一下!我們要盡可能的避開對我們不利的條文!”熱羅姆.波拿巴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軀,擺了擺手暗示莫爾尼與歐仁.魯埃離開。
手持高筒禮帽的魯埃與莫爾尼相互對視了一眼,起身向熱羅姆.波拿巴鞠躬,而后一同轉身離去。
待到兩人即將離開一時,熱羅姆.波拿巴突然喊了一嗓子:“等一下!”
歐仁.魯埃與莫爾尼轉身看著熱羅姆.波拿巴,歐仁.魯埃開口道:“陛下,您還有什么吩咐!”
“鐵路委員會的方案制定完后!先不要交給巴羅總理,巴羅總理現(xiàn)在正在籌備關于“恢復鹽稅”的相關工作!”熱羅姆.波拿巴對兩人回應了一句。
“是!”
兩人離開了愛麗舍宮書房,書房中只剩下熱羅姆.波拿巴獨自一人。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3點40分,窗外已是黃昏。
凌冽的寒風無情地拍打著愛麗舍宮的玻璃窗打出了“噼啪噼啪”的聲音,幾片雪花從云層灑向了巴黎的大地,真正的冬天在這一刻即將來臨。
不一會兒,夜幕也悄悄的降臨,伴隨著夜幕的降臨雪越下越大,雪粒變?yōu)榱搜┢炀淼芈湎聛恚聩Z毛似的輕輕地落在了愛麗舍宮的房頂,沾在了書房的玻璃窗上。
端著煤油燈的佩西尼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書房的門,微弱的煤油燈光將神游中的熱羅姆.波拿巴重新喚回。
“陛下,下雪了!”將煤油燈放置在書桌旁的佩西尼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嗯?”熱羅姆.波拿巴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欞,點了點頭:“是??!下雪了!”
……
漱漱的雪斷斷續(xù)續(xù)的下了好幾天,整個巴黎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富裕的家庭都換上了厚重的棉服,圍在燃燒著木炭的壁爐旁談古論今。
窮苦人家則是依偎在一起,相互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盡管這一年的巴黎格外的寒冷,但是位于波旁宮的國民議會大廳的氣氛卻是異常的焦灼。
自從1月15日,內(nèi)閣總理巴羅向國民議會提交了關于“恢復鹽稅”相關提案之后,接下來的幾天,國民議會沒有一天不在吵鬧的環(huán)境中閉幕。
哪怕作為議長的馬拉斯特已經(jīng)三令五申的強調(diào)國民議會應該保持肅靜,但是沒有一個政黨愿意聽從他的安排。
對于共和派來說,將“恢復鹽稅”作為內(nèi)閣施政第一步的總理巴羅簡直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靶子,國民議會中占據(jù)一定比例的他們可以借助這個機會聯(lián)合起來達成一箭雙雕——既能夠借此機會推翻內(nèi)閣,又能夠借以扮成保護農(nóng)民利益的角色去攻擊農(nóng)民所選中的那個人。(指熱羅姆.波拿巴總統(tǒng))
恢復鹽稅不出所料的被國民議會中的共和派與山岳黨聯(lián)合否決。
同時,國民議會中的共和派與山岳黨制憲委員會成員以緘默的態(tài)度向巴羅投下了“不信任案”,在國民議會中還未占據(jù)多數(shù)的秩序黨同樣也無法幫助奧迪隆.巴羅。
【制憲委員會:六月革命后,少數(shù)國民議會中的議員選入其中編寫憲法的組織,多數(shù)都是共和派成員?!?p> 如果巴羅不予以反擊的話,那么他剛剛到手不到一個月的總理位置就要被國民議會罷免。
1849年1月15日。
忍無可忍的巴羅前往愛麗舍宮,經(jīng)由佩西尼的帶領下,找到了正在馬爾麥松堡傾聽老兵講述皇帝與約瑟芬皇后故事的熱羅姆.波拿巴殺氣騰騰的說道:“總統(tǒng)先生,我請求取締俱樂部、中止市政府的職能,同時解散別動隊!”
恒河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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