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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隔年

第一百零四章:什么東西啊

落地隔年 霧羊 5527 2024-12-18 06:00:47

  太陽逐漸下了山,為了照顧我們,姑姑選擇原地扎營。阿墨和伊娃負責守夜,我們?nèi)齻€按時睡覺,凄風則是在周圍巡邏。篝火噼里啪啦的響著,我倆睡得很安心。

  今晚的‘里世界’氣溫良好,我倆都嫌熱,只蓋了肚子。偶爾有溫柔的晚風吹來,很涼爽也很愜意。

  就在我們兩個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姜婉凝緩緩睜開了眼,伸手撿起放到一邊,已經(jīng)被烤的有些溫熱的六藝,對著遠處射出了兩箭。但阿墨并沒有放松警惕,因為可以感覺到很多,而且后面還有更多。伊娃也感覺到了不對,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凄風也飛了回來,嘰嘰喳喳的匯報著情況。等凄風說完,姜婉凝再次張弓:“阿墨,叫醒他倆。”

  阿墨甩了下尾巴,直接砸在了我們的臉上。我倆捂著臉坐了起來:“阿墨你干嘛!”

  還沒等我們抱怨,就聽見了姑姑的囑咐:“我們被包圍了,別離我太遠?!蔽覀兯查g清醒,抓緊了手上的刀。

  天色很暗,我們只看得清篝火附近不到五米的范圍,未知才是最讓人恐懼的,因為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是什么。

  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我們兩個一點一點靠近姑姑的身邊,此時此刻姑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伊娃根據(jù)已有信息,也清楚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了。奈于本身并沒有什么攻擊手段,只能挖個坑給自己藏起來。

  姜婉凝不是沒考慮過跑,但一是數(shù)量太多了,二是因為一時之間想不出該怎么處理伊娃。把它留在這里萬一被挖出來了呢?姜婉凝并不想失去伊娃。

  隨著聲音的靠近,密密麻麻如同星辰一樣的幽光,從四面八方靠了過來。我和牧歆葉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因為真的很難統(tǒng)計到底有多少,一眼望去樹林里全都是。

  姜婉凝又射了幾箭,見對方并沒有退縮的意思,也就不再做無用功了。那幾箭自然是躲不開的,每射出去一箭,就會帶走一個生命,但它們還是前赴后繼。

  突然遠處一聲狼嚎,還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對方就撲了上來。我看著對方的真容就知道,一場苦戰(zhàn)在所難免了。

  黑斑棕毛鬣狗,也叫棕狼。這種鬣狗個體能力都很差,體型也偏小,幾乎和生活中大部分中型犬差不多大小。麻煩就麻煩在,它們都是集體行動,幾十甚至上百只為族群。食肉也食腐,可以說是什么都吃,且什么都想咬兩口。因為族群太過龐大,食物不夠分,所以常年的都是非常饑餓,但餓不死的狀態(tài)。

  它們既像蝗蟲,又像食人魚。落單的中小型野獸,死亡的大型野獸尸體都在它們的食譜上,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白骨,就像森林里的清道夫一樣。

  我相信,只要我們摔倒了,或者被咬了一口,那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它們會一股腦的撲上來,一人一口的,啃光你每一塊骨頭上的肉。

  這次的對手不可謂不難纏,它們就像森林里的地痞無賴一樣,只要賴上你了,就會追你到天涯海角。與此同時樹上也有動靜,但還不清楚是什么,但印象里,這種鬣狗是不會爬樹的。

  我和牧歆葉艱難的招架著對方的攻勢,但對方撲上來嘗試一下,咬不到的話,挨了一下掉頭就走。而我和牧歆葉的唐刀,在這種只有一瞬間接觸的情況下,幾乎很難留下太深的傷痕。

  而對方就像數(shù)不盡的僵尸一樣,一波又一波的攻上來。要不是有阿墨和凄風在,我倆可能早就被按到地上了。

  而姑姑那邊的無影,幾乎每次揮動都會帶走一條,甚至數(shù)條鬣狗的生命。而死掉的鬣狗也會瞬間在親朋好友的友善幫助下,化為一地白骨。

  顯然,如果我和牧歆葉被撲倒,這就是我們的下場。從未有過這么難辦的情況,不管是青蛇那次,還是雪狼那次,甚至是后面凄風那次,我們或多或少都有逃生,或者獲勝的可能性的。

