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少陽真的覺得這個女生又有趣，又難以理解：【你的軍師都不幫你出主意的嗎？怎么什么都跟我說?。俊?p> 軍師也想啊，但主公不問啊。
姜婉凝不懂這個梗：【我沒有軍師，要和你打的話，我自己應該就夠了。而且我覺得我沒說什么特別的，為什么你們都說我什么都跟你說?！?p> 龔少陽還以為這是她的沖鋒號，完全沒想到是物理層面的：【那你今天當著我的面換衣服，也是吸引我的手段嗎？】
虞雯瞳孔地震，以為自己的姐妹已經被吃干抹凈了：“婷婷?。。∧憬裉於甲隽耸裁矗。。 ?p> 見對方半天沒有回復，龔少陽就覺得好笑。正在猜測這個脫線女孩的軍師，此時此刻是個什么樣子。
姜婉凝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虞雯反復確認：“在公園？你換了衣服？？？”
姜婉凝再次表示是在公園，并且自己沒光著。虞雯沉默半晌：“婷婷，女孩子也不可以在室外換衣服，你知道了嗎？也不可以在男孩子面前換?！?p> 姜婉凝表示記下了，這才回了消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可以在外面換衣服，以后不會了?！?p> 龔少陽沉默，怎么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終于結束了話題，兩人可以專心看電影了。但是虞雯根本沒心情看，她只想快點到明天，和岳瑤她們通通氣，商量一下對策。
八點多上課，虞雯睡到九點多才起。慢慢悠悠洗漱完，給婷婷也打扮的美美的，這才閑庭信步的去了教室。
教室里擺了十幾個畫架，但只有四五個人在畫畫。
有人縮在沙發(fā)上睡覺，有人玩著手機，老師還沒來。見虞雯兩人進來，大家打了聲招呼。
“來了啊，今天這么早?！?p> 美術生的課堂氛圍很輕松，幾乎沒有人按時上課，只要能按時把畫畫完就行。
一個女生很熱情的拿出來一個很單薄的畫架子：“婷婷試試怎么樣？這個是我集訓時候用的，還能湊合用?！?p> 教室里自然是有幾個人，擺幾個畫架子。姜婉凝前兩天都是貼墻上畫的，同學們東拼西湊，給姜婉凝湊了一套畫材出來。
姜婉凝一人給了一個抱抱，男生們有點受寵若驚。
姜婉凝坐到虞雯邊上畫，幾個懶得動的人站在姑姑身后看著，忍不住夸贊：“這是姜姑姑第四張畫吧？進步好快?！?p> 幾人單純是因為感覺姜婉凝的氣質像小龍女，這才多了個姜姑姑的外號。
十點多，幾人畫畫停停，老師才進來。
幾人見老師進來，也不掩飾自己在摸魚，很淡定的打了個聲招呼：“姜老師好~”
姜老師見幾人摸魚，也不生氣。挨個指點了一下，指出了需要修改的地方。
說完看向專心畫畫的姜婉凝：“同學，你是什么專業(yè)的？學多久畫畫了？”
姜婉凝還在認真畫畫，沒聽見。虞雯戳了她一下，她才回神。回頭看見老師，很燦爛的笑了一下：“爺爺好，我叫姜婉凝?！?p> 姜老師沒在意她剛剛沒理自己，反而道了歉：“抱歉呀，打擾你了。你學多久畫畫了？”
姜婉凝掰了掰手指：“有幾天了?！?p> 姜老師明顯愣了一下：“幾天？”
同學立馬拿出她這兩天的畫：“老師你看！很離譜對不對！”
每張畫看起來時間跨度都最少要幾個月，姜老師忍不住去看前幾張畫有沒有藏拙的痕跡，但完全沒有。會的就是會，再怎么偽裝也會有蛛絲馬跡。
姜老師忍不住自己的愛才之心：“可以的話，要不要經常來上課？我教你畫畫。”
姜婉凝停下筆，回頭看向姜老師：“那我也要叫你師父嗎？”
姜老師覺得這個女孩怪怪的，用年輕人的話叫‘脫線’：“叫我老師就好?！?p> 姜婉凝當然愿意，她也很喜歡畫畫。幾個男生被姜老師使喚著，去拿了靠背可以放下去變成床的沙發(fā)，又去搬了一個好的畫架給姜婉凝用。
就這樣，姜婉凝成了這個班的編外人員，已經拉進班級群了。
......
