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話,我爸倒是先開了口:“趕緊和她分手聽見沒,婚還沒結(jié)呢就來男方家過年,一點矜持都沒有?!?p> 奶奶和媽媽剛想說兩句,我先開了口:“你知道什么?你就對她評頭論足。她的父母都過世了,她爸爸是緝毒警察殉職了。我不叫她過來,她就要自己一個人窩在家里一整個寒假。這個家容不下她!我容得下!”
爸爸有些語塞想要辯解:“我又不知道...”
我不讓他把話說完:“你也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在這里評價?”我不想再聽他的聲音,直接摔門出去了。
房間里回到安靜,媽媽和奶奶都沒說話,就像無事發(fā)生一樣,繼續(xù)著自己的事。爸爸沉默了一會,起身回了房間。
雖然在黑夜里我還是什么都看不清,但我還是在黑夜中一眼就鎖定了虞雯的背影。追上去從后面牽住了她的手,剛想開口就聽見了她的驚呼:“媽呀!”
轉(zhuǎn)過頭,是一張完全不認(rèn)識的臉。我一臉尷尬的抽回手:“不!不好意思!認(rèn)錯人了!”
女孩順了順氣:“剛剛有個女孩往那邊跑了,你追上去看看是不是她?!?p> 和女孩道了謝,我按著女孩手指的方向跑出去幾步,就聽見隱隱的啜泣聲。虞雯此時正蹲在馬路邊,掉著小珍珠。我默默蹲到了她的身邊,虞雯抬頭看向我。我不忍心去看她的眼睛,只是默默的把虞雯的頭攬進(jìn)了我的懷里。好半天才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一句:“抱歉......”
虞雯在我身上蹭了蹭眼淚:“沒關(guān)系,今天挺開心的?!蔽覀兌己苣醯臎]提我爸的事。
等虞雯哭完了,我給她暖了暖手:“我們回家吧,你的家?!?p> 虞雯有些猶豫:“今年新年你不回家會不會不太好?”
我拉起虞雯就走:“沒什么不好的,你家有面嗎?我們包餃子?!?p> 跟著虞雯回了家,我按著視頻揉著面,虞雯弄著餡,坎坎坷坷但也算是走在了正軌上。剁好餡,發(fā)好面,我們開始包起了餃子。我不會搟面,也不太會包,虞雯手把手教著我。因為實在是找不到搟面杖,我倆用的啤酒瓶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在衣服口袋里翻了翻,果然我隨身攜帶了。是在爺爺?shù)膶嶒炇覔斐鰜淼男∧景?,虞雯驚訝于它的黑科技,但不管它含金量多高,此時此刻它就是個搟面杖。
我們兩個弄得滿手滿臉都是面粉,但好在成果還是有的,桌上也擺了三四十個餃子。丑的是我包的,好看的是虞雯包的。她很厲害,有太陽、葉子、白菜的形狀。我想學(xué),虞雯教著,我笨拙的學(xué)著,但始終不得要領(lǐng)。
電話突然響了,是我媽媽打來的。我倆滿手滿臉的面粉,用嘴唇接的電話。我們兩個滿臉面粉,湊到手機(jī)前。媽媽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剛剛的事沒發(fā)生過一樣:“干什么呢?”