  但這次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贏,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對方并不強,我和牧歆葉都可以同時對付兩三個不落下風。阿墨有些吃力,因為它并沒有一對多,和一招制敵的手段。凄風雖然可以一招斃命,但它巡航也是要時間的。茂密的樹林對它限制很大,且其實它也并沒有什么一對多的手段。

  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苦戰(zhàn),唯獨姑姑這邊的畫風,從始至終都與眾不同,還是像開了無雙一樣。周圍的鬣狗每次都會隨著她的揮刀死傷大片,又在下一瞬被自己的同伴啃成一片枯骨。即便死傷無數(shù),但它們依舊不見頹勢。

  姑姑那邊雖然看起來很爽,但這無窮無盡,且奮不顧身的狗群,讓我倆真的有點絕望。一眼望去,都是一雙雙滿眼都是欲望,且蓄勢待發(fā)的幽光,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

  要不是對方紀律嚴明,一組一組的行動。不然它們一股腦撲上來,壓都壓死了。我和牧歆葉揮刀揮的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雖然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但不停重復(fù)的機械性動作,以及體力上的消耗,也依舊讓人疲勞的有些腦子發(fā)木。

  這一次揮刀,居然在對方身上看見了之前我們留下的傷痕,這是個好消息,可以證明我們已經(jīng)和所有的鬣狗都交過手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正這么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這習慣性的一刀揮空了,緊接著就是一道寒芒閃過。那條差點就咬到我的鬣狗一聲哀嚎,飛了出去斷了氣,又在下一瞬變成一具骸骨。

  我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人也精神了,剛剛那下不對勁。要不是姑姑扔過來的暗香,我可能真的要被咬到了。它們換節(jié)奏了,不再是一個一個按著相同的節(jié)奏,依次撲上來了,而且剛剛那只受過傷的鬣狗,不確定是不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才撲上來的。

  這很不對勁,感覺就像,前面的那種無腦猛沖,是在給我們養(yǎng)成思維慣性。突然就變成這種忽快忽慢的節(jié)奏,快節(jié)奏里穿插著幾次慢節(jié)奏的攻擊就會很致命。因為慣性思維,導(dǎo)致慢半拍的那下,反而會讓你反應(yīng)不過來。

  很多游戲里都有類似的機制,在緊張刺激的快節(jié)奏攻擊里,穿插一次慢節(jié)奏的攻擊,也就是俗稱的快慢刀,要的就是讓你保持慣性思維,從而導(dǎo)致犯下低級錯誤。

  在之后的幾次進攻里,我更加確定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這并不尋常,因為這種鬣狗的智商很低,它們都是靠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和按組分配,無腦的車輪戰(zhàn)取勝的?,F(xiàn)在的情況很不符合常理,按理來說按照它們的智商,再給它們幾百年的時間,它們也研究不出什么戰(zhàn)術(shù),因為它們的腦仁不允許。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把這不尋常的一面知會給大家。牧歆葉還算得心應(yīng)手,他不少玩游戲的,所以反應(yīng)的過來。一邊招架著,一邊思考著。但我失誤頻頻,要不是有他們?nèi)齻€還有姑姑幫我補盲,我可能真的要交代了。

  不能再放松警惕了,哪怕幫不上忙,最起碼不能添亂。

  我慢慢適應(yīng)著對方的攻擊節(jié)奏,逐漸也得心應(yīng)手起來了。就在我剛開始適應(yīng)對方不同節(jié)奏的攻擊時,在我又一次揮刀后,還沒等我收回動作,這只被我砍飛出去的鬣狗背后突然竄出來一只猴子,直取我的面門。

  此時它鋒利的爪子再向前半寸我就會變成個瞎子,我?guī)缀醵家呀?jīng)可以看見它指甲縫里的泥了。緊接著一聲哀嚎,這只猴子被姑姑一鏢送走。

  這種猴子的體型也很小,叫短腿長尾赤猴,這種猴子只比鬣狗小一圈,在‘里世界’里算的上侏儒種。這種猴子很聰明,且也是群體行動,和鬣狗湊到一起真的是雙倍難纏。它們都是出了名的犟種,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這種節(jié)奏的進攻下,再加上時不時猴子的偷襲,真的有些難以招架。牧歆葉也開始吃力了,他已經(jīng)有些氣喘吁吁了。而且這樣長時間高度精神緊張的狀態(tài)真的很累人,而且時刻還要小心它們的變招和偷襲。

  被鬣狗盯上其實還算正常,它們本就是成群結(jié)隊的尋找弱小或落單的動物。但它們和猴子一起就很怪了,首先短腿長尾赤猴也在它們的食譜上。同樣的這種猴子也會狩獵與隊伍走散,落單的鬣狗,所以它們可以說是世仇,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會這樣。讓它們共同狩獵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它們湊到一起真的不是一般的難纏。

  姜婉凝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樣拖著,是我們先耗光力氣,而且對方的支援也快到了。抽出折子戲,掄圓了甩了出去,大喊一聲:“蹲下!”