牧歆陽這兩天日子好過了不少，顏梓也開始吃東西了，就是還是不怎么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發(fā)呆。家務什么的牧歆陽自覺承擔了，接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出門，牧歆陽有點憋得慌。
但顏梓不出門，他也不敢提。
就在今天，懷著沉重的心情，去廁所接起了家里的電話。
那邊的聲音很嚴厲，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說吧，又闖什么禍了？”
牧歆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顯然牧江杉的耐心有限：“給人小姑娘逼到自殺？我怎么就生出來你這么個畜生？”
見他不解釋，也不想再給他開口的機會了：“還讓小葉和你一起哄我，你真以為我查不到嗎！立馬帶著女孩來見我！她是要賠償還是要送你進去，我都沒意見，她不送你進去，我也要送你進去！”
牧歆陽從來不敢和自己爸爸討價還價的，但想到了顏梓的狀態(tài)，還是鼓起勇氣：“爸...她身上有傷...不方便...”
牧江杉也知道兩人進了醫(yī)院，想到自己家是過錯方，確實上門更好：“我和你媽一會過去，等著?！?p> 牧歆陽支吾的走出衛(wèi)生間：“我...我爸媽一會要過來...”
顏梓看向他：“要接你回家了？少爺?！?p> 牧歆陽也不知道，但他不想走：“我...我不會不管你的...”
顏梓擺擺手：“我說了不怪你，你忙你的去吧?！?p> 牧歆陽沉默的坐回床邊，不知道一會該怎么面對爸媽。
不知道等了多久，樓下傳來了引擎的聲音，牧歆陽聽出了是家里的車。
有些手足無措，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坦然面對。幫顏梓掖好被，站在門口等著。
敲門聲響起，牧歆陽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牧江杉和慕容茜被嚇了一跳，一是沒想到大兒子瘦了這么多，二是沒想到房間這么小。
見屋子實在是小，兩人讓司機等在門口。親自拎著慰問品進了門，牧江杉不是第一次給牧歆陽收拾爛攤子，已經感覺見過不少世面了。
但看著床上女孩有些凹陷的臉頰，身上胳膊上打著石膏繃帶。而且根據(jù)打聽到的消息，對方和唯一的母親還幾乎不聯(lián)系。牧江杉只覺得牧歆陽是仗著對方沒人護著，在這不當人。
想好的致歉詞瞬間忘了個干凈：“你這個畜生！”
牧江杉一耳光扇的牧歆陽嘴角出血，一個趔趄跪坐在地上。慕容茜嚇了一跳，想攔著點。但看著床上顏梓的慘樣，又說不出什么替兒子求饒的話。
“你怎么不直接殺人滅口呢？誰教的你欺男霸女？我真不敢想你和小葉居然都是我生的，我真不如沒你這個兒子。”
牧歆陽不敢反駁，臉被牧江杉扇的有些發(fā)腫。但牧歆陽就跪在那里一動不動，慕容茜有點心疼。但今天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怎么了，平時的話早來找自己求情了。
慕容茜心疼兒子，但家主訓孩子，自己還不好插嘴。而且自己兒子這次真的有點過了，知道這個女孩的家世之后，再看著她現(xiàn)在的一身傷，慕容茜實在說不出什么了。
顏梓本以為這家人會是雷聲大雨點小，訓斥幾句，然后送點禮物，最多扔點錢。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人接走。自己本就只有一個人，也沒什么社會地位，沒必要糾纏，不如拿了好處拉倒。
但看著牧歆陽一句話不說，逐漸腫起來的臉頰，顏梓實在是忍不住了：“別打了！”
牧江杉最后給了他一耳光，才看向顏梓：“抱歉，這件事是我們牧家的錯，不管你是要賠償，還是要走法律程序，我們牧家都沒意見。全部的費用也都由我牧家承擔，你不用擔心我們牧家仗勢欺人，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顏梓現(xiàn)在不關心這個：“他真的是你親兒子嗎？”