虞雯撿起一個剛包好的餃子:“阿姨我們包餃子呢?!?p> 媽媽忍不住調(diào)侃:“這小兩口,日子都過上了?多包幾個,明天拿來給阿姨也嘗嘗。”
和媽媽寒暄完,姑姑也來了電話。她給我們展示著一大桌的菜,飯桌上動物比人多,也算熱鬧。和老薛、姑姑拜了年,我們兩個繼續(xù)包著餃子。
姜婉凝掛了電話,和老薛聊起了天。姜婉凝說話天馬行空,老薛有點聽不懂,但還是句句有回應(yīng)。姜婉凝很喜歡現(xiàn)在的氛圍,屋里和屋外都很熱鬧。窗外放著煙花,電視上放著春晚,有點無聊,但聲音很熱鬧。
吃完飯,兩人包著明天要吃的餃子。老薛教著姑姑包著各式各樣的餃子,姑姑基本上一遍就會。包完餃子包包子、混飩、云吞、餡餅。反正所有的面食都教了,姑姑也學(xué)到很快,什么都是一眼就會。
像是怕自己這個愛徒學(xué)不會似的,老薛講的很細(xì),姑姑也懂舉一反三。
把各種面食放進(jìn)冷藏室,老薛打算就這樣各自睡下。兩室一廳,兩個人是夠睡的。姜婉凝看了看老薛的背影突然開口:“師父,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睡?!?p> 老薛一愣:“這可不成規(guī)矩,女大避父。你再小點我就哄你睡了。”
姜婉凝想了想:“那師父,你給我講故事,我睡著了你再睡好不好?”
老薛想了想,嘆了口氣:“行,那師父就給你講故事。”
老薛轉(zhuǎn)頭進(jìn)了姜婉凝的房間,側(cè)躺在姜婉凝身邊,給她講著聊齋故事。姜婉凝也不閉眼,就這樣看著師父講故事。
老薛講了半天,見姜婉凝眼睛都沒閉,輕輕彈了下她的腦瓜蹦:“戲弄我老頭子呢?眼睛都不閉,睡哪門子覺?!?p> 姜婉凝有些猶豫:“師父...你是不是要走了?”
老薛張了嘴張,嘆了口氣:“感覺到了?”
姜婉凝輕輕點了點頭:“師父今天的呼吸不對,比平時淺好多?!?p> 老薛揉了揉姜婉凝的頭發(fā),伸出一只手:“你摸摸,這就是絕脈。”
姜婉凝號了下老薛的脈,幾乎已經(jīng)摸不出來了:“師父是病了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
老薛笑了笑:“師父沒病,但是哪有人能一輩子活著,都是活一輩子。師父只是到了該走的時候而已。師父走了婷婷會難過嗎?”
姜婉凝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難過,因為要好久見不到師父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會有這么一天,等我也死了,我們就能再見了?!?p> 老薛囁嚅了幾句,但聽不清說的什么。姜婉凝怕師父貪玩,伸出手:“師父到了那邊不許亂跑,要等我,到時候我們一起走,還有大家一起?!?p> 老薛笑了笑,勾住姜婉凝的手:“好,師父等你。你可是師父的關(guān)門大弟子,不等你等誰?!?p> 姜婉凝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都要等誰,老薛沒仔細(xì)聽,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姜婉凝數(shù)完看了看老薛:“師父有什么要等的人嗎?我們可以一起等?!?p> 老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師父就等等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吧?!?p> 姜婉凝突然好奇:“師父之前的徒弟都是什么樣的人?”
老薛想了想:“我給你簡單說說吧,他們長什么樣,你要是好奇,就去我的院子里翻一翻,里面有他們的畫像。”像是想到了什么,老薛又補充道:“到時候,你兩個師兄也死了,你就把他們畫下來,和你其他師兄師姐的畫像一起燒給我。”姜婉凝滿口答應(yīng),催促著老薛講著故事。
老薛回憶了很久,因為有的人真的有些太久遠(yuǎn)了:“我第一個弟子叫葉風(fēng),我撿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個冬天,他當(dāng)時就剩一口氣了?!?p> 姜婉凝提問:“他是被人打了嗎?”
老薛搖搖頭:“他是尋短見,跳了崖,結(jié)果剛好被掛在了樹上。樹枝劃得他滿臉滿身都是血,也是命大,多摔一下他都得咽了氣。原本我是不想管閑事的,當(dāng)剛巧一片樹葉落在了他的身上,我想了想就結(jié)了這緣?!?p> 姜婉凝好奇:“那樹葉有什么特別的嗎?”