  我們兩個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快,蹲下的瞬間,頭頂一道破風聲。緊接著折子戲掃過的地方,就像除草機掃過一樣,瞬間就干凈了。

  十二節(jié)的折子戲伸出去老長,另一頭遠遠的搭在地上,方圓幾米沒有鬣狗再敢靠近。

  見它們不再撲上來,我們只希望它們能就此收手。我們幾個人加起來也沒有幾塊肉,左右也不夠它們分,不如就此打住,各自安好。

  就在兩邊互相觀望的時候,又是一聲狼嚎,這次的聲音很近。緊接著它們就開始圍著我們跑動了起來,不再是無腦的突進,而是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的隨機進攻。再加上佯攻和不一定哪個鬣狗身后,就背著一只猴子,壓力瞬間就多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樣下去是我們先堅持不住,姑姑也在想該怎么辦。她其實是有瞬間解決現(xiàn)狀的辦法的。但又一時之間有些施展不出來,一是怕傷到兩人,二是怕傷到圍觀的無辜小動物和周圍的樹木。

  就在這時突生變故,一頭鬣狗勢如破竹的沖了上來,就在我揮刀要砍的時候,它突然停了下來。它虛晃一槍,但我刀已經(jīng)揮了出去。還沒等我穩(wěn)定架勢,鬣狗背上的猴子撲了出來。我剛想提刀擋住,刀就被鬣狗咬住了。奮力一扯,發(fā)現(xiàn)腿上也被咬住了。

  牧歆葉一驚大喊一聲:“阿墨!”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回頭一刀擦著我的耳邊刺向那猴子。

  而我瞬間做出判斷,直接放棄了手里的刀,抽回手直接摘下了它鋒利的指甲。與此同時一只飛鏢直接穿進它的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再提腿一踢,把腿上掛著的那只踢出去老遠。

  而牧歆葉那邊的壓力由阿墨頂著,此時的阿墨可以說是首位不能相顧,凄風只能化身走地雞頂上。我想去幫阿墨的,但我的刀已經(jīng)不知道被叼到哪里去了。此時我是赤手空拳,另一把軟劍雖然戴在身邊,但我們現(xiàn)在離得太近了,我怕誤傷他們。

  姑姑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直接把無影扔給了我,隨手抽走我腰間的軟劍。

  無影入手,劍身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根本看不清。知道老薛的手藝好,但沒想到這么好。整把無影輕盈就像握著片羽毛一樣,揮動起來連破風聲都沒有。

  有了無影的加持,我和牧歆葉這邊確實壓力少了不少,但對方的數(shù)量卻沒覺得少多少。我們兩個的體力消耗很大,因為鬣狗們也發(fā)現(xiàn)了姑姑更難纏,所以打算先處理我倆的樣子。我們兩個能做的,最多就是不給姑姑增加更多負擔了。

  這樣拖下去沒完沒了,姜婉凝聽的出兩個人的呼吸已經(jīng)開始亂了。我們兩個感覺反應(yīng)都有些遲鈍了,但現(xiàn)在還不能讓阿墨加狀態(tài)。因為現(xiàn)狀是,孤注一擲的話,等于自尋死路。

  又一只鬣狗被我砍翻,背后跳出來的猴子也被我預(yù)判到了。側(cè)身躲開,正打算從下往上砍上去,就發(fā)現(xiàn)這只猴子身后還有一只更小的猴子??雌饋硪簿蛶讉€月大,但它的指甲也足夠戳瞎我的雙眼了。

  我的腦子其實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但身體的動作卻有點跟不上。就在我以為萬事休矣的時候,突然感覺膝蓋窩一下劇痛。疼的我直接跪下了,小猴子還想抓我,鋒利的指甲順著我的額角擦過。要是不是它還沒成年,指甲比較柔軟,不然高低是要破相的。

