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聽了很久了吧?不如進來見個面如何?”
話音落下,林航的心里當即咯噔了一下,腳下的動作也在同一時間陷入靜止。
雖然梁明遠的話沒有明確指向,但他知道這句話就是對他說的。
“竟讓被發(fā)現(xiàn)了?!绷趾皆谛牡桌镙p輕地嘆了口氣:“哎,還是小看了18級可能擁有的感知力啊?!?p> 他現(xiàn)在的等級只有13級,和梁明遠之間有著整整5級的巨大差距。
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這個結(jié)果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過,就算是現(xiàn)在他的行蹤已經(jīng)徹底暴露了又怎么樣。
對于這一點,林航絲毫不懼。
“你為什么要發(fā)現(xiàn)我呢...為什么要破壞我這次完美的潛行呢...”林航突然之間有些唏噓。
這份唏噓并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梁明遠。
原本,他只需要在屋子里轉(zhuǎn)換出一塊種植地,然后就會默默地離開。
但是現(xiàn)在,梁明遠發(fā)現(xiàn)了他,這不是在逼著他殺人滅口嗎?
“唉,我只是個種田的而已,殺人滅口這種事情實在是非我所愿啊?!?p> 拿出8顆劍星草,熟練地夾在兩手手掌的每一處指縫之間,林航直起身體,大大方方的推開了房門,進入屋內(nèi)之后,徑直站在了梁明遠的面前。
而梁明遠則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他打量著林,眼中流露出一絲絲寒意:“13級就敢潛入我黑羽軍團的駐地竊取情報,膽子倒是不小,是誰派你來的?是其他的軍團?還是其他的人類王朝?大周還是大雍?”
“老實交代的話,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些?!?p> 不管是其他的軍團,還是其他的人類王朝,都和林航扯不上半毛錢的關(guān)系。
不過,梁明遠的這句話倒是啟發(fā)了林航,給他帶來了一絲絲靈感。
瞬間,無數(shù)念頭在林航的腦中一閃而過,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梁明遠不是想知道灰暗沼澤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那他現(xiàn)在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好了!
悄悄收起了手上的劍星草,林航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撫在胸前,極為紳士地向梁明遠緩緩地躬了躬身:
“您好,梁先生,我為您帶來了黑鱗蜥人一族有史以來最偉大也最強大的部落,即碎矛部落的傳奇酋長,巴托的問候!”
悠揚的聲音回蕩在廳堂內(nèi),林航的回答顯然完全出乎了梁明遠的意料。
他愣了好一會兒,接著才一臉震驚地看向林航:“你,你堂堂一個13級的人類戰(zhàn)士,竟然投靠黑鱗蜥人,投靠那個什么酋長巴托?。俊?p> “良禽擇木而棲,我只是做了一個普通人都會做的選擇而已?!绷趾降哪樕峡床坏浇z毫慚愧,同時,他的聲音也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還有,請注意你的用詞梁先生,什么叫‘什么酋長巴托’?你應(yīng)該在巴托酋長的稱謂面前加上偉大二字,只有這樣才能表現(xiàn)出對巴托酋長的尊敬?。?!”
對于林航這么一副狂信徒的模樣,梁明遠看的是一臉懵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碎矛部落只是黑鱗蜥人一族中的一個普通部落而已,那酋長巴托也沒有什么太過出彩的地方。
這樣一個普通的蜥人部落,是如何讓林航如此忠誠的?
灰暗沼澤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明遠按捺下了心中動手的沖動,打算聽聽林航后面會說些什么:“那么,你來我這里目的是什么?僅僅是為了帶來一句問候么?”
“當然不?!绷趾綇堥_雙手,鄭聲回答:“偉大的酋長巴托愿意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和碎矛部落結(jié)盟的機...”
話音未落,梁明遠直接打斷了林航,怒斥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一個蜥人部落結(jié)盟,你們這是妄想?。?!”
“不要這么急著拒絕,梁先生?!绷趾轿⑽u頭,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爛泥扶不上墻”的眼神看著梁明遠:“你不是想知道灰暗沼澤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么?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也為了給我們之間的結(jié)盟打下一個牢固的基礎(chǔ),偉大的酋長巴托允許我把灰暗沼澤中發(fā)生的一切向你透露一點,相信聽過之后,你的想法就會徹底改變了?!?p> 接下來,林航用最簡練的語言,把神隕之地的存在,還有幾只蜥人部落正在因為爭奪神隕之地而瘋狂內(nèi)戰(zhàn)的消息一一講述給了梁明遠聽。
只是,在他的描述中,神隕之地已經(jīng)暫時落在了碎矛部落的手中,巴托選擇與梁明遠結(jié)盟,也只是想跟他合作,盡快解決其余的蜥人部落而已。
與此同時,隨著林航的描述,梁明遠心中的震驚也在越來越劇烈。
最開始,他是不相信林航所說的一切的。
但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林航所說的每一個事情,每一個細節(jié)都可以和他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完美吻合,并且,這也充分解釋了東山城周圍的蜥人部落為什么會出現(xiàn)如此異常而瘋狂的舉動。
林航的話里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鐵一般的事實就這樣擺在面前,讓梁明遠不得不信。
就這樣,梁明遠逐漸相信了林航所說的每一句話。
最后,當林航說完之后,他難已經(jīng)掩心動,迫不及待地問道:“神隕之地究竟有什么神奇之處?”