牧江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牧歆陽一眼：“是?！?p> 顏梓現(xiàn)在行動不便，掙扎的想要坐起來，慕容茜連忙上去給人扶起。
顏梓咬著牙，靠著床頭，看向牧江杉：“從你進來開始，你問都沒問就開始打他，連他的一句話你都不想聽嗎？”
牧江杉只覺得顏梓還是不夠了解牧歆陽：“我的兒子我心里有數(shù)?！?p> 顏梓據(jù)理力爭：“你說他不如他弟弟，我不這么覺得。牧歆葉我也接觸過，他是很好，但我也不覺得牧歆陽有你說的那么差。你如果真的把他當兒子，為什么不愿意去聽他說的話。如果你眼里只有你的小兒子，那你干脆就別管他?。磕氵@種父親，真的很差勁?！?p> 牧江杉有點不理解，自己明明是替她出頭，但是為什么反過來挨罵的還是自己。
慕容茜也覺得自己老公對大兒子有點太嚴格了，但自己每次說，牧江杉都是一副不耐煩，但又不敢不聽的樣子。慕容茜也知道自己說了也沒用，他根本不往心里去。
牧江杉不想和顏梓爭執(zhí)什么，遞給顏梓一張卡：“這是我們牧家的誠意，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讓我們帶你去接受一下更好的治療。后續(xù)的問題，我們牧家也會積極處理。當然，你不愿意的話我也不強求，這些錢也只是表達我的歉意，但不是封口費，你大可放心?！?p> 顏梓不方便抬手，慕容茜給她遞了一下。
顏梓看著手里的這張卡，也不拒絕：“就到此為止吧，你們走吧，不要再打擾我了。”
牧江杉還是好心提醒：“你不確認下卡里有多少錢嗎？”
顏梓把卡隨手往床頭一丟：“雖然你這人很古板，但我覺得你信得過，我要睡了，麻煩你們走吧?！?p> 牧江杉被說的臉一紅，但當事人都這么說了，牧江杉也不好再說什么。
對著地上的牧歆陽說了句：“回家再收拾你，走。”
牧歆陽看著父親的背影，久久沒有起身。掏出銀行卡和車鑰匙，交給慕容茜。
對著牧江杉的離去的身影磕了個頭：“爸，我先不回去了?！?p> 牧江杉轉過頭，看向地上的牧歆陽，又看向顏梓。
顏梓也看向牧江杉，眼里沒有絲毫畏懼：“想待在哪是他的自由，他交過我房租?！?p> 牧江杉沒再要求牧歆陽回去，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慕容茜想把卡和車鑰匙還給牧歆陽，但牧歆陽只磕了個頭，沒接。
慕容茜嘆了口氣，沒再堅持。走到門口，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還是有些不放心，把自己的銀行卡留在了鞋柜里，沖著顏梓指了指，顏梓沖她點了點頭。
等人走了，顏梓才開口：“少爺這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房租??？”
牧歆陽坐起身：“我說過我不會不管你?！?p> 顏梓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觸動：“你臉怎么樣了？”
牧歆陽有些閃躲：“沒事?！?p> 顏梓沉默了一會：“去給我拿瓶水，渴了?！?p> 牧歆陽起身去冰箱拿水，顏梓聽見樓下車開走的聲音才開口：“你媽在門口放了東西，你去看看是什么?！?p> 牧歆陽找了找，在自己的鞋里翻出了一張白色的銀行卡。嘆了口氣，遞給顏梓：“先放你那吧?！?p> 顏梓把卡和桌上那張扔到一起：“你也不怕我拿去瀟灑？”
牧歆陽收拾起爸媽拿來的東西：“你開心就好，吃燕窩嗎？我爸媽拿來的?！?p> 顏梓看著牧歆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沒吃過，你弄吧，陪我一起?！?p> 上了車，慕容茜就開始打牧江杉，也不解釋就是打。
牧江杉嘴上敷衍的‘哎呀，哎呀’直叫：“老婆別打了，我開車呢?！?p> 因為來的時候就一輛車，牧歆陽的車只能牧江杉親自開走了。
慕容茜也知道這次自己兒子有點過了，不好替他找借口：“那你也打我啊！打的我滿嘴血！你打??！”