  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剛剛挨得那一下是折子戲打的。此時的折子戲伸出來老長,勾在牧歆葉的腰上,在他面前清出了一大片空地。順帶著繞了一圈回來,砸在了我的膝蓋窩上。

  這一下對我來說真的很重,但如果不是這一下,我這雙眼睛怕是保不住了。但同樣的,我失去了戰(zhàn)斗力。我現(xiàn)在別說打了,站都站不起來。

  姜婉凝剛剛著急,因為那個角度暗香是射不中的,只能用折子戲繞過去。但即便收了幾分力氣,對自己這個侄子來說也還是重的,要不是穿著防護服,剛剛那下甚至可能直接把姜然的兩條小腿抽下來。

  牧歆葉也沒好到哪去,折子戲勾的那一下,力氣實在是太大。好在是距離發(fā)力點比較近,相信再遠幾步,姑姑那甩動的離心力,自己怕是要躺在地上了。但剛剛那一下,還是讓牧歆葉感覺,像是被墻撞了一下似的。

  看著兩人一個跪在地上起不來,一個已經(jīng)有些站不直了,姜婉凝不免有些心疼。不想再拖下去了,重疾只能下重藥了。

  姜婉凝搶過姜然手中的無影,揪著他的后脖領(lǐng)扔向高空:“凄風飛高點!”然后一把把牧歆葉摟進懷里:“緊貼著我別亂動。”

  牧歆葉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但還是聽話的從姑姑懷里抱住了她的脖子,整個人也掛在了她的身上。阿墨已經(jīng)能感覺姜婉凝身上危險的味道了,立馬原地消失在了影子里。

  姜婉凝的手繞過牧歆葉的腰抓在無影上,另一只手撫在劍身,重心慢慢放低。

  牧歆葉眼睜睜的看著姑姑的身邊,四面八方的鬣狗沖了上來。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不是嚇的,是真的冷。他感覺四面八方的風都在向著姑姑卷來,而此時的自己,就好像站在旋風的中心一樣。

  但這道旋風并沒有成型,突然就散了。和這道微風一起散了的,還有周圍的一切。周圍瞬間就變成了一片血海。十幾米內(nèi)的一切東西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除了滿地的血肉和溝壑以外,不再有任何東西存在過的痕跡。

  原本在樹林中,還算空曠的一片空地,突然就變成了一片觀星場所,抬頭就是一片星空。

  牧歆葉在姜婉凝的懷里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眨了下眼,周圍就像換了個景色。我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就只感覺微風吹過,凄風被刮掉了幾片羽毛,我的衣服破了個小口,地面上的景色就換成了一片紅。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凄風突然就沖了出去,向著深林深處飛去。隨著它的迫降,我終于看清了它在追什么。

  我有些意外,但這樣一切又說得通了。此時正在狂奔的是兩只鋸齒大型雪狼,和狼毫它們是同一個品種。但不一樣的是,一只看起來肌肉有些過于發(fā)達了,發(fā)達到看起來有些臃腫。另一只四肢看起來像柴火一樣,無力的趴在肌肉狼的后背上死死的咬著它的后頸毛。它無力的四肢隨風飄搖,像風吹的樹枝一樣。

  難怪智力低下的鬣狗會用那么多變的戰(zhàn)術(shù),水火不容的兩個族群會共同協(xié)作,原來是有這個軍師在。

  按著鋸齒雪狼的習性,這種體型的狼是活不下來的,更確切的說叫狽。鋸齒雪狼的體力和智商都很高,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總會有個例,那個肌肉狼就是個畸形,它們智商很低,甚至可能連最基礎(chǔ)的指令都要學(xué)習很久。

  但有失有得,它的肌肉密度是正常的三倍,也就是說,它適合做一個無腦的打手。而這種畸形的狽則是智商高的驚人,硬要說的話,它的聰明可能已經(jīng)超過了動物的范疇,甚至比大部分的人還要聰明。

  但是代價就是,它們的行動力很差,甚至可能連跑起來都很困難。一窩崽子里,肌肉狼會被留下,但狽幾乎都會死。但凡事總有例外,人和人之間都是有個體差異的,狼也不例外。

  總會有那種舍不得孩子的母狼,不顧一切的想要自己的孩子都能活下來。又或者,這個狽靠著自己的本事和一些緣分,在父母的手下活了下來,并成長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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