老薛舒了口氣:“特別倒是不特別,就是普通的楓樹葉。但那是在冬天,樹上就孤零零那一片綠葉,剛巧就落在了他身上。像是天意一樣,當(dāng)時獨獨就我路過了那深山老林,我又剛巧能救他的命。而那熬過了一個寒冬都沒變黃枯萎的綠葉,恰巧就在這個時候落在了他的身上,我想這就是緣分吧?!苯衲粲兴嫉狞c點頭,繼續(xù)認(rèn)真聽著。
“再后來,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跳崖。他和葉子有緣,我就給他起名叫葉風(fēng)。后來我教他手藝,但可惜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什么都學(xué)不會。但好在他擅長觀星,我就教他看天。他學(xué)的是真不錯,第二天下不下雨,什么時辰下幾時幾刻,可以說是分毫不差。當(dāng)時村里都叫他葉龍王,都花錢叫他看天氣。那幾年村里的莊稼都收成很好?!?p> 這個姜婉凝也學(xué)了,確實比天氣預(yù)報還要準(zhǔn),所以姜婉凝是信的。
“再后來,他出了名,被朝廷的欽天監(jiān)收編了。日子一下就好了起來,甚至有些大的門派,想辦個活動,都要問他哪天是個好日子?!?p> 短短的幾句話,就概括了一個人的一生,但經(jīng)歷過的人又是幾十年呢。
“我的二弟子說來也巧,正是他的偏房,韓殤穎。但先不說她,先說說我大弟子的另一個偏房。這孩子叫羽若彤,也是個苦命人,是被我大弟子撿到的。她父親是個鄰國將軍,但可惜他們露國的皇帝昏庸,打了勝仗怕他家功高蓋主,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斬了。她為了不進(jìn)教坊司,才一路逃難過來?!?p> 姜婉凝疑惑:“教坊司是個什么地方?”
老薛噎了一下:“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p> 見姜婉凝不深究了,老薛繼續(xù)講了起來:“這個孩子看著柔弱,心里剛強的很。人也聰明,擅長察言觀色。兩人慢慢看對眼了,就成了親。他是皇上的寵臣,自然不會不答應(yīng),但畢竟她是罪臣之女,雖然是鄰國的,但還是身份卑微,就只做了個偏房。但沒有正妻,做個偏房也沒什么不好的。兩人也算琴瑟和鳴,她也跟著葉風(fēng)叫我?guī)煾浮K龓煾付冀辛?,我也不好意思不教她點什么,我便教她權(quán)謀和用計。等她出師的時候,和會讀心也沒什么區(qū)別了。但我雖然教了她手藝,但她既沒磕頭也沒敬茶,不算我的弟子?!?p> 姜婉凝回想了一下自己當(dāng)初拜師的時候,貌似確實是有這個流程:“那師父的二弟子呢?”
老薛笑了笑:“我這大弟子長相俊美,也是惹出不少風(fēng)流債。他實在是拗不過,被同僚拉著喝花酒。當(dāng)時教坊司最出名的花魁叫韓殤穎,但只賣藝不賣身。結(jié)果我大弟子被人設(shè)計,破了她的身子。他們想拿著證據(jù)去參他一本,被我收拾了。我這大弟子也是個憨貨,早上起床上就自己,以為自己是喝醉了。那人人千金難見的花魁,被自己睡了都不知道,全當(dāng)自己喝多了,做了個夢?!?p> 姜婉凝沉思:“然后那個花魁怎么樣了?”
老薛大笑:“那花魁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不喝避子湯,肚子大了被老鴇發(fā)現(xiàn)了,氣的老鴇要把她浸豬籠?!?p> 姜婉凝皺了皺眉:“為什么?那個年代的女人不能自己帶孩子嗎?”
老薛搖了搖頭:“首先她不知道被誰破了身子,她的初夜能賣多少錢你知道嗎?能炒到幾萬甚至幾十萬兩黃金呢。這錢賺不到能不生氣嗎?而且月份大了,孩子打了人也未必活得下來,要她生下來?誰會點一個有了孩子的花魁。當(dāng)然氣的恨不得直接淹死她?!?p> 姜婉凝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喜歡那個時代了:“然后呢?”