“這個么...”林航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我得想一想。”
林航裝模作樣地看向別處,同時悄悄地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搓動了幾下。
動作很隱蔽,但是又如何逃得了梁明遠的眼睛。
頓時,梁明遠期待的表情霎時一僵,一句話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另一邊,林航扶著腦袋,做出了一副虛弱的表情:“千里迢迢來見梁先生,我真的感覺好累啊...”
梁明遠的眼角劇烈抽搐了幾下,立即就有了一種口吐芬芳的沖動、
累?你個13級的戰(zhàn)士趕這么一點路會累?
不過,他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沖動。
就像剛才林航說的一樣,在傳說中的神隕之地面前,一切的條件,一切的底線,都是可以商量的。
梁明遠迅速轉(zhuǎn)身,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在林航的面前撐開:“一點小意思,拿去補補身體?!?p> 金晃晃的光線射了出來,袋子裝滿了金幣,少說也有四五百枚。
只是,林航瞟了一眼,又開始搖頭:“我這人吶沒啥大的優(yōu)點,就一個,那就是不好財?!?p> 林航的言下之意顯然是看不上這些庸俗的金銀之物,梁明遠臉色一黑,忍住了暴起打人的沖動,強顏歡笑:“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一下,你稍等?!?p> 梁明遠走出院落,向把守在外的2名14級戰(zhàn)士吩咐了一下。
很快,數(shù)十件精美的武器和鎧甲送到了林航的面前。
梁明遠熱絡(luò)地笑了笑:“怎么樣,這些...”
只是,不等他把話說完,林航突然發(fā)生出了一聲冷哼:“梁明遠,你這是什么意思,以為我們碎矛部落是要飯的么?拿這些垃圾忽悠我!”
“這個...”梁明遠顯然沒想到林航的胃口竟然這么大,竟然連這些武器和鎧甲都看不上。
他猶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微微泛黃的殘破古籍,遞到了林航面前。
“這是我?guī)啄暌郧霸谝蛔z跡中無意中得到的一本上古功法,只是這些年來不知道為什么我連入門都無法做到,這已經(jīng)是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了...”
“上古功法?”林航接過了殘破古籍,定睛看去。
頓時,一行文字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
【燃血秘典(殘缺版):上古時期,某個強橫種族的核心功法,因為種種原因逐漸失落在歷史長河之中,可種植】
林航心中一動:“還真是一本上古時期的功法,至于梁明遠修行了幾年都無法入門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這本功法只是殘缺版,并不完整?!?p> 殘缺般的燃血秘典無法正常修煉,這對于尋常人而言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巨大難題。
但是這個問題對于林航來說,卻完全構(gòu)不成影響。
他完全可以通過種植,提升燃血秘典的品質(zhì),對其中殘缺的部分進行補完。
對他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順手把燃血秘典塞進了口袋里,林航對著梁明遠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個東西還勉強湊合吧,還有什么其他的好東西嗎?一起拿出來吧,我會在偉大的巴托酋長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的!”
梁明遠一臉心痛:“沒有了...”
林航:“真的沒有了?”
梁明遠:“真的沒有了...”
林航:“好吧?!?p> 話音落下,林航突然掏出一顆劍意草,向梁明遠狠狠揮去。
瞬間,劍意草化為飛灰,一道強度為20級的劍光正面擊中梁明遠的胸口。
距離太近,再加上林航出手突然,梁明遠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瞬間擊飛,整整人重重地撞在了墻壁上。
“嘭!”
梁明遠噴出一大口鮮血,直接陷入重傷。
他的眼中滿是驚怒:“該死的,你做什么!”
“呵呵呵呵...”林航故意露出了一絲狂邪的微笑,緩緩地向他踱步而來:“蠢貨,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強大的碎矛部落需要你們這么一個小小的黑羽軍團結(jié)盟吧?”
剎那間,梁明遠直接領(lǐng)悟到了林航話里的意思。
什么結(jié)盟,這一切都是狗屁!
林航冒了這么大的風險潛入這里,甚至不惜向他泄露了神隕之地的信息,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進而接近他,刺殺他!
想明白了這些,梁明遠氣的渾身直抖:“你們碎矛部落這么做是想引爆與大離王超的全面戰(zhàn)爭嗎?!你們這樣做只會給自己帶來毀滅!”
扯了這么久終于扯到正題了......一個念頭閃過林航的腦海。
他蹲下身體,直視著梁明遠,眼神中透露著三分薄涼,三分譏笑和四分漫不經(jīng)心:“全面戰(zhàn)爭?呵,那就來??!來?。。?!有了神隕之地,有了偉大而傳奇的巴托酋長的英明領(lǐng)導,你以為我們碎矛部落會懼怕戰(zhàn)爭嗎?”
林航的聲音里透露著透露著一種狂妄,一種暴漲到極點的自信:“我不妨告訴你,等你一死,這東山的黑羽軍團駐地就會變成一團散沙。到時候,我們會先解決那幾只該死的蜥人部落,然后接下來就是你們黑羽軍團和大離王朝,要不了多久,這蠻荒大陸上的萬千種族,蕓蕓眾生,都將徹底臣服在偉大的巴托酋長的腳下!”
重新起身,林航抬起右腳,作勢要踩爆梁明遠的胸膛,結(jié)束掉他的生命:“不過可惜的是,你,大概是見不到那個偉大的畫面了!”
右腳高高抬起,這時,梁明遠忽然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林航眉頭一挑,思索了一下:“罷了,告訴你這個將死之人也無妨?!?p>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記住了,殺掉你的人,叫黑山!”
話音落下,林航控制著腿上的力度,以一種足以將梁明遠踩暈,卻又不至于將他踩死的力度,重重地向下跺去。