看著老婆眼圈有些紅，牧江杉也知道老婆這是心疼了，就這樣任由她打著。等她氣消了，這才開口：“我知道他這次沒來求家里，他是有了長進。但代價可能是人家孩子的一生，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我總不能輕飄飄的說他兩句就完事了吧？”
慕容茜也知道，自己老公其實沒做錯：“那孩子還替陽陽說話呢，未必兩人就沒感情。你干嘛非要這樣打他？你看他臉腫的！”
牧江杉也知道，這次可能是他下手最重的一次：“就算他這次知道錯了，就算他是真的長進了，就算那孩子已經不怪他了。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犯錯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
他這次沒來求你，我就知道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樣了。但不代表他知錯了，他做錯的事情就該一筆勾銷。我沒直接把他送進去，就是再給他一次機會。這次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p> 道理慕容茜也知道，但就因為他沒做錯，所以還不好耍脾氣：“我想我媽了，一會送我回娘家?！?p> 牧江杉一頓：“正好我也好久沒見咱媽了，我也去看看?！?p> 慕容茜當成拒絕：“沒地方給你睡，要來你就睡沙發(fā)?！?p> 牧江杉只能順著老婆的脾氣來：“沙發(fā)也行，岳父家的沙發(fā)我躺著挺舒服?！薄?p> 先不說偌大的慕容家少不少這一個房間。兩人也不是談戀愛，結婚二十多年了，就是在娘家睡一屋也沒什么。但老婆生氣了，他還能怎么樣呢？
......
明天就是婷婷約會的日子了，虞雯帶著幾個姐妹開了個小會。黎希雅是直面過龔少陽的，立馬就把所以情報都貢獻了出來。
而此時的姜婉凝就像個局外人一樣，聽著她們瘋狂分析，韓奕謠也聽著，不發(fā)表意見。
等幾人討論完了，才去詢問靈魂人物。
韓奕謠看著幾個女孩擔憂的神色，還是不發(fā)表意見，而是看向姜婉凝：“婷婷你怎么想？”
姜婉凝的回答很干脆：“你們不是說，兩個人要在一起的話，要互相喜歡嗎？那是不是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他的話，我們就不會在一起？那我們如果不會在一起的話，我為什么會吃虧？”
說的確實是這么個理，但幾個女孩還是不放心。明天就是約會的日子了，幾個女孩子最后補充著注意事項，為了保證明天姜婉凝是全須全尾的回來。
虞雯已經把婷婷在公園換衣服的事情和大家說了，岳瑤只覺得是自己的疏忽。
眼看就要十二點了，被子都沒鋪，抓著姜婉凝說個不停：“不可以和他單獨在密閉空間相處，不可以去他的房間，任何理由都不行！然后...然后...我再想想...”
好像確實想不到什么了，該說的之前也都說過了?？戳丝磿r間也該睡覺了，幾人先鋪被，再想起什么也躺著說。
姜婉凝起身去廁所洗漱：“那你們睡吧，我要出去了?！?p> 幾個女孩一愣，虞雯像是想到了什么：“約的今天是從十二點開始？”
岳瑤也反應過來了：“婷婷！也不可以半夜和男孩子出去！”
姜婉凝看了看手機，有些為難的：“可是他已經快到了，那我下次不會了?！?p> 幾人求助似的看向韓奕謠，韓奕謠只是給她挑選一會要穿的衣服：“你們也知道，婷婷一向說話算話的。那已經約好了，就沒辦法了?！?p> 黎希雅不放心的想再勸勸，扯了扯姜婉凝的衣擺：“婷婷，會不會有點危險？”
姜婉凝再次確認了一下凝光和青蛇骨帶上了，想了想又把暗香帶上了幾把：“應該不會有危險了?！?p> 幾人也知道，婷婷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只能起身幫姐妹打扮，黎希雅想了想，把包里的警報器拿了出來：“婷婷，這個是龍虎送我的，遇到危險就拉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