老薛捋了捋胡子:“然后啊,他那些同僚不死心,暗暗煽風(fēng)點火想讓我這個大弟子去救人。他要是去救了,事情按到了他的頭上。皇上如果真的怪罪下來,他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也得脫層皮,官位也怕是要丟的?!?p> 姜婉凝眉頭皺的更深了,聽著像個死局:“那是怎么救下來的?!?p> 老薛大笑:“羽若彤那孩子就算不在朝堂上,也看得明明白白。她只能勸他不要救,事情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別被卷里面。但這孩子心善,雖然對他來說只有一面之緣,但他覺得這個花一樣年紀(jì)的女子不該就這樣凄慘的死了。他修了封和離書,囑咐她如果自己出了事,就拿這封和離書自保。一路小跑的去河邊救人了,這么大個官,馬都不會騎,想想都覺得丟人。”
姜婉凝疑惑:“為什么不讓師父你去救人?”
老薛嘆了口氣:“那孩子心眼直,我也說了,大不了我去,保證處理的干干凈凈。但他不想有人死,也不想有事就求我?guī)兔?,自己硬著頭皮去了。”
看著姜婉凝炯炯有神的眼睛,老薛就覺得好笑,這哪是要睡覺的樣子:“這個韓殤穎人都泡水里了,愣是被我大徒弟拉了出來。把衣服披在人家身上,自己就穿個里衣跟人理論。人家要十萬兩黃金,他拿不出來。要不是宅子是皇上給的,他不能賣,不然他就差把我賣了。錢不夠他就穿著里衣跪在皇上面前,邊磕頭邊求皇上開恩?!?p> “那么大個官,十萬兩黃金拿不出來,也真不嫌丟人?;噬弦仓浪臑槿?,沒辦法,最后等于說是皇上贖的人。官員參他,他也不給自己辯解一下?;噬仙鷼獍?,但不是氣這件事,是氣他死心眼。但又實在舍不得罰他,最后大發(fā)龍威,罰了他三年俸祿?!?,老薛一邊說一邊笑。
姜婉凝有些擔(dān)心:“罰三年俸祿重嗎?”
老薛的笑聲一噎,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弟沒聽懂。想想也是,三年一代溝,兩人少說也有上百條勾了:“重個屁!等于沒罰,說罰三年俸祿,那三年的賞賜比他俸祿不知道高出來多少?!?p> 姜婉凝松了口氣,不重就好:“后來呢?”
老薛嘆了口氣:“后來沒辦法,皇上給韓殤穎從教坊司去了名牌。賞給葉風(fēng)當(dāng)了丫鬟,后來孩子出生了,發(fā)現(xiàn)真是他的骨肉,才當(dāng)了妾,但這都是后話了。賞給他當(dāng)了丫鬟之后,眼看孩子要出生了,不能無妻先有后啊。剛好顏國要和親,和親的公主就給葉風(fēng)做了正妻,好像叫顏沐馨。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福氣,妻妾倒是和睦。就是和這個正妻有些感情不和,但不是這個公主不喜歡她,是她不喜歡這個公主?!?p> “兩人總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若彤和殤穎就在一邊做和事佬,后來若彤過世了,就殤穎在一個人哄兩個人。但沒感情就是沒感情,做了幾十年的怨偶,快咽氣的時候,這個顏沐馨都認(rèn)不清人了。但最后像是回光返照,突然坐了起來,和葉風(fēng)說,下一世要做他的姐姐,不要做他的妻?!?p> 故事的結(jié)局雖然不太美滿,但姜婉凝現(xiàn)在更在意其他的:“那個若彤姐姐是為什么死了?”
老薛嘆了口氣,像是想起了當(dāng)年:“那個年代,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guān)走一遭,師父也攔不住。若彤生了個男孩,但孩子保住了,她沒下來。若彤死的時候,緊緊抓著殤穎的手,要她好好照顧葉風(fēng),不要讓他和他的妻吵架。
殤穎也真的做到了,她特別注意身體,活得比誰都久。我的占卜之術(shù)她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葉風(fēng)和顏沐馨后面就很少吵架了,事情發(fā)生前就被她處理掉了。最后是若彤的兒子,和她自己生的女兒給她送的終。顏沐馨一生無子,葉風(fēng)除了大婚那天,就沒去過幾次她的房間。但她不怪她們兩個,把這兩個孩子當(dāng)成自己孩子一樣對待?!?p> 就這樣,老薛給姜婉凝講著一個個故事,直到姜婉凝昏昏欲睡了。姜婉凝眼皮打著架,但不想閉上眼睛。因為她知道,再睡醒的時候,自己就沒有師父了:“那師父,你的家人是什么樣的人?我沒見過我爸媽,不知道和家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覺?!?p> 實在是太久遠(yuǎn)了,老薛已經(jīng)有些想不起自己的那個家了:“那我和你說說你爸爸是個什么樣的人吧?!?p> 姜婉凝眼睛瞪圓了一瞬:“師父認(rèn)識我爸爸?”
老薛笑了笑:“豈止認(rèn)識,我們可以幾百年的交情了。當(dāng)年我是個小孩的時候,他是個老頭。后來我長大了,他成了小孩。再后來每次見他都不一樣,后來師父入了仙門,還以為他是妖怪成精了。有一世,他可是被人稱為禍國殃民的妖妃?!?p> 姜婉凝打起精神,細(xì)細(xì)聽來。老薛也講起了姜婉凝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你爸爸他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叫三狗。那時候他看著都六十多了,還能陪我蹲在河邊抓蛤蟆。后來他死了,我還傷心了好一陣。等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才七八歲的樣子,那時候我都已經(jīng)及冠了。要不是我記事早,不然誰記得五六歲一起抓青蛙的老頭?!?p> “他七八歲的時候,我倆是在一個村口遇見的,他管我討酒喝,我沒理。誰知道他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他說他陪我抓過青蛙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投胎沒喝孟婆湯呢。再后來,隔個幾年,幾十年,我們總能遇見,每次他的身份都不一樣。有次,他惹了大禍,就是我大弟子那個年代,他還見過我這個大弟子呢。當(dāng)時她是皇上的寵妃,皇后落了胎,結(jié)果被怪到了她的身上?!?p> 老薛的表情像是在隱忍的笑,好像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殘害皇嗣那可是大罪,皇上想給她個體面,賜她毒酒再入皇陵。她想讓我?guī)?,原本說好第二天帶她走的,結(jié)果我前一天喝大了,第二天沒起來。等我到地方的時候,棺材都入土了。我當(dāng)時還給她上了幾炷香,但感覺隱約聽見了她的聲音。但皇上賜的毒酒,還能毒不死她?我就沒當(dāng)回事?!?p> 姜婉凝感覺自己這個爸爸又慘又好笑:“后來呢?”
老薛突然笑了出來:“后來十幾年沒再遇見她,我還以為她真的死透了呢,心里還自責(zé)了幾年。后來突然就那么一天,一只貓突然竄了出來,上來就對我又抓又咬。我本來想一掌打死的,誰知道它突然用爪子在地上寫起了字。反正不是什么好話,我就把它帶在身邊養(yǎng)了幾年,找了個合適的機(jī)會,讓它做回了人,也算將功補過了。這事他和我念叨了一輩子?!?p> 故事還沒講完,身邊已經(jīng)傳來了自己徒弟均勻的呼吸聲。老薛自己看了看旁邊已經(jīng)睡熟的弟子的臉,端詳了好一會,這才起身洗漱。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套好給自己準(zhǔn)備的壽衣,安靜的躺到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